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新科狀元后,我被設(shè)計中藥,輕薄了小王爺無奈之下,只好放棄自己的仕途,
成為了他的王妃。直到他和青梅把酒言歡后,
無意對我吐露真相:“阿意...那個狀元真無趣,早知道不給她下藥了...”我愣住了,
他說什么?1在馬車?yán)镒嗽S久,外面突然傳來驚喜的叫聲:“啊,下雪了!
”我好奇地掀開車簾,只見細(xì)碎的雪花正從灰蒙蒙的天空中飄落。小蝶坐在車轅上,
興奮地拍著腿,圓圓的腦袋湊近門簾:“王妃您看,今年的雪來得真早哩!
”我伸手接住幾片雪花,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是啊,這雪......"話未說完,
一陣喧鬧聲突然從酒樓方向傳來。小蝶驚呼道:“啊,好像是王爺他們出來了!”抬眼望去,
只見宋皎玉被一位華服女子攙扶著走出酒樓。那張昳麗的臉上泛著不自然的酡紅,
腳步虛浮踉蹌。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又喝了不少。裹緊身上的斗篷,
我踏著初雪走向酒樓。街上行人匆匆,我小心避讓著來往的路人。快走近時,
正聽見一群人在門口起哄:“阿玉醉成這樣,知意你倆最熟,不如你送他回去吧!
”“就是就是,交給別人我們可不放心!
”崔知意故作矜持地看了眼懷中的人:“這不太好吧?阿玉好像已經(jīng)有王妃了。
”話雖這么說,但她的手臂卻始終環(huán)在對方腰間。
“她算個屁......”原本昏昏沉沉的宋皎玉突然嘟囔了一句。簡單的幾個字,
如同小小的雪花般,飄入我的耳中。一瞬間的靜默后,
有人開了口:“阿玉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她…”那人邊說著邊轉(zhuǎn)頭,
眼力極好的瞅見站在不遠(yuǎn)處的我,表情驚訝:“啊,王妃怎么來了!
”在眾人灼熱的目光注視下,我進(jìn)退兩難,只得上前行禮:“見過各位,我來接王爺回府。
”發(fā)現(xiàn)我的是林丞相府家的小少爺,聽見我這句話,林知渺撇撇嘴:“下著雪還親自來接人,
徐大狀元真是情深義重啊。”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靠在崔知意懷里的宋皎玉,
“幸好來得及時,不然人都要被送回家了。”這人說話有點刺啊?“哈哈。
”我勉強(qiáng)扯出笑容,伸手想要攙扶過宋皎玉,卻見他被人抱著后退了半步。
崔知意抱著懷里的人,一臉輕蔑地看著我:“你就是阿玉的王妃?看樣子就知道身子弱,
不如自己先回去。”“阿玉這邊,就由我這個青梅竹馬來送吧。
”"青梅竹馬"四個字被刻意加重語氣,蘊含其中的挑釁之意不言而喻。本就疲倦的很,
一聽還有這種好事,我正想順?biāo)浦郏?/p>
懷里卻突然一沉——帶著濃重酒氣的宋皎玉整個人撲了過來:“你...帶我回府。
”2頂著崔知意幾乎要殺人的目光,我訕笑著將人扶上馬車。雪下的很大,地面濕滑,
馬車行駛得格外緩慢。宋皎玉側(cè)臥在我膝上,睡得安穩(wěn)恬靜。偶爾有光線透過車簾縫隙,
流轉(zhuǎn)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整個人看起來純真無害。久違的愧疚感,又悄悄涌上我的心頭。
作為女帝欽點的狀元郎,我應(yīng)本該是朝中炙手可熱的新貴。可偏偏卻在瓊林宴上,
誤飲了被人加了料的酒。衣衫凌亂地躺在小王爺身側(cè),被朝中大臣們撞個正著。
