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咖啡店里彌漫著濃郁的香氣，我端著剛出爐的司康餅走向角落那張桌子。客人背對著我，
身形頎長，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大衣。光是背影就能看出這人身份不凡。"先生，
您的司康餅。"他轉過頭，我手里的盤子差點掉在地上。顧墨城。三年了，他還是那么好看。
英挺的眉骨，深邃的眼眸，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只是眼神比從前溫和了許多，
少了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意。我的心跳得很快，幾乎要從胸腔里蹦出來。"謝謝。
"他禮貌地點點頭，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后移開。沒有驚喜，沒有憤怒，
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真的不記得我了。"不客氣。"我努力保持聲音平穩，
把盤子放在他面前。顧墨城拿起司康餅咬了一口，眉頭微微舒展："很好吃。""謝謝夸獎。
"我轉身要走，他忽然叫住我："等等。"心臟再次狂跳，我回過頭："還有什么需要嗎？
""請問，這是你做的嗎？"他指著司康餅。"是的。""手藝很棒。"他認真地看著我，
"我感覺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吃過。
"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圍裙："可能是因為配方比較常見吧。""也許吧。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逃也似的回到操作臺后面，手還在發抖。
三年前車禍的新聞我看過，說是撞傷了頭部，住院很久。沒想到真的失憶了。小雨湊過來，
小聲問："晚姐，你認識那個帥哥嗎？剛才你的臉都白了。""不認識。"我垂下眼，
"可能是看他像某個明星吧。""確實很帥，氣質特別好。不過晚姐，他一直在偷偷看你呢。
"我忍不住朝那邊瞟了一眼，正好對上顧墨城的視線。他沒有避開，反而對我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讓我想起初見時的他。那時候他還沒有變得那么冷漠，會在我手忙腳亂時伸手幫忙，
會在我累得趴在桌子上時給我蓋外套。可惜，那些美好都被我親手毀掉了。下午五點，
咖啡店關門。我送走最后一個客人，開始收拾桌椅。"林小姐。"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回頭，顧墨城站在門口。"抱歉，我們已經關門了。""我不是來買東西的。"他走進來，
"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我停下手中的動作："什么問題？""你做的司康餅，能教我嗎？
"這個要求讓我很意外："為什么想學這個？""我覺得很熟悉，想知道是不是以前吃過。
"他看著我，眼神很認真，"醫生說多接觸熟悉的東西，對恢復記憶有幫助。
"原來他知道自己失憶了。"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可以付學費。
"他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這夠嗎？"我搖搖頭："不是錢的問題。
司康餅的制作過程比較復雜，需要很多次練習。""我有時間。""那你什么時候方便？
""明天下午可以嗎？"我點點頭："好，明天下午三點，咖啡店關門后。""謝謝。
"他收起錢包，"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林晚。""林晚。"他重復了一遍，
像是在品味這兩個字，"很好聽的名字。"說完，他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上，心情復雜得無法言喻。三年前，他恨不得再也不見我。
三年后，他主動要跟我學做司康餅。造化弄人，大抵如此。那天晚上，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全是過往的畫面。初見時他溫和的笑容，
熱戀時他說永遠不會離開我，分手時他眼中的失望和憤怒。現在的他，眼神清澈干凈，
沒有恨意，也沒有愛意。就像一張白紙，可以重新書寫。可我還有資格在上面寫下什么嗎？
第二天下午，顧墨城準時出現在咖啡店門口。他換了一身休閑裝，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準備好學做司康餅了嗎？"我打開門讓他進來。"準備好了。"他挽起袖子，
露出修長的手臂，"從哪里開始？""先洗手，然后我教你和面。"他很認真，
每一個步驟都仔細聽我講解，然后一絲不茍地照做。揉面的時候，他的動作有些笨拙。
我忍不住站到他身后，握住他的手："力度要輕一些，像這樣。"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然后放松下來。"是這樣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對，就是這樣。"我們貼得很近，
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還是那個牌子，三年了都沒變。忽然，他轉過頭，
我們的臉距離不到十厘米。"林晚。"他輕聲叫我的名字。"嗯？""我覺得你很熟悉。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可能是因為我們昨天見過面吧。""不是。"他搖搖頭，
"是一種更深層的熟悉感，好像我們認識很久了。"我移開視線，
松開他的手："繼續揉面吧，一會兒要醒面。"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們都很安靜。
他專心學習，我專心教導。但空氣中有種說不清的曖昧在流淌。司康餅出爐的時候，
香氣四溢。顧墨城咬了一口，閉上眼睛，仔細品味。"怎么樣？"我問。"很好吃。
"他睜開眼，看著我，"而且我確定，我以前一定吃過這個味道。
"我的心沉了沉："也許是巧合吧。""林晚。"他忽然握住我的手，"你能告訴我，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2顧墨城的手很溫暖，就像三年前那樣。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
