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了,我終于懷孕了!我欣喜若狂地沖向夫君慕寒淵的寢殿報喜。
卻看見他正和師妹白淺雪瘋狂交纏。“師兄,你日日給她下避子藥,
她還真以為自己不孕……”我的心瞬間跌入冰窟。原來我千年的期盼,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更可笑的是,他要我替他們養孩子,頂著“母親”的名分。我縱身躍下輪回臺那一刻,
他終于想起了真相。我不是他要報恩的凡人妻子,而是為他剖心續命的神族公主。
01仙醫捻著胡須,喜上眉梢地告訴我:“恭喜上神,是喜脈。”一千年了。
我嫁給天界戰神慕寒淵,整整一千年,腹中終于有了動靜。我欣喜若狂,屏退仙醫,
只想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第一個告訴他。他的寢殿外,守門的仙娥見是我,恭敬地行禮,
卻沒有為我推開門,面露難色:“上神,戰神他……正在里面處理要事。
”我滿心的歡喜凝滯了一瞬,卻也沒多想,笑著說:“無妨,我進去等他。
”我推開那扇沉重的殿門,殿內旖旎的喘息聲像一盆冰水,從我的頭頂澆下,
將我滿腔的熱血與歡喜澆得一干二凈。透過層層疊疊的紗幔,
我看見兩道身影在床上瘋狂交纏。那個男人,是我愛了一千年的夫君,慕寒淵。
而他身下的女人,是他最疼愛的師妹,白淺雪。“師兄,蘇挽月那個蠢貨,
不會真的以為你愛她吧?”白淺雪嬌媚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你日日在瑤池圣水里給她混入避子藥,她還真以為是自己無法生育,日日求神拜佛,
真是可笑至極。”避子藥……瑤池圣水……原來如此。原來我千年不孕,不是我的問題,
而是我最愛的人,親手給我設下的騙局。心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
腹中的生命仿佛也感受到了我的絕望,不安地動了一下。不,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有事!我跌跌撞撞地沖出寢殿,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瑤池!
我要去瑤池,洗掉那些惡心的東西,我要保住我的孩子!我像個瘋子一樣,
縱身躍入冰冷刺骨的瑤池圣水中。可我忘了,仙醫曾囑咐,胎兒不穩,最忌寒涼。
圣水入體的瞬間,一股撕裂般的劇痛從我小腹處炸開,鮮紅的血迅速染紅了清澈的池水,
也染紅了我的眼。我的孩子,沒了。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慕寒淵守在床邊,俊朗的眉眼間滿是焦急與關切。若不是親耳聽見那些話,
我幾乎又要被他這副深情的模樣騙過去。“挽月,你醒了?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要跳瑤池?
”他握住我的手,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我看著他,
看著他眼中那抹一閃而過的心虛,只覺得無比諷刺。我平靜地抽回手,聲音沙啞:“沒什么,
只是做了個噩夢,想去清醒一下。”他似乎松了口氣,端過一旁的安神茶:“來,喝點茶,
壓壓驚。”他偽裝得太好,好到讓我惡心。我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翻涌的恨意,
猛地揮手打翻了茶盞。“啪——!”滾燙的茶水濺在他的手背上,
碎裂的瓷片劃破了他完美的側臉,滲出一道血痕。一旁的仙娥嚇得跪倒在地,
尖聲叫道:“上神!您怎么能傷戰神!上次您被魔氣所傷,戰神為了陪您一同感受痛苦,
生生自斷了八根肋骨啊!”自斷八根肋骨?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
讓我更加死心塌地地愛他,為他付出一切,好讓他毫無負擔地與他的白淺雪雙宿雙飛罷了。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冷了下去。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師姐,你還好嗎?
我聽說你出事了,很是擔心。”白淺雪一襲白裙,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
她無視我蒼白的臉色,徑直走到慕寒淵面前,親昵地將一條繡著鴛鴦的腰帶遞給他。“師兄,
你的腰帶落在我那了。”那腰帶,是我親手為他縫制的。白淺雪的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
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又得意的笑。她輕輕撫上自己同樣平坦的小腹,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柔聲說:“對了,師姐,我也有孕了。”02“對了,師姐,
我也有孕了。”白淺雪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一把淬了毒的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我看向慕寒淵,他沒有反駁,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白淺雪身上,那眼神里的緊張與呵護,是我一千年里從未見過的。原來,
我失去的那個孩子,在他眼里,竟是如此無足輕重。他們走了,留下滿室的寂靜和我。
我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雕像,在床榻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天光都暗了下去。
我不能就這么算了。我要親眼看看,他究竟能對我殘忍到何種地步。我顫抖著抬起手,
指尖凝結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這是慕寒淵教我的唯一一個法術,一個追蹤咒。他說,
只要我心中念著他,無論他身在何處,這道光便能指引我找到他。他當時抱著我,
溫柔地說:“挽月,這樣,我們就永遠不會走散了。”真是天大的諷刺。
這曾象征著我們愛情的咒術,如今,卻成了我親手撕開他虛偽面具的利刃。
金光在空中盤旋一圈,徑直朝著凡間的方向飛去。我隱去身形,跟隨著那道光,
來到了凡間一處山腳下的竹屋。這里,曾是我與他還是凡人時,拜堂成親的家。
我清楚地記得,這屋前的一草一木,都是他親手為我栽種的。他說要給我一個最美的家。
可現在,這個家,被他們玷污了。我透過窗戶的縫隙看進去,
那張我親手鋪上的、繡著一對交頸鴛鴦的喜被,此刻正凌亂地堆在床腳,
上面還殘留著歡愛后的痕跡。而那張寫著我們二人名字的婚書,被隨意地丟在地上,
一只腳印狠狠地踩在我的名字上,刺目又錐心。我的家,我的婚姻,被他們踐踏得一文不值。
屋內,慕寒淵正從身后緊緊抱著白淺雪,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里,呼吸急促而滾燙。
他吻著她的側臉,聲音里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近乎失控的沙啞與情動:“淺雪,
給我……我快忍不住了……”他從未在我面前,展露過如此瘋狂的一面。與我在一起時,
他總是溫和守禮,克制而疏離。我曾以為那是他天性清冷,如今才明白,他不是不熱情,
只是他的熱情,從來不屬于我。我不過是他報恩的對象,一個名義上的妻子,
一個冰冷的擺設。“師兄,”白淺雪嬌喘著,轉過身勾住他的脖子,“你真的那么開心嗎?
