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藍蝶之謎# 藍蝶迷蹤雨水敲打著窗戶，像是無數細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撓。
祝鴆坐在他那間不足二十平米的辦公室里，盯著桌面上那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燦爛，背景是一片向日葵花田，陽光明媚得刺眼。三年前的案子，
至今未破。"藍蝶案"——媒體給這個系列失蹤案起的名字。六個年輕女性，
年齡在18到25歲之間，都在滿月之夜消失得無影無蹤。唯一的共同點，
是每個案發現場都會發現一只藍色的蝴蝶標本。祝鴆用拇指輕輕摩挲著照片邊緣。
當時他還是警隊的刑偵顧問，卻沒能阻止第六個女孩的失蹤。那天之后，他遞交了辭呈。
門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進來。"祝鴆將照片塞進抽屜，抬頭看向門口。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走了進來。雨水順著她的衣角滴落在地板上，
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張蒼白而精致的臉，黑發如瀑般垂落。
"祝先生？"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祝鴆點點頭，示意她坐下。"有什么可以幫你的？
"女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推到祝鴆面前。"我叫林霧。
我想請你找我妹妹，林霜。"祝鴆打開紙袋，里面是一疊照片和一份剪報。
最上面的照片上是一個與林霧有七分相似的女孩，只是看起來更年輕，笑容也更明媚。
"她什么時候失蹤的？"祝鴆翻看著資料。"七天前。"林霧的手指在膝蓋上微微顫抖，
"警察說她是自己離家出走，但我妹妹絕不會那樣做。
"祝鴆注意到剪報上的日期——正好是上個月圓之夜。他的手指頓了一下，繼續翻動資料，
直到看到一張現場照片：林霜的床上，放著一只藍色的蝴蝶標本。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祝先生？"林霧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異常，"你還好嗎？"祝鴆合上資料，
抬頭直視她的眼睛。"林小姐，為什么找我？這座城市有很多私家偵探。
"林霧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因為我查過你的背景。三年前的'藍蝶案'，
你是唯一一個堅持認為那些女孩是被同一個兇手綁架的人。
警方最后以'無證據證明是連環案件'為由結案，但你從未放棄。""那案子已經結束了。
"祝鴆的聲音冷了下來。"真的結束了嗎？"林霧從包里又取出一樣東西——一張照片，
上面是六個年輕女性的合影，背景是城郊的松林療養院。"我妹妹是那里的志愿者，
這六個女孩也是。而現在，她們都失蹤了。"祝鴆接過照片，心跳加速。
六個女孩——正是"藍蝶案"的六個受害者。而照片角落的日期顯示，
這是在第一個女孩失蹤前一周拍攝的。"松林療養院..."祝鴆低聲重復，
"那里五年前就關閉了。""表面上是的。"林霧的聲音變得更低，"但我妹妹失蹤前一周，
經常深夜前往那里。我跟蹤過她一次，看到..."她突然停住，咬住下唇。"看到什么？
"祝鴆追問。林霧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我看到有人在那里活動。
燈光...還有聲音，像是...某種機器運轉的聲音。"祝鴆站起身，走到窗前。
雨已經小了，但天色更暗。
三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每個失蹤女孩的最后目擊地點都在松林療養院附近，
但警方從未在那里找到任何線索。"祝先生，請你幫幫我。"林霧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費用不是問題。我只想知道我妹妹是死是活。"祝鴆轉身，發現林霧眼中含著淚水，
但她的表情卻異常堅定。某種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沒有說出全部真相。
"我需要你妹妹的詳細資料，還有她最近接觸過的人和去過的所有地方。"祝鴆回到桌前，
拿出筆記本，"特別是關于松林療養院的一切信息。"林霧點點頭，從包里取出一個日記本。
"這是我妹妹的日記。最后幾頁...有些奇怪。"祝鴆翻開日記本，直接跳到最后一頁。
上面用潦草的筆跡寫著："他們找到我了。藍蝶不是傳說。地下室里的聲音是真的。
如果我在月圓前沒有回來，姐姐，不要找我。他們已經注意你了。
"日記的日期正是林霜失蹤前一天。祝鴆合上日記本，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林小姐，
你妹妹之前提到過'藍蝶'嗎？"林霧搖搖頭。"從來沒有。直到看到日記，
我才知道她也..."她突然停住。"也？"祝鴆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眼。
林霧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才知道她也相信這些...都市傳說。
"祝鴆沒有追問，但他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這個細節。"我需要去松林療養院看看。
你能帶路嗎？""現在？"林霧看了看窗外漸暗的天色。"越快越好。
"祝鴆從抽屜里取出一把手槍，檢查彈匣后別在腰間，"特別是如果那里真的有人在活動。
"2 松林詭影林霧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頭同意。"我有車。"半小時后，
祝鴆坐在林霧的黑色轎車副駕駛上，看著窗外逐漸稀疏的城市燈光。雨已經停了，
但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你妹妹在療養院具體做什么志愿者工作？"祝鴆問道。
林霧的手指緊握方向盤。"據她說，是幫助整理檔案。那家療養院關閉后，