心中千回百轉。該告訴他真相嗎？如果說了，他會想起那些不愉快的過往。
那個高傲冷漠的顧墨城會重新回來，而現在這個溫和的他就會消失。"我們不認識。
"我抽回手，"可能真的只是巧合。"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恢復平靜："抱歉，
是我想多了。""沒關系。"我開始收拾桌面，"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好。
"他起身，"林晚，明天我還能來嗎？"我停下動作："為什么？司康餅你已經學會了。
""我想學做其他的。"他說，"你愿意教我嗎？"看著他期待的眼神，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從那天開始，顧墨城每天下午都會來咖啡店。他學做蛋糕，
學做曲奇，學做各種甜品。明明是個集團繼承人，卻比我這個專業烘焙師還要認真。
"你為什么這么喜歡烘焙？"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他想了想："可能因為這讓我覺得踏實吧。
和面、發酵、烘烤，每一個步驟都是實實在在的，不像商場上那些虛虛實實的東西。
""你記起工作的事了？""一些片段。"他揉著面團，"但都不是很清楚。
醫生說不要勉強，該想起的時候自然會想起。"我們就這樣相處了半個月。他很少提起過去，
我也刻意回避。我們就像兩個初次見面的人，小心翼翼地探索著彼此。但是感情這種東西，
一旦有了基礎，重新萌芽就會很快。我發現自己開始期待他的到來，
會為了他提前準備好食材，會因為他的夸獎而開心一整天。而他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溫柔，
偶爾會主動幫我做一些店里的雜事。"林晚。"這天，他忽然放下手里的裱花袋，看著我，
"我能追求你嗎？"我手里的蛋糕差點掉在地上："什么？""我知道這很突然，
但是我對你有感覺。"他認真地說，"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是心不會撒謊。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快樂。"我的心狂跳不止，
但理智告訴我不能答應。"顧墨城，我們不合適。""為什么？""我們的身份相差太遠。
"我避開他的眼神，"你是顧氏的繼承人，我只是個開咖啡店的。""我不在乎這些。
"他走過來，試圖握住我的手，被我躲開了。"但是你的家人會在乎。"我苦笑，
"顧家是什么樣的門第，我很清楚。""林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敏銳地察覺到我話里的意思。"我不知道什么，我只是實話實說。"我轉身背對著他，
"顧墨城，你該回去了。""林晚。""請你走。"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沉默了很久，
最后嘆了口氣："好，我走。但是林晚，我不會放棄的。"聽到關門聲，
我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讓我遇見一個沒有記憶的你，
讓我重新愛上你，然后再一次失去你。老天爺，你是不是覺得我上輩子欠你的還不夠？
第二天，顧墨城沒有來。第三天，也沒有。我告訴自己這樣最好，可是心里卻空落落的。
直到第四天下午，小雨興奮地跑過來："晚姐，你的顧少爺來了！"我抬頭，
看到顧墨城站在門口。他手里拎著一個精美的盒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是什么？
"我問。"我自己做的蛋糕。"他把盒子放在柜臺上，"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做的，
想讓你嘗嘗。"我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個小巧的草莓蛋糕。造型雖然不夠完美，
但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你在哪里做的？""家里。我讓管家買了一套烘焙設備。"他說，
"林晚，我想了這幾天，覺得我不應該給你壓力。我們可以慢慢來，從朋友開始。
"看著他真誠的眼神，我的心又軟了。"好。"我點點頭，"從朋友開始。
"他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我明天還能來嗎？""可以。"從那天開始，
顧墨城又恢復了每天來咖啡店的習慣。只是這次，他變得更加溫柔和耐心。
他不再提追求的事，而是像一個真正的朋友一樣關心我。雨天會提前給我發消息，
提醒我帶傘。我生病的時候，會買藥送過來。甚至有時候客人太多忙不過來，
他會主動幫忙端茶送水。"你們家人不會有意見嗎？"我問，
"堂堂顧家少爺在咖啡店當服務員。""我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他說，
"出院后我就搬出來了，一個人住。""為什么？"他沉默了一會兒："感覺不像家。
那些人，我都不記得了，面對他們的時候很累。"我心疼地看著他。
顧墨城從小就生活在那個冰冷的豪門里，親情淡薄。現在失去記憶，
連那一點點熟悉感都沒有了，該有多孤獨。"如果你愿意的話，"我輕聲說，
"這里可以是你的家。"他看著我，眼中有光在閃爍："真的嗎？""真的。"那一刻，
我看到他眼中有淚光閃過。我知道自己又心軟了，但是我控制不住。面對這樣的顧墨城，
我怎么舍得傷害他？就這樣吧，哪怕只是暫時的，也讓我們擁有這段美好的時光。
至于將來會怎樣，以后再說。3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那天晚上。
我剛關店準備回家，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咖啡店門口。車門打開，
下來一個穿著旗袍的優雅女人。顧老夫人。即使失去記憶，顧墨城也不會忘記的人。
"林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她的聲音冷得像冰。我的手緊緊握住鑰匙："顧老夫人，
有什么事嗎？""你說呢？"她冷笑，"我孫子每天往你這里跑，你以為我不知道？
""我和顧墨城只是朋友。""朋友？"她上下打量著我，眼中滿是鄙夷，"林晚，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三年前好不容易把你趕走，現在又趁著墨城失憶回來糾纏。
""我沒有糾纏他。""沒有？那他為什么每天都來你這里？還學什么烘焙？
