#我得了腦癌，為了掛上專家號。我鼓起勇氣去找隱戀十年的醫生女友幫忙。可沒等我說完，
韓傲雪就冷著臉訓斥我：“我說過，不許利用我的身份為你和你的家人行方便。”“你，
也不行。”她得力的男副手當即將我轟出辦公室。我想盡辦法跟她解釋，
她卻將我拉黑避而不見。直到排號期截止。韓傲雪來電問我：“紀念日想要什么驚喜？
”我開口慘笑：“想和你分手，老死不相往來。”1.我當著沈悅琳的面，和韓傲雪分了手。
下一秒，她和我去民政局領了證，拿著結婚證掛上了市醫院的專家號。“好好治，
錢的事也別擔心，我來解決。”我的心頭猛地一緊，劃過一絲暖流，連帶著語氣都有些哽咽。
“謝謝。”沈悅琳沉默了許久，送我到家門口時，鄭重開口：“沈澤川，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我等了你十年，是我心甘情愿。”韓傲雪這些年對我的冷待，早已磨滅我全部期待。
沈悅琳此時的這句話和她的行為，無異于雪中送炭。我伸出手，擁抱了臉色有些羞紅的她，
轉身進屋。屋子里全是我和韓傲雪的東西。她為了躲我，已經整整一個月沒回家。
最開始我將病歷單赤裸裸地擺在茶幾上，期待她能發現。后來我在朋友圈發患癌求助短信，
期待她能看見。可她太忙，原則性太強。我作為她的男朋友，也不能享有一丁點特權。
所以當我拋下自尊，不顧臉面求她卻還是沒換來她對我的些許憐憫時。我決定放棄愛她，
和她分手。將自己嫁給市醫院一直暗戀我的沈悅琳，換一個活著的機會。
窗外大雨淅淅瀝瀝地下，桌子上的對講機霎時響起。傳來韓傲雪男副手江嶼的聲音。
“沈澤川，我和韓傲雪剛做完手術，食堂下班了，你現在馬上給我們做四菜兩湯送過來，
記住，要快，我們很餓。”江嶼是整個院里唯一知道我和韓傲雪關系的人。
以往他像現在這樣，帶著命令的口吻和我說了很多次話。我感到非常不適，
向韓傲雪表達不滿。她卻無所謂地冷聲說：“江嶼在手術臺上指揮別人慣了，他沒惡意的，
你習慣就好。”我語塞。對她作為我的女友，卻讓我平時不許給她發微信，
有事對講機溝通這個決定。很有意見。她指責我的不滿，不耐煩地對我說：“這樣方便，
發微信很吵。”我很愛韓傲雪，也知道她是院里有名的圣手醫師，平時很忙，試著體貼她。
可是后來，我說很介意我和她之間總插著一個江嶼，就連夜間送飯，我都要多送一份。
我的委屈和控訴，換來韓傲雪一句輕飄飄的：“你不就是順手多做一份了嗎？鬧什么鬧？
”一次次包容，換來一次次輕視。現在想起這些。我心口依舊酸澀，眼眶紅了又紅。是啊，
不過順手的事。那為何，她連一個家屬號都不愿意幫我掛？要眼睜睜看我去死呢。
2.我眼尾泛紅，回絕江嶼：“抱歉，太晚我準備睡了，你們自己點外賣吧。
”對講機中傳來一句很輕很輕的嘲弄聲。“沈澤川，韓醫生現在不在我旁邊，
你耍小脾氣沒用的。”無力感瞬間遍布全身上下。江嶼的話說明了一個意思。
韓傲雪知道我這些日子一直在聯系她，也清楚知道我表明了分手的態度。可她對此毫不在意。
甚至覺得我在鬧脾氣，理所當然的讓我給她送飯。我沒有多說，當場將對講機啪的一聲。
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韓傲雪是半夜三點回的家。一進門就撞見了還在收拾行李的我。
她換下了白衣絕塵的大褂，身上套著休閑極簡的衛衣。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個將近30，
醫術高超的醫生。這種少女感，這種反差。曾幾何時，將我迷得五迷三道。我站起身，
剛想開口，又見江嶼從她身后鉆了出來，聲音有些撒嬌。“傲雪，好累啊，我們快去睡覺吧。
”場面靜悄悄的。我與她們二人分持而立，誰也沒有打破這場僵局。片刻后，
韓傲雪開口打破了這片平靜。她眼底帶著濃濃的不悅，皺起眉頭訓斥我：“沈澤川，
你要鬧到什么時候？一個大男人半夜三更的，還準備離家出走是嗎？”我深吸了口氣，
微微一笑。“收拾完了，我去客房對付一晚，明早走。”說完，我就轉身往客房走。
韓傲雪跨步一邁朝我走來，猛地禁錮住我的手腕。“楠月家里裝修影響休息，
