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門摔得震天響，沈慕寒站在原地，許久才像是生銹機器一樣動了動。
嘴里鐵銹味讓沈慕寒格外冷靜。
他和故顧朝顏一直都存在問題。
顧朝顏自己都可能沒有發現，對于沈慕寒他內心其實一直很恐懼。
沈慕寒換下工作服，看著手機上移動的紅點離開天使。
次日一早，顧朝顏一覺睡到自然醒。
腦瓜子嗡嗡作響，他半瞇著眼睛撈出手機看消息頁面，熟悉頭像消失在界面上，讓他睡意全無。
片刻后他想起，沈慕寒已經和自己分手了，早進了黑名單。
丟開手機，翻了個身接著睡覺。
周末第一天，顧朝顏頭一次沒有出門，在家窩了一天。
只不過視線會時不時落在手機上。
周日一早他便早早回了老宅。
老爺子讓顧朝顏回來的也沒有別的事，定時敲打，順便提醒他多與張家女兒多接觸，目的顯而易見。
對于老爺子話，顧朝顏向來都是左耳聽右耳出，嘴上答應飛快，其實思緒早飛到了十萬八千里的地方。
這一場家宴他吃得索然無味，帶著一肚子沒有辦法說的心焦和委屈度過一天，直到坐上自己大哥的車。
“闖禍了還是失戀了？”
顧朝顏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哪家小姑娘？”
顧朝顏撇嘴：“你怎么不說是我闖禍？”
顧躍青平靜地語氣：“要是闖禍，上車的那一刻，你就會說。”
的確，每次闖禍都是自己大哥給他兜底。
顧朝顏沒回答，頭偏向窗外。
顧躍青看了一眼他這模樣，好歹是自己一手帶大弟弟，冷言少語的人難得露出溫情來：“鬧脾氣了？”
“分手了。”
顧朝顏賭氣似的補充了一句：“我把他給甩了。”
“那你難過什么？”
“誰難過了，沒有他我更自由。”
對，沒有沈慕寒管著自己，以后自己想去得哪就去哪，想幾點回家就幾點回家，再也沒有人的管著自己了。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但是他就是提不起情緒來。
“小女孩都是要哄，買點東西哄一哄再說點軟話，別帶著脾氣，當然如果你只是想玩一玩就當我沒說。”
顧朝顏直戳自己大哥的痛點：“大哥怎么有經驗，怎么還單著？是還沒遇到自己喜歡的嗎？”
顧躍青面無表情停下車：“到了。”
顧朝顏看著熟悉小區大門，暗道：小氣，平時都把他送到家門口處的。
他剛一下車，他大哥的車嗖的一下便沖了出去，半點沒有留戀。
小氣鬼！
剛從車上下來，顧朝顏一下沒適應外面的溫度，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又打開手機，沒有未接電話，沒有短信，只是拉黑了一個聯系方式，仿佛就失去了所有聯系。
說不定人家壓根就沒想過找自己。
說不定人家早就想分手了，就等自己開口呢！
說不定人家正在享受自由的快樂呢。
自己像是個傻叉一樣，顧朝顏自嘲一笑，
腦子這樣想，手上卻點開兩人共同好友的朋友圈，企圖在里面能看到沈慕寒的影子。
結果沒一個人朋友圈有沈慕寒，不過也正常，沈慕寒生性冷淡，朋友之間聯系也少。
顧朝顏住的小區安全性非常高，進出的每個業主，門口的保安都記得，陌生人想進去，沒有業主的同意幾乎不可能。
顧朝顏在門口處刷臉開門，今天值班是與他相熟的一個小保安。
“顧先生。”保安穿著黑色工作服，探出頭：“有個說是您的朋友在這等您。”
顧朝顏腳步停頓，往保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慕寒穿著顧朝顏給他買的羽絨服，臉頰，眼角都在泛紅。
顧朝顏只看了一眼：“不認識。”
說完扭頭就走！
結果沒走兩步手就被一只滾燙的手掌拉住。
沈慕寒拉著他，保安站在不遠處手已經按在警棍上。
顧朝顏皺著眉頭，手搭在沈慕寒額頭上對保安說：“沒事，你忙吧。”
保安見兩人真的認識，便不再管他們。
顧朝顏拉著人掌心冒汗，沈慕寒一言不發任由他拉著走。
走到他住的別墅門口處，他松開手：“在這等我一會兒。”
顧朝顏先進去，把屋內監控電源給拔掉才對門外的沈慕寒道：“進來吧。”
沈慕寒站在玄關處脫了鞋，也沒有穿拖鞋，光著腳走了進去。
顧朝顏給他倒了杯溫水，又去翻出家里的急救箱。
“吃藥！”
沈慕寒沒動，視線一直死死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看我干嘛！吃藥。”顧朝顏滿臉不耐煩：“一會兒死了，我可不管埋。”
沈慕寒歪了歪頭，嘴角忽然蕩開一抹溫柔的淺笑，語氣篤定：“你舍不得。”
顧朝顏像是被妲己迷了心智的大王，愣愣的問：“什么舍不得？”
沈慕寒上前一步，單膝跪在顧朝顏跟前，神情有些得意：“你才舍不得我死。”
完蛋了，這人燒糊了！
正常情況下沈慕寒怎么可能會是這個樣子？
“沈慕寒，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沈慕寒手在自己兜里掏了片刻，掏出了一個黑色的毛絨小黑子。
“本來是想作為生日禮物的，現在只能作為道歉禮物。”沈慕寒是真燒糊涂了。
他將東西放在顧朝顏手上，腦袋也放了上去，眼里閃著稀碎光亮對顧朝顏道：“我替前天沈慕寒道歉，他那天就是氣糊涂了，所以才做出了那樣混賬的事，你原諒他好不好？”
顧朝顏打開盒子，里面放著一枚紅寶石的胸針，雖然里面紅寶石一看就是次品，但哪怕是次品價格也不會低。
“這個禮物那我非常喜歡，謝謝你。”張雪嗓音溫和。
眼前恍惚，顧朝顏擠出一個笑容來：“喜歡就好，日子定了告訴我，有時間我一定去討一杯喜酒。”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怎么這么白？”
張雪好看眉眼輕皺：“你剛出院，還是多養一養的好。”
顧朝顏吸了一口氣，垂著眼道：“普通感冒而已。”
“顧老板，半天不見你回來，原來是遇到朋友了。”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李青親昵的挽住顧朝顏的手。
“就等你一個人，我都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