"顧老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尖銳，"你是不是又編了什么謊話騙他？"我沉默不語。確實，
是我隱瞞了我們的過去。"林晚，我警告你，立刻離開墨城。"她從包里掏出一張支票，
"這是五百萬，拿著錢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孫子面前。"看著那張支票，
我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威脅，同樣的羞辱。"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抬起頭看著她。"那我就讓墨城知道你們的過去。"她的笑容惡毒，
"讓他知道你是怎樣為了錢接近他，又是怎樣背叛他的。"我的心一沉。
如果顧墨城知道了真相，他還會像現在這樣溫柔地對我嗎？不會的。他會恨我，
就像三年前那樣。"怎么樣？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顧老夫人逼問。就在這時，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奶奶，你在這里做什么？"我回頭，
看到顧墨城從街道對面走過來。他剛剛去給我買宵夜，手里還拎著打包袋。"墨城。
"顧老夫人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慈祥，"奶奶來接你回家。""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不回去住。"顧墨城走到我身邊，"奶奶，這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墨城，
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顧老夫人指著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顧墨城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他奶奶："她是林晚，我的朋友。""朋友？哈！"顧老夫人冷笑，"墨城，
她是你三年前的前女友！"顧墨城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看著我，眼中滿是震驚："林晚，
這是真的嗎？"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顧老夫人得意地說，
"墨城，這個女人一直在騙你。她隱瞞了你們的過去，趁著你失憶重新接近你。""林晚。
"顧墨城的聲音很輕，但我聽出了其中的失望，"請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是真的。""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因為..."我睜開眼，看著他受傷的表情，心如刀割，"因為我怕你想起來。
""你怕我想起什么？"顧老夫人搶先開口："墨城，你想知道這個女人是怎么背叛你的嗎？
""奶奶，夠了。"顧墨城阻止她。
但是顧老夫人顯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她為了錢背叛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三年前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你就要被這個心機女徹底毀了！""不是這樣的。"我急忙解釋，
但話到嘴邊又停住了。怎么解釋？說我為了救程安才被迫和他分手的？
說我其實從來沒有背叛過他？可是沒有證據，而且事情太復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顧老夫人說得也有部分是事實。我確實隱瞞了過去，
確實在他失憶的時候重新接近他。在外人看來，我就是一個心機深重的女人。"墨城，
現在你知道了吧。"顧老夫人滿意地看著顧墨城的表情，"這種女人不值得你浪費感情。
"顧墨城靜靜地看著我，眼中的光一點點熄滅。"林晚，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他問。
我搖搖頭："沒有了。""那好。"他把手里的打包袋放在地上，"從今以后，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說完，他轉身就走。"墨城！"我下意識地想追上去。"站住。
"顧老夫人攔住我，"你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我停下腳步，
看著顧墨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碎成了片。"林晚，拿著錢離開這里。
"顧老夫人把支票塞到我手里，"這是對大家都好的選擇。"我低頭看著那張支票，
突然笑了。"顧老夫人，你覺得我會要這些錢嗎？""什么意思？"我把支票撕成碎片，
任由它們飄散在風中："三年前我沒要，現在也不會要。""你...""我會離開的，
但不是因為你的威脅，也不是因為這些錢。"我看著她，"是因為我不想再傷害他了。
"說完，我轉身走進店里，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關上了門。那一夜，
我一個人坐在黑暗的咖啡店里哭了很久。為什么每次當我以為可以重新開始的時候，
現實總是要狠狠地打醒我？我和顧墨城之間，真的就沒有可能了嗎？第二天一早，
我給小雨打電話，說要出遠門一段時間，讓她先看著店。然后我收拾了簡單的行李，
買了去隔壁城市的火車票。也許顧老夫人說得對，我應該離開。遠遠地離開，
讓顧墨城過他應該過的生活。在火車站候車的時候，我收到了程安的消息。"晚晚，
聽說你要出遠門？要不要我陪你？"程安是我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他知道我和顧墨城的事，也知道我為什么要離開。"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我回復。
"那你要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還沒想好，也許很久不會回來了。"發完這條消息，
我關掉手機，拖著行李箱走向檢票口。就在這時，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晚！
"我回頭，看到顧墨城氣喘吁吁地朝我跑來。他怎么會在這里？"你要去哪里？
