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頭痛欲裂。不是宿醉后那種遲鈍的、被棉花包裹的痛,
而是一種尖銳的、記憶碎片瘋狂沖撞顱骨的劇痛。我猛地睜開眼,
視線花了零點三秒才完成對焦。陌生的酒店套房,天花板上懸著一盞流光溢彩的水晶燈,
將整個房間映照得過分明亮。空氣里彌漫著酒精和一種甜膩香水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我赤著上身,蓋著一張絲滑的被子。我的目光緩緩移動,最終定格在對面沙發上。一個女人,
蘇晴。她背對著我,穿著一件不屬于她的、明顯過大的白色襯衫——我的襯衫。
她正舉著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專注的臉上,那雙我前世曾一度認為清澈如水的眼睛,
此刻正閃爍著貪婪與算計的光芒。她在調整角度,試圖將我和這張凌亂的大床,
以及床頭柜上那幾個空酒瓶,完美地框進她的鏡頭里。這一幕,
和我腦中那些撕裂的記憶碎片完美重合。我知道,我回來了。回到了我人生崩塌的起點。
前世,就是從這個早晨開始,蘇晴用她精心拍攝、剪輯、偽造的“證據”,
將我塑造成一個玩弄感情后對她施暴的禽獸。她楚楚可憐地出現在公眾視野,
背后站著她那位巧舌如簧的律師男友,林峰。他們聯手,
上演了一場教科書級別的“弱者復仇記”。最終,我身敗名裂,家族為了平息輿論,
支付了三千萬“精神損失費”。我成了整個圈子里最大的笑話,
一個被“清純白蓮花”耍得團團轉的蠢貨富二代。父親看我的眼神,
從失望變成了徹底的鄙夷。那種被至親之人否定的痛苦,比損失三千萬,比被千夫所指,
更讓我窒息。而現在,導演這場大戲的女主角,正在進行她的開場表演。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動靜,身體一僵,迅速將手機塞進沙發縫隙,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香風。
然后,她緩緩轉過身,臉上瞬間切換成一副驚慌失措、泫然欲泣的表情,眼眶迅速泛紅。
“周然……你醒了?”她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和沙啞,仿佛受驚的小鹿,
“我……我們昨天……”她低下頭,雙手緊緊抓著襯衫的衣角,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那是一種精心設計過的脆弱。前世的我,看到這一幕,腦子一片空白,
第一反應是驚慌和愧疚,急于開口解釋,說我們什么都沒發生。而我越是解釋,
就越是掉進她預設的陷阱,每一句話都成了日后公堂上“心虛”的佐證。但現在,
我只感到一種冰冷的、外科醫生解剖標本時的奇異平靜。我掀開被子,赤腳走下地毯,
昂貴的羊毛地毯柔軟得沒有一絲聲響。我一步步走向她,
欣賞著她因我的靠近而愈發劇烈的、偽裝出來的顫抖。我在她面前站定,
巨大的身高差帶來十足的壓迫感。她被迫仰起頭看我,眼中蓄滿了淚水,
卻倔強地不讓它落下。多么完美的演技,足以拿下一座小金人。我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
用指腹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皮膚冰涼,睫毛像受驚的蝴蝶翅膀,劇烈地撲閃著。
我俯下身,湊到她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打破了這場獨角戲。“別演了。
”她的身體猛地一震,瞳孔瞬間收縮。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我指尖下的脈搏,
在短暫的停滯后,開始瘋狂地加速跳動。那不是恐懼,那分明是計劃被窺破的刺激與興奮。
我微笑著,用氣聲補充完后半句話。“你的心跳在告訴我,你很興奮。”我頓了頓,
直視著她那雙寫滿震驚的眼睛,嘴角的弧度擴大,“我也一樣。
”第二部分蘇晴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那雙眼睛里楚楚可憐的偽裝瞬間崩塌,
只剩下赤裸裸的驚駭和一絲無法掩飾的……惱怒。她引以為傲的演技,
第一次在獵物面前失效了。她想抽回下巴,卻被我牢牢鉗住。我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
像一塊被瞬間冰凍的石頭。“你……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但那份刻意營造的柔弱已經消失,只剩下干巴巴的嘴硬。“聽不懂?”我松開手,
向后退了一步,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冰冷的液體順著喉管滑下,
澆滅了最后一絲殘存的宿醉感,讓我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來。
畢竟,我們有的是時間。”我瞥了一眼沙發縫隙,那里露出了手機的一角。“想刪掉照片嗎?
