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平平無奇的攻略者,被一道天雷——或者說,
某個摳門系統能量不足引發的空間亂流——精準劈中天靈蓋,
送進了這個女尊男卑的奇葩世界。眼前晃動的不是天堂的圣光,也不是地獄的業火,
而是一行極其敷衍的、帶著廉價電子像素風的系統提示:【歡迎來到女尊世界!
終極任務:將反派‘墨離’黑化值清零,助其改邪歸正。
失敗懲罰:原地爆炸(物理意義上的那種)。
新手禮包已發放:‘弱不禁風’光環(初級)*1,‘路人甲’面紗*1。
祝您旅途愉快(才怪)!】“愉快個錘子!”我揉著嗡嗡作響的太陽穴,
感覺后槽牙都在癢癢,“還有這新手禮包是幾個意思?弱不禁風?路人甲?
系統你是覺得反派會憐香惜玉還是瞎了眼?這破任務能完成才有鬼了!”【叮!
檢測到宿主強烈情緒波動。
溫馨建議:可采用‘感化’、‘救贖’、‘真愛無敵’等傳統攻略模式,
成功率統計為0.0001%(經系統優化后數據)。】“0.0001%?優化你個頭啊!
”我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看著眼前光幕上那個標注著“墨離”的名字,
后面跟著一串猩紅刺眼的數字:【黑化值:999/1000】。這哪是反派,
這簡直是行走的人形核彈發射井!旁邊還附贈一張他的“玉照”:一身玄衣,身姿挺拔,
墨發如瀑,一張臉生得是驚心動魄,鳳眸狹長,眼尾微微上挑,本該是極致的風流韻味,
偏偏那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萬年寒冰,唇角抿成一條鋒利的線,渾身上下都寫著“生人勿近,
近者必死”。美,是真美。瘋,也是真瘋。感化他?用我那個“弱不禁風”光環去感化?
怕不是剛湊近就被他當成礙眼的灰塵隨手給揚了。救贖?我拿什么救?
拿“路人甲”面紗給他表演個原地消失嗎?我盯著那張俊美卻陰鷙的臉,
一個極其大膽、極其缺德、但在我貧瘠的腦瓜里又顯得無比順理成章的計劃,
如同野草般瘋狂滋生。“統子,”我咧嘴一笑,露出八顆森白的牙齒,
感覺自己像個即將點燃火藥桶的瘋子,“傳統攻略?太沒創意了。咱換個思路——你猜,
如果反派發現,這世上突然冒出來個比他更瘋、更狂、更無法無天、更能拉仇恨的祖宗,
把他襯托得像個純潔無辜的小白花,他的黑化值……會不會‘唰’地一下,清零?
”系統沉默了足足十秒,光幕上的像素點瘋狂閃爍,仿佛CPU過載即將燒毀。【警告!
警告!檢測到宿主提交方案邏輯清奇,極度偏離核心程序預設路徑!風險等級:毀滅級!
成功率重新演算中……演算失敗……數據溢出……強行采納!請宿主……好自為之!
(滋滋……電流雜音)】成了!我打了個響指,感覺渾身充滿了搞事的力量。既然要當反派,
那就要當最大的那個!當那個讓所有反派都自慚形穢、讓正派都聞風喪膽的終極攪屎棍!
第一步,揚名立萬,啊不,是臭名遠揚!幾天后,皇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上。陽光正好,
微風不燥,正是搞破壞……咳,正是打響名頭的好日子。我站在街心,叉著腰,清了清嗓子,
氣沉丹田,聲音洪亮得足以穿透三條街:“喂!都給我聽好了!”我揮舞著手臂,
活像個賣大力丸的江湖騙子,“從今天起,這條街,我罩了!保護費?收!當然要收!