"他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這和你沒關系。"我掙脫他的手，
"不是說過了不要再見面嗎？""我改主意了。"他說，"林晚，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么了？""想起我們的過去。"他的眼中有痛苦，也有懊悔，
"想起我是怎樣誤會你的，想起我是怎樣傷害你的。"我的心狂跳起來："你全都想起來了？
""對，全部。"他點頭，"包括程安的事，包括我奶奶威脅你的事，
包括那天晚上你為了救他選擇和我分手的事。"眼淚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他終于想起來了。
"林晚，對不起。"他的聲音哽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相信你，是我傷害了你。""不。
"我搖搖頭，"是我的錯。我應該告訴你真相的，而不是選擇逃跑。""那么現在，
"他握住我的手，"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4三年前的那個雨夜，我永遠不會忘記。
那時候我和顧墨城剛在一起半年，感情正濃。我們約好了第二天去見他的家人，
商量訂婚的事。我緊張又興奮，一整夜都沒睡好。凌晨三點，我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晚晚，救我..."電話里傳來程安虛弱的聲音，背景音很嘈雜，還有人在大聲說話。
"程安？你在哪里？"我一下子清醒了。"我在...啊！"電話里傳來一聲慘叫，
然后就斷了。我立刻給他回撥，但是一直無人接聽。程安從小身體就不好，而且性格單純，
很容易被人欺負。聽到他的求救，我怎么可能坐視不管？我匆忙穿上衣服，
按照來電顯示的號碼查到了地址。是城郊的一個廢棄工廠。我開車趕過去的時候，
看到程安被幾個混混圍在中間，身上血肉模糊。"住手！"我沖過去擋在程安面前。"喲，
又來了個美女。"為首的混混打量著我，眼中閃著惡心的光芒，"小妞，
你男朋友欠了我們老大一百萬，你說怎么辦？""一百萬？"我震驚地看著程安，
"這是怎么回事？"程安艱難地抬起頭："晚晚，對不起...我爸生病需要錢，
我去**想贏點錢，結果...""結果輸得血本無歸，還欠了一屁股債。"混混冷笑，
"美女，要么你們拿錢，要么..."他沒說完，但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我可以想辦法籌錢，但是你們要放了他。"我說。"想辦法籌錢？"混混上下打量著我，
"小妞，你有那么多錢嗎？"我當然沒有。顧墨城有，但是一百萬不是小數目，
而且我怎么跟他解釋這件事？"給我一點時間。"我說。"可以，三天。
"混混扔給我一張紙條，"三天后如果拿不出錢，你們兩個都別想好過。"說完，
他們就離開了。我扶起程安，他傷得很重，我送他去醫院處理傷口。"晚晚，對不起。
"程安握著我的手，眼中滿是愧疚，"都是我連累了你。""現在說這些沒用，
趕緊想辦法籌錢。"我說。"要不...要不你去找顧墨城？"程安猶豫地說。"不行。
"我搖頭，"這么大的數目，而且是賭債，他不會同意的。"更重要的是，
我不想讓顧墨城知道我和程安的關系這么親密。在顧墨城眼里，程安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
如果他知道程安其實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知道程安一直暗戀著我，他會怎么想？
"那怎么辦？"程安絕望地說，"我真的不想連累你。"我想了想，咬咬牙："我有辦法。
"第二天，我去找了城里有名的高利貸。用我的咖啡店做抵押，借了一百萬。利息很高，
但我顧不了那么多了。我把錢給了那些混混，救出了程安。但是高利貸的還款期限很短，
一個月后我就要還清本金加利息，總共一百三十萬。憑我咖啡店的收入，
根本不可能在一個月內還清。我只有一個選擇：賣掉咖啡店。但是賣掉咖啡店的話，
我就什么都沒有了。更重要的是，顧墨城一直很喜歡我的咖啡店，說那里有他最美好的回憶。
如果我把店賣了，該怎么跟他解釋？就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程安做了一個決定。"晚晚，
我們在一起吧。"他握著我的手，眼神堅定。"什么？"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說，
我們在一起吧。"程安重復，"我愛你，從小就愛你。雖然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只有顧墨城，
但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保護你。""程安，你在說什么胡話？""我不是在說胡話。
"他說，"晚晚，我爸的病需要長期治療，我媽又沒有工作，我們家確實需要錢。
如果你愿意嫁給我，我可以去找我的親戚朋友借錢，幫你還高利貸。""不行。
"我斷然拒絕，"我不能因為錢就嫁給你，這對你不公平。""我心甘情愿。"程安說，
"晚晚，就算你現在不愛我，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我會用一輩子來對你好。
"我看著程安真誠的眼神，心情復雜極了。程安確實是個好人，溫柔體貼，對我也好。
如果我沒有遇到顧墨城，也許真的會和他在一起。但是現在..."程安，
我...""你不用急著回答我。"程安說，"但是晚晚，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除了這個辦法，你還有其他選擇嗎？"我沉默了。確實，我沒有其他選擇了。向顧墨城借錢？
一百三十萬不是小數目，而且我還要解釋為什么需要這么多錢。賣掉咖啡店？
那是我的全部家當，也是我和顧墨城感情的見證。只有程安的提議，
能夠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可是，這樣做對顧墨城公平嗎？我愛他，
卻要為了別的男人離開他？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咖啡店里坐了一整夜。想來想去，
我還是決定跟顧墨城坦白一切。也許他會生氣，也許他會失望，但是我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第二天是我們約好見家長的日子。我提前到了約定的地點，準備向顧墨城解釋一切。
但是我沒想到，顧老夫人也來了。"林小姐，我們談談。"她把我叫到一邊。
"有什么話直說吧。"我說。"我知道你的事。"她冷冷地看著我，"你為了還高利貸，