不必了。留著吧,是個不錯的紀念。”說完,我不再看她,徑直走進浴室。熱水從頭頂淋下,
沖刷著身體,也沖刷著前世那些屈辱的記憶。鏡子里,映出一張年輕卻眼神冰冷的臉。是的,
周然,你不再是那個被情感和道德束縛的傻子了。情感?那是我生來就缺失的東西。道德?
在前世被他們用作武器,將我釘在恥辱柱上之后,它對我來說,就只剩下了利用價值。
這場游戲,既然他們想玩,那我就陪他們玩到底。只不過,這一次,我來制定規則。
當我裹著浴巾走出去時,蘇晴已經穿好了她自己的衣服。那是一條廉價的連衣裙,
此刻卻被她穿出了一種委屈和堅韌交織的復雜感。她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像一尊憂郁的雕塑。見我出來,她轉過身,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泫然欲泣的表情,
只是眼底深處多了幾分警惕。“周然,昨天的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我不會糾纏你的,
你放心。”多高明的以退為進。前世的我,就是因為這句話,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從而一步步走進了她的溫柔陷阱。“怎么能當沒發生過?”我走到衣柜前,
慢條斯理地挑選著今天要穿的西裝,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蘇晴,
做我的女人。”空氣瞬間凝固。蘇晴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她預設了無數種我的反應——驚慌、愧疚、憤怒、甚至是輕蔑地用錢打發她。
但她唯獨沒有想到,我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困惑、警惕,
以及一絲被看穿后強行壓抑的狂喜。成為周家的準兒媳?這可比敲詐三千萬,刺激多了。
“你……你瘋了?”她喃喃道。“我從沒這么清醒過。”我扣好袖扣,走到她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不是一直想要進入我的世界嗎?我給你這個機會。但你要記住,
這個世界有它的規則。玩得起,你就能擁有一切。玩不起……”我沒有說下去,只是伸出手,
輕輕撫過她瞬間變得冰冷的臉頰。“……你會失去所有。”我看到她眼底的光芒在瘋狂閃爍,
那是野心和欲望被點燃的火焰。她以為,是她的魅力征服了我。她以為,
是她高超的演技讓我這個富家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很好。獵物,就應該有獵物的自覺。
“我……”她咬著嘴唇,似乎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幾秒鐘后,她抬起頭,
眼中重新噙滿淚水,這一次,卻多了一絲“為愛奮不顧身”的決絕。“好。周然,我答應你。
”我笑了。我知道,從她點頭的這一刻起,這張精心編織的捕獸網,
已經悄然收緊了它的第一根絲線。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小陳的電話。“小陳,
幫我辦件事。以我的名義,成立一個私人贈與信托。另外,去一趟城西的‘永信’公證處,
跟王律師打個招呼,我之后會有很多東西需要他幫忙處理。”電話那頭,小陳雖然不解,
但還是干脆地應下:“好的,周總。”掛掉電話,我看向蘇晴,她正好奇地看著我。
我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吧,親愛的。
作為你成為我女人的第一份禮物,我們去逛街。
”這場狩獵游戲的第一步:讓她沉溺于虛假的繁華之中,讓她相信自己已經掌控了一切。
我要用最奢華的糖衣,包裹最致命的毒藥,然后,親手喂到她嘴里。
第三部分“恒隆廣場”是這座城市最頂級的銷金窟。當我的阿斯頓馬丁停在VIP入口時,
蘇晴眼中的光芒幾乎要溢出來。她努力維持著表面的矜持,但微微顫抖的指尖和急促的呼吸,
早已出賣了她內心的狂熱。我挽著她的手,走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兩旁是各大奢侈品牌的旗艦店,穿著考究的店員們紛紛投來恭敬的問候。
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對蘇晴來說,是致命的毒藥。“喜歡什么,隨便挑。”我語氣平淡,
仿佛在說“隨便吃點什么”。前世,她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地試探我的底線。
從一個小小的發卡,到一支昂貴的口紅,再到一個幾萬塊的包。而我,
在愧疚和“愛情”的驅使下,有求必應。這一次,我不等她試探了。
我直接帶她走進了“愛馬仕”。經理親自出來迎接,臉上堆滿了職業化的笑容:“周少,
您來了。”蘇晴的呼吸明顯一滯。她緊緊攥著我的手臂,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把你們店里最新的款式,都拿出來給我女朋友看看。”我淡淡地吩咐道。很快,
一排顏色各異、皮質珍稀的Birkin和Kelly擺在了我們面前。蘇晴的眼睛直了,
她死死盯著其中一只櫻花粉的鱷魚皮Birkin,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喜歡這個?
