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電梯重逢林知知在電梯里撞見甲方新總監(jiān)時,文件撒了一地。
七年前不告而別的前男友陸允文彎腰幫她拾起提案:“姐姐,你的策劃案掉了。
”26歲的他已是業(yè)界新貴,31歲的她正被組長打壓。
會議室里他否掉組長的方案:“我要聽林女士的原案。
”深夜加班他遞來胃藥:“以前都是你照顧我。
”茶水間爭執(zhí)時他忽然扣住她手腕:“你當年說永遠不等小孩長大。
”暴雨夜他渾身濕透敲門:“現(xiàn)在夠成熟了嗎?
”晨光里林知知翻看他手機——置頂還是七年前她睡著的偷拍照。電梯門無聲滑開,
仿佛舞臺帷幕被驟然拉開。林知知懷里小山似的文件搖搖欲墜,
視線只來得及捕捉到水晶吊燈投下的一片冷光,以及光芒中一雙锃亮的手工皮鞋尖。
她下意識抬頭。時間仿佛被強行摁下了暫停鍵。電梯頂燈慘白的光線,
清晰地勾勒出那張臉的每一寸輪廓——下頜線比七年前更清晰,帶著一種打磨過的冷硬弧度。
鼻梁高挺,曾經(jīng)總帶著點少年人莽撞氣息的眉眼,如今深潭般沉靜。
一絲不茍的深灰色高定西裝,裹著寬闊的肩膀,
連袖口露出的鉑金袖扣都透著冰冷而昂貴的距離感。陸允文。這個名字像一顆燒紅的炭,
毫無預兆地烙進林知知驟然停滯的腦海里。“哐當!”一聲脆響撕裂了電梯間詭異的寂靜。
林知知手一抖,那杯剛從樓下便利店買的、還溫熱的速溶咖啡脫手而出,
直直墜向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褐色的液體眼看就要潑濺開來,弄臟昂貴的文件,
也弄臟那雙一塵不染的皮鞋。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快如閃電般探出,
穩(wěn)穩(wěn)在半空中截住了下墜的紙杯。溫熱的咖啡液只是輕微晃蕩了一下,一滴也未濺出。
那只手,手指修長有力,指節(jié)處依稀可見一點淡去的舊痕,
那是很久以前笨拙學做飯時留下的印記。林知知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
她甚至能聽到血液沖上頭頂?shù)霓Z鳴。七年前那個悶熱的、沒有告別的雨夜,
所有刻意塵封的鈍痛和茫然,被這猝不及防的重逢瞬間撕開,血淋淋地暴露在眼前。
文件再也抱不住,嘩啦一聲,雪片般散落一地。陸允文的目光終于從她煞白的臉上移開,
平靜地掃過散落一地的A4紙。他微微俯身,動作從容不迫,
將那杯救下的速溶咖啡輕輕放在旁邊不起眼的角落。然后,他蹲了下來,
昂貴的西褲面料繃出利落的線條。他伸出手,指尖掠過那些散落的紙張,
精準地從中捻起最上面一頁。
目光死死釘在那頁紙的標題上——《“棲水”高端度假村項目品牌整合營銷提案(初稿)》。
署名欄,赫然是組長周凱龍的名字。陸允文的視線在那名字上停留了半秒,
薄唇幾不可察地抿了一下,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他抬起頭,
目光再次投向僵立如木偶的林知知。電梯頂燈的光落在他眼底,深不見底,辨不出絲毫情緒。
他開口,嗓音低沉平穩(wěn),像一塊被歲月打磨過的溫潤玉石,
卻又帶著一種陌生的、令人心頭發(fā)緊的穿透力,清晰地敲打在林知知緊繃的神經(jīng)上:“姐姐,
”他頓了頓,那兩個字被他念得極輕,卻像帶著倒鉤,狠狠刮過林知知的心臟,
“你的策劃案,掉了。”林知知的指尖猛地掐進掌心,尖銳的刺痛勉強喚回一絲神智。
她強迫自己彎腰,動作僵硬地去撿拾那些散落的紙張,只想盡快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空間。
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紙張,卻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抖。陸允文也沉默地撿拾著,
他的動作高效而無聲。兩人之間只有紙張摩擦的窸窣聲,
以及林知知自己清晰可聞的、壓抑的呼吸聲。很快,文件被重新摞好。陸允文站起身,
將最后幾張疊在最上面,遞向林知知。他站得離她很近,
那股清冽的雪松混著淡淡煙草的后調(diào)氣息再次籠罩下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林知知幾乎是搶一般地伸出手,想接過那疊文件。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紙頁邊緣時,
陸允文的手卻幾不可察地抬高了半分。他垂著眼簾,