不過嘛——”我故意拖長了調子,看著周圍百姓驚恐又茫然的臉,
“本姑娘收保護費的方式比較特別!看誰不順眼,我就收他對手的保護費,
然后幫他把不順眼的人揍趴下!公平交易,童叟無欺!想揍誰,帶錢來找我!”死寂。
絕對的死寂。連旁邊攤位上籠子里聒噪的鸚鵡都閉上了嘴,綠豆眼瞪得溜圓。下一秒,
整條街炸了鍋。“瘋子!哪來的瘋子!”“快報官!不,快跑啊!”“她……她說什么?
收錢幫人打架?這、這還有王法嗎?!”“王法?王法頂個屁用!快看,城衛軍來了!
”一隊盔甲鮮亮、手持長戟的女兵氣勢洶洶地撥開人群沖了過來,為首的女官一臉正氣,
怒喝道:“何方狂徒,竟敢在皇城重地聚眾鬧事,口出狂言!拿下!”我站在原地,
動都沒動,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對著她們的方向,輕輕一勾,
臉上露出一個極其惡劣的笑容:“來得好!正好缺個開張的彩頭!”話音未落,
我猛地一跺腳!不是跺地面,而是狠狠跺在“弱不禁風”光環那個虛擬的開關上!
嗡——一股無形的、極其刁鉆的震蕩波以我為中心,呈扇形猛地擴散開去。效果立竿見影。
沖在最前面的女官,腳下那雙錚亮的軍靴,“啪嘰”一聲,
鞋底和鞋面突然毫無征兆地徹底分離!她正保持著沖鋒的姿勢,
左腳猛地踩在光溜溜的襪底上,一個標準的劈叉動作,“噗通”一聲,
結結實實摔了個大馬趴,下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噠”聲。
她身后的士兵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聽“噗噗噗”一陣悶響,
她們腰間的束甲絲絳像是被無形的手瞬間同時抽走,沉重的甲葉嘩啦啦散落一地,
瞬間從威風凜凜的士兵變成了穿著中衣、被金屬甲片絆得東倒西歪的滑稽小丑。“哎喲!
”“我的甲!”“誰、誰扯我褲子?!”一個士兵驚恐地尖叫,她的褲腰帶也神秘消失了。
整條街再次陷入詭異的寂靜,只剩下金屬甲片碰撞的叮當聲和士兵們狼狽的痛呼。然后,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
壓抑的笑聲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開去,匯成了歡樂(?)的海洋。我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拍了拍手,對著地上那位摔懵了的女官,露出一個“核善”的微笑:“這位軍爺,你看,
我還沒正式開張呢,你們就急著送人頭當業績,這多不好意思。今天算免費體驗,
下次記得帶錢來哦!”說完,我瀟灑(自認為)地一甩頭,
在無數道混雜著驚懼、荒謬和一點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目光注視下,揚長而去。深藏功與名?
不,這只是個小小的開始。我知道,某個潛伏在暗處的家伙,一定看到了。接下來,
我的“豐功偉績”如同野火燎原般傳遍了整個皇都。東市最大的賭坊“千金臺”?我去了。
不過不是去賭錢,而是直接掀翻了莊家的桌子,指著那個出千手法蹩腳還洋洋得意的家伙,
對著所有賭客大聲揭秘:“看見沒!這骰子灌了水銀!這牌后面做了記號!你們這群傻子,
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要玩就玩點刺激的!來,壓大壓小,我坐莊,
保證公平——因為我根本懶得做手腳,輸贏全看天意!” 結果那一晚,
千金臺老板臉綠得堪比翡翠,賭客們輸得傾家蕩產也心服口服(?),
還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天意賭神”。西郊香火最鼎盛的“慈航靜齋”?我去了。
看著那些虔誠的信女善男們供奉著泥塑木雕,把血汗錢大把大把地往功德箱里塞,
嘴里還念叨著“菩薩保佑”。我氣就不打一處來。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摸進了靜齋,
沒偷功德箱(那太沒技術含量),
而是把正殿供奉的那尊據說開了光的白玉觀音像……的腦袋,給擰了下來,
換上了一顆我白天剛從菜市場買的、呲牙咧嘴的豬頭!第二天,整個皇都都轟動了。
信徒們哭天搶地,齋主直接暈厥。而我留下的唯一線索,
是用朱砂在豬頭額頭上歪歪扭扭寫下的四個大字:“真神在此!” 據說后來很長一段時間,
慈航靜齋都彌漫著一股洗不掉的豬騷味。我的名聲,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飆升,當然,
全是惡名。系統提示音每天在我腦子里像抽風一樣響個不停:【叮!墨離黑化值-10!
