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阿意是誰了。
雖然回憶的片段有些模糊，但總歸是能將名字和面容匹配上了。
“公主殿下，您這是做噩夢了？”
春桃聽見我的聲音，急匆匆地推門進(jìn)來。
我輕聲開口，搖了搖頭：
“沒睡好而已。”
天色微亮，窗外影影綽綽，已經(jīng)有人在打掃院落。
他們動作很輕，似是怕驚擾到我。
被混亂的夢驚醒，我也沒什么睡意了，就讓春桃陪著我去院里走走。
推開門，卻看到了二皇子。
他一身月白色寬袍，頭發(fā)用束帶松散地挽在腦后。
不像是北境這種苦寒之地的皇子，倒像是江南的書生。
見我走出來，他還有些意外。
三步并兩步地走到我身邊，將我身上的狐裘又蓋了蓋。
他問我：“愛妃怎么醒了？”
我還不太適應(yīng)這個(gè)稱呼，愣了片刻才開口：
“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他沒再說什么，只是跟在我身側(cè)，陪我在院子里繞了兩圈。
而此時(shí)的江燁呢？
還在居所和他的美嬌娘同床共枕。
在此之后，二皇子每日都會早早出現(xiàn)在我的院子里。
或是喝茶，或是飲酒。
有時(shí)候興起，還會在我的院子里練劍。
原本我還和他客氣，叫他二殿下，但架不住他一次次地要求。
我也習(xí)慣了喚他阿意。
大婚之日很快就到了。
皇家聯(lián)姻，自當(dāng)是舉國同慶，北境國都大大小小的商鋪都掛上了彩燈和紅綢。
雖說天氣寒冷，街上卻熱鬧不減。
我坐在去往宮城的馬車?yán)铮滩蛔】聪蛲饷妗?/p>
“北境之人好客熱情，這又是天大的喜事，自然會張燈結(jié)彩。”
“你若是喜歡，明日我陪你逛逛。”
阿意看出了我的心思，悄悄湊到了馬車的窗口。
我點(diǎn)頭，臉色倏地紅了。
他生得不像北地之人，面容精致白皙，明眸皓齒，絲毫沒有那股子粗野勁兒。
畢竟還未成婚，平日不敢與他靠得太近。
像今天這樣更是從未有過。
我羞得厲害，把紅蓋頭都提前遮了回去。
到了皇宮大殿，行完了禮數(shù)，才把蓋頭取下。
眼前的人卻讓我頓時(shí)一僵。
江燁正坐在貴賓的位置上，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
身旁還跟著那位名叫仙羽的女子。
大概是習(xí)俗不同，北境并不像長安那樣，繁文縟節(jié)頗多。
拜過天地，阿意就將我的蓋頭取下來了。
而且，還對我說：
“北境沒那么多規(guī)矩，我更不會納妾。”
“只是北境是苦寒之地，不能喝酒的話，恐怕是要受涼了。”
阿意喝多了。
在婚宴上喝多的皇子，恐怕我這輩子只能見到他一個(gè)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這樣，我心里卻涌出些許暖意。
阿意是個(gè)率直的人，溫柔又爽朗，像是這冰天雪地里的一輪太陽。
我沒有推脫，只是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瞬，阿意的眼里似閃過星光。
緊接著，我就迎來了滿堂喝彩。
“愛妃好酒量......”
阿意笑得爽朗，話音未落，卻聽得杯子一聲脆響。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