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醒來意識像沉入深海的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拽離黑暗的淤泥。光。
刺眼的光線穿透緊閉的眼皮,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蘇晚的睫毛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
才掀開那重如千鈞的眼簾。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純白。純白的天花板,純白的墻壁,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那清冷而刺鼻的味道。她在哪?記憶的碎片如同被砸碎的鏡子,
紛亂地涌入腦海。最后的畫面,是一輛失控的卡車,刺耳的剎車聲,
以及瞬間吞噬一切的劇痛和黑暗。車禍。她想起來了。“我……我還活著?
”一個干澀、嘶啞得完全不屬于自己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像砂紙摩擦過木板。“天啊!
病人醒了!醫(yī)生!快叫醫(yī)生!” 一聲驚喜的尖叫在耳邊響起。
一個穿著護(hù)士服的年輕女孩沖了過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震驚和喜悅。很快,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一群白大褂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住。各種冰冷的儀器在她身上游走,
強(qiáng)光照射著她的瞳孔,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錘子,敲打著她混沌的神經(jīng)。“姓名?”“蘇晚。
”“年齡?”“二十二……” 說出這個數(shù)字時,她遲疑了。
這個答案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但又感覺哪里不對。主治醫(yī)生扶了扶眼鏡,
看著手中的病歷,用一種近乎奇跡的語氣說道:“蘇小姐,你已經(jīng)昏迷了整整三年。”三年?
蘇晚的大腦“嗡”的一聲,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炸彈。三年。她的人生,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又被快進(jìn)了整整一千多個日夜。窗外的樹葉綠了又黃,黃了又綠,而她卻躺在這片白色里,
對世界一無所知。她的父母呢?她的……未婚夫呢?“我的家人呢?” 她急切地問,
聲音因?yàn)榧佣铀粏。拔野职謰寢尅€有,顧沉舟……”提到最后一個名字時,
她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揪緊了。顧沉舟,那個刻在她生命里的男人,
那個她原本要嫁給他的男人。醫(yī)生和護(hù)士們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他們……都很好。”最終,還是主治醫(yī)生開了口,語氣卻有些閃爍其詞,“蘇小姐,
你剛剛蘇醒,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yǎng)。我們已經(jīng)通知了你的家人,他們很快就會來看你。
”家人?蘇晚的心里升起一絲不祥的預(yù)感。在她昏迷前,所謂的“家人”,
只有收養(yǎng)她的林家。林父林母,還有一個比她小一歲的“妹妹”,林薇薇。
盡管林家給了她優(yōu)渥的生活,但蘇晚總感覺隔著一層無法穿透的膜。直到十八歲那年,
真正的蘇家——那個海城頂級豪門——找到了她,她才知道自己是蘇家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
一夜之間,她從一個養(yǎng)女,變成了名副其實(shí)的千金。而林薇薇,
那個總是用嫉妒又自卑的眼神看著她的妹妹,身份則變得尷尬起來。
蘇家為了彌補(bǔ)多年的虧欠,對她極盡寵愛,并將早已訂下的、與另一豪門顧家的婚約,
重新落到了她的頭上。她的未婚夫,是顧氏集團(tuán)的繼承人,顧沉舟。一個天之驕子,
也是她深愛的人。車禍,就發(fā)生在她和顧沉舟的訂婚宴之后。現(xiàn)在,三年過去了。
醫(yī)生口中的“家人”,指的是蘇家,還是林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切,
但身體的虛弱卻讓她連抬起一根手指都無比艱難。她像一只被困在蛛網(wǎng)上的蝴蝶,
只能徒勞地掙扎。接下來的幾天,她開始接受康復(fù)訓(xùn)練,從重新學(xué)習(xí)吞咽,
到試著活動僵硬的四肢。每一天,她都在期盼中度過,又在失望中結(jié)束。她所謂的“家人”,
一個都沒有出現(xiàn)。直到一周后,一個熟悉的身影終于推開了病房的門。是林薇薇。
她穿著一身香奈兒最新款的套裝,拎著愛馬仕的限量手袋,妝容精致,長發(fā)微卷,
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氣。她和三年前那個還需要穿著蘇晚舊衣服的女孩,判若兩人。
“姐姐,你終于醒了。” 林薇薇的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但那笑意卻未達(dá)眼底。
她將一束鮮艷的玫瑰花隨意地放在床頭柜上,眼神輕蔑地掃過蘇晚蒼白瘦削的臉龐。“薇薇?