當前黑化值:989/1000!】【叮!墨離黑化值-15!
當前黑化值:974/1000!】【叮!墨離……】我看著那穩步下降的數字,
心里美滋滋。看看,什么叫效率!什么叫創新!感化?救贖?那都是渣渣!直到那天,
我在城中最大的酒樓“醉仙居”頂樓包廂,一邊啃著醬肘子,
一邊聽著說書先生唾沫橫飛地講著“神秘狂徒夜盜國庫,
守衛集體腹瀉失守”的最新都市傳說(沒錯,也是我的手筆,
用了點從系統商城賒賬買的強力巴豆粉),包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門口站著一個人。玄衣墨發,身姿挺拔如孤松,那張臉,俊美得驚心動魄,
正是光幕上的主角——墨離。只是此刻,他那雙標志性的、寒冰淬毒般的鳳眸里,
翻涌的情緒極其復雜。震驚、探究、一絲難以言喻的茫然,甚至還有一點點……委屈?
他死死盯著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突然砸壞了他心愛玩具的熊孩子。空氣凝固了。
醬肘子從我嘴邊掉下來,油乎乎地砸在桌上。我眨巴眨巴眼,努力咽下嘴里的肉,
試圖拿出點終極反派的派頭。我清了清嗓子,用油乎乎的手指指著他,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囂張跋扈:“喂!看什么看!沒看見本姑娘在吃飯嗎?懂不懂規矩?
想找茬?排隊去!沒見我忙著呢!”墨離沒說話。他只是邁步走了進來,
動作間帶著一種隱忍的僵硬。他走到我對面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整個過程,
那雙眼睛就沒離開過我,看得我后脖頸子有點發涼。“是你。”他終于開口了,
聲音低沉悅耳,卻像緊繃的琴弦,帶著壓抑的力道,“炸女帝祖墳的,是你。換觀音頭的,
是你。攪亂千金臺的,是你。給國庫守衛下巴豆的……也是你。”他一樁樁,一件件,
數得清清楚楚,語氣不是質問,更像是……確認某種荒誕的現實。我挺了挺胸脯,
努力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是又怎么樣?本姑娘行事,何須向你解釋!這天下,
我想炸就炸,想搶就搶,想換就換!怎么,你有意見?” 我故意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用鼻孔看他。墨離放在桌下的手,指節捏得泛白,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么。他深吸一口氣,
再開口時,聲音里帶上了一種近乎悲憤的控訴:“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因為你做的這些事……”“知道什么?”我滿不在乎地打斷他,順手又抓起一個雞腿,
“知道現在全城都在通緝一個比你還瘋的瘋子?知道女帝氣得差點中風?
知道那些被你坑過的權貴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哈哈哈,那又如何!”我咬了一口雞腿,
含糊不清地大笑,“我樂意!我高興!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懂不懂?
這才叫活出自我!像你那樣,整天陰沉個臉,躲在暗處搞些不上臺面的小動作,累不累啊?
格局!要打開格局!”“格局?”墨離像是被這個詞刺痛了,他猛地站起身,
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那張俊臉幾乎要懟到我面前,
鳳眸里壓抑的怒火和一種更深沉的委屈幾乎要噴薄而出,“你跟我談格局?你炸了祖墳,
女帝震怒,遷怒所有負責皇陵守衛的官員,其中就有我苦心經營多年才安插進去的人!
全被你一鍋端了!你換觀音頭,慈航靜齋齋主是右相的親姨母!右相現在發了瘋一樣徹查,
我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線斷了!你攪亂千金臺,千金臺背后是戶部尚書!她損失慘重,
正在瘋狂盤剝下面,我暗中資助的那些貧民窟眼看就要斷糧!還有國庫!
