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月光的背叛空氣里彌漫著頂級雪茄特有的醇厚香氣,混合著新煮藍山咖啡的微苦焦香。
陽光透過頂樓總裁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切割出冰冷銳利的光斑,落在我面前攤開的財報上。
那些數字龐大得足以讓普通人窒息,此刻卻安靜地匍匐在紙頁上,
溫順地證明著帝國心臟的有力搏動。指尖的雪茄灰燼無聲墜落。“陳總,
”助理林薇的聲音從內線傳來,平穩得像精密的儀器,“柳總那邊…四季酒店的簽約儀式,
十分鐘后開始。您需要連線接入嗎?”我吸了一口雪茄,辛辣的煙霧滾過喉嚨,
目光卻未曾離開那些密密麻麻的利潤增長點。“接入。”聲音不高,
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淡漠。一個價值十億的新品發布簽約儀式而已,輪不到我親自到場。
柳如煙是集團總裁,更是我陳富貴的妻子,她理應獨當一面。
辦公桌對面墻上的巨幅高清屏幕無聲亮起,
瞬間將奢華喧囂的四季酒店宴會廳拉進這間冰冷的辦公室。
水晶吊燈的光芒在鏡頭下碎成無數刺眼的光點,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柳如煙站在璀璨的聚光燈下,一襲剪裁凌厲的深V領酒紅色長裙,襯得她肌膚勝雪,
頸間的鉆石項鏈折射出冷硬的光芒。她正對著鏡頭微笑,紅唇開合,發表著冠冕堂皇的致辭,
自信而耀眼,是天生就該站在金字塔尖的女人。我的目光掠過她,習慣性地掃視全場。
掠過一張張或諂媚或敬畏的面孔,掠過會場邊緣侍者托盤里反光的香檳杯……然后,
猛地定格。定格在柳如煙側后方,那個微微靠前半步的位置——她的新任助理,季博達。
柳如煙心頭那抹揮之不去的“白月光”,如今是她風光無限的特別助理。季博達身姿挺拔,
臉上掛著得體又略顯親密的微笑,目光時不時溫柔地落在柳如煙身上。這些,
都還不至于讓我捏碎手中的雪茄。真正讓那截昂貴的古巴雪茄在我指間無聲折斷,
細碎的煙絲和深褐色的茄衣簌簌掉落在光潔如鏡的桌面上的,是柳如煙,
我的妻子和她身邊緊挨著的男人,季博白,她的助理,也是她心中那抹永不褪色的白月光。
他正微微躬身,湊近柳如煙耳邊低語,姿態親昵得刺眼。柳如煙側耳傾聽,
唇角彎起的弧度帶著一種我從未在她對我展露時流露過的松弛與暖意還有他身上那套西裝。
深沉的午夜藍,頂級意大利羊絨的質感在鏡頭下流淌著低調而奢華的柔光。那肩線的角度,
那腰身的收束,那袖口處若隱若現的獨特扣飾……每一個細節都刻進了我的骨髓里。
那是我上個月剛從薩維爾街取回的高定西裝。全球唯一的手工編號,內襯用極細的金線,
繡著我陳富貴的名字。死寂。
辦公室里只剩下屏幕里柳如煙那經過麥克風放大的、略微失真的聲音,嗡嗡地響著,
如同隔著一層厚重的玻璃。林薇似乎在內線那頭說了什么,聲音遙遠得像來自另一個星系。
我什么也聽不見。血液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在血管里奔涌、咆哮,撞擊著耳膜,
發出沉悶的轟鳴。眼前奢華喧囂的畫面瞬間褪色,扭曲,只剩下季博達身上那刺眼的午夜藍,
和柳如煙在他身邊那刺眼的、毫無防備的側影。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腥氣直沖喉頭。
我的東西。我陳富貴的東西。2 怒火焚心竟然被這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堂而皇之地穿在身上,站在我妻子的身邊,站在屬于我的聚光燈下!“砰!
”沉重的紅木辦公椅被一股蠻橫的力量猛地撞開,摩擦昂貴的地毯發出刺耳的噪音。
我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驟然起身,周身散發著幾乎凝成實質的、毀滅性的戾氣。
昂貴的定制皮鞋踩在地毯上,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戰錘擂響大地,徑直沖向門口。“陳總?!
”林薇驚惶的聲音終于刺破了那層隔膜。“備車!四季酒店!現在!