目光落在她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關(guān)節(jié)上,聲音壓得極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九點,
頂層一號會議室。”他頓了頓,補充道,“別遲到。”說完,他不再看她,徑直轉(zhuǎn)身,
擦著她的肩膀走向電梯外。锃亮的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穩(wěn)定而清晰的叩擊聲,
每一步都像踩在林知知緊繃的神經(jīng)末梢上。電梯門在他身后緩緩合攏,隔絕了他挺直的背影,
也隔絕了那令人窒息的雪松氣息。林知知抱著那疊失而復得的文件,背靠著冰冷的電梯壁,
才發(fā)覺自己后背的襯衫已被冷汗浸透一片。空氣里,
似乎還殘留著他那句低沉含混的“姐姐”,以及那聲不容置疑的“別遲到”,
像兩枚燒紅的針,反復刺扎著她混亂的神經(jīng)。
2 方案之爭“棲水”項目啟動會在一號會議室的凝重氛圍中拉開帷幕。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鋼鐵森林冷漠的天際線,陽光被分割成塊狀,
斜斜投射在深褐色的長會議桌上,光柱里塵埃無聲浮動。長桌一端,
主位上的陸允文微微向后靠著寬大的皮質(zhì)椅背,姿態(tài)松弛,卻自有一股掌控全局的威壓。
他修長的手指間隨意把玩著一支未打開的簽字筆,
目光沉靜地掃過投影幕布上正在演示的PPT。
那屏幕上赫然是林知知熬了無數(shù)個通宵、反復打磨修改的方案框架,
此刻卻冠以組長周凱龍的名字。周凱龍站在幕布旁,紅光滿面,唾沫橫飛,
聲音洪亮得有些刻意:“……基于以上深入洞察,我們策略的核心,
將聚焦于‘極致奢華’與‘絕對私密’!目標客群鎖定頂級富豪圈層,
通過高門檻的會員制與頂奢品牌的深度聯(lián)名,
打造無可比擬的精英符號……”林知知坐在會議桌靠后的位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軟肉里。
每一次聽到周凱龍用“我們”來指代她嘔心瀝血的創(chuàng)意,都像被鈍刀子割肉。她低著頭,
假裝專注地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筆尖卻只是在紙頁上留下凌亂無意義的劃痕。
胃部隱隱傳來熟悉的、被焦慮擰絞的鈍痛。周凱龍終于結(jié)束了慷慨激昂的陳述,
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得意看向主位:“陸總,這就是我們團隊初步的核心策略方向,
您看……”會議室內(nèi)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陸允文身上。
陸允文停止了把玩手中的簽字筆。他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卻像帶著實質(zhì)的重量,
緩緩掃過周凱龍,最終,越過中間好幾個人的頭頂,精準地落在了林知知低垂的臉上。
那目光如有實質(zhì),帶著穿透性的審視。林知知感覺自己的頭皮瞬間繃緊。“周組長,
”陸允文開口了,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會議室,“這份PPT的框架邏輯,
尤其是前期市場痛點分析和客群心理拆解部分,”他微微停頓,指尖在桌面上輕叩了一下,
“思路清晰,切入點獨特,能看出是下了功夫的。”周凱龍臉上的得意瞬間放大,
腰桿挺得更直了。“但是,”陸允文話鋒陡然一轉(zhuǎn),聲音依舊平穩(wěn),
卻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冷冽,
“后面延伸出的所謂‘極致奢華’、‘頂奢聯(lián)名’策略……”他輕輕搖了搖頭,
唇角勾起一個極淡、卻毫無溫度的弧度,“方向完全跑偏,南轅北轍。
”周凱龍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血色肉眼可見地褪去。陸允文的目光再次掠過林知知,
停留了不到半秒,隨即轉(zhuǎn)向周凱龍,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棲水’的核心優(yōu)勢是什么?
是那片保存完好的原生濕地生態(tài),是遠離喧囂的寧靜。你們的目標客群,
是那些真正厭倦了都市浮華、渴望身心回歸自然的精英人群。給他們貼滿logo的奢華?
那和市中心那些千篇一律的酒店有什么區(qū)別?他們要的是‘返璞歸真’,是‘精神棲所’!