你偷走那批黃金也就罷了,你給守衛下巴豆?!
現在整個皇城守衛系統都在進行‘腸道健康大排查’,我的人寸步難行!”他一口氣吼完,
胸膛劇烈起伏,白皙的臉頰因為激動染上了一層薄紅,那雙漂亮的眼睛死死瞪著我,
里面除了怒火,竟隱隱泛起了水光?像一頭被逼到絕境、委屈又憤怒的漂亮兇獸。
我被他這一連串的控訴砸得有點懵。雞腿都忘了啃。呃……原來我搞的這些事,
還順帶把他的布局拆了個稀巴爛?這……純屬巧合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純粹是為了刷“惡名”降他黑化值啊!看著他氣得眼尾發紅、胸膛起伏的樣子,
我莫名有點心虛。但轉念一想,我是誰?我是比他更瘋的大反派!怎么能被他的氣勢壓倒?
我把啃了一半的雞腿往桌上一拍,油膩膩的手一拍桌子:“吼什么吼!拆了就拆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你那點小打小鬧、見不得光的算計,也配叫布局?
”我故意露出極其不屑的表情,“跟著那些庸脂俗粉混,能有什么出息?看看本姑娘!
光明正大地搞事,驚天動地地出名!這才叫格局!懂不懂?”我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雖然身高上似乎沒什么優勢),用油乎乎的手指,
極其囂張地隔空點了點他挺直的鼻梁:“墨離,聽好了!從今天起,你這點微末道行,
不夠看了!要么,就乖乖夾起尾巴做人,看本姑娘如何攪動風云!
要么……”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拖長了調子,帶著點惡趣味的引誘,“就跟在我后面,
好好學學,什么才叫真正的——無法無天!”墨離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死死地盯著我,
那眼神銳利得像刀子,仿佛要將我從里到外剖開看個究竟。
怒、屈辱、掙扎、還有一絲被那“無法無天”四個字挑起的、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奇異光亮,
在他眼中激烈地交織碰撞。包廂里只剩下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和我咀嚼雞腿的吧唧聲。
過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要拔刀砍人了,他才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緊繃的肩膀一點點垮塌下去。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聲音帶著一種挫敗后的沙啞,低得幾乎聽不見:“……我跟你學。”“啥?”我沒聽清,
掏了掏耳朵。他猛地抬起頭,像是豁出去一般,那雙漂亮的鳳眸里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情緒,
最終定格在一種近乎破罐破摔的執拗上,聲音也陡然拔高,帶著點咬牙切齒的味道:“我說!
我跟你學!從今天起,我墨離,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我去哪!你搞事,
我……我幫你遞刀!”噗——!我嘴里的雞骨頭差點噴出來。成了!
我內心的小人瘋狂捶地狂笑。看看!什么叫人格魅力(?)!什么叫以德(惡)服人!
黑化值,你給老子繼續掉!【叮!墨離黑化值-50!當前黑化值:924/1000!
宿主行為模式對反派產生強烈沖擊,效果顯著!請保持!
】系統的提示音帶著一種詭異的歡快。于是,皇都的百姓們驚恐地發現,
那個神秘瘋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一個曾經讓他們聞風喪膽、避之唯恐不及的、同樣不好惹的大煞星——墨離。只不過現在,
這位墨大煞星的身份,變成了……跟班。一個極其憋屈、極其不甘、卻又不得不跟的跟班。
我帶著墨離,開始了更肆無忌憚的“刷分”之旅。
我看城北“聚寶樓”那金光閃閃的招牌不順眼?好辦!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我扛著一把不知道從哪個鐵匠鋪順來的大鐵錘,大搖大擺地走到聚寶樓前。“墨離!
”我中氣十足地喊道。站在我身后一步之遙,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低氣壓的墨離,
眼皮都沒抬,只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在。”“看見那塊招牌沒?