為了我們的孩子?”“當然!”慕寒淵的眼中迸發出狂喜的光芒,他一把將白淺雪打橫抱起,
那動作里的急切和珍視,像一把刀,將我的心剖開,凌遲。“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淺雪,我會讓他成為這九重天之上,最尊貴的孩子!”我站在窗外,渾身冰冷,如墜深淵。
原來,我的存在,從始至終都是在阻礙他們。我千年的期盼,千年的堅守,
都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夠了,真的夠了。我痛徹心扉,卻也在此刻,徹底清醒。我轉身,
默默地回了天界。當我回到寢殿時,慕寒淵已經回來了。他換了一身干凈的常服,
見我坐在桌邊,臉上露出一貫的溫柔淺笑。他端來一盤晶瑩剔透的果子,放在我面前。
“挽月,臉色怎么這么差?來,吃些你最愛的李子,安安神。”我抬起眼,靜靜地看著他。
我的指尖在桌下掐得發白,可臉上卻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忘了,我最愛吃的,
從來都是甜桃。而李子,是白淺雪的最愛。這個小小的細節,比他在凡間竹屋里做的任何事,
說的任何話,都更讓我心死。原來,他連我的喜好都記不清了。又或者,他從未記在心上。
我只是一個替代品,一個影子。如今,正主回來了,我這個影子,也該識趣地消失了。
我拿起一顆酸澀的李子,緩緩放入口中,那股澀意從舌尖蔓延到心底。我對著他,
笑得溫順又乖巧:“好,多謝夫君。”03我將那顆酸澀的李子咽下,
對著他溫順地笑:“好,多謝夫君。”他似乎很滿意我的乖巧,伸手撫了撫我的發頂,
動作溫柔,眼神卻飄向殿外。“挽月,你身子弱,千年無孕定是吃了苦頭。
我明日便動身去一趟魔界,聽說那里的‘凝嬰草’是助孕至寶,無論如何,我都會為你取來。
”他話說得深情款款,仿佛我才是他此生唯一的摯愛。若在昨日,我定會感動得落淚,
撲進他懷里,叮囑他萬事小心。可現在,我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去魔界取凝嬰草是假,帶著他心愛的白淺雪去尋歡作樂才是真吧。我垂下眼,
掩去眸中的譏諷與冰冷,聲音輕得像羽毛:“夫君萬事小心,我等你回來。”他走了。
我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大殿里,目光掃過殿內的每一處陳設。那座他親手為我雕刻的鴛鴦屏風,
那套他搜遍凡間為我尋來的孤本話本,還有墻上掛著的,
他為我寫的那些繾綣詩詞……“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曾幾何時,
我以為這些都是他愛我的證明。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精致的謊言,
一件又一件冰冷的枷鎖。我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一千年,我活得像個笑話。
我抬起手,指尖燃起一簇金色的火焰。這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他卻總說此火不祥,
不許我輕易動用。火苗觸碰到那華美的屏風,瞬間騰起熊熊烈火。
我看著那些象征著我們“愛情”的物件,一件件被火焰吞噬,化為灰燼。火光映在我的臉上,
我感覺不到絲毫的灼熱,只覺得心底那片被他冰封了千年的寒潭,終于徹底碎裂。愛也好,
恨也罷,從這一刻起,都隨著這場大火,煙消云散了。我轉身,
悄無聲息地去了司命星君的命格殿。司命見我深夜到訪,很是驚訝。我沒有與他多言,
只是平靜地告訴他:“星君,我想入輪回。”他大驚失色:“上神三思!
您與戰神乃天定良緣,何至于此?”天定良緣?我輕笑出聲,那笑聲里滿是說不盡的蒼涼。
“星君,幫我這個忙。十日后,我會親自去輪回臺。屆時,
還請你抹去我在此世間的一切痕跡,就當我,從未出現過。”這是我能為自己爭取的,
最后的尊嚴。十日時間,轉瞬即逝。這一日,天界的南天門警鐘大作。我聽聞,
是慕寒淵回來了。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瘋了一樣沖進天宮,
那女人,正是白淺雪。整個天宮的仙醫都被召集到了白淺雪的寢殿,進進出出,亂作一團。
我站在自己的殿門口,遠遠地看著。慕寒淵守在白淺雪的床前,寸步不離。
他眼中的焦急、擔憂和心痛,濃烈得幾乎要溢出來。他為了白淺雪,
殺入了魔界最兇險的萬魔窟,與魔尊大戰了三天三夜。而我,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他就這樣把我晾在一邊,連一句簡單的問候都沒有。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