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契約的盡頭我站在顧沉舟的書房門口，手指懸在半空，遲遲沒有敲下去。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三年前的今天，我簽下那份契約，
成為顧氏集團總裁顧沉舟名義上的妻子。三年里，我盡職盡責地扮演著乖巧妻子的角色，
陪他出席各種社交場合，在媒體面前笑得甜蜜，私下卻連他的書房都很少踏入。"進來。
"門內傳來低沉冷淡的聲音，仿佛早就知道我在門外。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顧沉舟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修長的手指正在鍵盤上敲擊，連頭都沒抬。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尊完美的雕塑——冰冷而遙遠。"有事？"他終于抬眼，
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緒。我攥緊了手中的文件夾，
強迫自己保持微笑："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想...""晚上有個應酬，
你準備一下。"他打斷我，目光重新回到電腦屏幕上，"七點，司機來接你。"又是這樣。
三年了，每次我試圖靠近，他都會用各種理由推開我。我咬了咬下唇，
把文件夾放在桌上："我做了晚餐計劃，如果你有時間...""放著吧。
"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我轉身離開，卻在關門的一瞬間聽到他手機震動的聲音。
從門縫中，我看到他接起電話，那張永遠冷漠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罕見的溫柔。"薇薇，
怎么了？"他的聲音輕柔得不像話，"檢查結果出來了？"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薇薇——林薇，他的初戀，那個他至今都念念不忘的女人。我輕輕關上門，靠在墻上，
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三年了，我以為時間能沖淡一切，我以為至少在這段契約婚姻里，
我能占據他生活的一部分。多么可笑的自欺欺人。不知哪來的勇氣，
我決定等他離開后搜查他的書房。我需要知道真相，哪怕它會徹底擊碎我。兩小時后，
確認顧沉舟已經出門，我再次來到書房。他的保險柜密碼是我們的結婚日期——諷刺的是，
這可能是這段婚姻中唯一真實的東西。保險柜里整齊地放著幾份文件，一個絲絨盒子，
以及...一張折疊的紙。我顫抖著手打開它，上面的字跡瞬間刺痛了我的眼睛："林薇，
孕檢報告單。妊娠6周，胎兒發育正常。"日期是上周。我的視線模糊了，
手中的紙張仿佛有千斤重。原來如此，難怪他最近總是心不在焉，難怪他對我越來越冷淡。
他的初戀懷孕了，而我還在這里扮演著可笑的妻子角色。我機械地把東西放回原處，
回到臥室開始收拾行李。三年來，我第一次允許自己流淚。為這段可笑的婚姻，
為我愚蠢的期待，為那個從未愛過我的男人。2 破碎的協議顧沉舟回來時已是深夜。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放著兩份文件和一杯紅酒。聽到開門聲，我沒有抬頭，
只是盯著杯中暗紅色的液體。"還沒睡？"他脫下西裝外套，聲音里帶著疲憊。
"我們需要談談。"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眉頭微蹙，
在我對面坐下："什么事？"我把其中一份文件推向他："契約到期了。
"他的目光落在文件上——《離婚協議書》，我簽好了自己的名字，字跡比我想象中要穩。
"什么意思？"他的聲音冷了下來。"三年了，按照約定，該結束了。
"我努力保持聲音平穩，"你不需要再付我任何費用，我什么都不要。"他盯著我看了幾秒，
突然笑了，那種嘲諷的笑："找到下家了？"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但臉上卻浮現出微笑："是啊，比你想象的要快。"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
修長的手指拿起鋼筆，在協議上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然后端起我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
幾滴酒液濺在紙上，像血一樣暈染開來。"滿意了？"他把協議扔回桌上，站起身，
"明天我會讓律師處理后續。"看著他頭也不回地上樓，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這就是結局了，三年的婚姻，連一句挽留都沒有。第二天一早，