”我用鐵錘指著那塊碩大的、純金打造的“聚寶樓”匾額,“俗!太俗了!金燦燦的,
晃得本姑娘眼暈!給我砸了!換個有品位的!”墨離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他緩緩抬起頭,
看著那塊價值連城的金匾,又看看我手里那把銹跡斑斑的鐵錘,
再看看周圍瞬間空出一大片、只敢遠遠圍觀的百姓。他額角的青筋,非常清晰地蹦跶了兩下。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壓制著什么,然后,邁著一種上刑場般沉重的步伐,走上前,
接過了我手里的破鐵錘。咣——!咣——!咣——!沉悶而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回蕩在街道上。
墨離咬著牙,一下,又一下,奮力地砸著那塊堅硬的純金匾額。
汗水順著他線條優美的下頜滑落,他緊抿著唇,那張俊臉因為用力而微微扭曲,
眼神里充滿了屈辱和自我厭棄。【叮!墨離黑化值-5!屈辱值+10!】系統適時播報。
我抱著胳膊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還不忘點評:“用力點!沒吃飯啊?砸個牌子都這么費勁,
以后怎么跟我干大事?”墨離砸匾額的手猛地一頓,回頭狠狠剜了我一眼,
那眼神如果能殺人,我大概已經千瘡百孔了。但他最終還是轉回頭,更加用力地掄起了錘子。
咣當!一塊巨大的金箔終于被砸了下來。“嗯,不錯。”我摸著下巴,
“這金箔看著順眼多了。墨離,撿起來,收好!以后咱們搞事的經費有著落了!
”墨離:“……”他彎腰,在那無數道或驚恐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注視下,
默默地、僵硬地,撿起了那塊沾滿灰塵的金箔。背影蕭索,仿佛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叮!墨離黑化值-8!屈辱值+15!自我懷疑值+20!】系統播報得越發歡快。
類似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我看某個仗勢欺人的女紈绔不順眼,當街把她揍成了豬頭,
還把她那匹價值千金的寶馬“借”來烤了。
負責生火、串肉、以及面無表情地忍受著烤馬肉飄出的詭異焦糊味和我興奮的指揮:“這邊!
這邊焦了!翻面啊!笨手笨腳的!”【叮!黑化值-3!】【叮!屈辱值+5!】【叮!
廚藝技能點+0.1(無效)!】我突發奇想,
覺得皇宮御花園里那株號稱千年不死的“鳳棲木”樹形太丑,半夜帶著墨離翻墻進去,
指揮他吭哧吭哧地爬上去,拿著大剪刀給那棵神樹強行修剪了個極其前衛的……地中海發型。
墨離在樹上被巡邏的侍衛追得像猴子一樣亂竄,下來時一身樹葉,發型凌亂,臉色黑如鍋底。
【叮!黑化值-10!刺激值+30!敏捷+1(臨時)!】我們成了整個皇都,
乃至整個王朝最靚麗(驚悚)的風景線。我的“瘋名”如日中天,成功取代墨離,
成為所有正道人士咬牙切齒的頭號公敵,懸賞金額高得能買下一個小國。
而墨離……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在一次正道魁首們組織的“除魔衛道”誓師大會上,
一位白發蒼蒼、德高望重的老掌門,痛心疾首地拍著桌子:“諸位!如今那女魔頭禍亂天下,
無法無天!實乃我輩心腹大患!與之相比……”老掌門頓了一下,
臉上露出一種極其復雜、仿佛吃了蒼蠅又不得不承認的表情,“……與之相比,那墨離小兒,
雖然也曾心狠手辣,行事乖張,但最近似乎……呃,收斂了許多?至少,他未曾當街烤馬肉,
也未曾給神樹剃頭……”臺下眾人面面相覷,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
有人小聲嘀咕:“是啊……這么一說,墨離最近好像……挺安分的?就跟著那瘋女人后面,
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對對對!上次在醉仙居,
我還看見他被那女魔頭使喚著端茶倒水,那臉色難看的喲……”“這么一看,
墨離……好像也沒那么壞了?至少,他沒那瘋婆子瘋得那么清新脫俗、驚世駭俗……”“唉,
世風日下,妖魔橫行啊!連墨離都被襯托得像個人了……”墨離當時正隱在暗處,
負責“監視”這場大會(我派給他的任務),將這些議論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中。
據后來系統轉述,他當時的表情,堪稱精彩絕倫,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最后定格在一種極度荒謬的、哭笑不得的空白上。【叮!墨離黑化值-30!