準備和那個叫程安的男人結婚？"我震驚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你以為顧家的能量是擺設嗎？"她嗤笑，"林小姐，我早就調查過你的底細。
這幾天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清楚楚。""那又怎樣？""怎樣？
"顧老夫人的聲音變得尖銳，"你腳踏兩只船，還有臉來見我們家墨城？
""我沒有腳踏兩只船！"我急忙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我想的那樣？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要為了別的男人去借高利貸？為什么要和別的男人結婚？
""因為..."我張嘴想解釋，卻發現無從說起。這件事太復雜了，
而且牽涉到程安的隱私。我不能把他父親生病的事說出去。"因為什么？說啊！
"顧老夫人逼問。我沉默不語。"說不出來了吧？"顧老夫人滿意地笑了，"林小姐，
事實勝于雄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都已經選擇了別人。既然如此，
就不要再糾纏我的孫子了。""我...""給你兩個選擇。"顧老夫人打斷我，
"要么你主動和墨城分手，要么我把你的事告訴他，讓他看清你的真面目。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如果顧墨城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怎么想？他會相信我是無辜的嗎？
還是會認為我真的背叛了他？更重要的是，如果這件事鬧大了，程安也會受到牽連。
他本來就因為賭債的事情備受折磨，如果再被人知道他的家庭情況，該怎么辦？"怎么樣？
想好了嗎？"顧老夫人催促。我閉上眼睛，做了這輩子最痛苦的決定。"我選擇和他分手。
"5失憶的顧墨城，就像一張白紙。沒有偏見，沒有怨恨，只有純真的感情。
這半個月和他相處的時光，是我三年來最快樂的日子。我看到了他最初的樣子，
溫柔、善良、會為了一個陌生人的微笑而開心一整天。如果不是那些復雜的過往，
如果不是那些世俗的偏見，我們本來可以很幸福的。"你在想什么？
"顧墨城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我們坐在咖啡店里，外面下著小雨。
"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那時候你的車壞了，我去幫你修。
你說要請我吃飯，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那時候的我是什么樣的？"他問。"高傲，
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我笑了笑，"和現在完全不一樣。""那你更喜歡哪個我？
"我看著他的眼睛："都喜歡。""即使我曾經那樣誤會你，傷害你？""那不是你的錯。
"我搖頭，"是我選擇了隱瞞，是我選擇了逃避。如果當時我能勇敢一點，
堅持一點...""如果當時我能信任你一點，理解你一點..."他握住我的手，"林晚，
我們都有錯。但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真的可以嗎？
"我有些不敢相信，"你奶奶不會同意的，你的家人也不會同意的。
""我不在乎他們的想法。"他堅定地說，"林晚，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
我不會再失去第二次。""可是...""沒有可是。"他打斷我，
"三年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承受了那么多痛苦。這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忍不住哭了。這就是我愛的顧墨城，
執著、深情、一旦認定了就絕不放手。"那程安呢？"我擦掉眼淚，
"他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我知道。"顧墨城的表情有些復雜，"我都想起來了。
三年前你離開后，是程安一直在照顧你。他甚至為了幫你還債，賣掉了自己的房子。
""所以你明白我的感受嗎？我不能辜負他。""但是你愛的人是我。"顧墨城看著我，
"林晚，愛情不能勉強。你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對他公平嗎？"我沉默了。確實，
程安是個好人，值得擁有真心愛他的女人。而不是像我這樣，把他當成負擔和義務。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顧墨城說，"你擔心程安會受傷，
擔心他為你付出的一切都白費了。但是林晚，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我會好好報答他的。
""怎么報答？""我會幫他還清所有的債務，會給他足夠的錢讓他重新開始。
"顧墨城認真地說，"我也會誠懇地向他道歉，請求他的原諒。""可是錢能夠彌補一切嗎？
"我苦笑，"墨城，有些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我知道。"他點頭，"但是除了這個，
我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林晚，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他的話讓我心軟了。是啊，
我也不能沒有他。這三年來，我試圖忘記他，試圖開始新的生活，但是都失敗了。
他就像長在我心里的一棵樹，根已經扎得太深，怎么也拔不出來。"好。"我做了決定，
"我愿意重新開始。"顧墨城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他伸手抱住我："謝謝你，林晚。
謝謝你愿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應該是我謝謝你。"我趴在他的懷里，
感受著久違的安全感，"謝謝你還愿意要我。""傻瓜，我怎么會不要你？
"他輕撫著我的頭發，"你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人。"我們就這樣抱著，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但我們誰都不想分開。三年的思念和痛苦，在這一刻全部化為烏有。