在一片混亂中,下藥之人始終未能查出,反倒是我這個受害者成了眾矢之的。
月國以女子為尊,男子為輔。雖然當(dāng)今國風(fēng)熱情自由,可男子的清白仍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得知身旁之人居然是女帝唯一的胞弟時,我眼前一黑,直接昏死過去,
再醒來時連遺書都已在心中擬好。可出人意料的是,對于我這個"玷污"清白的罪人,
宋皎玉非但沒讓我午后問斬,反倒以惜才之名向女帝請旨賜婚。救了我一命。
“嗯......”馬車碾過坑洼,猛地顛簸了一下。少年無意識地翻身,
手臂環(huán)住我的腰肢,含糊嘟囔著:“難受......”我下意識輕拍他的后背。
“阿意......”他毛茸茸的腦袋在我臂彎蹭了蹭,斷斷續(xù)續(xù)地囈語,
“那個狀元...真無趣...早知...就不下藥了......”手臂僵在半空。
“你說什么?”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得如同落在車轅上的雪粒。但宋皎玉已然熟睡,
臉頰貼著我的衣襟,露出饜足的笑容。窗外雪勢漸猛,寒風(fēng)呼嘯刺耳。
望著懷中人恬靜的睡顏,三年前的場景突然浮現(xiàn)——金尊玉貴的小王爺眼尾泛紅,
執(zhí)拗地站在我身前:“徐大人亦是受害者,請皇姐明鑒。”“與其計較我的清白,
臣弟更希望徐大人能走本該屬于她的路。”掌心傳來刺痛,我怔怔看著滲出來的血珠。
大腦一片空白。是假的嗎?是醉后胡言嗎?救贖我的枕邊人,
竟是毀我仕途的元兇——荒唐的認(rèn)知砸得我頭暈?zāi)垦#B下車時都差點踏空臺階。“王妃,
”小蝶擔(dān)憂的看向我,“還是讓奴婢來伺候王爺吧?”背上人呼出的酒氣熏得我眼眶發(fā)燙。
我木然點頭,呆呆跟在他們身后,一步一步,踏入王府。3父母早逝,
我從小被榮貴縣的鄉(xiāng)親們撫養(yǎng)著長大,雖叫榮貴,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小窮縣,
常年受洪水侵?jǐn)_,不少人因抗洪而喪命,譬如我的父母,譬如榮貴縣的百姓。
不知是朝廷早已遺忘這個邊陲小縣,還是層層官僚中飽私囊,洪災(zāi)問題始終無人問津。
既然指望不上朝廷,我便抱著靠自己改變命運的念頭,寒窗苦讀終于考中狀元。
那時的我未曾想到,自己會在不久之后,因為一次不知針對誰的設(shè)計,而斷送了自己的未來。
攀上王爺,雖能享榮華富貴,但也與朝廷仕途幾乎是無緣了。若說這是天命難違,我也認(rèn)。
可偏偏,是因為一個人莫名其妙的興起...這叫我如何甘心!“王妃,醒酒湯。
”我接過瓷碗,床上的人睡得正酣,鴉羽般的睫毛在燭光下投出細(xì)碎的光影。
我盯著這張曾經(jīng)讓我憐惜的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王爺,”我輕輕推他,“喝點醒酒湯。
”宋皎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在看到我的瞬間綻開笑容:“阿意...”他突然皺眉。
“不對,你是...”“王爺醉了,我是你的...王妃。”“哦對,
”他孩子氣的揉了揉眼睛,就著我的手喝湯,“阿意從疆北剛回,我這幾日要和他們多聚聚。
”我垂眸舀著湯藥:“是。”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宋皎玉看向我,眸如星辰:“你生氣了?