世界觀受到嚴重沖擊!認知混亂度+50!當前黑化值:868/1000!
】系統的提示音帶著一種驚嘆。而我,
正躺在搶來的、據說是某位親王最心愛的紫檀木搖椅上,
一邊吃著墨離剛洗好的葡萄(他洗的時候差點把葡萄捏成汁),
一邊看著光幕上飛速下降的黑化值,美得冒泡。“統子,看見沒?這就叫降維打擊!
這就叫同行襯托!”我得意洋洋地在腦內炫耀,“感化?救贖?那都是虛的!
只有讓他親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惡’,他才會發現自己那點黑化值,
簡直純潔得像朵小白花!”系統:【……宿主邏輯清奇,效果拔群。
本系統表示……嘆服(數據流紊亂中)。
】日子就在我瘋狂搞事、墨離憋屈跟班、黑化值穩步下跌中雞飛狗跳地過著。直到某個黃昏,
我們剛“拜訪”完一個囤積居奇、哄抬糧價的奸商,
把她那滿倉庫的米面“散財”給了城外饑民,
正走在回我們臨時落腳點——一座被我強行“征用”的前朝廢棄王府的路上。
夕陽的余暉給殘破的庭院鍍上了一層暖金色,空氣里彌漫著草木和灰塵的味道。
墨離沉默地跟在我身后半步,一如既往。他今天格外安靜,
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渾身散發著“莫挨老子”的低氣壓。走到那棵枯了一半的老槐樹下時,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我疑惑地回頭。只見他站在那片暖金色的光影里,
玄衣似乎也柔和了幾分。他抬起頭,那雙總是淬著寒冰的鳳眸,此刻映著夕陽的暖光,
竟顯得異常明亮,里面翻涌著一種極其復雜、濃烈到我幾乎看不懂的情緒。他薄唇緊抿著,
似乎在醞釀著什么,下顎線繃得緊緊的。“喂,發什么呆?”我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
習慣性地用囂張掩飾,“累了?走不動了?要不要本姑娘背你啊?
”“……”墨離像是被我的話噎了一下,醞釀的情緒被打斷,臉上閃過一絲懊惱。
但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那雙漂亮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我,
里面仿佛有火焰在燃燒。“我……”他的聲音有些發緊,帶著一種奇異的沙啞,“我仰慕你。
”“哈?”我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幻聽了。“我說,”墨離向前一步,拉近了距離,
夕陽的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陰影,他語氣異常認真,
帶著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熾熱,“我仰慕你!從你炸了祖墳開始,
從你當街挑戰整個皇城開始……你的狂妄,你的肆意,
你目空一切、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樣子……像一團火,
把我那點自以為是、陰暗角落里的算計,燒得干干凈凈!讓我覺得,我以前做的那些事,
就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可笑!”他越說越激動,胸膛起伏,眼中那簇火焰燃燒得越發熾烈,
幾乎要將我吞噬:“只有在你身邊,看著你攪得天翻地覆,我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
是鮮活的!所以……”他猛地又上前一步,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帶著點草木和血腥氣的獨特味道撲面而來。我的心跳,
非常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該死,這家伙認真起來的樣子……配上這張臉,
殺傷力有點超標了!“所以什么?”我強作鎮定,甚至故意挑起一邊眉毛,
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有屁快放!別耽誤本姑娘回去吃飯!
”墨離眼中的火焰似乎被我這不解風情的話潑了一下,搖曳了一瞬,但隨即燒得更旺。
他像是豁出去了,聲音帶著一種灼熱的、近乎顫抖的執拗:“所以,讓我跟著你!
