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過是一只上不了臺面的山雞。”
烏蠅尖銳的嘲諷惹得韋吉祥和飛機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
“烏蠅說得對。”
“之前那么囂張，現在怎么蔫了？”
“嘖嘖，這一晚的努力算是白費了，連本錢都沒撈回來，別人知道了非笑死不可！”
“就是，太丟臉了！”
山雞終于按捺不住，抓起旁邊的小板凳，沖向烏蠅，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模樣。
烏蠅也不是省油的燈，順手抄起攤位上的皮帶，準備迎戰。
蘇紋斌沒有阻止他們，他知道烏蠅他們一直對被陳浩南搶了生意耿耿于懷，此刻正是教訓他們的機會。
再說，今天的貨也差不多賣完了，即便打起來也沒什么大礙。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動手時，陳浩南突然臉色蒼白地喊道：
“山雞，別打了！”
“浩南！”
山雞轉頭看向陳浩南，剛想反駁，就被陳浩南打斷：
“算了！”
“今晚已經虧了不少，再打起來，連最后的客人也會跑掉！”
“那樣我們就真的全賠進去了！”
山雞雖然心有不甘，但看到遠處那些竊竊私語、不敢靠近的顧客，終究還是憤憤地把凳子扔到一邊，低頭生悶氣。
陳浩南明白山雞的心情，他自己也被氣得差點吐血。
但作為大哥，他必須顧全大局，還得安撫山雞的情緒。
他也清楚，不制止山雞后果會更糟。
“再打下去，客人肯定不會來了，今晚的收入就沒了！”
“而且我們已經給靚坤兩萬塊……”
山雞聽完陳浩南的話，長嘆一聲，來到攤位前，有氣無力地招呼著顧客。
烏蠅等人見山雞認慫不敢反擊，笑聲愈發肆意。
山雞氣得大喊，卻因畏懼而只能干瞪眼。
這場較量，蘇紋斌完勝陳浩南。
夜幕降臨，大排檔里。
蘇紋斌將掙來的錢扔在破舊的八仙桌上，幾個兄弟臉上的表情瞬間凝重。
烏蠅性子最急，立刻破口大罵：“陳浩南那幫廢物，要是沒人搶我們生意，今天怎么才賺兩萬五千？利潤掉得太狠！”
吉米仔也苦笑道：“平時每天都能有四萬多，現在縮水了一半還多。
要不是靚坤教訓了他們，恐怕連一半都不到。”
韋吉祥重重拍桌：“這些家伙真該死，搶錢也就算了，還讓我們損失這么多，真想弄死他們！”
飛機沒說話，只是攥緊了拳頭。
蘇紋斌見兄弟們怒火中燒，卻沒碰桌上的美食，又提起之前的話題：“這賺錢方式太容易被模仿，一個多星期才有人跟風，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他頓了頓，“不過沒關系，我正想著別的門路呢。”
蘇紋斌早料到此法難以持久，知道不久后街頭巷尾就會流傳類似“黃鶴帶著小姨子跑路”
的段子。
所以，根本不必糾結。
他安撫完兄弟后，果斷說道：“既然已有競爭者，就沒必要讓所有人都守著攤位了。”
幾人疑惑地看向他，蘇紋斌接著說：“從明天起，吉米仔、飛機和烏蠅繼續負責攤位生意，祥弟跟我去找新機會。”
“明白！”
“好的！”
蘇紋斌交代完任務后，幾個兄弟的情緒明顯好轉。
畢竟有他在，大家基本不用費心思考，只需跟隨他的步伐即可。
即便稍微動腦，也未必能勝過蘇紋斌，那何必自討苦吃？
隨后，眾人重新投入吃喝之中。
這時，蘇紋斌輕聲對身旁的吉米仔囑咐道：“留意那兩人，盡量避免與陳浩南起沖突。”
吉米仔點頭會意，他也早已從蘇紋斌的布局中猜到這些，因此答應得干脆利落。