” 蘇晚掙扎著想坐起來,“爸爸媽媽呢?”她問的是林父林母。雖然她已認(rèn)祖歸宗,
但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她從未忘記。“爸媽他們……最近公司很忙。” 林薇薇敷衍道,
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優(yōu)雅地交疊起雙腿,“姐姐,你昏迷了這么久,
肯定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多大的變化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蘇晚的心沉了下去。
林薇薇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捂著嘴輕笑起來:“變化可大了。比如,
蘇家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你的親生父母欠下巨額債務(wù),跳樓自殺了。”轟!蘇晚的腦子一片空白,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崩塌。“你……你說什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將她捧在手心,想要彌補(bǔ)一切的親生父母,怎么會……“你不用這么看著我。
” 林薇薇欣賞著蘇晚震驚痛苦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愈發(fā)得意,“商場如戰(zhàn)場,這很正常。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她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湊到蘇晚耳邊,
用一種淬了毒的甜蜜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三年前你出車禍后,
顧家需要一個新娘來給同樣出事變成植物人的顧沉舟‘沖喜’。蘇家倒了,
我這個林家的女兒自然是配不上顧家的。所以,我只好用了你的身份。”“現(xiàn)在,
我才是蘇家的千金,是顧沉舟的妻子,顧家的少奶奶。而你……” 林薇薇直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快意和殘忍,“你只是一個無父無母,一無所有的孤兒。
”“姐姐,你應(yīng)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頂著你的名字,顧家早就退了這門婚事。
你現(xiàn)在所住的這間高級病房,每天的費(fèi)用都是天文數(shù)字,也都是顧家在支付。否則,
你早就被扔到哪個角落里自生自滅了。”蘇晚渾身冰冷,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她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她醒來后,沒有任何人來看她。為什么醫(yī)生護(hù)士們的表情那么奇怪。
原來,她的世界早已被偷梁換柱。她的身份,她的未婚夫,她的一切,
都被眼前這個她曾真心當(dāng)做妹妹的女人,無恥地竊取了。而策劃這一切的,毫無疑問,
還有那對她有著“養(yǎng)育之恩”的林家父母!他們隱瞞了她蘇醒的消息,
就是為了讓林薇薇能永遠(yuǎn)地、心安理得地霸占她的人生!“你……無恥!
” 蘇晚氣得渾身發(fā)抖,用盡全力才擠出這兩個字。“無恥?” 林薇薇笑得更開心了,
“姐姐,成王敗寇而已。你現(xiàn)在就是個廢人,拿什么跟我斗?好好在這里躺著吧,
也許哪天我心情好了,會多給你付幾個月的醫(yī)藥費(fèi)。”說完,她站起身,像一只驕傲的孔雀,
扭著腰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噠噠”聲,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蘇晚的心上。巨大的悲痛和憤怒過后,是徹骨的寒冷。蘇晚躺在床上,
睜著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她沒有哭。眼淚,是弱者的武器。從地獄爬回來的她,
不會再有半分軟弱。林薇薇,林家,
還有那些背叛她、傷害她的人……她會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并且,
讓所有人都付出最慘痛的代價!一個周密的計(jì)劃,在她冷靜下來的大腦中,開始悄然成形。
2 歸來一個月后,蘇晚辦理了出院手續(xù)。沒有人來接她。林薇薇留下的那張卡里,
只有少得可憐的一點(diǎn)錢,付完康復(fù)費(fèi)用后便所剩無幾。她站在醫(yī)院門口,
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恍如隔世。三年的時光,足以讓一座城市的面貌煥然一新,
也足以讓一個人的人生天翻地覆。她沒有回蘇家——那個如今已被查封的傷心地,
也沒有去林家——那個虛偽的賊窩。她用身上僅剩的錢,
在城中村租下了一個狹小陰暗的房間。第一件事,是上網(wǎng)。無數(shù)的信息像潮水般涌來,
沖擊著她與世隔絕了三年的認(rèn)知。【蘇氏集團(tuán)宣告破產(chǎn),
