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必了。”燕安禹拂袖離開錦繡園。
云舒喚宮娥巧韻來打掃了屋子,殘缺的鐲子,她收起來,放在花盆里。
雙目失明,伴隨著漫無目的的空閑時間。
云舒走出殿門,總能聽到些閑言碎語。
他們說太子安排在偏院的小娘子,陪著太子賞花,逗鳥,太子賞賜她金銀珠翠多不勝數。
他們還說,云舒就是個擺設,縱使對太子千般好,也抵不過貼身丫鬟回眸一笑。
特別是近來眼前蒙著一方白錦,裝盲裝瞎,奈何太子殿下,如今連錦繡園都不惜得去了,賣弄深情有什么用?
每逢聽聞這等說詞,巧韻比云舒還要火冒三丈,但云舒卻愈發安之若素。
這日李神醫來,云舒至月華殿。
總算明白,為何下人那般編排她。
月華殿的正堂,迎著天光支起了一方銅鏡,男子坐在蒲團上,青歌就在他身旁,抓握著狼毫筆,蘸著朱砂在男子紗布上勾勒著。
燕安禹任她擺弄,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描了什么?”
青歌專注細致,“ 五彩斑斕,好看得緊呢。”
云舒只聞聲,不知情,巧韻貼她耳畔道,“青歌在殿下紗布上畫了烏龜。”
“放肆!”云舒心弦一緊,面色灰敗,“殿下乃儲君,豈敢如此兒戲!”
若是傳出去,青歌的腦袋不想要了!
二人注意到云舒,青歌悠悠頓筆,暗暗剜了一眼,懶懶散散地認錯,“小姐,奴婢知罪。”
燕安禹不喜皺眉,“好好的興致,怎么你來,就全攪和了?”
云舒握了握拳頭,“殿下貴為皇族嫡長子,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
她總這樣,上綱上線。
燕安禹不耐煩地壓著妝臺起身,“青歌兒無須恐慌,在這太子府,有孤在,沒人動得了你,也無須低人一等。”
“可小姐她......”
“還喚小姐?她不再是你的主子。”燕安禹探出長臂,指端定在半空,等著青歌去牽,“若非是她,你也不必蹉跎兩年才到太子府來。”
青歌眼波流轉,嘴角匿笑稍縱即逝,“這不好吧,殿下。”
云舒松開了緊握的手,心扉涼徹,自嘲笑了笑,“殿下所言極是,你我二人朝夕相伴十余年,何須這等繁文縟節,日后姐妹相稱便可。”
她的讓步,在青歌聽來,卻是暗諷她為奴為婢的過往!
青歌勾住燕安禹指尖起身,緊緊依偎著似在宣誓主權,正當她還想說什么的時候,李神醫開了口,“殿下和太子妃,誰先讓李某人瞧瞧?”
一語石破天驚,燕安禹臉色微沉,“她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