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覺得我媽很不對勁，但仔細觀察幾天，發現她還是如同往常般逛逛街買買菜，順帶和樓下阿姨打打麻將聊聊天，并沒有其他異常舉動后，我放了心，準備找個好日子去看看新房。
我家三口人，爸媽早在十年前就分床睡，加上男女大別，我在挑選房子的時候，額外提出要三室兩廳。
我正和工作人員商討購房細節，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回頭，看見王奶奶帶著一個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她們沒有發現我。
王奶奶直奔最貴的學區房，指著最好的那套房子:“給我看看這套房子的細節圖！”
工作人員很有禮貌，將冊子遞過去后，還善意地介紹了價格:“您現在看得學區房，是我們這邊賣得最好的一套，首付只需要幾十萬就能拿下。”
我皺眉，王奶奶的孫子還在手術，他們一家哪里來的錢買這么貴的學區房。
總不能，還是在惦記我們家的錢。
想起我媽眼中的堅定，我搖搖頭，趕走腦子里奇怪的思緒，繼續與工作人員交流細節。
我們商討了半天，抬起頭時，我才發現王奶奶那邊早已聊好合同，準備簽字了。
“誒！你還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快過來簽字！”
迎著王奶奶歡快的叫喊，我迷茫地看向四周，最后指著自己:“我嗎？”
王奶奶點頭，走上前拉住我的手:“你這孩子，怎么害羞呢！”
“給我孫子買學區房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瞞著我呢？”
我不明所以，看著手上的合同，上面明擺著的首付四十萬，宛如被棒椎敲過太陽穴。
后腦勺泛起脹痛，連帶著呼吸聲放緩。
我問王奶奶:“這是什么意思？誰說我要給你孫子買學區房了？”
四十萬，不多不少，剛好是銀行卡里所有的積蓄。
我從來不信任何巧合，只是心底對我媽多了幾分失望。
王奶奶看著我:“你這孩子，白紙黑字都明晃晃寫著呢。”
她從包里面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擺在我的面前:“喏，這可是你親手寫的，你總不能隨隨便便毀約吧！”
紙條上的字的確是我寫的，但寫下的時候，我才五六歲。
被媽媽抱到王奶奶面前，王奶奶直夸我未來有出息，要給孫子找個保障，于是開玩笑般寫下紙條：
【劉雅雅保證發達后給王奶奶的孫子買全世界最最最好的學區房！】
這本來就是句玩笑話。
兜兜轉轉，過了幾十年，居然被王奶奶當做證據當眾拿出。
迎著眾人猜疑的目光，我只覺得心臟跳動都變得極慢。
王奶奶還在咄咄逼人:“丫頭，這可是你親自求著要給我孫子當干媽，他生病了你一分錢不出，怎么現在連承諾都不愿意兌現了？”
頗有種我不簽字，就要大鬧四方的態度。
她這么不要臉，我無可奈何，卻也不愿意輕易妥協。
剛打算借口離開，余光里突然出現我媽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