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大家便都洗洗睡了,畢竟這時候沒有什么娛樂項目。
“我就知道……”
姜夢暖躺在床上假寐,耳邊傳來謝夢蓮的嘲諷語氣。
“我就知道,哪怕大伯出馬,也不會從老黃家那邊占到便宜的。”
“老黃家矢口否認算計我們女兒的工作和婚事,讓黃春梅背鍋,老姜家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一次老姜家打上三里屯老黃家,只是打砸了一番,至于野雞兔子想都別想,甚至連一個雞蛋都沒給出來呢。
“幸好……”姜修杰笑了笑,“咱們到處宣揚老黃家的厲害,保準他們打上我們老姜家來。”
謝夢蓮冷笑一聲,“這件事沒完。”
“真以為算計咱們閨女工作和婚事,他們老黃家能這么輕易躲過去?”
姜修杰點了點頭,“想個辦法,讓老黃家來做這個逼迫咱們老姜家的分家罪魁禍首之一。”
姜夢暖心里無比感動,還是爸媽時刻想著她,為她出氣。
她一夜好眠之后。
姜夢暖第二天依舊是八點起床,隨后坐牛車去了國營飯店上班。
她依舊是洗菜,切菜看著王大廚炒菜,今日做的紅燒肉、醋溜白菜、打鹵面等菜。
十點半國營飯店已經開始排隊占座了。
姜夢暖好好在后廚學著做菜,卻沒想到,國營飯店大廳里傳來了爭執(zhí)的聲音。
“姜夢暖沒來上班嗎?”
“真是白瞎了我給她轉讓的工作。”
烏曉曼掃了一圈飯店大廳,發(fā)現(xiàn)沒有姜夢暖的身影,便當著烏父烏母的面直接吐槽起來。
畢竟姜夢暖越丟臉,越是不爭氣,烏父烏母就越不會喜歡她。
烏父烏振宇和烏母曾月柔都猛地點頭。
“鄉(xiāng)下的泥腿子,指不定把工作拿去賣了,真是眼皮子淺的蠢貨。”
曾月柔毫不客氣的貶低姜夢暖。
她還在心疼這工作和五百塊錢呢。
烏振宇淡淡說道:“說她干嘛,真是晦氣。”
他們一家子三口在這吐槽著本來沒事,偏偏烏曉曼仗著重生,眼高于頂,看不起任何人。
她在這吃飯,偏偏要奉行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硬是直接對招待員十分不客氣。
“還不上菜?”
“想餓死人嗎?”
“這國營飯店的招待員真是不行,一點服務都沒有,也不送筷子……”
烏曉曼吐槽的時候沒有壓低聲音,因此不僅僅是招待員能聽到,其他排隊的人也都能聽到。
“我們國營飯店是按照排隊順序來給飯菜的……”
“烏曉曼,你也在國營飯店上班過,難道還不清楚這一點?”
“再說了,讓我們給你筷子伺候你,你這是想在國營飯店搞資本主義作風嗎?”
國營飯店的幾個招待員連帶著收銀員都先后開口,她們往日跟烏曉曼做同事,被她欺負好幾次。
這烏曉曼整日里就知道偷懶,一出事情就推鍋給她們,如今……
如今,這烏曉曼更過分了來國營飯店吃飯,還要她們伺候著。
這哪能行啊?
新仇舊恨就一起算了。
烏曉曼撇了撇嘴,“別學會了一個罪名,就隨意扣在別人的帽子上……”
“我看啊,姜夢暖就是被你們亂扣罪名,這才離開國營飯店。”
烏曉曼把姜夢暖拉出來,順便讓招待員們繼續(xù)背鍋。
姜夢暖就這么被牽扯進來了。
不過,烏曉曼的到來,還有搞事情,給了姜夢暖對付他們,對付徐家的機會。
“紅燒肉出鍋了……”
姜夢暖在后廚是聽到烏曉曼的話,趁著紅燒肉做好了,她端到大廳打菜桌子上,趁此機會出現(xiàn)在烏曉曼等人的面前。
“剛剛似乎聽到有人說我……”
姜夢暖佯裝自己沒聽到大廳的交談,裝傻的詢問。
“烏曉曼說你沒在國營飯店上班,她媽說你鄉(xiāng)下泥腿子眼皮子淺賣掉了工作……”
姜夢暖故作反應激烈。
她走到烏曉曼面前,臉上是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情,說道:“你就這么厭恨我嗎?”
“明明是你享受了我的二十年城里生活……”
她沒去壓低聲音,直接就把真假千金的事情說出來。
她要讓自己扮演一個完美受害者。
“沒事的,他們?yōu)榱四阋呀浉覕嘟^關系了,我也回不到他們身邊的……你在怕什么啊?”
“為什么你這么狠毒,這賣工作是投機倒把的事情,是違法的,我哪敢去做啊?”
“為什么,你要這么冤枉我!誣陷我!”
說到這,姜夢暖語氣都有些哽咽了,一看就是遭受他人欺負的柔弱無助小白花。
招待員們和排隊買飯菜的人,頓時眼睛一亮,目光齊齊落在了烏曉曼三人身上。
有瓜!!!