”我問。她猛地回過神,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連忙擺手:“不不不,太貴了……”“貴?
”我輕笑一聲,拿起那只包,直接塞到她懷里,“我的女人,沒有‘貴’這個字。
只有‘喜歡’和‘不喜歡’。”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中了蘇晴的靈魂。
她抱著那只價值近百萬的包,身體僵硬,眼神迷離。我知道,
她的防線正在被金錢的洪流沖垮。“包起來。”我對經理說。“好的,周少。”刷卡,簽字。
我注意到,蘇晴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張黑金卡。走出愛馬仕,她還像在夢游。
我沒有停下腳步,
接著帶她去了梵克雅寶、卡地亞、百達翡麗……項鏈、手鐲、腕表……每一件,
都足以讓一個普通家庭奮斗一生。我像買大白菜一樣,把這些東西一件件地堆到她面前。
而每一次支付,我都特意讓小陳安排,通過公司賬戶轉賬,
并讓法務團隊同步做好贈與協議和公證,電子存檔,一式三份。蘇晴從一開始的假意推辭,
到后來的半推半就,最后,她徹底沉淪了。她開始主動挑選,開始對我撒嬌,
開始自然而然地以女主人的姿態,享受著這一切。我看著她被奢侈品包裹的身體,
和那張因極度滿足而泛著紅暈的臉,心中沒有一絲波瀾。我像一個冷漠的飼養員,
正在用最頂級的飼料,喂養一只即將被送上餐桌的羔羊。傍晚,
我帶她去了本市最頂級的私人會所,“云頂”。推開包廂門,我的幾個發小已經在了。
他們看到我身邊的蘇晴,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曖昧笑容。“喲,然哥,這是……嫂子?
”一個叫趙銘的開口打趣。蘇晴的臉瞬間紅了,羞澀地低下頭,往我身后縮了縮。“別瞎說。
”我嘴上呵斥著,手卻緊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帶到主位上坐下。這是一個信號。一個我,
周然,正式承認她身份的信號。蘇晴顯然也讀懂了。她端坐在我身邊,脊背挺得筆直,
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應對著發小們的敬酒和玩笑。她表現得很好,既不卑不亢,
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嬌羞。我看著她,心中冷笑。她以為她融入了我的圈子,實際上,
她只是走進了我為她搭建的舞臺。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精心挑選的觀眾。酒過三巡,
我借口去洗手間,留蘇晴一個人在包廂里。我沒有走遠,只是站在門外的陰影里,透過門縫,
觀察著她。果然,我一離開,她立刻收起了臉上完美的笑容,飛快地從包里拿出手機。
屏幕的光照亮了她急切的臉。她打開微信,點開一個置頂的頭像——“風雨同舟”。
我認得那個頭像,是林峰。她飛快地打著字,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和得意。【他上鉤了!
他今天給我買了幾百萬的東西!他好像真的愛上我了!】【他帶我見了他的朋友,
所有人都叫我嫂子!】【林峰,我們快要成功了!周家的一切,未來都會是我們的!