”我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裹挾著能將人凍結的冰渣,“封鎖會場!
一只蒼蠅也不準放出去!”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像一道撕裂城市光流的暗影,
無視所有交通規則,引擎發出困獸般的低沉咆哮,瘋狂地碾過街道。車窗外的霓虹飛速倒退,
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帶。司機雙手死死抓著方向盤,指節泛白,油門早已踩到底。
時間從未如此漫長,每一秒都像鈍刀子割肉。終于,
四季酒店那標志性的金色旋轉門撞入視野。車子以一個近乎漂移的姿態甩尾,
粗暴地停在酒店正門,昂貴的輪胎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尖叫。車門被一腳踹開。
巨大的宴會廳雙開門近在咫尺。門口兩個穿著制服的保安顯然接到了指令,臉色煞白,
試圖上前阻攔。“滾開!”喉嚨里滾出的低吼如同野獸的咆哮,
裹挾著足以將人靈魂凍結的暴戾。那兩個保安被這駭人的氣勢震懾,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
踉蹌著后退,撞在厚重的門板上。3 誰碰誰死“哐——!
”沉重的實木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撞擊聲沉悶如雷,
瞬間撕裂了樓下會場虛偽的和諧樂章。所有交談聲、快門聲、酒杯碰撞聲戛然而止。
幾百道目光如同聚光燈,齊刷刷地聚焦在門口那個裹挾著風暴而來的身影上——我,陳富貴!
我無視了這死寂的、令人窒息的空氣。目光如同淬了劇毒的冰錐,
精準無比地穿過攢動的人頭,瞬間釘死在舞臺中央,那個穿著午夜藍西裝的男人身上。
季博達臉上的微笑瞬間凝固,血色“唰”地褪盡,只剩下慘白一片。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柳如煙站在他旁邊,臉上的職業化笑容也僵住了,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先是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洶涌的驚怒覆蓋。她紅唇微張,
似乎想說什么。我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幾步的距離在暴怒下縮至咫尺。
在季博白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我的右手已經如同鐵鉗般攥住了他西裝的前襟。
“脫下來。”聲音不高,卻像是從極寒的冰層下擠出的命令,每一個字都淬著冰渣,
清晰地砸進死寂的會場。“陳總!你干什么!這是誤會!”季博白的聲音尖利變調,
徒勞地掙扎著,試圖掰開我的手,那動作像只被捏住翅膀的蛾子。“富貴!放手!你瘋了嗎?
”柳如煙的聲音拔高,帶著尖銳的破音,她沖上來,冰涼的手套試圖抓住我的手臂,
“這是公司簽約會!你……”季博達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喉嚨里發出不成調的嗬嗬聲,
本能地想轉身逃跑。太遲了。“我的東西,”我松開季博白的衣襟,
目光掃過他那張慘白的臉,最終落回柳如煙臉上,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誰碰,誰死。
”在他驚恐欲絕的目光中,我的右手如同鋼鉗,快如閃電般探出,
精準地揪住了他西裝前襟那昂貴的面料。“嘶啦——!”一聲布帛被狂暴撕裂的巨響,
炸響在死寂的宴會廳上空,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
那件價值不菲、象征著身份與品味的午夜藍高定西裝,在我手下脆弱得如同廢紙。
從領口到下擺,被硬生生、粗暴地撕開一道巨大的裂口!昂貴的羊絨內襯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裂口之下,靠近心臟的位置,一小片深色的絲綢內襯上,用極細的金線,
清晰地繡著三個在燈光下反射出冰冷光芒的漢字——陳富貴。死寂。絕對的死寂。
連呼吸聲都消失了。空氣沉重得如同灌滿了水銀,壓得人胸腔生疼。
只有那三個金線繡成的名字,在無數道驚駭欲絕的目光聚焦下,
閃爍著冰冷、殘酷、嘲諷的光芒。季博達的身體篩糠般抖了起來,嘴唇哆嗦著,
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柳如煙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她猛地捂住嘴,
眼睛死死盯著那被撕裂的西裝和露出的名字,
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懼和一絲……被當眾剝光的羞憤。4 撕裂的真相“我的東西,
”我的聲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啞,卻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寒風,刮過每一個人的耳膜,
激起一片冰冷的戰栗。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砸在死寂的空氣里,“你也配碰?