我們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兩個相愛的人，除了彼此什么都不在乎。"墨城。
"我忽然想起什么，"你的記憶是怎么恢復的？""昨晚回家后，我一直在想你說的話。
"他說，"你說你怕我想起來，我就很好奇，究竟有什么是不能讓我知道的。""然后呢？
""然后我去找了私家偵探，讓他調查我們的過去。"他苦笑，"當我看到調查報告的時候，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你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了？""想起來了。"他的聲音很輕，
"想起你在雨中哭著和我分手，想起你說你愛上了別人。當時我還以為你真的背叛了我，
氣得要死。""其實我說那些話的時候，心都要碎了。"我說，"但是我不能讓你知道真相，
不能讓你和程安為了我起沖突。""所以你選擇了承受一切。"他心疼地看著我，"林晚，
你總是這樣，把痛苦留給自己，把溫柔給別人。""因為我愛你們啊。"我笑了笑，
"愛一個人，不就是愿意為他承受一切嗎？""但是你不應該一個人承受。"他握緊我的手，
"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好嗎？""好。"那天晚上，
我們聊了很久，聊過去，聊未來，聊這三年來各自的生活。顧墨城說，
車禍后他性格變了很多，不再那么冷漠高傲，也不再那么在乎世俗的眼光。
"也許失去記憶也不完全是壞事。"他說，"至少讓我變成了一個更好的人。
""你本來就很好。"我說，"只是以前的環境讓你不得不偽裝自己。""那現在呢？
我還需要偽裝嗎？""不需要。"我搖頭，"在我面前，你永遠都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
"他笑了，吻了吻我的額頭："我愛你，林晚。""我也愛你。"第二天一早，
我們手拉手走在街上，就像熱戀中的情侶。路過程安工作的公司時，我的腳步停了下來。
"想見見他嗎？"顧墨城問。我點點頭："我想當面跟他說清楚。""我陪你。""不用，
讓我一個人去吧。"我說，"有些話，我必須親口對他說。"顧墨城猶豫了一下，
最終點了點頭："好，我在樓下等你。"我深吸一口氣，走進了公司大樓。
程安見到我的時候很驚訝："晚晚？你怎么來了？不是說要出遠門嗎？""程安，我們談談。
"我說。他看出了我的嚴肅，點了點頭："好，我們去樓上的咖啡廳。"坐下后，
我直接開門見山："程安，我和顧墨城復合了。"程安手里的咖啡杯微微一顫，
但很快恢復平靜："是嗎？那恭喜你們。""程安...""晚晚，你不用覺得愧疚。
"他打斷我，笑了笑，"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你知道？""你愛他，
從來沒有變過。"程安的聲音很輕，"這三年來，我看得出來，你只是在強迫自己忘記他。
但是有些人，是永遠忘不掉的。"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對不起，程安。
對不起...""別哭。"他伸手想要擦我的眼淚，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晚晚，
愛情本來就不能勉強。你已經給了我三年時間，我很知足了。
""可是你為我付出了那么多...""那是我心甘情愿的。"程安說，"晚晚，
看到你幸福，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程安，你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哽咽著說，"將來你一定會遇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她會全心全意地愛你。
""也許吧。"他笑了笑，"不過現在，我只想祝福你們。""謝謝你，程安。
謝謝你這三年來的照顧。""不用謝。"他站起身，"晚晚，我該回去工作了。
你們要幸福啊。"看著程安離開的背影，我哭得更兇了。為什么好人總是要承受痛苦？
為什么愛情總是這么殘酷？但是我知道，這是我必須做出的選擇。因為真正的愛，不是占有，
而是成全。程安成全了我，而我，也要成全他的未來。6我以為和顧墨城復合后，
生活會重新歸于平靜。沒想到三天后，顧老夫人又來了。這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
還帶著幾個黑衣保鏢。"林小姐，看來我上次的話你沒聽進去。"她坐在咖啡店里，
神情冷漠。"顧老夫人，有什么事請直說。"我繼續擦著桌子，盡量保持平靜。
"墨城告訴我，你們復合了。""是的。""很好。"她冷笑，"既然你不知好歹，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她向保鏢使了個眼色。幾個保鏢立刻圍了上來，
其中一個伸手就要抓我。"你們想干什么？"我后退幾步。"帶你去個地方冷靜冷靜。
"顧老夫人站起身，"林小姐，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你們沒有權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權利？"顧老夫人嗤笑，"小丫頭，
你知道顧家在這個城市有多大的能量嗎？讓你消失幾天，輕而易舉。
"就在保鏢要動手的時候，店門突然被推開了。"住手！"顧墨城沖了進來，臉色鐵青。
"墨城，你怎么來了？"顧老夫人有些心虛。"我怎么來了？"顧墨城冷笑，"奶奶，
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要把林晚帶走？""墨城，奶奶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
"顧老夫人試圖解釋，"這個女人不適合你，你一定要清醒一點。""不適合我的是什么人，
我自己會判斷。"顧墨城走到我身邊，護在我前面，"奶奶，我尊重你是長輩，
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傷害我愛的人。""你愛的人？哈！"顧老夫人的聲音變得尖銳，"墨城，
你知道她的出身嗎？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嗎？這樣的女人，配得上我們顧家嗎？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顧墨城的聲音很冷，"奶奶，請你帶著你的人離開。
""墨城！"顧老夫人氣得臉色發白，"你為了這個女人，連奶奶都不要了嗎？
""我沒有不要你，但我也不會放棄林晚。"顧墨城堅定地說，"奶奶，請你接受這個現實。
