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后頸突然一涼，冰涼的液體兜頭澆下，順著衣領灌入。
我猛地轉身，只見一個成熟女人舉著高腳杯，趾高氣揚地沖我喊道：“走路不帶眼睛？”
我僵立在自家展位中央，怒火瞬間竄上頭頂，明明是她故意找茬！
抹一下脖頸間黏膩的酒液，我握緊拳頭，恨不得立刻撕碎她囂張的嘴臉。
不過，暫且看看她要發什么瘋。
“青禾從哪招來的鄉巴佬？身上的豬糞味隔著三條通道都能聞到。”她身后簇擁的女伴們舉著手機瘋狂錄像，嗤笑一片。
魏祁倚在對面牧歌集團的展架旁，慢條斯理地彈了一下衣服上的煙灰。
他走過來，拿過我展位上的企業宣傳冊扔在地上，一腳踩在“青禾——生豬全產業鏈專家”的字樣上。
“我當是誰，原來是蹲過豬圈的前女友。你不是回家養豬嗎？跑來國際展會討飯？”
他突然伸手揪住我胸前工牌，“當初和你談戀愛，不過是圖你能請我吃幾頓自助餐。現在看看你，連給月芊拎包都嫌臟手。”
周圍人群瞬間圍攏成圈。
李月芊猛地扯開我的西裝外套，露出里面簡約的針織衫，夸張地尖叫：“天吶，這地攤貨是從義烏批發的吧？”
她翻出手機劃開相冊，將泛黃照片懟到鏡頭前。
照片里十八歲的我穿著校服，蹲在養殖場給小豬喂食。
“魏祁跟我說你窮得叮當響，我還不信。就這寒酸樣的小蝦米，你們公司也好意思派你來參加展會？”
哄笑聲像潮水般漫過來。
李月芊抓一把展臺上的飼料樣品砸在我胸前：“這喂豬的玩意兒，留著給你拌飯正好！”
她突然尖聲大笑，朝全場揚手，“大家快看啊，青禾派個掃豬圈的來參展，這是要把養殖場搬到會展中心嗎？”
我低頭拍落肩頭的碎屑，抬眸瞬間，趁李月芊不備，猛地抄起飼料袋狠狠套在她頭上。
金黃的玉米碎如暴雨傾瀉而下，落滿展臺。
她尖叫著手忙腳亂地撕扯袋子，精心打理的卷發瞬間沾滿金黃碎屑。
魏祁慌忙上前幫忙，卻在拉扯間讓更多玉米灰落在她狼狽的臉上。
“你瘋了！”她漲紅著臉嘶吼，妝容花亂的模樣與方才的囂張判若兩人。
“李總監對我家飼料這么感興趣？”我湊近她驟然慘白的臉，“正好，青禾新研發的除臭劑，缺個活體實驗對象。”
就在這時，展廳入口傳來騷動。
韓宇川西裝筆挺，氣場強大地穿過人群，他身后跟著數位集團高管，個個神色肅穆。
李月芊看到韓宇川的瞬間，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慌亂地想要整理自己狼狽的模樣，卻因為太過緊張，反而將頭發弄得更加凌亂。
而魏祁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原本囂張的表情變得忐忑不安，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
韓宇川徑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態度恭敬地說道：“總裁，讓您受委屈了。”
這句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人群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