”“不敢,”我掙開他的手,頭冒黑線“崔將軍與王爺青梅竹馬,
理應(yīng)...”“你就是生氣了~”他沒聽我后面說什么,自顧自的躺下,心情頗好:“喂我。
”...忍著將湯碗扣他腦門上的沖動,我憤憤舀勺。真想一勺子給他牙戳豁。
4雖懂得酒后吐真言的道理,但事關(guān)重大,還是得要親自查證。宋皎玉前腳剛出門,
后腳我便悄悄跟了上去。華貴的馬車停在酒樓外,我瞇眼,望著他被眾人簇?fù)砣雰?nèi)的背影。
耐心等待片刻后,我裝作尋人的模樣走進(jìn)酒樓。正值飯點,堂內(nèi)人聲鼎沸,小二不疑有他,
恭敬地將我引至雅間外便匆匆離去。貼著半掩的雕花木窗,我聽見里面?zhèn)鱽黻囮囨倚Α?/p>
多半是打趣崔知意與宋皎玉的——的確,若非我的出現(xiàn),這對青梅竹馬無疑會促成一段佳話。
一幫人聊來聊去,無用的信息太多,始終聽不到我想要的。正想著應(yīng)對辦法,一抬眸,
我突然與一雙眼睛對上視線。是林知渺。我暗叫不好。上次在酒樓被這人說的戳心,
如今又被他撞見偷聽,只怕...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眼中僅閃過一絲詫異后,
便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仿佛從未看見我。我長舒一口氣。雖然有些疑惑他為什么不揭穿我,
但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證明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離開比較好。正準(zhǔn)備離開,
忽然聽見背后有人輕咳:“既然小王爺與崔將軍情誼深厚,那為何當(dāng)年,贅的卻是徐狀元?
”我疑惑轉(zhuǎn)頭,只見林知渺撐著腦袋,像是沒聽到什么新鮮話題似的,無聊提了一嘴。
“林少爺竟不知此事?”有人驚訝。但又很快有人反駁:“你糊涂了,
林少爺是后來才與我們結(jié)交的。”話說到這,崔知意也一臉幽怨地望向宋皎玉:“是啊,
我離京這三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阿玉怎就突然成婚了?”頂著一眾視線,
主座上的人抿了口酒,悠悠開口:“不過覺得有趣罷了,就下藥逗弄了一番。
”像是想到什么,他低嘆一聲,眼底浮著虛假的憐憫:“但轉(zhuǎn)念一想,
那種窮鄉(xiāng)僻壤出來的寒門子弟,斷了仕途又再沒了清白,怕是連回鄉(xiāng)的勇氣都沒有,
只能凄慘地死在某個角落吧?”“所以啊——”宋皎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本王就大發(fā)慈悲,賞她個王妃當(dāng)當(dāng)嘍~”雅間內(nèi)突然安靜了下來。沒聽過傳聞的人安靜,
是因為沒想到會是這樣。聽過傳聞的人安靜,是因為聽到的不是這個版本。
直至"當(dāng)"的一聲悶響,才將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林知渺笑瞇瞇的討?zhàn)垼骸氨福?/p>
杯子沒拿穩(wěn)。”雅間內(nèi)又七嘴八舌的活絡(luò)起來:“林少爺下回仔細(xì)就好。”“哈哈,
小王爺真幽默~”假意低頭拾杯,林知渺的余光卻瞥向一邊窗角,那里早已空無一人。
5馬車內(nèi),我盯著不斷晃動的車簾,思緒紛亂。原來我這些年來的愧疚與感恩,
不過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笑話。不過,我釋然的笑出聲來:“終于讓我找到機(jī)會,擺脫這里了。
”回到王府,我徑直走向書房。信紙被我從袖中掏出,
上面滿是斑斑淚痕——榮貴縣又發(fā)洪水了。這次直接沖毀了新修的堤壩,死了十七個人,
我閉了閉眼。過了良久,門被輕輕叩響——“王妃,王爺派人傳話,說今晚不回來了。