”話音落下的瞬間,積蓄到頂點的暴怒如同決堤的洪流,轟然爆發!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
我的右腳已經帶著全身的力量,狠狠地踹在季博白的腹部。“呃啊——!
”一聲凄厲的、不似人聲的慘叫炸響。季博白整個人如同一個破敗的麻袋,凌空飛起,
后背重重砸在身后那座由無數高腳杯堆疊而成的香檳塔上。“嘩啦啦——轟——!
”晶瑩剔透的玻璃碎片如同爆炸般四散飛濺,在璀璨的燈光下折射出千萬點刺目的寒芒。
金黃色的昂貴香檳如同決堤的洪水,裹挾著冰塊和水果殘骸,洶涌地潑灑開來,
瞬間浸透了季博白那身偷來的西裝,也濺濕了周圍躲避不及的賓客的裙裾褲腳。
季博白倒在狼藉的玻璃碎渣和粘稠的酒液里,蜷縮著身體,痛苦地呻吟、抽搐,
臉上糊滿了酒水和鼻涕眼淚,狼狽得如同陰溝里的老鼠。
刺鼻的香檳氣味混合著血腥味和恐懼的氣息,在死寂的會場中彌漫開來。柳如煙也尖叫起來,
那聲音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陳富貴!你瘋了!!”她猛地沖到我面前,
那張曾經讓我無比迷戀的精致臉龐此刻因為極度的憤怒和恐懼而扭曲,她揚起手,
似乎想阻止我,或者想打我?回應她的,是比剛才砸向季博達更迅猛、更凌厲的一巴掌!
“啪——!”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如同驚雷再次炸響!力道之大,打得柳如煙整個人都懵了,
腦袋猛地偏向一側,精心盤起的發髻瞬間散亂下來,
幾縷發絲狼狽地貼在瞬間紅腫起來的左臉上。她踉蹌著后退,
高跟鞋踩到季博達剛才噴出的鼻血,腳下一滑,尖叫著狼狽地摔倒在地,
昂貴的酒紅色長裙沾上污漬,狼狽不堪。“你打我?你為了這么個東西打我?!
”柳如煙捂著臉,抬起頭,淚水和怨毒交織在她眼中,
聲音因為極度的羞辱和憤怒而尖利變形。“東西?
”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這對狼狽的男女,胸腔里翻騰的怒火幾乎要將我的理智焚毀,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柳如煙,你拿我的衣服,給這個野男人穿?
在你柳氏集團的簽約會上?你們柳家,就這點教養?!”“不是你想的那樣!
”季博達掙扎著想爬起來,捂著劇痛的臉,含糊不清地辯解,聲音里帶著哭腔,
“柳總…柳總只是看我衣服臨時出了問題…借我穿一下…陳先生你誤會了…”“誤會?
”我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嘴角扯出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我的目光掃過地上這對互相“維護”的男女,
掃過臺下那些噤若寒蟬、拿著手機偷偷拍攝的賓客,最后定格在柳如煙那張寫滿怨憤的臉上。
“好一個誤會。”我掏出手機,指尖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但動作卻異常穩定。解鎖,
點開通訊錄,找到那個標注為“林薇”的號碼,直接按下免提鍵。
“嘟…嘟…”忙音在死寂的宴會廳里顯得格外刺耳。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5 最后的乞求電話瞬間被接通,林薇冷靜干練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遍全場:“陳總?
”“林薇,”我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類情感,清晰地回蕩在落針可聞的大廳里,
“通知下去,即刻起,撤回對柳氏集團所有項目的資金支持。所有渠道,所有合作,
全部凍結清算。通知法務部,以最快速度啟動離婚程序。另外,查清楚那個叫季博達的,
他和他背后的人,所有底細,我要一份詳細的報告,半小時內放在我辦公桌上。另外,
我頓了頓,目光如同實質的冰刃,再次釘在柳如煙搖搖欲墜的身上,今晚,
我要看到它放在我的書房。”每一個指令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柳如煙的心上。“不!
陳富貴!你不能這樣!”柳如煙臉上的怨毒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取代,她失聲尖叫,
再也顧不上儀態,手腳并用地想從地上爬起來阻止我,“那是集團的生命線!你不能撤資!
你不能!喲不離婚!我們回家說!回家說好不好?!”她撲過來,
染著血跡和淚痕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褲腿,昂貴的西褲布料被她攥得變形。“回家?