董事長夫婦不堪重負(fù)墜樓身亡】【顧氏繼承人顧沉舟遭遇意外,
至今昏迷不醒】【蘇家千金蘇晚不離不棄,毅然嫁入顧家為未婚夫沖喜,
情深義重感動海城】看著新聞上,林薇薇頂著她的臉,對著鏡頭哭得梨花帶雨,
聲稱會照顧顧沉舟一生一世的模樣,蘇晚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蘇晚”這個名字,
如今是海城上流社會一個傳奇。她“堅(jiān)韌”、“深情”、“有情有義”,是所有名媛的典范。
而這一切的榮光,都建立在她的痛苦和犧牲之上。林薇薇不僅偷了她的人生,
還在她的廢墟上,為自己建立了一座貞節(jié)牌坊。蘇晚關(guān)掉網(wǎng)頁,眼神冰冷。她需要一個身份,
一個能讓她接近真相、接近敵人的身份。她想到了一個人——王伯,蘇家曾經(jīng)的管家。
王伯是看著她親生母親長大的,也是當(dāng)年最先確認(rèn)她身份的人,忠心耿耿。蘇家出事后,
王伯就被林家找借口辭退了。憑借著記憶,蘇晚在海城一個老舊的小區(qū)里找到了王伯。
看到死而復(fù)生的蘇晚,年過六旬的王伯老淚縱橫,當(dāng)場跪了下來:“大小姐!你還活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蘇家不會就這么完了!”蘇晚扶起他,將自己的計(jì)劃和盤托出。“王伯,
我現(xiàn)在不能暴露身份。我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進(jìn)入顧家。”“進(jìn)入顧家?” 王伯大驚,
“大小姐,那太危險了!林薇薇那個毒婦就在那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蘇晚的眼神異常堅(jiān)定,“顧沉舟……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提到這個名字,
王伯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跟活死人沒什么區(qū)別。聽說顧家請遍了名醫(yī),都沒有辦法。
林薇薇嫁過去之后,除了在媒體面前演演戲,私下里根本不管顧先生的死活。
顧家現(xiàn)在正在高薪招聘專業(yè)的護(hù)工,要求很高,已經(jīng)換了好幾批了。”高薪招聘護(hù)工?
蘇晚的眼睛亮了。這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機(jī)會。在王伯的幫助下,
蘇晚很快擁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一個來自偏遠(yuǎn)小鎮(zhèn)、名叫“阿晚”的女孩。
她偽造了履歷,憑借著在醫(yī)院康復(fù)期間學(xué)到的護(hù)理知識和察言觀色的能力,一路過關(guān)斬將,
成功通過了顧家的面試。當(dāng)她拿著錄用通知,第一次踏入顧家莊園的大門時,內(nèi)心百感交集。
這里,本該是她的家。莊園氣派恢弘,一草一木都透著頂級豪門的底蘊(yùn)。然而,
整個莊園卻籠罩著一種壓抑的沉寂,工人們行色匆匆,臉上鮮有笑容。
管家將她帶到二樓盡頭的一間臥室前,低聲囑咐道:“這里就是沉舟少爺?shù)姆块g。記住,
你的工作只有一項(xiàng),就是二十四小時照顧好少爺。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看的別看。
尤其……要小心少奶奶。”管家口中的“少奶奶”,自然就是林薇薇。“我知道了。
” 蘇晚低眉順眼地回答。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
房間巨大而空曠,窗簾緊閉,光線昏暗。正中央那張巨大的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人。
蘇晚的心跳,在看到那個身影的瞬間,漏跳了一拍。是顧沉舟。他雙眼緊閉,
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安靜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各種精密的儀器連接著他的身體,屏幕上跳動著平穩(wěn)的波形,證明他還活著。
這就是她愛過的男人,這就是三年來與她“同病相憐”的男人。蘇晚緩緩走近,
眼眶忍不住泛紅。三年前,他還是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站在哪里都是光芒萬丈。如今,
卻只能這樣無知無覺地躺著。是意外嗎?還是和她的車禍一樣,另有隱情?她伸出手,
想要觸摸他的臉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她現(xiàn)在是護(hù)工“阿晚”,不是蘇晚。深吸一口氣,
她壓下所有翻涌的情緒,開始檢查儀器,記錄數(shù)據(jù),動作專業(yè)而熟練。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林薇薇走了進(jìn)來。她似乎剛從外面回來,
看到房間里多了一個陌生面孔,皺起了眉頭:“你就是新來的護(hù)工?”“是的,少奶奶。
” 蘇晚躬身,低著頭,將自己的臉藏在陰影里。林薇薇不耐煩地?fù)]揮手:“行了,
