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梅。我有一個男朋友。他叫張強。我們在一起已經三年了。認識他的時候，
我覺得他很有趣。他總是能逗我笑。他的眼睛很亮。他對我很好。至少一開始是這樣。
慢慢地，我開始發現他的一些缺點。這些缺點，讓我感到很沮喪。「他一點都沒有上進心。」
這是我心里最常說的一句話。張強總是這樣。他每天下班回家就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看電視。他從不做家務。哪怕只是倒個垃圾。他也總是推給我。我工作了一天也很累。
可是我依然要回家做飯。洗碗。打掃衛生。他呢？他只是在一旁指揮我。「梅梅，
幫我拿一下水。」「梅梅，那個遙控器在哪里？」我感到很疲憊。不只是身體上的疲憊。
還有精神上的。我的朋友們都有男朋友。她們的男朋友都很優秀。有的在國企上班。
有的自己創業。有的已經買房買車。她們經常在我面前夸自己的男朋友。我只能默默地聽著。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我沒什么可以夸張強的。他月薪只有三千塊。他沒有存款。
他也沒有任何理財觀念。每次發了工資。他總是很快就花光了。用來買游戲裝備。
用來請朋友吃飯。卻從來沒有給我買過什么像樣的禮物。我生日的時候。
他送了我一個他自己做的手工掛件。我知道他可能沒錢。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我的同事小芳。她的男朋友在她生日的時候。送了她一個名牌包。價格好幾萬。
小芳在我面前炫耀的時候。我只能強顏歡笑。我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我開始懷疑。
我選擇張強是不是一個錯誤。我父母也看出來了。他們不止一次提醒我。「梅梅，
張強這個孩子，沒什么出息。」「你跟著他，以后會吃苦的。」我嘴上說他們不了解張強。
但我心里卻很清楚。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張強經常失業。他換工作的頻率很高。
每次找到一份新工作。他都干不了幾個月。他就辭職了。理由總是各種各樣。「老板太苛刻。
」「同事不好相處。」「工作內容太無聊。」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每次他失業。
都是我來承擔房租和生活費。我感到壓力很大。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提款機。而他，
只是一個寄生蟲。有一次。我們一起去逛街。我看到一件很漂亮的連衣裙。我很喜歡。
我試穿了一下。想讓張強幫我看看。他卻敷衍地說。「挺好的。」「快點吧，我累了。」
我當時心里很涼。他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我的感受。他只關心他自己。我決定和他好好談談。
那天晚上。我鼓起勇氣。對他說。「張強，我們這樣下去不行。」
「你能不能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我們也要為未來考慮啊。」他聽了我的話。沒有反思。
反而顯得很不高興。「你怎么也像我媽一樣嘮叨？」「工作這種事，急不來。」「再說，
我現在不是也找到了嗎？」他最近確實找到了一份快遞員的工作。但是這份工作很辛苦。
而且收入也不高。我不禁開始思考。「他真的愛我嗎？」如果他愛我。
他為什么不能為我改變一點點呢？我的朋友麗麗勸我。「梅梅，你趁早和他分手吧。」
「這種男人，不值得你付出。」我心里也很矛盾。我對他還有感情。
畢竟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我也不想輕易放棄。但我又怕。怕自己會后悔一輩子。那天，
我下班回家。看到張強又在玩游戲。他的房間一片狼藉。泡面盒。臟衣服。堆得到處都是。
我感到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我真的受夠了。」我對自己說。
我開始認真地思考我們的未來。我們的未來會是什么樣子？我能想象到。未來的幾十年。
我可能會一直這樣辛苦。而他，會一直這樣窩囊。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
但要做出分手的決定。真的很難。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的心很亂。我感到很迷茫。
我希望他能有所改變。哪怕只是一點點。但是，每次我都失望了。失望成了常態。
我甚至開始羨慕那些單身的朋友。至少她們不用面對一個。讓人感到絕望的男朋友。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睛里帶著血絲。我才二十多歲。卻感覺自己像個老太婆。
都是因為張強。他把我的精氣神都磨光了。我感覺自己正在一點點地枯萎。這種感覺很糟糕。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需要一個答案。我需要做出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將影響我的一生。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和張強在一起的畫面。那些美好的回憶。
那些爭吵。那些失望。「我該怎么辦？」我問自己。但我沒有答案。窗外的路燈光。
透過窗戶照進來。把房間照得亮亮的。我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流到枕頭上。
打濕了一大片。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盡管張強就在隔壁房間。清晨的陽光。
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溜進我的房間。我睜開眼睛。感到一陣空虛。枕頭上。