”我低頭看著她,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深不見底的厭惡和冰冷。我猛地抬腳,
毫不留情地將她抓住我褲腿的手甩開,力道之大讓她再次狼狽地跌坐回去。“柳如煙,
”我俯視著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宣判般的冷酷,“從今往后,你柳家的門,太臟。
我陳富貴,一步都不會再踏進去。”說完,我轉過身,再沒有看地上那對男女一眼。
皮鞋踩過冰冷的地磚,發出清晰而沉重的回響,一步步走下舞臺,
穿過鴉雀無聲、自動分開一條道路的人群,走向那扇被我踹開的大門。身后,
傳來柳如煙崩潰的哭喊和季博達痛苦的呻吟,如同一場荒誕劇的落幕配樂。
城市的霓虹在車窗外流淌成一片迷離的光河,映照在勞斯萊斯幻影冰冷漆黑的車窗上。
司機屏住呼吸,車廂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仿佛有實質的寒冰在蔓延。
剛才在四季酒店發生的一切,足以讓任何人噤若寒蟬。我靠在后座,閉著眼。
西裝外套隨意地扔在一旁,昂貴的白襯衫領口被扯松了兩顆扣子,
殘留著季博達那惡心的鼻血點痕。指尖無意識地捻動著,
仿佛還能感受到撕裂那件高定西裝時,布料纖維崩斷的細微震顫,
以及拳頭砸在季博達臉上時,骨骼與皮肉碰撞的沉悶回響。
一絲近乎失控的暴戾在血液深處蠢蠢欲動,急需一個宣泄的出口。三年了。整整三年,
為了維持這段可笑的婚姻,為了她柳如煙所謂的“安全感”,我像個清心寡欲的苦行僧,
連“云頂天宮”的門朝哪邊開都快忘了。“云頂天宮。”我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過喉嚨。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透過后視鏡飛快地瞥了我一眼,
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隨即又迅速垂下,恭敬地應道:“是,陳總。
”車子無聲地滑入夜色,朝著城市最紙醉金迷的深處駛去。
“云頂天宮”厚重的、鑲嵌著繁復暗金紋路的包廂大門被侍者無聲推開。
一股混合著頂級香水、雪茄、酒精和年輕肉體氣息的暖風撲面而來,
瞬間將車內的冰冷低氣壓沖散。包廂巨大得近乎空曠。巨大的環形沙發占據中央,
水晶吊燈折射出迷離曖昧的光線。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浪沖擊著耳膜。
十個穿著統一、極致誘惑的吊帶裙的年輕女孩,早已鶯鶯燕燕地等在門口。她們妝容精致,
眼神或大膽或羞怯地望過來,帶著精心修飾過的、最完美的期待笑容。“陳總晚上好!
”嬌媚的聲音匯成一片。我面無表情地走進去,徑直在沙發主位坐下,
身體陷入柔軟的皮質里。緊繃了一路的神經,在踏入這浮華之地的瞬間,竟奇異地松了一絲。
不用再壓抑,不用再顧忌那該死的“精神潔癖”。“倒酒。”我言簡意賅。
一個離得最近的女孩反應極快,立刻帶著甜膩的笑容,扭動著腰肢貼上來,
溫軟的身體若有若無地挨著我的手臂,拿起桌上那瓶剛開的羅曼尼康帝。
深紅色的酒液注入水晶杯,醇厚的果香彌漫開。其他女孩也瞬間活絡起來,
如同被投入蜜糖罐的蝴蝶,嬌笑著圍攏過來。有的拿起麥克風,
點唱起纏綿悱惻的情歌;有的跪坐在昂貴的地毯上,輕輕捶打我的腿;還有的端著果盤,
用銀簽叉起切好的水果,小心翼翼地送到我唇邊。鶯聲燕語,溫香軟玉,
帶著討好的、刻意的親昵,瞬間將人包圍。我端起酒杯,冰涼的杯壁貼著掌心。
辛辣的酒液滾入喉嚨,灼燒感一路向下,試圖麻痹那根深蒂固的、被背叛的刺痛。
一個染著栗色卷發的女孩大膽地依偎在我肩上,吐氣如蘭:“陳總,您看起來好累哦,
要不要我幫您按按肩膀?”我任由她柔軟的手指搭上肩頸,沒有推開。包廂里光影迷離,
音樂震耳,女孩們刻意放軟的調笑和歌聲交織在一起。濃烈的香水味,脂粉味,
混雜著頂級紅酒的醇香,形成一種令人頭暈目眩的甜膩旋渦。本該是徹底的沉淪和放縱。
可不知為何,柳如煙那張在宴會廳被我掌摑后瞬間紅腫、寫滿驚懼和怨毒的臉,
卻頑固地在眼前晃動。還有季博達那件被撕裂的西裝,內襯上刺眼的“陳富貴”三個金字,
在記憶里灼燒。“陳總?再喝一杯嘛……”另一個女孩端著酒杯湊得更近,
飽滿的紅唇幾乎要碰到我的耳垂。就在這時——“砰!砰!砰!
