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死了,她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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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嗎?”盛舒然一邊開車一邊問遲烆。
“不回,回公寓。”遲烆悶悶地說,然后把臉轉向窗外,渾身被一副生人莫近的氣場包裹著。
遲烆上學第一天就跟舍友打架。好看的臉蛋被劃了兩道血痕,于是他就不愿意住在學校里了。
當時,盛舒然急得團團轉。
本來遲烆硬要來C城讀大學,已經被傅震川打了好幾頓,快剩下半條命了。
如今他一開學就鬧這么大,要是被傅震川知道了,估計連剩下的半條命也沒有了。
“你好好的不住學校,你能住哪?”盛舒然急了。
“你家。”
盛舒然斬釘截鐵:“不可能。”
“那我回去被舍友打死?”
“我去找你輔導員,要求換宿舍。”
“然后我在校道上被人打死?”
“我送你回滬市。”
“被傅震川打死?”
盛舒然:“……”
無奈,盛舒然只好瞞著傅家,給遲烆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
花的是盛舒然的錢,鬼鬼祟祟,跟金屋藏嬌差不多。
“還出國嗎?”遲烆突然冒出一句,將盛舒然的思緒拉了回來。
“巡演最后一站了,我又是候補的,請了假,不回去了。”
“留在C城?”
“嗯。”
“留多久?”
“短期內都不會巡演,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吧。”
遲烆不說話了。
到了公寓,盛舒然把車停在樓下。
“早點回去休息吧。”
遲烆一動不動,絲毫沒有下車的打算。
“小烆?”盛舒然看看他,借著昏暗的路燈,好像看到他臉上掃過一層陰郁。
車內安靜了好一會,才聽到遲烆低沉的聲音:
“我們九個月零15天沒見了。”
“是啊,我跟著樂團去巡回演出嘛。”
“你沒找我。”
盛舒然一愣:“我每個月都有打錢給你呀。”
遲烆因為上學的事情,被斷了經濟來源。盛舒然心疼這個弟弟,便每個月把自己的工資分一半給他。
“除了這個,你就不會找我。”
盛舒然被氣笑了:“你不也沒有嗎?你除了點‘領取’,連句謝謝都沒有。”
她跟遲烆大半年來的聊天記錄,都只有那個橙色的框。
“已被接收”和“已收款”
“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
遲烆沉默了半會,目光盯著前面的擋風玻璃說道:
“我是弟弟,你要哄我。”
盛舒然噗嗤一聲笑了,他怎么可以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這回你就認是弟弟了?我們見面這么久了,你打招呼了嗎?來,叫人。”
“盛舒然。”
“叫姐姐啊。”
盛舒然故意逗他,她知道遲烆不喜歡叫她姐姐。小時候還會叫,忘了是從哪一天起就不叫了。
“盛舒然。”
“我是你姐,叫姐姐。”
“盛舒然。”
“你看,又不認自己是弟弟了?”
“盛舒然……”
“哎行了行了,不叫姐就不叫。”
“……今晚你要陪我。”遲烆把剩下的半句說完。
盛舒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寵遲烆了。
就因為他一句“受傷了,需要人照顧”,她就真的鬼使神差地跟他回了公寓。
遲烆在開門時,盛舒然就在他身后打量他,看著他穿著一件帶著血漬臟兮兮的衛衣,身形頎長,都快頂到小公寓的門框了。
“你又長高了?怎么18歲了還長?”
“19。”遲烆糾正她。
盛舒然心不在焉地跟著走進公寓,邊走邊說:“嗯,19,還是個小屁孩。”
遲烆突然止步轉身,盛舒然撞入他懷里,沒站穩往后一倒。
遲烆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腰。
盛舒然穿的是一件貼身襯衣,夏天面料很薄,細腰感受到一陣熾熱。
“我一年前就成年了,是個男人。”遲烆低下頭看著盛舒然。
“所以……”盛舒然沒有覺察到某人黑眸里的情緒暗涌,自顧自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