”小蝶稟報道。“知道了。”伏案提筆的手微微發(fā)抖:“陛下明鑒,臣有一事相求。
”...寫完后,我將信用蠟封好,藏入袖中。這些年,雖明面上做不了朝官,
但光靠著一身才能,女帝背后的謀士還是有我一席之位的。我輕嗤了一聲,
至于宋皎玉這個蠢貨,還是繼續(xù)和他的美酒佳人作伴吧。6百歲寺內(nèi),“徐愛卿來了。
”女帝宋昭陽站在祈緣樹下。她穿著常服,眉目間與宋皎玉有七分相似,
氣質(zhì)卻截然不同——宋皎玉是張揚的烈火,而她則是深不可測的寒潭。我跪下行禮,
趁機(jī)將信箋滑入她手中:“臣參見陛下。”“免禮。”她虛扶一把,指尖在我掌心輕輕一按。
寺廟人多眼雜,沒聊幾句,女帝便先行離開。回府路上,我的心情復(fù)雜至極。
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弟,陛下會相信我的一面之詞嗎?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踏入王府,
就見宋皎玉斜倚在廊下,手里把玩著一支玉簪。“聽說你在寺廟碰到皇姐了?”他語氣隨意,
眼神卻銳利如刀。我心跳漏了一拍,面上不顯:“是,在寺廟祈福時與陛下巧遇,
興起聊了幾句。”也許是我故作窩囊的樣子太過好笑,宋皎玉輕笑一聲:“徐清緣,
見了趟皇姐你就如此慌張。”“這可不像你當(dāng)年高中狀元的樣子啊?”我低頭沉默,
藏匿在袖子底下的手不斷收緊,“算了,”他隨意的擺擺手,一旁的侍從端上來一個匣子,
“不逗你了。”我一頭霧水的接過,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宋皎玉不耐煩的撓撓頭:“看我干什么,打開啊。”“哦哦。”匣子里,
是一支做工簡單的木簪,頂端嵌了塊玉石。“給別人挑生辰禮時看到的,”他翹著嘴角,
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感覺和你挺配,就買下來了。”“多謝王爺。”我小心拿出簪子,
摩挲了一下端頭的玉。光滑柔軟,一摸便知這是極好的品質(zhì)。只是太貴重了,走之前,
還是還給宋皎玉吧。7信很快就有了回復(fù)。我推開茶樓的雅間,宋昭陽正在里面批閱奏折,
見我進(jìn)來便屏退左右侍從。“徐愛卿的信,朕看了。”預(yù)想中的斥責(zé)沒有降下,
只是聽到了一聲嘆息。想必是徹底查清了事情的原由。她開門見山:“你確定要這么做?
”我跪伏在地:“求陛下成全,臣...實在無法繼續(xù)這般生活。”女帝沉默良久,
忽然問:“愛卿如此聰慧,應(yīng)該早已想到應(yīng)對方法了吧?”我垂著眼,再抬頭時,
目光一片堅定:“陛下與王爺姐弟情深,臣定不會讓陛下為難。”“只是拳拳抱負(fù)之心,
還望陛下指一條兩全其美的明路。”“三日后,崔小將軍生辰宴。
”我心頭一震:“陛下的意思是...”“朕會安排人接應(yīng)。”她遞來一塊玉佩,
“以此為信物。”我雙手接過,玉佩觸手生溫,上面刻著一個"昭"字。“記住,
只有徐清緣死,你才能活。”她的聲音輕如嘆息:“到底是朕那弟弟不懂事。”“放心,
朕會給你新的身份,畢竟,水患還需能人治理。”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終于在此刻有了依靠。
我眼眶發(fā)熱,重重叩首:“臣,謝主隆恩。”離開茶樓時,
我的袖中多了一封密旨和一塊令牌。走在長長的街道上,飛落下來的白雪,
讓我第一次感到前路明朗。8三日轉(zhuǎn)瞬即逝。崔知意的生辰宴如期舉行,
宋皎玉一早就不見人影。按理來說,應(yīng)該夫妻兩人一同拜訪。但我沒多管,
故意拖延到傍晚才出門,臨行前,我將這些年積攢的策論和圖紙盡數(shù)焚毀。
快被墨色侵占完的白紙,在火盆里化成一層又一層的灰。“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