還有昨晚淚水的痕跡。我起身。走向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雙眼紅腫。面容憔悴。
我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心里冒出這個疑問。我洗漱完畢。
走出臥室。廚房里一片寂靜。他還沒起床。這很正常。他總是睡到很晚。即使沒有工作。
他也不會早起。我開始準備早餐。只有我一個人的早餐。面包。牛奶。雞蛋。
這些簡單的食物。我安靜地吃著。心里想著今天的工作。單位里。最近很忙。
項目進入了關鍵階段。我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我不能分心。吃完早餐。我收拾好碗筷。
輕輕地把門帶上。離開了家。走在上班的路上。城市的喧囂。似乎與我無關。我的思緒。
仍然停留在家里。停留在那個男人身上。我不知道。他醒來后。會做些什么。也許。
他會繼續玩他的游戲。也許。他會點外賣。也許。他會繼續窩在沙發里。我甚至能想象到。
他隨手亂扔的垃圾。和堆積如山的臟衣服。「我真希望，一切都能有所不同。」我這樣想。
到了公司。同事們已經陸陸續續地來了。大家都在忙碌著。互相討論著工作。
我努力調整情緒。讓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我不想讓別人看出我的異樣。尤其是小芳。
她總是那么光鮮亮麗。她的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像她一樣。
有一個體貼的男朋友。我的生活。會不會也充滿陽光。午休的時候。小芳和麗麗拉著我。
一起去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她們聊著周末的計劃。麗麗說。她男朋友要帶她去海邊。
小芳則說。她男朋友準備給她一個驚喜。我聽著她們的對話。嘴上應和著。
心里卻越來越沉重。我不知道我的周末會怎么樣。也許。我會在家里。
繼續收拾他制造的爛攤子。也許。他會提出。讓我請他吃飯。因為他手頭又緊了。這種預感。
讓我感到很疲憊。下班后。我沒有直接回家。我在超市里停留了很久。我不知道該買些什么。
想來想去。還是買了他愛吃的那些零食。還有一些速凍餃子。我知道。他不會做飯。
這些方便的食物。能讓他不至于餓肚子。我拎著沉甸甸的購物袋。一步步走回家。
我的肩膀感到酸痛。心里也充滿了酸澀。回到家。果然。他還在玩游戲。屏幕上。
閃爍著激烈的戰斗畫面。他甚至沒有抬頭看我一眼。我把購物袋放到廚房。開始整理。
他的房間門開著。里面一片狼藉。正如我所預料的。我深吸一口氣。走到他身邊。
「我回來了。」我輕聲說。他只是「嗯」了一聲。眼睛都沒有離開屏幕。我感到一股無名火。
在心里燃燒起來。但我還是忍住了。我習慣了。習慣了他的冷淡。習慣了他的不在意。
我開始準備晚餐。速凍餃子。很簡單。但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消耗。餃子煮好了。
我端到餐桌上。他依然沒有動。我只好又去叫他。「吃飯了。」我說。
他這才不情愿地放下手機。慢悠悠地走到餐桌旁。他吃得很快。狼吞虎咽。
好像根本沒有品嘗。也沒有顧及我的感受。吃完飯。他把碗一推。又回到電腦前。
繼續他的游戲。我看著桌上的殘局。心里泛起一陣陣涼意。這就是我的生活。
這就是我選擇的生活。我開始收拾碗筷。默默地洗著。水聲嘩嘩地響著。仿佛在嘲笑著我。
「你看看你。」「這就是你的選擇。」我感到非常悲哀。晚上。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他房間里的游戲音效。不時地傳來。伴隨著他興奮的吼叫聲。我感到非常煩躁。
我想要一個擁抱。我想要一句關心。我想要他能對我說。「今天辛苦了。」但我知道。
這些都是奢望。他不會說。他也不會做。我的眼眶又開始發熱。眼淚無聲地滑落。
我拿起手機。點開和麗麗的聊天記錄。她發了一張和男朋友的合影。他們依偎在一起。
笑得很開心。我的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樣。我關掉手機。把臉埋進枕頭里。
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我做不到。我的腦海里。不斷回放著。他那些不負責任的言語。
他那些敷衍的態度。他那些無所謂的眼神。我感到自己快要崩潰了。「我真的，
堅持不下去了。」這句話。在我的心里。無數次地回蕩。但我又該怎么辦呢？
我又能去哪里呢？我感到自己被困住了。被困在這個。沒有愛的牢籠里。被困在這個。
只有失望和疲憊的家里。我無法呼吸。我無法思考。我只感到窒息。這種無聲的妥協。
比爭吵更可怕。它在一點點地腐蝕著我。我的靈魂。我的希望。都被磨滅了。我感到自己。
正在慢慢地死去。我的人生。似乎一眼就能看到盡頭。沒有色彩。沒有激情。
只有無盡的平淡和失望。我想要逃離。但我不知道。該如何邁出那一步。我太累了。
也太害怕了。害怕一個人面對未來。害怕失去這僅有的。看起來完整的家。盡管它并不完整。
我輾轉反側。徹夜未眠。窗外的天色。漸漸泛白。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而我的痛苦。
還在繼續。新的一天開始了。我的精神狀態并沒有好轉。強撐著。我走進了廚房。習慣性地。
我開始為自己準備早餐。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料理臺上。卻沒有帶來一絲暖意。
我感到內心一片冰涼。他依然沒有動靜。像一尊雕像。沉睡在他的世界里。我沒有叫他。
也沒有留下任何字條。我只是默默地吃完了早餐。然后。拿起我的包。離開了這個。
讓我感到壓抑的住所。上班的路上。我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
沒有實感。腦海里。不斷回想著。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切。那些瑣碎的瞬間。