我才把他帶回家的，我們只是同事，你別多想。”我紅了眼眶。其實我真的很想忍的，
畢竟馬上就要分開了。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看見。可忍了這么多年，這一刻我到底有些不甘。
我扭頭，語氣有些生硬：“所以，他剛才抱著你的腰，埋在你脖頸處撒嬌，
是同事可以做的事對嗎？”韓傲雪眼底拂過一絲極淺的慌亂。江嶼走了過來，
一副紅著臉裝醉的模樣。“抱歉，剛才喝多了，讓你看笑話啦。”“沈澤川，
我和傲雪真是同事關系，你就別瞎吃醋了，我兩剛做了四臺手術，累都累死了，
好不容易回來睡個覺，你就別折騰她了。”江嶼是二院有名的“辯手”醫師，長得清秀，
性子能屈能伸。很多醫鬧都是他搞定的。他輕飄飄的兩句話，
就撇清了他和韓傲雪越界的行為，還把罪名安在了我頭上。強忍著心口泛起的苦楚，
我剛想回懟。韓傲雪冷著臉不耐開口：“沈澤川，道歉。”“客人來家里還要看你甩臉色，
我真是把你慣壞了，脾氣越來越大！”她說的話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我心口。我不怒反笑。
“你想得美。”3.韓傲雪怒了，冷著臉一把將我按在沙發上。“客房是給楠月準備的，
你今天不道歉，我就不許你進臥室，罰你睡沙發。”她向來說一不二，命令我的事，
我若是不好好去做，根本不可能得到原諒。又巧她為了適應高強度手術工作，
練了一身腱子肉。我不想打女人，索性放棄掙扎，閉上眼睛。她見我這幅態度，
氣得撇下我走進臥室。嘭的一聲，大力關上了門。江嶼幸災樂禍地瞥了我一眼，
瀟灑地走進了客房。“委屈你今晚當小可憐咯～”客廳重新恢復安靜。我坐在落地窗前，
睜眼到天明。第二天醒來時，韓傲雪破天荒地給我做了早餐。“江嶼今天早班，提前先走了，
你吃完后，我送你去上班。”我坐在餐桌前，自嘲一笑。和韓傲雪隱戀十年，
明明在同一家醫院上班。她卻從不肯和我一起上下班，理由是怕被別人發現戀情。
偶爾過個紀念日、生日，她便大發慈悲地同意和我一起上下班。我卑微了這么多年，
打開打車軟件。第一次開口拒絕。“不用了，我叫了車。”韓傲雪不悅，搶過我的手機，
耐心地解釋道：“江嶼離過婚，性子上有些敏感，你要是得罪了他，以后還怎么在院里工作？
”我望著她一臉為我考慮的表情，心中苦澀蔓延。韓傲雪和我是在一次醫鬧中認識的。
那時我還是一個實習護士，家里有兩個老人指著我養。我小心翼翼，不敢犯錯。
卻還是在實習評級前不小心打腫了病人的手，慘遭投訴。護士長大聲訓斥我，準備開除我時。
韓傲雪站出來，慢條斯理的一句：“江護士挺好的，做事很認真，那個患者我也看了，
血管確實太細，不好打。”就這么一句話，保住了我的工作。我感激她，開口請她吃飯。
她卻心疼我實習的那點工資，自己悄悄去結賬。她溫柔善良，體貼又洞察人心，
很快俘獲了我的心。我們在一起那天，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請一個人吃燭光晚餐，
第一次送人99朵玫瑰。以及，第一次在摩天輪上接吻。剛在一起的那三年，
我真的掏空心思地對她好。她愛吃小龍蝦，又不愛剝殼，我常常換著法子給她做，
再一只一只剝開喂她吃。她值大夜班辛苦，我換著法子找同事換班，偷偷點好吃的犒勞她。
從前的韓傲雪，很懂我的浪漫，也很愛我。現在的韓傲雪，和我做什么事都要假手他人，
中間隔著一個江嶼。她不再允許我放肆，要我守規矩。那些深夜為她點燒烤。很微小，
很溫暖的驚喜瞬間，再也不會激起我們之前的愛了。我輕扯嘴角：“你到底是怕我得罪他，
還是你心虛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怕我看出來？”韓傲雪的不耐煩顯而易見。“沈澤川，
你能不能不要無理……”下一秒，她的電話響起，傳來江嶼的聲音。“傲雪，醒了嗎？
有臺手術我沒你不行……”帥氣醫生的依賴，又能彰顯自己的價值。
韓傲雪瞬間把剛才要把我帶上的話忘了，抓起外套轉身離去。“馬上來，等我。
”我的心早就痛到麻木。此刻，味同嚼蠟。4.我獨自一人打車去醫院，遞交離職申請。