""好，很好！"顧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墨城，既然你這么決絕，那就別怪奶奶心狠了。
"說完，她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把那些照片發出去。""什么照片？
"顧墨城臉色一變。"你和這個女人的親密照片。"顧老夫人惡毒地笑了，"墨城，
你以為奶奶沒有準備嗎？這段時間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下。接吻的照片，
擁抱的照片，進出酒店的照片，應有盡有。"我的心一沉。如果這些照片被發出去，
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顧墨城是公眾人物，他的一舉一動都受到關注。
如果被人知道他和一個普通的咖啡店老板在一起，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更重要的是，
這些照片會對顧氏集團的股價造成影響，會讓顧墨城在商界的聲譽受損。"奶奶，你瘋了嗎？
"顧墨城氣得發抖，"這樣做對誰都沒有好處！""如果你愿意和這個女人分手，
我立刻讓人撤下照片。"顧老夫人威脅道，"否則，明天早上全城的人都會看到你們的丑事。
"顧墨城緊緊握著雙拳，青筋都暴了起來。我知道他在忍耐，忍耐著不對自己的奶奶動手。
"墨城。"我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們分手吧。""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林晚，你在說什么？""我說，我們分手吧。"我強迫自己笑了笑，"我想了想，
覺得你奶奶說得對。我們確實不合適。""林晚，你別胡說！"顧墨城急了，
"你是被她威脅了對不對？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沒有人威脅我。
"我避開他的眼神，"墨城，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
勉強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你撒謊！"顧墨城抓住我的肩膀，"林晚，
你看著我的眼睛說！"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我怕自己的意志會動搖。"墨城，放手吧。
"我輕聲說，"有些事情，不是靠愛就能解決的。""不！"他用力搖頭，"林晚，
我不會放棄的。就算全世界都反對，我也不會放棄！""但是我要放棄了。
"我用盡全力推開他，"墨城，我累了。我不想再為了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浪費青春了。
"顧墨城被我推得踉蹌后退，臉色慘白如紙。"林晚...你真的要這樣嗎？
"他的聲音在顫抖。我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受傷的表情："是的。""好！很好！
"顧老夫人滿意地拍手，"看到了吧墨城，這就是你深愛的女人。一遇到困難就選擇逃跑，
這樣的人值得你付出一切嗎？"顧墨城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我："林晚，
這是你最后的決定嗎？""是的。"我顫抖著說。"好。"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既然你選擇了放棄，那我也不會再糾纏。"聽到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我再也忍不住，
蹲在地上痛哭起來。"哭什么哭？"顧老夫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對，是我的選擇。"我擦掉眼淚，站起身，"現在你滿意了嗎？""當然滿意。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林小姐，希望你能吸取教訓，以后不要再妄想攀高枝了。"說完，
她帶著保鏢離開了。店里重新歸于安靜，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環顧四周，
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我和顧墨城的回憶。那張桌子，是他第一次來時坐過的。那個角落，
是我們一起學做蛋糕的地方。那面墻，貼著我們的合影。現在，這一切都成了過去。
我們又回到了三年前的起點，他還是他，我還是我，中間隔著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有些人注定只能相愛，卻不能相守。小雨推門進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我坐在地上發呆的樣子。"晚姐，你怎么了？"她擔心地走過來。"沒事。
"我站起身，"小雨，你來得正好。我有個決定要告訴你。""什么決定？
""我要把店轉讓了。"我說，"你愿意接手嗎？""轉讓？"小雨震驚地看著我，
"為什么？是因為顧少爺嗎？"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考慮一下吧，
我給你一個很優惠的價格。"那天晚上，我開始收拾東西。三年來積累的回憶，
被我一件件裝進箱子里。照片、信件、小禮物，每一樣都讓我心痛不已。但是我必須這樣做。
既然選擇了離開，就要徹徹底底，不給自己留任何念想。收拾到最后，我找到了那條項鏈。
那是顧墨城第一次送我的禮物，一條很簡單的銀項鏈，沒有什么價值，
但對我來說卻珍貴無比。我戴了三年，從來沒有摘下過。現在，是時候說再見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項鏈取下來，放進一個小盒子里。明天，我要把它還給他。
這是我們之間最后的聯系了。7第二天一早，我帶著那個裝著項鏈的小盒子來到顧氏集團。
前臺小姐認識我，但她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動物。"請問顧總在嗎？"我問。
"在的，但是..."她猶豫了一下，"林小姐，您確定要見他嗎？""確定。""好吧，
請您稍等。"我在大廳里等了十幾分鐘，電梯門突然打開了。走出來的不是顧墨城，
而是許清雅。她穿著白色的職業裝，梳著精致的發髻，看起來優雅端莊。"林小姐，真巧。
"她走到我面前，微笑著說。許清雅是顧墨城的心理治療師，也是他失憶期間的主治醫生。
我們在醫院見過幾次面，她給我的印象很好，溫柔專業。"許醫生，你好。"我禮貌地點頭。
