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抽動鼻子尋找來源。緊接著，一些路過的食客，腳步也在巷口頓住。

那香氣如同無形的鉤子，勾住了原本急匆匆趕路的行人的胃。“嚯！新開的？

這鹵味聞著有點不一樣啊！老板，啥價錢？”一個穿著夾克的中年男人率先晃了過來，

眼睛直勾勾盯著盒子里的牛肉片。陳嶼報了價。價格在平安里不算便宜。中年男人沒猶豫，

利索掏錢：“先切半斤！嘗嘗！聞著太勾人了！”有了第一個，

圍觀和聞香而來的人就像得到了信號，迅速聚攏了三四成。

那口保溫桶里濃縮醬湯的濃香更是如同實質般擴散。有熟客認出了角落里的陳嶼：“咦？

這不是旁邊那煎餅攤老板嗎？嚯，轉行啦？”“嘿，老板！你這醬是真好！

給我澆一勺在面里！多澆點多澆點！”另一個點了湯面的食客捧著塑料碗，一邊狼吞虎咽，

一邊燙得嘶嘶吸氣還不忘嚷道，碗里濃厚的醬色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油光。

小攤前竟罕見地排起了幾個人的短隊。不銹鋼盒里的牛肉片肉眼可見地消耗下去。

忙過了幾波客人，陳嶼趁著間隙想回倉庫取些備用的鹵汁添進保溫桶。剛轉身穿過門口，

借著倉庫里更加明亮的燈光，

他猛然瞥見——就在他臨時搭建的舊方桌案板旁邊的水泥地面上，

無聲地躺著兩張十元、一張五元的紙鈔。動作頓住。他彎腰，仔細把那幾張錢撿起來。

熟悉的潮濕感，熟悉的卷曲邊緣……還有一張十元紙幣的邊角上，

蹭著一點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薄荷綠色痕跡，像是從什么布料上蹭下來的。

他抬起頭，倉庫里只有他自己。但鼻端縈繞的濃重鹵香味之外，

似乎還殘留著一點極淡的、帶著新鮮潔凈氣息的氣息——如同雨后被踩碎的青草。

他立刻轉身大步走出倉庫門口。昏暗光線下，“平安里”巷口的石板路反射著油膩的微光。

行人摩肩接踵。遠遠的，似乎剛拐進主街道熙攘人流消失的地方，

有個穿著墨綠色外套的身影一閃而逝。陳嶼腳步停在攤前，

手里緊緊攥著那幾張帶著濕意和一絲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