院長無奈地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勸我：“沈澤川，你在院里工作了十年，
按理說確實早該晉升做護士長，但你也知道，江醫生是你的頂頭上司，他不肯松手，
我們是不好插手的。”“要不這樣，韓醫生和江醫生關系不一般，你去求她幫幫你？
”連院長都知道韓傲雪和江嶼關系匪淺。她卻拼了命遮掩我和她的戀情。愛與不愛，
太過明顯。我謝過院長，淡淡道：“無關這些，是我個人原因。”這十年，
我每天都努力工作，沒有一絲懈怠。護士長三年評審一次，
江嶼每次都用各種理由將我刷下來。我曾不滿，和韓傲雪抱怨。她卻沒有安慰我，
一個勁地說：“要不是你工作出現失誤，怎么會讓楠月給你評這么低的分？
不反思自己的問題，一個勁的怪別人，難怪你連著這么多次都升不了職。”那次，
我壓下心中翻涌的難過，朝韓傲雪發了很大的火。全院的人都知道江嶼針對我。只有韓傲雪，
眼盲心瞎的站他那邊。毫不顧忌我的感受。那是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韓傲雪對我的語言暴力。
很痛，很心寒。這些事情回憶起來還是會讓人難過。我告別院長，走進樓梯間冷靜片刻。
兩道聲音稀稀疏疏從樓上傳來。“聽說沈澤川拿著離職信去找院長了，江醫生，
你壓了他這么多年護士長的位置，若是這回院長不想他走，對你施壓，你可就壓不住咯。
”江嶼不屑地開口：“那又如何？他就算費盡心機當上了護士長，
只要我在傲雪面前吹吹耳旁風，說他工作能力差，不過是走人情升的職，
你猜傲雪會不會生氣？”“哼，要不是傲雪說等他當上護士長就帶他回家見家長辦婚禮，
我犯得著這么攔著他升職么。”我捂住嘴，對聽到的話難以置信。巨大的恨意竄進我胸口。
原來江嶼這么多年阻止我升職，是這個原因！護士長的年薪比護士高出整整一倍。
若不是沒法升職，我和韓傲雪未必會走到今天這步。我也不會因為治療腦癌，
掏空這些年攢的所有積蓄！我死死按住顫抖的雙腿，最后卻控制不住，紅著眼沖上樓。
“啪”的一聲，扇在江嶼臉上。“你瘋了嗎？沈澤川！”我咬著牙，
憤怒地紅著眼：“你要是喜歡韓傲雪，就告訴她，背地里給我穿小鞋算什么？
”“你怕韓傲雪和我結婚，就告訴她呀，為難我算什么男人？”江嶼臉上染上憤怒，
隨即不屑開口。“我就是為難你，你去求院長給你做主啊。
”“到時候我就捂著臉去找傲雪告狀，看她信我還是信你。”十年的委屈，
讓我積累了太多怨氣。我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時沒忍住，沖上去和江嶼扭打在一起。
一只手大力地掰開我的身子，將我重重推到墻上。我疼得眼淚一顆顆砸在地上，
抬眼看見黑著臉的韓傲雪。“沈澤川，你身為一個護士，毆打醫生！不想干了是嗎！
”“過來，給許醫生道歉！”我的心，驟然下沉。這是她又一次不分青紅皂白站在江嶼那邊。
她給我的愛，也就這樣了。我平靜地收斂情緒，捂著發疼的背走出樓梯間。“不用威脅我，
我就是不想干了。”韓傲雪大概是第一次見我這幅模樣。她忍不住皺眉，
第一次沒有開口訓斥我。我迅速走完離職流程，做好交接，回到我和韓傲雪的家。
住了十年的這間屋子，遍布著我和韓傲雪恩愛的痕跡。我們一起在陽臺布置的星星燈。
親自去宜家挑的沙發。掛在客廳親手畫的手工壁畫。愛的時候有多愛，分開時就有多痛苦。
我推著行李箱，走進臥室。在床頭柜的地上，撿起遺落在地早已破碎的玉佛掛墜。
這是我跪了999個臺階去長安寺給韓傲雪求的。她答應過我會好好保管。
心意被糟蹋的感覺，真不好受。我忍住心里流淌著最后那一絲留戀，咬著牙走出門。
韓傲雪與我撞了個滿懷。她見我拎著行李，眼底不悅。“不過說了你兩句，
又是離職又是離家出走的，沈澤川，你多大了？簡直任性妄為。
”胸口積攢的那一絲留戀徹底煙消云散。我平靜開口，紅了眼框。“恭喜，你自由了。
”說完，我干脆利落地與韓傲雪擦肩而過。韓傲雪在身后急切地呼喚我的名字。我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