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莞粗一看去向自己奔來的差不多有十多人,不禁皺了皺眉。
現在的她,剛用了幻術,已沒有靈力再應付這么多人了。
她正思索著應對方法,這些人卻走到離她五步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
為首的一位約莫花甲之年,頭發花白的老者,老者先是看到地上倒著的四個人,有些愣住了。
秦卿莞冷冷看著他不語。
老者收回眼里的驚訝,抱拳行了拱手禮,禮貌地說道:“這位姑娘,我乃京城玉石行會的會長蔣知禮,敢問姑娘,這些人是?”
“怎么,蔣會長帶這么多人過來,也想來搶我的玉牌?”聽到玉石行會,秦卿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搶?
蔣知禮先是一愣,隨后就反應過來,心念微動。
一個小姑娘擁有極品帝王綠,會招來居心叵測之人并不意外。
可眼前這情形,難不成這四個人是被這小姑娘給放倒的?
看不出來啊,這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居然會武,果然人不可貌相。
“姑娘,你誤會了,老夫之前聽聞姑娘開出極品帝王綠翡翠,特前來相邀姑娘一敘,只為親眼目睹帝王綠的風采。
這些人,可否需要老夫讓人送往衙門?”
蔣知禮既然猜到了地上四人是不法之徒,樂得意賣這個人情給秦卿莞。
秦卿莞看了眼蔣知禮,又看了看地上的四人,“那就有勞蔣會長了。”
“你們幫姑娘把人押送到順天府衙。”
蔣知禮一揮手,身后就有人走上前拖起地上幾人。
“姑娘可要同去順天府?”蔣知禮自是知道把人送去衙門,苦主也要去,不然衙門也不會受理。
“嗯。”秦卿莞點點頭,“蔣會長,我現在有事要處理,其他事以后再說吧。”
蔣知禮明白,“我與姑娘一同前去,好給姑娘做個證。”
秦卿莞愣了下,一般人遇到衙門之事避之不及,這蔣會長居然主動湊上來。
“蔣會長,我去衙門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事,你同去小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秦卿莞好意提醒道。
她倒不是騙人,若是沒遇到這事,她現在人應該已在順天府衙了。
蔣知禮倒也不在意,在京城他蔣知禮也不怕惹上什么麻煩。
“姑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老夫自不能見你一個小姑娘被人欺負了。”
見蔣知禮堅持,秦卿莞也不再說什么,便一同前往順天府衙。
角落中,有一人看著秦卿莞他們離開,轉身快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
登聞鼓一響,身為推官的李文彬不得不坐堂審案。
李文彬昨晚回去后,整晚噩夢連連,總夢到他審過的死刑犯或者家屬來找他算賬。
每個出現在他夢里的人都是面容可怖,不是缺了半個腦袋,就是沒有腿,拖著殘缺的身子尖叫著向他爬來。
導致他一晚上都沒睡好,頂著兩個黑眼圈就來了府衙當值。
本想著今天沒案子,他可以在府衙后院偷個懶,補個覺,卻沒想才到一會,就有人敲鼓。
坐在堂上的李文彬只覺得頭如有重山壓著,整個人暈呼呼的,眼睛強掙睜著,在他眼里,堂下的人都有些重影。
師爺看出了李推官的不對勁,主動協助詢問。
搶劫案,本也不復雜,再加上有蔣會長作證,四人很快就招了,被判了流放之刑。
“退堂。”李文彬揉了揉太陽穴,松了口氣,站起身,準備回去睡覺。
“等等,大人,民女還有一事請大人替民女作主。”
李文彬瞬間心里涌上不耐煩,可有人上訴,公堂之上,他也不好不接,又重新一屁股坐了下來,語氣不善,“還有什么事?”
此時的他已經想好,不管堂下這女子要告什么,他一定會偏向另一邊,誰讓她太煩了,影響自己睡覺。
“大人,民女要告魏大偉夫婦伙同永安侯府眾人誣告民女殺人,毀民女清譽,還望大人替民女作主,還小女子一個清白。”
“哦,你可有證據?”李文彬頭暈迷糊著,隨口答道。
之前基本都是師爺在審訊案情,他連上告人名字也沒聽清。
“請大人傳喚魏大偉夫婦及相關之人到堂,民女自有證據,否則任由大人處置。”秦卿莞說道。
公堂審案自是要當事人雙方到場。
“來人,去喚人來。”李文彬順口說道,又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頭是愈發疼了。
蔣知禮有些錯愕,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的案子涉及永安侯府。
看著小姑娘臉上沒有一絲慌張,再聯想到之前那四名大漢,蔣知禮眉頭微皺,這小姑娘到底是何人?
雖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在實際操作中,誰都知道根本不可能一樣。
普通百姓誰敢去惹當官的啊,更別說是侯府了,難怪當初小姑娘要那樣警告他。
之前的搶劫案已了,蔣知禮現在離開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可他看了眼秦卿莞,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應該留下,看看情況,若能幫他就幫幫這個小姑娘。
此時的蔣知禮并不知道他這一決定將意味著什么。
師爺一聽要傳喚永安侯府,愣住了,又看了眼李文彬,看出自家大人應是沒聽進去,小聲提醒道:“大人,是永安侯府。”
“我知道,去傳......什么?永安侯府!”
李文彬這才反應過來,猛地抬起了頭,看向秦卿莞。
之前小姑娘說自己面容丑陋怕嚇到人,才戴了面紗,他也沒在意。
現在他看著小姑娘這雙眼,只覺得有些熟悉,一時沒想起來。
“你要告永安侯府?”李文彬不確定又問了一遍。
“沒錯!”秦卿莞眼神清冷,毫不避諱地看著李文彬。
“你可知,普通百姓狀告朝廷官員需承受三十大板?”李文彬語帶威脅。
三十大板下去,以小姑娘的身板,不死也得沒了半條命,她能受得起嗎?
“大人,我不告侯爺,只告侯府中眾人構陷我殺害侯府婢女。”秦卿莞說道。
王氏并沒有被封誥命,整個侯府除了秦沐峰外,不管是其他主子,還是下人都沒有品階,狀告他們無需受板子。
此時的李文彬已經聽清了秦卿莞所說,腦子瞬間清醒了。
永安侯府,殺婢女,不就是......
“你究竟是誰?”李文彬語氣冰冷,直勾勾盯著秦卿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