記住你的本分。把他伺候好了,錢少不了你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錯……” 她沒有說下去,
但話語里的威脅不言而喻。她走到床邊,厭惡地瞥了一眼床上的顧沉舟,
就像在看一件礙眼的家具。“真是個廢物,躺了三年還不如死了干凈。
” 她低聲咒罵了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蘇晚的耳朵里。蘇晚垂在身側(cè)的手,
猛地攥緊。指甲深深地嵌進(jìn)掌心,傳來一陣刺痛,才讓她沒有當(dāng)場失控。
林薇薇似乎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轉(zhuǎn)身對蘇晚頤指氣使地命令道:“給我倒杯水來。
”“是。”蘇晚轉(zhuǎn)身走出房間。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她眼中的隱忍和順從,
瞬間被冰冷的恨意取代。林薇薇,你的好日子,到頭了。3 蟄伏在顧家的日子,
每一天都是煎熬,也是修行。蘇晚像一個最完美的隱形人,
將自己的一切情緒都深深地埋藏起來。她沉默寡言,手腳麻利,做事無可挑剔,
很快就贏得了管家和大部分傭人的認(rèn)可。她的世界,只剩下那間昏暗的臥室,
和床上那個沉默的男人。她每天的工作,
就是為顧沉舟擦拭身體、按摩肌肉、處理生理需求、監(jiān)測生命體征。這些工作繁瑣而枯燥,
甚至帶著屈辱,但蘇晚做得一絲不茍。因?yàn)椋@是她唯一能靠近他的方式。每當(dāng)夜深人靜,
房間里只剩下儀器單調(diào)的滴答聲時,蘇晚才會卸下偽裝。她會坐在床邊,
靜靜地看著顧沉舟的睡顏,輕聲對他說話。“沉舟,我是蘇晚,我回來了。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吧?你放心,我不是來害你的,我是來救你的,
也是來救我自己的。”“林薇薇那個女人,她偷了我的人生。
我不知道你的意外是不是也和她有關(guān),但我一定會查清楚。”“你聽得見嗎?如果你聽得見,
就動一動手指,好不好?”然而,床上的男人毫無反應(yīng),安靜得像整個世界都已經(jīng)將他遺忘。
蘇晚并不氣餒。她相信,人的意識是強(qiáng)大的。就算他身體被困住了,他的靈魂或許能聽到。
她的聲音,是唯一能穿透那層禁錮,抵達(dá)他意識深處的光。與此同時,林薇薇在顧家的生活,
可謂是風(fēng)光無限。她享受著顧家少奶奶的身份,揮金如土。今天買下一整排奢侈品,
明天舉辦奢華的派對。她牢牢地抓住了顧家老夫人——顧沉舟奶奶的同情心。
老夫人年事已高,唯一的孫子成了植物人,林薇薇的“不離不棄”成了她唯一的慰藉。因此,
林薇薇在顧家?guī)缀跏菣M著走。她對傭人非打即罵,稍有不順心就隨意開除。整個顧家的氣氛,
因?yàn)樗兊脡阂志o張。蘇晚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她像一只耐心的獵手,在暗中觀察,
收集著林薇薇的每一個罪證。她發(fā)現(xiàn),林薇薇每個月都會和一個神秘的男人見面。
她偷偷跟蹤過一次,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竟然是林家的司機(jī)!每次見面后,
林薇薇都會往一個海外賬戶里打一大筆錢。這個賬戶,蘇晚用黑客技術(shù)查過,最終指向的,
是她的“養(yǎng)父”——林國安。原來如此。林家才是幕后最大的推手和受益者。
他們策劃了這一切,讓自己的親生女兒頂替了蘇晚,然后躲在暗處,
源源不斷地從林薇薇這里吸血。蘇晚還發(fā)現(xiàn),林薇薇的脾氣越來越暴躁,
尤其是在接到某些電話后。她常常會一個人躲在房間里,歇斯底里地摔東西。蘇晚知道,
林薇薇看似風(fēng)光,實(shí)則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全感。她害怕顧沉舟哪天會死,
那她“沖喜”的價值就蕩然無存;她更害怕顧沉舟哪天會醒,那她所有的謊言都會被戳破。
她就像走在一條搖搖欲墜的鋼絲上,下面是萬丈深淵。這天晚上,
林薇薇又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才回來。她踉踉蹌蹌地沖進(jìn)顧沉舟的房間,滿身酒氣,
眼神瘋狂。“都怪你!都怪你這個廢物!” 她指著床上的顧沉舟破口大罵,
“為什么還不死?你死了,顧家所有的財產(chǎn)就都是我的了!我也不用再守著你這個活死人,
天天提心吊膽!”她越說越激動,竟然拿起桌上的一個玻璃杯,
狠狠地朝著顧沉舟的頭上砸去!“不要!”蘇晚想也不想,猛地從暗處沖了出來,
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顧沉舟的前面。玻璃杯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后背上,瞬間碎裂。
劇烈的疼痛讓她悶哼一聲,但她依然死死地護(hù)住床上的男人。“你是什么東西?敢攔我?
” 林薇薇看到她,醉眼朦朧,怒火更盛,揚(yáng)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在臉頰上蔓延。蘇晚抬起頭,直視著林薇薇,眼神里不再有絲毫的偽裝,
只剩下冰冷的恨意。林薇薇被她眼中的寒光震懾住了,酒醒了一半。她死死地盯著蘇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