】看著那一行行文字,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成功?不,親愛的。這不叫成功,
這叫……入甕。我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助理小陳發了一條信息。【查一下這個叫林峰的律師,
我要他所有的資料。尤其是他的黑料。】然后,我收起手機,整理了一下表情,
重新推開包廂的門,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仿佛剛才那個在陰影中窺探的魔鬼,從未存在過。
“寶貝,在看什么呢?”我走過去,親昵地從背后抱住她。蘇晴嚇了一跳,
閃電般地鎖上手機屏幕,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沒……沒什么,看個笑話。”她笑著解釋,
眼底卻藏著心虛。“是嗎?”我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能讓你笑得這么開心的笑話,
一定很有趣。改天,也講給我聽聽。”我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上,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臉上泛起紅暈。她以為那是情話。她不知道,那是一個獵人,對獵物發出的,最后通牒。
第四部分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完美地扮演了一個墜入愛河的“戀愛腦”。
我為蘇晴在市中心最高檔的公寓樓租下了一套大平層,月租三十萬。
我讓她辭掉了那份不入流的工作,每天的生活就是SPA、購物、下午茶。
我甚至給了她一張沒有額度上限的副卡。她徹底迷失在了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里。
她開始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甚至開始對我頤指氣使。
她會因為我開會沒及時回她信息而大發脾氣,
也會因為我沒猜中她想要哪款限量的香水而冷戰一天。每一次,
我都會用加倍的物質補償和卑微的道歉來“哄”她。我的發小們都看不下去了。有一次聚會,
趙銘私下拉住我,一臉恨鐵不成鋼。“然哥,你是不是瘋了?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你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絲苦笑:“你不懂,
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樣。她很純粹。”趙銘看著我,像在看一個傻子,
最后只能重重地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蘇晴不是省油的燈。這段時間,
小陳已經把林峰的資料全部發給了我。一個三流律所的野心家,
靠著幾場鉆法律空子的官司小有名氣。他的人生信條就是不擇手段,往上爬。他和蘇晴,
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小陳的報告里,還附帶了他們詳細的通話記錄和定位信息。
幾乎每天深夜,蘇晴都會開車去城西的一處老舊小區,和林峰私會。他們在出租屋里,
一邊享受著我提供的物質,一邊嘲笑著我的愚蠢,商議著如何進行下一步,將我徹底套牢。
每一次看到這些報告,我心中的殺意就濃重一分。但我臉上的笑容,卻愈發溫柔。
時機快到了。我需要再加一把火,讓他們的野心徹底膨脹,讓他們覺得勝券在握,
從而走出最致命的一步。我選擇了一個周末,精心策劃了一場“家庭矛盾”。
我當著蘇晴的面,接了一個“父親”打來的電話。當然,電話是我讓小陳用變聲器打給我的。
“爸,您別說了!”我對著電話,表現出極大的隱忍和痛苦,
“蘇晴她不是您想的那種女孩子!她是真心愛我的!”電話那頭,
小陳用著威嚴而冰冷的聲音說道:“真心?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我告訴你,周然,我絕不會承認她!你想跟她在一起,就別想再進周家的門!”“為了她,
我可以放棄一切!”我“激動”地大吼。“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給你三天時間,
跟那個女人斷干凈!否則,我就凍結你所有的卡,收回你所有的資產!我看你拿什么去養她!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發上,雙手痛苦地插進頭發里。
蘇晴站在一旁,全程目睹了這場“父子決裂”的大戲。她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有震驚,
有擔憂,但更多的,是眼底深處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竊喜。她緩緩走過來,
從背后輕輕抱住我,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周然,別難過。就算你什么都沒有了,
我也會陪著你的。”我轉過身,一把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聲音嘶啞:“晴晴,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她在我懷里,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勝利的微笑。她以為,我已經為了她,
走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一個失去了家族庇護的周然,就像一只被拔光了牙齒的老虎,
再也沒有任何威脅。她輕輕拍著我的背,像在安撫一個孩子。“然,別怕。我們會有辦法的。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猶豫,又有些不忍,“其實……林峰,
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律師朋友,他或許能幫我們。”來了。終于來了。我抬起頭,
用一雙“又驚又喜”的眼睛看著她:“真的嗎?他能幫我?”“嗯。”蘇晴重重地點了點頭,
臉上是“為我著想”的真誠,“林峰說,只要我們能拿到足夠的證據,
證明你父親惡意轉移你的婚前財產,我們就可以通過法律手段,拿回屬于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