這三人是故意來找這姜夢暖的茬。
烏曉曼沒想到姜夢暖會突然出現(xiàn)。
她更沒想到姜夢暖會扮柔弱。
“你在裝什么啊?”烏曉曼語氣不耐煩,“明明是你強迫我們,逼迫我們斷絕關系的。”
曾月柔更是氣打一處來,冷眼看著姜夢暖,“說你幾句怎么了?我們還不能說你啊。”
烏振宇更覺得他們沒問題,他們當爸媽的說女兒幾句,打罵女兒幾下怎么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好不容易在這國營飯店上班,你就知道偷懶,還不允許我們說你幾句。”
“你一副死樣子裝給誰看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欺負了你。”
他們真沒把姜夢暖放在眼里。
姜夢暖楚楚可憐的說道:“對對對,是我的錯。”
招待員卻是看不下去了,這烏曉曼三人簡直欺人太甚了。
就是欺負姜夢暖是鄉(xiāng)下的。
“你們是來吃飯的還是來搞事情的?”
烏曉曼冷聲說道:“給你們打差評。”
“差評是什么?”姜夢暖故作疑惑,緊接著又恍然大悟,“是去革委會舉報我們嗎?”
“那可不行,要舉報就舉報我一個人好了,跟我的美女同志們無關。”
姜夢暖露出焦急神情的說著。
這讓招待員同事越發(fā)的厭惡烏曉曼了。
“去啊,你去革委會投訴我們啊,看看革委會是抓你們,還是抓我們。”
“這排隊的人這么多,你張口閉口就是要我們服務你,你這是資本主義作風!”
“我們服務你了,誰來給排隊的人打紅燒肉,給他們饅頭啊?”
招待員一個個先后開口。
排隊的人頓時點頭,表示贊同。
就是大家都來吃飯的,讓招待員去服務這烏曉曼,那他們豈不是要等著餓肚子嗎?
這怎么能行啊?
“這烏家的人真是不像話啊。”
“這烏曉曼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
不少排隊的人,都認識烏曉曼三人。
趁著眾人開口,姜夢暖趕緊拉了拉自己同事的衣角,小聲說道——
“咱們得罪不起她們。”
“我上次聽烏曉曼自己說的,她要嫁給機械廠副廠長兒子徐歸山,人家有領導撐腰啊!”
她來大廳,就是為了把烏曉曼和徐歸山的事情宣揚出去。
她就不信了,蔣冬蓮聽到這件事,會不找徐歸山鬧?
一旦他們鬧了起來,那就有好戲看了。
招待員同事有些心疼姜夢暖。
她原本還以為是姜夢暖太過膽小懦弱了,沒想到人家是害怕牽連到她們。
說巧也巧,這招待員同事叫做桂秋柔,是蔣冬蓮的表妹,多多少少知道表姐跟徐歸山的事情。
桂秋柔從未聽說過,徐歸山跟烏曉曼有什么關系。
她也沒聽說過烏家和徐家有什么關系?
不過,她在心里留意起來這件事,等下了班就去詢問表姐蔣冬蓮。
她對著姜夢暖說道:“沒事。”
“不用怕他們。”
桂秋柔笑著說道:“咱們又沒說錯,也沒做錯,國營飯店都忙死了,這烏曉曼還來沒事找事,就算去了革委會也是我們占理。”
姜夢暖故作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這就好。”
而烏曉曼聽到眾人指責的話語,也是很生氣,并且這國營飯店當招待員竟然一點都不怕被打差評。
她是顧客,招待員是服務員。
她是上帝!
這招待員敢這么跟她說話,真是沒把她放在眼里。
“忙不過來,不就是你們能力不行,干嘛推卸責任?”
烏曉曼不以為然的說著。
她最看不上畏畏縮縮的姜夢暖了,就這樣子哪里能拿得出手啊?
上輩子是她不想嫁給嫁給徐歸山,這才讓姜夢暖撿了個便宜,被徐歸山寵了好多年。
上輩子,她可是聽說過的,姜夢暖不能生育,可徐歸山這都沒跟她離婚,就連徐家都沒說她什么壞話。
可見徐歸山的癡情,徐家的人是多么的厚道。
不像周黎云和周家的人。
重生之后,她就決定不嫁給周黎云,等著蔣家被下放之后,徐家?guī)е鞖w山來烏家娶她。
她看著姜夢暖的眼神越發(fā)不屑一顧了。
“既然你們忙不過來,為什么不讓姜夢暖出來幫忙啊?”
“她一個招待員,竟然在后廚偷懶……”
這一番話,讓姜夢暖意識到,烏曉曼等人還不知道她成為學徒的事情。
她故作焦急的解釋,“我沒偷懶。”
“真沒偷懶,為何這么心虛啊?”烏曉曼無比強勢。
曾月柔最看不上姜夢暖了,這慌慌張張,毛毛躁躁的樣子,幸好斷絕關系了。
不然被人知道,她有這樣的女兒,多丟臉啊!
“曉曼不會說謊的。”曾月柔力挺烏曉曼,“她說你偷懶,你就是偷懶了。”
烏振宇點了點頭,無比贊同。
桂秋柔卻是笑了幾聲,“誰跟你說姜夢暖是招待員的?”
“姜夢暖,她是后廚學徒!”
這下,烏曉曼和烏家的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