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當個跑腿的跟班!是……更近的!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殺人放火,
赴湯蹈火!只要你……”“打住!”我猛地抬手,
像趕蒼蠅一樣打斷了他這疑似表白的危險發言。開玩笑!攻略任務眼看就要完成了,
黑化值都快掉光了,我這時候跟他談情說愛?那不是自找麻煩嗎?萬一他黑化值反彈怎么辦?
萬一系統判定我違規操作怎么辦?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板起臉,
拿出十二萬分的冷酷和嫌棄:“墨離,你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還是被今天的夕陽曬暈了?
仰慕我?呵!”我發出一聲極其刻薄的冷笑,
“本姑娘要的是能幫我搞事、替我背鍋的得力干將,
不是滿腦子風花雪月、整天想著情情愛愛的累贅!你現在的樣子,簡直蠢透了!
比那些只會涂脂抹粉、圍著女人打轉的庸脂俗粉還讓人倒胃口!收起你那點可笑的心思,
好好干活!再敢胡思亂想,信不信我立刻把你踹了,換個人跟班?”我一口氣吼完,
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樣,用詞極盡刻薄侮辱之能事。果然,效果拔群。墨離眼中的火焰,
如同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嗤啦”一聲,瞬間熄滅,只剩下冰冷的灰燼和難以置信的愕然。
他臉上那點因激動而泛起的紅暈迅速褪去,變得一片慘白。他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踉蹌著后退了一步,仿佛要逃離我這殘忍的話語。
那雙漂亮的鳳眸里,翻涌起濃重的受傷、難堪和被徹底踐踏的屈辱,
最后沉淀為一片死寂的黑暗。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復雜得讓我心頭莫名一悸,
然后猛地轉身,幾乎是逃也似的沖進了王府殘破的陰影里,只留下一個倉皇而冰冷的背影。
【叮!墨離黑化值-25!當前黑化值:843/1000!】系統的提示音響起,
但不知為何,聽起來有點干巴巴的,【檢測到目標情緒劇烈波動:屈辱值MAX!
悲傷值MAX!自我厭棄值MAX!宿主……干得漂亮?】“漂亮個鬼!
”我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心里那點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感卻揮之不去。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這任務趕緊結束吧!煩死了!”我以為這事就這么被我粗暴地掀過去了。
墨離接下來幾天果然沉默得像個幽靈,除了我吩咐的事情,一句話都不多說,
看我的眼神也恢復了最初的冰冷,甚至更甚,帶著一種疏離的、死水般的沉寂。
黑化值倒是很給面子地又掉了一些。直到那天下午,我在王府那雜草叢生的后花園里,
百無聊賴地研究怎么用石頭搭一座更丑的假山。眼角的余光,
瞥見墨離正朝著王府的側門走去。他換了一身素凈些的月白長衫,
墨發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雖然依舊冷著臉,但那份刻骨的陰鷙似乎淡了些,
整個人透出一種清冷疏離的俊美。“喂!墨離!”我揚聲喊他,“干嘛去?”他腳步頓住,
沒有回頭,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情緒:“出去走走。”“走走?跟誰走?
”我下意識地追問,心里莫名有點不爽。這家伙,不會是想開了,真去找那些庸脂俗粉了吧?
他終于轉過身,目光淡淡地掃過我,那雙鳳眸里沒有任何波瀾:“城南,云裳閣的少東家,
柳含煙小姐,約我品茗。”柳含煙?
那個傳聞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實則背地里放印子錢逼死過人的“才女”?
一股無名邪火“噌”地一下就從我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這女人什么貨色我能不知道?
墨離這蠢貨,剛在我這受了情傷(?),轉頭就去找這種貨色療傷?眼瞎了嗎!“不準去!
”我脫口而出,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強硬。墨離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譏誚:“為何?你不是嫌我礙眼,嫌我像庸脂俗粉般讓人倒胃口嗎?