次日清晨，蘇紋斌幾人還在酣睡時，被大佬B的手下“矮騾子”
喚醒，“B哥傳話，叫你們過去開會！”
簡單洗漱后，他們迅速趕往拳館。
剛到就發現陳浩南等人竟比他們更早到場，拳館內氣氛凝重。
蘇紋斌警覺起來，認真向大佬B問候：“您找我們？”
等所有人都到場，大佬B才緩緩抬頭，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陳浩南身上，現場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
從大佬B的態度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極差。
待所有人看過一遍，大佬B終于開口，語氣帶著不滿：“你們是不是跑去廟街做生意了？”
蘇紋斌心中一沉，瞬間明白問題所在。
顯然，大佬B對他們涉足廟街生意一事頗為惱火。
也許他認為自己被利用了吧。
顯然，他們拜大佬B為老大，只是為了能理直氣壯地打著洪興的旗號去擺攤。
不論格局如何，大佬B感到不滿也在情理之中。
蘇紋斌推測，大佬B得知此事，可能是從昨晚廟街的傳聞中得知的。
至于會不會是陳浩南告訴他的，蘇紋斌認為陳浩南還不至于這么糊涂。
雖然他被靚坤欺負，但這種小事就跑去告狀，估計大佬B也不會搭理。
隨后，大佬B的話更讓蘇紋斌確信自己的判斷：“你們幾個倒是挺能干的，才跟了我幾天就有賺錢的門路了。
看來早就打好了主意吧！”
大佬B語氣帶著諷刺。
聽到這些話，蘇紋斌等人臉上露出幾分尷尬。
這時，陳浩南嘴角微揚，走近大佬B，遞出一萬元，說道：“B哥，這是昨天擺攤賺的錢，算是我們的小小心意，也是私自擺攤的規矩錢。”
大佬B挑眉，還沒說話，陳浩南又接著解釋：“我們當初只是想自己賺點錢，沒想到讓您費心了。”
通過這幾句話，陳浩南巧妙地為擺攤行為找了個理由，表現出上進和體貼。
大佬B的表情立刻柔和下來，滿意地點點頭。
對他來說，這一萬塊不過是小事一樁。
大佬B看到陳浩南如此懂事，心里很是滿意。
而相比之下，蘇紋斌的表現就顯得不那么順眼了。
特別是入門時，蘇紋斌和吉米仔明確表示只想掙錢，這與當前的任務目標完全一致，但大佬B卻對蘇紋斌的行為感到不滿。
更令他生氣的是，陳浩南在提到兄弟們時，有意忽略了蘇紋斌，這讓蘇紋斌處境尷尬。
蘇紋斌意識到沉默是最好的選擇，于是決定什么都不說。
他瞥了一眼陳浩南，心中震驚不已。
陳浩南剛才使用的策略竟然和他昨晚在廟街時與靚坤討論的方法如出一轍。
一夜之間，陳浩南就學會了這些技巧，并用來對付自己。
這讓他既憤怒又警惕。
面對大佬B的質疑，蘇紋斌迅速掏出一萬塊錢遞過去，表明自己的誠意。
然而大佬B并沒有立刻接錢，而是冷冷地看著他說：“看來你們的工作態度還需要調整。”
蘇紋斌謹記“言多必失”
的道理，未作過多解釋，只簡潔回應：“B哥，我們知道錯了，以后一定注意。”
“哼！”
大佬**見蘇紋斌沒有再試圖辯解或找借口，終于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盡管他對陳浩南幾兄弟更為欣賞，但蘇紋斌畢竟是他的手下。
而大佬B雖對蘇紋斌有所不滿，但他還有三個得力的手下，這點讓他略感安慰。
隨后，他收下了那一萬塊的規費。
蘇紋斌等人心里輕松了不少，明白此事暫時告一段落。
至于大佬B是否會記恨在心，將來報復，已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