"聽說你要見墨城？"她問。"是的，有點事要和他說。""恐怕現在不太方便。
"許清雅的表情有些復雜，"墨城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現在還在辦公室里休息。""喝酒？
"我心一緊，"他很少喝酒的。""是啊，所以我很擔心。"許清雅嘆了口氣，"林小姐，
發生什么事了嗎？墨城看起來很痛苦。"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是因為分手嗎？"許清雅試探地問。我點了點頭。"為什么？"她皺起眉頭，
"你們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有些事情說起來很復雜。"我說，"許醫生，
你能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他嗎？"我把小盒子遞給她。"這是什么？""他送我的項鏈。
"我說，"既然分手了，就應該還給他。"許清雅接過盒子，看著我："林小姐，
你真的決定要放棄了嗎？""是的。""可是墨城很愛你。"她說，
"昨天晚上他一直在念你的名字，說離開你他活不下去。"聽到這話，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但是我不能心軟。"許醫生，有些愛是沒有結果的。
"我強忍著眼淚，"與其讓彼此都痛苦，不如早點了斷。
""可是...""請你一定要把東西轉交給他。"我打斷她，"就說，
謝謝他給過我的美好回憶。"說完，我轉身就走。"林小姐！"許清雅在后面叫我。
我沒有回頭。如果回頭了，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沖上樓去找他。那樣的話，
我的決心就會徹底崩潰。走出顧氏大廈，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棟高聳入云的建筑。也許，
這是我最后一次來這里了。接下來的幾天，我全身心投入到店鋪轉讓的事情中。
小雨最終同意接手咖啡店，我們很快辦完了所有手續。程安知道這件事后，特意來找我。
"晚晚，你真的要離開嗎？"他坐在我對面，眼中滿是擔憂。"嗯，想換個環境。"我說，
"這里的回憶太多了，我需要一個新的開始。""那你打算去哪里？""還沒想好，
也許去南方，也許去北方。"我笑了笑，"反正哪里都一樣。""要不...要不我陪你去？
"程安猶豫地說。我搖搖頭："程安，你有自己的生活，不用為了我改變什么。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我已經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我拍拍他的手，"程安，
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找一個真正愛你的女孩。""晚晚...""別說了。"我站起身，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程安看著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但是你要記得保持聯系。""會的。"送走程安后，我繼續收拾行李。
明天就是我離開的日子了。我已經買好了火車票，目的地是一個南方的小城市。
那里沒有人認識我，我可以重新開始。晚上，我最后一次走過這座城市的街道。
路過那家甜品店，想起第一次和顧墨城約會時在那里吃過蛋糕。路過那家電影院，
想起我們一起看過的那些電影。路過那個公園，想起我們曾經在湖邊喂過鴨子。
每一個地方都有我們的足跡，每一個角落都有我們的回憶。現在，這一切都要成為過去了。
回到家，我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是許清雅。"林小姐，我能進去坐坐嗎？"她問。
"當然可以。"我開門讓她進來，給她倒了杯水。"許醫生，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我是來替墨城道歉的。"她說，"那天你走后，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什么事情？
""他想明白是他奶奶威脅了你。"許清雅看著我，"林小姐，你為什么要承受這一切？
為什么不告訴他真相？"我苦笑："告訴他有用嗎？那是他的奶奶，他能怎么辦？
""他可以保護你。""保護我？"我搖頭，"許醫生，你不明白。顧家的能量有多大，
我很清楚。如果他們真的要對付我，墨城也未必能保護得了我。""所以你選擇了退縮？
""我選擇了放棄。"我糾正她，"有些時候，放棄也是一種智慧。"許清雅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這是什么？"我問。"墨城讓我轉交給你的。"她說，
"他說，這是他能給你的最后一件禮物。"我打開文件夾，里面是一份法律文件。
看清楚內容后，我震驚地抬起頭："這是...轉讓書？
""墨城把他名下的一半財產都轉給你了。"許清雅說，"他說，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
至少要確保你后半生無憂無慮。""我不能要這些。"我把文件推回給她，"這太貴重了。
""林小姐，這是墨城的心意。"許清雅說，"他還說，如果你不要這些，
他就會覺得自己連最后為你做一件事的機會都沒有了。""可是...""收下吧。
"她站起身，"林小姐，墨城是真的愛你。即使分開了，他也希望你能過得好。"說完，
她把文件夾放在桌上，轉身離開了。我呆呆地看著那份文件，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顧墨城，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要讓我在即將忘記你的時候，又想起你的好？那一夜，
我哭了很久。為了我們無疾而終的愛情，為了那個深愛著我卻不能和我在一起的男人。
第二天清晨，我拖著行李箱走出家門。出租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小姐，去哪里？
"司機問。"火車站。"我說。車子啟動了，
我透過后視鏡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再見了，這個充滿回憶的城市。再見了，
我的顧墨城。8火車在鐵軌上飛馳，窗外的風景快速倒退。我靠在座椅上，
看著越來越遠的城市，心情復雜得無法言喻。手機突然響了，是小雨打來的。"晚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