那些被忽視的付出。那些無言的犧牲。「我到底在堅持什么？」這個疑問。像一根刺。
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頭。我到達公司。坐在我的位置上。電腦屏幕亮著。
但我卻無法集中注意力。文件上的文字。在我眼前模糊不清。我的思緒。早已飛到了別處。
同事們開始了一天的工作。鍵盤敲擊聲。電話鈴聲。交談聲。混雜在一起。
形成一片嘈雜的背景音。而我。卻感覺自己被隔絕了。在一個無形的玻璃罩里。我感到窒息。
午飯時間。麗麗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梅梅，你怎么了？」她的聲音里。
帶著一絲擔憂。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回答。但我的聲音。卻出賣了我。
帶著明顯的沙啞。她沒有追問。只是遞給我一杯水。溫暖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
卻沒有溫暖我的心。下午。工作變得更加艱難。我嘗試著投入。但總是被各種念頭打斷。
我開始想。我的未來。我的未來。真的要這樣度過嗎？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這種想法。
變得越來越強烈。它像一個種子。在我心中生根發芽。悄悄地生長著。
等待著破土而出的那一刻。下班鈴聲響起。我感到一陣解脫。但很快。
又被隨之而來的焦慮取代。我不知道。回家后。我將面對什么。或者說。我將繼續面對什么。
我走出公司大樓。天空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我的心情。也如同這天氣一般。灰蒙蒙的。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避開了回家的方向。我不想那么快回去。我需要一些時間。
一些屬于我自己的時間。我走進一家咖啡館。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熱飲。
咖啡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帶來一絲暫時的慰藉。我看著窗外。行人匆匆忙忙地走過。
每個人。都好像有明確的目標。而我呢？我感到迷失。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他發來的消息。
「你什么時候回來？」簡單的一句話。沒有關心。沒有問候。只是詢問我的行蹤。我的心。
又涼了一截。我沒有回復。只是把手機放回包里。我不想面對。不想回應。我想要逃避。
我在咖啡館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外面下起了雨。雨點打在玻璃上。
發出清脆的聲響。我這才起身。走出咖啡館。雨水冰冷。打在我的臉上。也打在我的心里。
我感到一陣刺痛。我開始思考。我所忍受的一切。真的值得嗎？「不值得。」這個答案。
在我的腦海中。異常清晰地浮現。我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仿佛要將所有的壓抑。
都隨著這口氣排出體外。我決定。不再這樣下去了。我無法再繼續忍受。我無法再繼續妥協。
我走到家門口。猶豫了幾秒鐘。然后。我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依然在玩游戲。電腦屏幕的光亮。是他唯一的陪伴。我沒有開燈。只是借著電腦屏幕的光。
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我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我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們談談吧。」我說。他的手指。依然在鍵盤上敲擊著。沒有停頓。沒有回應。
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話。我的心。徹底涼透了。我感到一股力量。在我體內。漸漸地凝聚起來。
那是一種。名為絕望的力量。也是一種。名為決斷的力量。我站起身。走到他的電腦前。
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電源鍵。屏幕瞬間熄滅。房間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的游戲。
戛然而止。他愣住了。轉過頭。眼神里。帶著一絲愕然。一絲怒意。他看著我。
仿佛第一次認識我。而我。也看著他。我的眼神。平靜而堅定。沒有一絲波瀾。我感到。
內心積壓已久的。那些憤怒。那些委屈。那些失望。正在一點點地。向上涌動。我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站著。等待著。等待著他的反應。等待著這場。遲早要來的爆發。空氣中。
彌漫著一種。緊張而壓抑的氣氛。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疑惑。
和隨之而來的不悅。他終于開口了。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耐煩。「你干什么？」他說。我的心。
卻異常平靜。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好面對。一切可能的結果。我看著他。沒有退縮。
也沒有動搖。我知道。從這一刻起。一切都將變得不同。房間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雨滴。
敲打玻璃的聲音。他看著我。眼神從愕然。變成了憤怒。他的臉。慢慢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