”他語速不快,每個字卻都像淬了冰的釘子,精準地釘入周凱龍膨脹的氣球。
會議室里落針可聞,只有周凱龍粗重而窘迫的喘息聲。陸允文身體微微前傾,
手肘支在桌面上,雙手指尖相對,目光銳利地鎖住臉色慘白的周凱龍:“告訴我,
這份方案里,關(guān)于生態(tài)體驗、在地文化融合、定制化療愈旅程的核心創(chuàng)意點,
為什么在初稿里提了一下,到了終稿反而被弱化甚至刪除了?”林知知猛地抬起頭,
難以置信地看向陸允文。
那些被周凱龍斥為“不夠商業(yè)化”、“太小眾”而被強行刪改、邊緣化的核心創(chuàng)意,
竟然被陸允文如此清晰地指了出來!她感覺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又猛地松開,血液重新涌回四肢百骸,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麻。周凱龍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嘴唇哆嗦著,眼神慌亂地躲閃:“陸總…這個…這個主要是考慮到落地執(zhí)行和市場接受度,
我們做了些更優(yōu)化的調(diào)整……”“優(yōu)化?”陸允文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語氣里的嘲弄,
“把一個方案的精髓抽掉,塞進一堆市場泛濫的噱頭,這叫優(yōu)化?”他身體向后靠回椅背,
姿態(tài)重新變得疏離,目光卻帶著一種俯瞰般的壓力,“我需要看到那份最初打動我的思路。
那份,真正理解‘棲水’靈魂的原案。”他頓了頓,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他的視線,
再次越過眾人,筆直地投向林知知,聲音清晰而沉穩(wěn),不容置疑:“林知知女士,
”他準確地叫出了她的全名,“原案的思路框架,是你搭建的,對嗎?下午兩點前,
帶著你最初那份完整的方案闡述,到我辦公室。”一瞬間,整個會議室的目光,
齊刷刷地聚焦在林知知身上。有驚愕,有探究,更多的是一種復雜的了然和幸災樂禍。
林知知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胃部的絞痛驟然加劇,幾乎讓她眼前發(fā)黑。
周凱龍的臉徹底變成了豬肝色,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陸允文不再看他,
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散會。”他率先站起身,動作利落,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徑直離開了會議室,留下身后一片壓抑的死寂和無數(shù)道復雜的目光。林知知僵在原地,
直到旁邊同事輕輕推了她一下,才如夢初醒。她抱著筆記本,
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陸允文最后那句清晰的點名,
像一道驚雷在她腦海里反復炸響。他記得!
他竟然記得那份被周凱龍據(jù)為己有又被棄如敝履的原案是她的!
3 深夜胃藥回到逼仄的格子間,林知知打開加密文件夾,
調(diào)出那份署著自己名字的原始方案文檔。
看著屏幕上那些曾經(jīng)傾注了無數(shù)心血、后來卻被強行刪改得面目全非的文字和圖表,
一種混雜著委屈、憤怒和難以置信的復雜情緒洶涌而來。她深吸一口氣,指尖冰涼,
開始瘋狂地修改、補充、完善。時間被壓縮得令人窒息,胃部的抽痛一陣強過一陣,
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里面狠狠攪動。她咬緊牙關(guān),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窗外的天色由白亮轉(zhuǎn)為深沉的墨藍,霓虹燈次第亮起,映照著寫字樓冰冷的玻璃幕墻。
格子間里的人漸漸走空,只剩下她這一隅還亮著屏幕的冷光。
鍵盤敲擊聲在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就在她幾乎要被胃痛和疲憊淹沒時,
一杯溫熱的水和一個白色的小藥盒,無聲地放在了她的手邊。林知知猛地一顫,抬起頭。
陸允文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格子間入口處,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部分來自走廊的光線,
投下一片陰影。他已經(jīng)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著挺括的白襯衫,領(lǐng)口松開了兩顆紐扣,
袖口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結(jié)實的手腕和那塊價值不菲的腕表。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工作后的倦色,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那雙眼睛在略顯昏暗的光線下,
卻顯得格外深邃。“胃藥。”他言簡意賅,目光落在她因疼痛而微微蜷縮的身體上,
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什么情緒,“溫水。
”林知知看著那杯冒著絲絲熱氣的水和熟悉的藥盒牌子——是她過去常備的那種。
復雜的情緒瞬間堵在喉嚨口,讓她一時失語。她下意識地想拒絕,想說“不用你管”,
但胃部的劇痛讓她失去了逞強的力氣。她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伸出手,
指尖微顫地拿起藥盒,摳出兩顆白色的藥片,就著那杯溫水吞了下去。
溫水流過干澀灼痛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慰藉。陸允文沒有離開,也沒有走近。
他就站在那里,倚著隔斷板,目光落在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方案文檔。
屏幕的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明暗交錯。“核心立意不錯,”他忽然開口,
打破了沉默,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區(qū)里顯得很清晰,“濕地生態(tài)的‘療愈’價值,
作為品牌內(nèi)核,有高度,也有獨特性。”他頓了頓,
指尖無意識地在隔斷板的邊緣輕輕敲了一下,“不過,‘在地文化融合’的落地路徑,
還是太理想化了。那些非遺手工藝大師,憑什么長期入駐一個度假村?