一些病人的資料需要處理。""據她說？""我...不太相信。"林霧的聲音變得緊繃，
"因為療養院關閉時，所有病人檔案應該已經被轉移了。"祝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父母知道這件事嗎？""我們父母早就不在了。"林霧的回答簡短而生硬。
車子駛入一條狹窄的山路，兩旁的松樹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守衛。
祝鴆注意到林霧開車的方式很特別——她幾乎不看導航，對這條路似乎異常熟悉。
"你經常來這里？"他狀似隨意地問道。林霧的嘴角微微抽動。
"小時候...我們家住在這附近。"祝鴆沒有再問，
但他注意到林霧說這話時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轉過最后一個彎，
松林療養院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那是一棟灰白色的三層建筑，
哥特式的尖頂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主樓兩側延伸出兩排低矮的平房，
整個建筑群被銹跡斑斑的鐵柵欄圍住。林霧將車停在距離大門約兩百米的路邊，熄火。
"我們步行過去。"祝鴆點點頭，跟著她下了車。夜風帶著松木和潮濕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遠處傳來貓頭鷹的叫聲。兩人悄無聲息地接近療養院大門。鐵門上的鎖已經銹蝕，
但祝鴆注意到鎖扣處有新鮮的劃痕——最近有人來過。"這邊。"林霧低聲說，
帶著祝鴆繞到圍墻一處坍塌的地方。翻過圍墻，腳下的枯枝敗葉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祝鴆的感官高度警覺，每一絲風吹草動都讓他肌肉緊繃。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如此——他追著一個可疑人影來到療養院附近，卻什么也沒找到，
而第二天就傳來了第六個女孩失蹤的消息。主樓的大門虛掩著，林霧輕輕一推，
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祝鴆迅速掏出手槍，示意林霧退后，自己先進入門廳。
月光透過破碎的彩繪玻璃窗灑落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色彩。灰塵在光束中飛舞，
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某種難以名狀的化學藥劑氣味。"你妹妹提到過具體在哪個區域工作嗎？
"祝鴆低聲問。林霧搖搖頭，但她的目光卻飄向右側的走廊。
"檔案室一般在底層...我們去那邊看看。"祝鴆讓林霧跟在身后，自己持槍走在前面。
走廊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門，
有些門牌還掛在上面：醫生辦公室、治療室、檢查室...走廊盡頭是一扇金屬門，
上面用褪色的紅漆寫著"檔案室"。祝鴆試著推了推門，紋絲不動。他蹲下身檢查鎖孔，
發現里面有新鮮劃痕。"有人最近開過這扇門。"林霧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
熟練地挑出一把。"我妹妹的。"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門開了。祝鴆挑眉看向林霧，
后者只是聳聳肩，率先走了進去。檔案室內，金屬檔案柜排列整齊，
與整個療養院的破敗形成鮮明對比。祝鴆用手電筒掃過柜子上的標簽，
發現所有檔案都按日期和病人編號排列。"這里太整齊了。"祝鴆低聲道，
"不像廢棄五年的樣子。"林霧已經走到最里面的一個柜子前，快速翻閱著文件。"找到了。
"她抽出一份檔案，遞給祝鴆。檔案封面上印著一個編號：7-12。祝鴆翻開第一頁，
齡：22入組日期：2018.11.15實驗階段：第三階段備注：對藍蝶血清反應良好，
記憶重構成功率87%祝鴆快速翻動檔案，里面滿是醫學術語和圖表，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每隔幾頁就會出現的藍色蝴蝶標記——與案發現場發現的標本一模一樣。
"這是什么實驗？"祝鴆抬頭問林霧，
卻發現她正盯著檔案室角落的一個監控攝像頭——那個攝像頭的指示燈亮著，
顯示它正在工作。"我們得走了。"林霧突然說，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緊張，"現在就走。
"祝鴆剛想追問，一陣機械運轉的聲音從建筑深處傳來，緊接著是遠處金屬門開啟的悶響。
有人來了。祝鴆迅速將檔案塞進外套內袋，示意林霧躲到檔案柜后面。他熄滅了手電筒，
貼著墻移動到門邊，手槍對準走廊。腳步聲越來越近，
室...""...檢查所有監控...""...實驗體不能外泄..."祝鴆屏住呼吸，
從門縫中看到兩個身穿白色防護服的人影正朝檔案室走來，其中一人手持某種電子設備。
就在兩人距離檔案室還有十米左右時，林霧突然從祝鴆身后沖了出去，速度快得驚人。
祝鴆甚至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經閃到那兩人面前，一個手刀精準地擊中其中一人的頸部，
同時一腳踢向另一人的膝蓋。"走！"林霧回頭對祝鴆喊道，聲音完全變了——冷靜、權威，
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祝鴆沒有猶豫，跟著林霧沖向走廊另一端。
身后傳來痛苦的呻吟和急促的腳步聲，但林霧似乎對這座建筑的每一個拐角都了如指掌，
帶著祝鴆穿過一系列復雜的通道，最終來到一個隱蔽的后門。兩人沖出療養院，
在松林中狂奔。祝鴆聽到身后有喊叫聲和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樹叢，
但林霧選擇的路線完美地避開了追捕。十分鐘后，他們回到車上。林霧發動引擎，
車子如離弦之箭般駛離現場。"你到底是誰？"祝鴆喘著氣問道，手槍仍握在手中，
但槍口微微下垂，沒有對準林霧。林霧緊握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