”6 鐵證如山包廂厚重的大門突然被劇烈地、不顧一切地拍響!那聲音急促、瘋狂,
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絕望,瞬間壓過了震耳的音樂和女孩們的嬌笑聲。
包廂內的鶯聲燕語戛然而止。所有女孩都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看向門口。
負責點歌的女孩下意識地按下了暫停鍵,震耳的音樂聲也突兀地消失。
只剩下門外那一下比一下更重、更絕望的拍門聲,像垂死野獸的掙扎。“陳總,
這……”領班經理的聲音帶著惶恐,從內線傳來。“開門。”我放下酒杯,
聲音里聽不出情緒。門被侍者小心地拉開一道縫隙。一個女人幾乎是撲進來的。是柳如煙。
她精心打理的頭發徹底散亂,幾縷濕漉漉地貼在汗濕的額角和紅腫未消的臉頰上。
冰藍色的昂貴禮服裙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沾滿了污漬,一只腳上的高跟鞋鞋跟斷了,
讓她站立不穩,顯得異常狼狽。那雙曾經總是帶著疏離和驕傲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
盛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慌、恐懼和一種近乎絕望的哀求。“富貴!陳富貴!
”她的聲音嘶啞尖利,穿透嘈雜的音樂,帶著哭腔,“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聽我說!”音樂在方明一個無聲的手勢下戛然而止。包廂里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只剩下柳如煙粗重的喘息和女孩們壓抑的抽氣聲。那些圍在我身邊的年輕身體下意識地繃緊,
帶著一絲好奇和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看著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柳氏總裁跌落塵埃。
我沒有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端起面前的水晶杯,
將里面殘余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冰冷的液體滑入食道,帶來一絲麻木的刺激。
柳如煙推開試圖阻攔她的侍者,踉蹌著沖到我面前。
濃烈的梔子花香和女孩們身上各種香水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她伸出手,
想要抓住我的手臂,指尖冰涼而顫抖。“富貴!求你…給我個機會解釋!”她語無倫次,
淚水終于沖破眼眶,在紅腫的臉頰上沖出兩道狼狽的痕跡,
“博白…季博白他…他當年救過我的命!就在城西那個廢棄的倉庫!沒有他,
我早就被那些人…我只是…只是想補償他!給他一份體面的工作,讓他能抬起頭做人!
給他穿那件西裝,是簽約會需要門面,臨時…臨時找不到合適的…真的只是補償!
我對他沒有別的想法!一點都沒有!”她的哭訴帶著一種自認為無比合理的悲情,
字字句句都試圖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知恩圖報的善良形象。包廂里安靜得可怕。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緩緩放下酒杯,杯底與水晶茶幾碰撞,
發出清脆卻冰冷的一聲“叮”。“補償?”我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像深潭的死水,
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穿透了柳如煙歇斯底里的哭求。包廂里所有的目光都凝固了,
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我身體微微前傾,靠近她那張涕淚橫流、寫滿哀求的臉。
濃烈的梔子花香混雜著汗味和淚水的咸腥,直沖鼻腔。我的嘴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
那弧度里沒有半分笑意,只有淬了毒的冰棱。“柳如煙,”我的聲音不大,
卻像冰錐一樣扎進每個人的耳膜,“在你的邏輯里,摟摟抱抱只要戴了套就不算出軌?
”柳如煙的身體猛地一僵,瞳孔驟然收縮,臉上血色褪盡,只剩下慘白和難以置信。
我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語速平穩,卻字字誅心:“結婚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
你的白月光救過你的命,你要補償他體面,補償他工作,甚至補償他穿你丈夫的西裝。
”我的手指,緩慢地抬起來,帶著一種審判般的沉重,指向她劇烈起伏的胸口。“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