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袖之癖在這個時代不是不可見人的事，而是一種司空見慣的正常愛好。
甚至不少讀書人喜歡交換書童，以此追求更大的刺激。
李煜完全不沾染‘男色’，反而顯得異類。
當然了，這種嗜好幾乎都在上流人群中，普通老百姓思想還沒有那么開放，也沒有那個經濟去追求新奇。
李煜在路邊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因為沒有準備展示用的桌椅，他就直接把要賣的鐘馗捉鬼圖和八仙過海圖平攤在路上。
字畫街修繕的很好，地面全是堅硬規整的青石地板，清理一下也不會弄臟了字畫。
不過他這般糟踐字畫，周圍的讀書人看到是頻頻搖頭。
就是追上來的趙昊也道：“上陽兄，人靠衣裝馬靠鞍，你這么隨意怎么會，咦，好生傳神的鎮宅寶圖。”
在趙昊看到李煜的畫作后，目光瞬間被吸引。
他雖然也不是秀才，但身為讀書人，基本的鑒賞眼光還是有的。
而且李煜的畫完全不需要鑒賞水平，換一個普通人來看，那也會發出驚呼之聲。
隨著趙昊的驚呼，引來了不少路人。
等看到地面的鎮宅圖，一個個瞬間止步。
“嘶，這是何人的佳作，居然傳神至此，那鐘馗就像是活了過來，嚇了我一跳。”
“誰說不是，我都不敢過于靠近。”
“哦，莫非兄臺心中有鬼？”
“哼哼，別說我，你瞧瞧四周，又有幾人敢靠近。”
環顧四周，觀看之人還真有些奇特。
其他觀看字畫的深怕是距離遠了，看不清細節。
看李煜的鎮宅圖，一個個的都站在遠處翹首以望，不敢上前打量。
甚至有膽小之人連直視鐘馗都不敢。
李煜字畫的神異沒有嚇退眾人，反而圍觀之人越積越多，片刻的功夫，他四周就匯聚來幾十號人。
這些人都站在三米之外評頭論足，言語之中盡是推崇和贊美。
李煜見時機差不多，對四方拱手一禮，道：“諸位，在下鳴鹿李煜，因生活所迫，欲獻家傳鎮宅賜福圖兩幅，若有看官需要，可酌情請回家。”
鳴鹿是李煜所在書院的名字，也是白芍縣三大書院之一。
另外還有白芍書院和文才書院。
三家規模相差不大，白芍書院因為是地方標志，資源稍勝一籌。
自報家門除了增加一些名氣，也是掩蓋字畫出處。
鎮宅賜福圖不同于普通字畫，越新越好。
鎮宅賜福圖和古董類似，時間沉淀的越久，越受世人喜歡。
似乎是因為這類作品可以在時光中得到非同凡響的力量。
李煜不是非常了解，但也知道其中的道道。
果然在聽到李煜的家門后，圍觀眾人蠢蠢欲動。
鎮宅賜福圖非常的少見，街上售賣的更稀少。
大多數鎮宅賜福圖其實都是專門去寺院，道觀求來。
如李煜這般售賣，其實也是一種不敬之禮。
鬼神之說歷來有之，人們敬畏多有，很少見有不尊不敬神明之人。
李煜開口說生活所迫，也是在堵住一些不凈之口。
當然有眼尖者已經看出李煜畫作并非老圖，新畫和舊畫看似沒有區別，實際上區別極大，很多時候僅從外表的墨跡顏色就可以分辨出來。
不過沒人提出來，世人愛老舊鎮宅圖，皆是老圖有神異之能。
眼前李煜的畫作肉眼可見的傳神，哪怕是新作，也完全值得請回家。
氣氛稍微沉默，無人出口開價。
李煜疑惑，難道他想錯了，現在大家還是喜歡那些仕女圖，對鎮宅圖不感冒？
就在他考慮是不是要回家重新畫的時候，終于有人開價了。
“一千兩，一千兩我想請賜福鎮宅圣君回府。”
賜福鎮宅圣君說的就是鐘馗，是鐘馗公認的謚號，乃是盛唐年間，皇帝所封賜。
在民間也有稱呼鐘馗為伏魔帝君，陰陽降妖都元帥，萬應之神等稱呼。
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千兩。
四周嘩然一片，李煜也有些驚訝，看向出價之人。
那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哥，手持紙扇，腰系龍鳳白玉，另配有三尺寶劍。
“是白芍書院的季凌。”
“原來是白芍三大家的季家，怪不得出手那么闊綽，不過他們還缺鎮宅賜福圖？”
“我倒有聽說，最近季家不太平，死了不少人。”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事情透著詭異，季家請了不少高僧道長，但都沒有結果。”
“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能難倒季家？”
“具體詳情我就不知道，似乎是和季老爺有關。”
眾人小聲議論著，季凌聞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無奈中又有恐懼。
他看向李煜，拱手道：“李兄覺得價錢如何，是否愿意割讓？”
李煜回過神，點頭道：“當然，在下所求黃白之物，自然沒有不讓的道理，季兄既然如此豪爽，這幅鐘馗捉鬼圖便是與季兄有緣。”
“多謝。”季凌再次拱手，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遞給李煜。
李煜檢查了一下數目，不多不少，剛好千兩。
他心滿意足的收下。
“季兄，請。”他錯開身位，讓季凌可以更好的取畫。
季凌也沒多言，蹲下身子就準備卷起畫卷，只是手剛觸及到畫卷，他像是被什么電了一下，迅速又收了回去。
季凌一怔，臉上有驚喜，驚喜后又有難言的恐懼。
他深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看向李煜，不好意思道：“李兄，圣君睜眼，小人難移，煩請費心了。”
李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季凌是什么意思，隨手卷起畫卷遞給季凌。
“給你，先說好，請神容易送神難，我這可沒有退貨的說法。”
“呵呵，李兄說笑了，圣君之居怎敢怠慢，”說著他小心翼翼的接過畫卷，這一次他沒感受到異常，很輕松的拿起了畫卷。
季凌松了口氣，深深看了李煜一眼，接著拱手道：“李兄，多謝賜福，今日便不多打擾，若是有緣，季某定當設宴款待李兄。”
李煜擺手，“公平交易，季兄你太客氣了。”
季凌笑笑，沒有多說什么就準備離去。
走了兩步，似乎想到什么，他又回頭看向李煜，道：“李兄，最近縣城很不平靜，若無生活壓力，我看李兄還是早早回府為好。”
說罷，不顧路人的不善目光，大步離去。
季凌此言是讓李煜停止售賣，直接打道回府。
對于有心購買李煜畫作之人自然是心有不善。
若不是季凌背靠三大家的季家，也許已經有人謾罵出聲。
李煜看著季凌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不過他沒有離開，而是看向眾人，道：“諸位，你們還有意愿嗎？”
話音剛落，趙昊的聲音就傳來，“我要，我要，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