這時，大佬B重新審視著蘇紋斌和陳浩南等人，暗自思索，“看來不能再讓這兩人閑著了。
他們如此能打，兄弟又多，遲早會冒尖。
必須善加利用才是。”
“為了賺點小錢去擺攤，簡直是浪費時間！”
大佬B迅速下定決心，開口道：“阿斌！”
“B哥！”
經過短暫思考，大佬B說道：“既然你們這么清閑，那就干點正經事。”
“B哥吩咐，屬下定當遵命！”
蘇紋斌立刻答道。
“從今天起，銅鑼灣**區域的停車費由你帶領手下收取。”
蘇紋斌稍顯驚訝，隨即果斷答應：“B哥，我明白了。”
銅鑼灣**區域蘇紋斌較為熟悉，這里是大佬B的地盤，而他們作為新加入不久的小弟，負責收取費用也算合理。
不過，相比大佬B手下的其他生意，這無疑是最低端的一項。
主要是因為銅鑼灣**區不夠繁華，換句話說，利潤空間很小。
對此，蘇紋斌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然而，這也是一種磨煉，老大不可能一開始就完全信任新招來的下屬。
因此，這既是測試，也是幫助他們了解社團運作的必經之路，更是每個小弟成長的必修課程。
大多數大佬都是從這一階段起步的。
蘇紋斌雖對此事提不起興趣，但意識到無法避免，便老實地答應下來。
“收到錢趕緊交給我！”
大佬B接著吩咐。
“明白！”
蘇紋斌答道。
隨后，大佬B轉向陳浩南，毫不猶豫地命令：
“阿南，帶上你的兄弟，去百德新街和記利佐治街區收取泊車費！”
陳浩南立刻回應：
“B哥放心，我知道了！”
大佬B點點頭，對兩人說道：
“你們都是新人，所有新人都得從這一步開始。”
“別覺得當泊車小弟丟臉，我以前也是這樣過來的！”
蘇紋斌和陳浩南齊聲點頭。
接著，大佬B繼續說道：
“好好干，表現好我會記在心里，以后讓你們負責各家店鋪的規費。”
稍作停頓，他又補了一句：
“我很看好你們，千萬別讓我失望！”
“B哥放心，我們一定做好！”
兩人異口同聲。
“去忙吧，有不懂的多請教別人！”
大佬B叮囑完，轉身離開。
蘇紋斌下意識看了看陳浩南，發現對方也在注視自己。
兩人互相點頭后分頭行動，隱約間，蘇紋斌注意到陳浩南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心情很好。
陳浩南心情好，蘇紋斌自然高興不起來。
剛帶兄弟走出堂口，烏蠅就一臉不滿，抱怨道：
“我覺得B哥偏心！”
“銅鑼灣的區域肯定沒百德新街和記利佐治街區繁華，這兩地的泊車費差距太大了！”
韋吉祥和吉米仔臉色也不佳。
飛機難得開口：
“我們還是比不上陳浩南會討好上司！”
烏蠅連連點頭附和：
“沒錯，你看他剛才得意的樣子就知道了！”
“撲街，學了斌哥的招數來巴結B哥，真是不要臉！”
韋吉祥憤怒地說道。
“陳浩南這群人顯然是學壞了。”
吉米仔忍不住插嘴，“B哥說得挺好聽，表現好了就升職，去收各店鋪的規費。
可銅鑼灣哪能跟百德新街、記利佐治街比，哪里有那么多油水可撈。
到時候升職的差事會落到我們頭上才怪。”
吉米仔一語中的，這也讓蘇紋斌的臉色有些難看。
雖然心里不滿也沒辦法，至少目前沒用。
大佬B對陳浩南格外青睞，蘇紋斌也很疑惑。
論能力，烏蠅、飛機、韋吉祥等人并不遜色，他自己做事也穩妥，可不知為何，B哥偏偏對陳浩南另眼相看。
最后，蘇紋斌只能將此歸結為兩人之間的某種特別關系。
不過既然接了任務，自然不能閑著。
蘇紋斌略作思索，開口道：
“計劃有調整，吉米仔，你辛苦點，先去擺攤維持生意。”
“行！”
吉米仔立刻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