我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顧家別墅。管家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夫人，
保重。""已經不是夫人了。"我微笑著糾正他，然后頭也不回地走進晨光中。
3 重生的翅膀離婚后的第三個月，我在一間狹小的公寓里接到了第一個珠寶設計訂單。
顧沉舟給的"分手費"我一分沒動，那筆錢存在卡里，像一塊烙鐵般燙手。"沈小姐，
您的設計太獨特了！"客戶在電話那頭興奮地說，"尤其是那個纏繞式的戒圈，
簡直美得讓人窒息！"我微笑著道謝，掛斷電話后看著桌上散落的設計稿。
這些靈感大多來自那些失眠的夜晚，當我回想起顧沉舟手指上的婚戒在陽光下閃爍的樣子。
半年后，我的小工作室開始有了名氣。
Jewelry"——我用自己名字的最后一個字和...他的姓氏首字母命名了這個品牌。
這大概是我唯一允許自己保留的與他有關的東西。"沈念安，你瘋了嗎？
"好友蘇曼在我宣布品牌名時幾乎跳起來，"用顧沉舟的姓氏？他知道了會怎么想？
""他不會在乎的。"我平靜地回答，繼續畫著設計圖，"而且這只是一個字母組合，
沒人會聯想到他。"但我錯了。品牌成立一周年那天，我們舉辦了第一場大型發布會。
后臺忙碌異常，我正幫模特調整最后一件展品——那是一款名為"契約"的對戒，
設計靈感來自我撕碎的那份婚姻協議。"沈設計師，
有位先生堅持要見您..."助理慌張地跑進來，話還沒說完，
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闖了進來。顧沉舟。一年不見，他看起來更加鋒利了，
黑色風衣下的肩膀寬得幾乎堵住整個門框。
那雙曾經讓我沉淪的眼睛此刻燃燒著我從未見過的怒火。"出去。
"他低沉的聲音讓整個后臺瞬間安靜，工作人員像受驚的鳥群一樣迅速撤離。
我強迫自己鎮定："顧總，這里是我的發布會，請你...""誰準你用我的姓氏當品牌名？
"他一步跨到我面前，氣息灼熱地噴在我臉上，"AN Jewelry？沈念安，
你膽子不小。"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墻壁："這只是巧合...""巧合？
"他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那張孕檢單，"那這個呢？也是巧合？
"我的心臟幾乎停跳："你...你怎么...""這是你的孕檢單，沈念安！
"他的聲音突然提高，幾乎是吼出來的，"三年前，在我們結婚兩個月后！我珍藏了三年！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不可能...那上面明明寫著林薇...""因為是我帶你去的那家私立醫院！
林薇是那里的醫生！"他的眼眶發紅，手指幾乎要把那張紙捏碎，"你當時發燒昏迷不醒，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的雙腿突然失去力氣，順著墻壁滑坐在地上。
記憶的碎片如潮水般涌來——三年前那場莫名的高燒，醒來后顧沉舟異常的態度，
以及之后他堅持要我每天吃的那瓶"維生素"..."你...你一直知道？
"我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他蹲下身，與我平視，
眼中的怒火被某種更深邃的情緒取代："我知道你偷偷停藥，知道你故意流產，
知道你恨我綁住了你...所以我給你自由，簽了那該死的離婚協議。
""不..."我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以為那是林薇的...我以為你...""我后悔了，沈念安。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嘶啞，"每一天，每一秒，我都在后悔簽下那個名字。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一場暴雨毫無預兆地傾盆而下。后臺的燈光忽明忽暗，
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我看到有什么晶瑩的東西從他眼角滑落。顧沉舟...哭了？
"跟我回家。"他伸出手，掌心向上，那是我熟悉的姿勢——三年來，每次出席活動前，
他都會這樣伸出手等我挽上。但這次，我沒有動。"為什么？"我抬頭看他，
"為什么要做這些？為什么要等我離開才...""因為我害怕！"他突然爆發了，
一拳砸在墻上，"害怕你知道后會更恨我，害怕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雨聲越來越大，幾乎蓋過了他的聲音。我看著他通紅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