如今我自行離去,不礙你的眼,豈不正合你意?”這話堵得我一噎。是啊,
我憑什么不準他去?我剛剛才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現在又跳出來阻攔?這算什么?
但我看著他那張清俊卻寫滿疏離的臉,想到他要去見那個虛偽惡毒的柳含煙,
心里那股邪火燒得更旺了。“我說不準去就是不準去!”我蠻橫地一揮手,幾步沖到他面前,
仰著頭瞪他,“那個柳含煙是什么好東西?表面清高,背地里男盜女娼!
放印子錢逼死人命的事沒少干!你去見她?不怕臟了你的眼?
還是說……”我故意拖長了調子,帶著惡意的揣測,
“你就喜歡這種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調調?”墨離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眼神變得銳利如刀:“我的事,不勞你費心。柳小姐如何,我自有判斷。讓開。
”他語氣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不讓!”我也來了脾氣,梗著脖子,
“本姑娘今天還就管定了!有本事你打我啊?”我挑釁地看著他。
墨離的拳頭在身側猛地握緊,指節發出“咔吧”的輕響。他死死地盯著我,胸膛起伏,
似乎在極力克制著動手的沖動。我們倆在破敗的花園里僵持著,夕陽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空氣里充滿了火藥味。最終,他眼中的風暴慢慢平息,化作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潭。
他緩緩松開拳頭,唇角勾起一個極其涼薄、又帶著點莫名深意的弧度:“好,很好。
我不去了。” 說完,他不再看我,轉身,
徑直走回了王府深處那間他暫住的、最偏僻的廂房。【叮!墨離黑化值-15!
當前黑化值:828/1000!】系統提示。【檢測到目標情緒:壓抑的狂喜?困惑?
目標行為模式分析:疑似產生重大誤解……】誤解?什么誤解?我煩躁地抓頭。管他呢!
黑化值降了就行!那天晚上,我躺在自己那間稍微像樣點的主屋大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白天墨離那個涼薄又深意的笑容總在我眼前晃悠。煩躁!我猛地坐起身,
打算去院子里吹吹風。就在這時,“吱呀——”一聲輕響,我的房門,
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月光如水銀瀉地,勾勒出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墨離。他站在門口,
逆著光,看不清表情,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素色寢衣,墨發披散著,幾縷發絲垂落頰邊。
夜風吹動他寬松的衣袂,勾勒出勁瘦的腰身和流暢的肩線,
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層朦朧而誘惑的光暈里。我心頭警鈴大作,瞬間進入戒備狀態:“墨離?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我房里想干嘛?找打?”我下意識地抓緊了被子,雖然嘴上兇狠,
但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速。他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關上了身后的房門。隔絕了月光,
屋內陷入一片昏暗。他一步步朝床邊走來,腳步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隨著他的靠近,那股清冽的、混合著草木和血腥氣的獨特氣息再次將我包圍,
比白天更加濃郁,帶著夜色的蠱惑。“姐姐……”他停在了我的床邊,聲音低沉沙啞,
像羽毛搔刮著心尖,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近乎撒嬌的軟糯和……魅惑?
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誰是你姐姐!滾出去!”我色厲內荏地吼道,
試圖用音量掩蓋自己的慌亂。他非但沒退,反而俯下身,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的床沿上,
將我困在他和床鋪之間。距離近得過分,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濃密的長睫,挺直的鼻梁,
還有那雙在黑暗中亮得驚人的鳳眸。那里面不再是冰冷,不再是疏離,
而是燃燒著一種近乎妖異的火焰,專注地、執著地凝視著我,仿佛我是他唯一能看見的光。
“姐姐……”他又喚了一聲,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帶著一種令人心顫的酥麻,
“你白天……為何不讓我去見柳含煙?”“關你屁事!”我梗著脖子,努力維持最后的防線,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不行嗎?”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腔微微震動,
笑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撩人。“姐姐,你撒謊。”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篤定,
又軟又媚,像帶著鉤子,“你是在意我的……對不對?”“胡說八道!誰在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