他們的核心價值是傳承,不是服務游客。”他的點評一針見血,直指要害。林知知微微一怔,
這正是她方案里反復糾結(jié)、尚未找到完美解決之道的痛點。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他。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沒有了會議室里的銳利和冷硬,倒映著屏幕的微光,
顯得專注而……平靜?這平靜讓她心底那點剛被胃藥壓下去的委屈和倔強,又悄然冒了出來。
她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陸總指教的是。
我會重新考量這部分的可執(zhí)行性方案。”她特意加重了“陸總”兩個字,
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陸允文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落在她強作鎮(zhèn)定的臉上。他看了她幾秒,
忽然極輕地扯了一下嘴角,那笑容很短促,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他沒有回應她的稱呼,
也沒有繼續(xù)討論方案。“我記得以前,”他開口,聲音低沉了些許,
在寂靜的夜里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你熬夜寫論文或者趕報告的時候,也總是這樣,
一緊張就胃痛。”他的視線掃過她桌角那個空空如也、原本應該放著零食的抽屜位置,
“抽屜里總備著蘇打餅干和胃藥的是我。后來,都變成你提醒我了。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往事,卻像一把生銹的鑰匙,
猝不及防地捅開了林知知記憶深處那扇落滿灰塵的門。
無數(shù)畫面紛至沓來:大學圖書館通宵的燈光下,少年陸允文趴在她旁邊睡著,
手邊放著溫水和餅干;出租屋里她伏案加班,他笨拙地煮著容易消化的粥,
小心翼翼地把胃藥和溫水遞到她手邊……那些久遠到幾乎被遺忘的、細碎的溫柔,
此刻被當事人以如此平淡的口吻提起,竟比任何刻意的質(zhì)問或指責都更具殺傷力。
一股酸澀猛地沖上林知知的鼻尖,眼眶不受控制地發(fā)熱。她猛地低下頭,死死盯著鍵盤,
手指用力蜷縮起來,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用疼痛來抵御那洶涌而來的、不合時宜的脆弱和……委屈。七年了。
他憑什么能用這種平靜的語氣,提起“以前”?陸允文似乎輕輕嘆了口氣,
那嘆息輕得像錯覺。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站直了身體。“方案思路沒問題,
落地細節(jié)再務實些。”他恢復了公事公辦的語調(diào),仿佛剛才那片刻的“回憶”從未發(fā)生,
“明天下午,帶著修改后的版本給我。”腳步聲響起,沉穩(wěn)地遠去,消失在電梯的方向。
林知知依舊維持著低頭的姿勢,過了很久,才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
掌心留下幾個深深的月牙印。桌上那杯溫水,已經(jīng)不再溫熱了。
4 茶水間對峙項目組的低氣壓持續(xù)了好幾天。
陸允文毫不掩飾對林知知那份“原案”思路的認可,
并直接指定她作為方案深化的核心負責人,這無疑在周凱龍臉上狠狠摑了一記耳光。
周凱龍表面不敢違逆新總監(jiān)的權(quán)威,背地里的刁難卻變本加厲。這天下午,
林知知被周凱龍以“溝通細節(jié)”為由,堵在了茶水間。
狹窄的空間里彌漫著咖啡和廉價茶包的混合氣味。“知知啊,”周凱龍端著保溫杯,
臉上堆著虛偽的笑,眼神卻像淬了毒的針,“這幾天很辛苦吧?陸總那邊催得緊,
你也理解一下,甲方嘛,要求總是高的。”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帶上敲打,“不過呢,
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但也得懂分寸。別以為攀上了高枝,就忘了自己幾斤幾兩。這項目組,
說到底還是我說了算。”林知知端著空水杯,指甲幾乎要嵌進杯壁里。
她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周組長,我只是按陸總的要求完善方案,做好分內(nèi)工作。
”“分內(nèi)工作?”周凱龍嗤笑一聲,往前逼近一步,帶著濃重煙味的氣息噴在林知知臉上,
“你那點花花腸子,當我看不出來?姓陸的年輕,又念著點舊情,你就想趁機上位了?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還玩這套?”刻薄的“多大年紀”像淬了毒的針,
精準地刺中林知知心底最隱秘的焦慮。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
一股怒火混合著巨大的難堪直沖頭頂。她猛地抬起頭,眼中壓抑著風暴:“周凱龍!
你剽竊我的創(chuàng)意在先,現(xiàn)在又污蔑我的人格?這份方案是不是我的,你心知肚明!
至于我和陸總的關(guān)系,輪不到你在這里惡意揣測!”“惡意揣測?”周凱龍被她的反擊激怒,
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被戳穿后的惱羞成怒,“林知知,你別給臉不要臉!就憑你?
一個三十出頭還沒混出頭的‘老’員工?你以為人家陸總真看得上你?不過是玩玩罷了!
當年他能把你當垃圾一樣扔掉,現(xiàn)在也一樣!
你……”后面更加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尚未出口,
茶水間的磨砂玻璃門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猛地推開,力道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