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方晚晚，今年二十九歲，是個小學老師。顧城比我小三歲，是個健身教練。
我們交往三年了。三年來，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直到昨天晚上，
我無意中看到了他的手機。那個叫夏糖糖的女孩給他發(fā)消息：「今晚還來我家嗎？」
顧城回：「晚晚要查房，明天吧。」夏糖糖發(fā)了個委屈的表情包。顧城又回：「乖，
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我站在臥室門口，看著正在刷牙的顧城。他身材很好，寬肩窄腰，
背部肌肉線條分明。這是我曾經(jīng)最迷戀的身體。現(xiàn)在卻覺得惡心。「顧城。」我叫他。「嗯？
」他轉過頭，嘴角還有牙膏泡沫。「夏糖糖是誰？」他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
「健身房的同事，怎么了？」「她為什么問你今晚去不去她家？」顧城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她剛搬家，讓我?guī)兔Π釚|西。」「搬東西需要過夜？」「不是，就是太晚了，懶得回來。」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如果我沒看到后面的聊天記錄。我拿起他的手機，翻到更早的聊天記錄。
夏糖糖：「你什么時候跟那個老女人分手？」顧城：「快了。」夏糖糖：「你每次都這么說。
」顧城：「她最近工作忙，沒時間管我，正好。」夏糖糖：「那今晚你來不來？我想你了。」
顧城：「來。」我把手機扔在床上。「顧城，我們分手吧。」他臉色瞬間變了。「晚晚，
你聽我解釋...」「不用解釋了。」我開始收拾東西。這套房子是我買的，
他搬過來和我一起住。現(xiàn)在，該他搬走了。
「你不能因為幾條聊天記錄就否定我們?nèi)甑母星椋 诡櫝羌绷耍∥业氖帧Ｎ宜﹂_他。
「三年？你覺得我們有三年嗎？」他愣住了。「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我繼續(xù)收拾他的東西。衣服、護膚品、健身器材。原來他的東西這么少。三年同居，
他在這個家里竟然沒留下什么痕跡。就像他在我心里一樣。「晚晚，我知道錯了，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顧城的聲音有點哽咽。我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他。「顧城，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嗎？」他搖頭。「背叛。」我把收拾好的東西推給他。
「明天我上班后你就搬走，鑰匙放桌上。」說完我就進了衛(wèi)生間。聽到關門聲，
我知道他走了。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二十九歲，不算老，但也不年輕了。眼角有了細紋，
臉上的膠原蛋白沒有大學時那么飽滿。也許，他真的厭倦了。厭倦了我這個「老女人」。
我打開水龍頭，冷水拍在臉上。清醒一點，方晚晚。該結束了。2第二天早上，
我像往常一樣去學校。顧城發(fā)了很多條信息，我都沒回。「晚晚，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要因為一時沖動毀掉一切。」「我愿意去做心理咨詢，
改正我的問題。」我刪掉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方老師，你今天氣色不太好。」
同事李萌萌關心地問我。「沒事，昨晚沒睡好。」「是不是你男朋友又不回家了？」
李萌萌知道顧城的工作性質(zhì)，經(jīng)常要加班到很晚。我苦笑一下。「分手了。」「什么？」
李萌萌驚呼，「怎么突然就分手了？」「他出軌了。」我說得很平靜，
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李萌萌愣住了。「真的假的？顧城看起來不像那種人啊。」
「人心隔肚皮。」我開始準備今天的課件。一年級的語文課，今天教《小蝌蚪找媽媽》。
多么美好的故事。小蝌蚪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了媽媽。而我，卻在二十九歲的年紀，
弄丟了愛情。上課的時候，我很認真地講課。孩子們聽得很專心。「老師，
小蝌蚪為什么要找媽媽？」一個小女孩舉手問。「因為媽媽是最愛小蝌蚪的，
小蝌蚪想回到媽媽身邊。」「那如果媽媽不愛小蝌蚪了怎么辦？」另一個小男孩問。
我愣了一下。「媽媽會永遠愛小蝌蚪的。」「可是我爸爸就不愛我媽媽了，
他現(xiàn)在和別的阿姨住在一起。」小男孩的話讓教室里安靜下來。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老師，大人的愛情會變嗎？」又一個孩子問。我看著這些天真的臉龐。「會的。」
我誠實地說，「但是小朋友不用擔心，你們只要好好學習，健康快樂地長大就好了。」
下課后，我坐在辦公室里發(fā)呆。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喂？」「是方晚晚小姐嗎？
我是夏糖糖。」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甜膩的聲音。我心跳加速。「你找我有事？」
「我想和你聊聊，關于顧城的事。」「沒什么好聊的。」我準備掛電話。「方小姐，
你不想知道我們是怎么開始的嗎？」我停住了。「什么意思？」「咖啡廳見面聊吧，
就在你學校對面的那家。」我猶豫了一下。「好。」下午放學后，我來到咖啡廳。
夏糖糖已經(jīng)在等我了。她很年輕，皮膚白皙，身材火辣，一頭長發(fā)披在肩上。
標準的小妖精長相。「方小姐，你好。」她笑得很甜。我坐在她對面。「你想說什么？」
「我想告訴你真相。」她的笑容有點得意。「其實，顧城追的是我。」
3夏糖糖點了一杯拿鐵，我只要了白開水。「你說顧城追你？」「對啊。」她攪拌著咖啡，
「三個月前他剛到我們健身房的時候，就對我很特別。」三個月前？那時候顧城剛換工作，
說是為了離我更近一點。原來是為了離她更近。「他總是找機會和我說話，
還主動幫我整理器材。」夏糖糖繼續(xù)說著。「后來有一天下雨，他說送我回家。在車上，
他突然吻了我。」我的手握成了拳頭。「我問他，你不是有女朋友嗎？」「他說，
那只是個老女人，很快就會分手的。」老女人。又是這個詞。我二十九歲，
在他眼里就是老女人。「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因為我不想做小三。」
夏糖糖很認真地看著我，「他說你們早就沒感情了，只是還住在一起而已。」
「所以你就信了？」「我開始是不信的，但是...」她拿出手機，「你看這個。」
屏幕上是顧城朋友圈的截圖。三個月來，他沒有發(fā)過任何關于我的內(nèi)容。生日聚會，
健身照片，美食分享。沒有一張照片里有我。而更早的時候，
他的朋友圈里經(jīng)常有我們的合照。「他還說，你工作很忙，根本不關心他。」
夏糖糖的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里。「他說你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親密接觸了，像室友一樣。」
我想反駁，但是想想，好像真的是這樣。最近幾個月，我確實很忙。新學期開始，
我要帶畢業(yè)班，還要準備評職稱。每天回家都很累，倒頭就睡。顧城想親近我的時候，
我總是說累了，下次吧。久而久之，他也不再主動了。原來，我們的關系早就出現(xiàn)了裂痕。
只是我一直沒有察覺。「方小姐，你還好嗎？」夏糖糖看我臉色不好，有些擔心。「我沒事。
」我站起來準備離開。「方小姐，其實...」她欲言又止。「還有什么？」「顧城說，
如果你愿意分手，他會給你一筆錢作為補償。」我停住了腳步。「多少？」「十萬。」
十萬塊，買斷三年的感情。我笑了。「你告訴顧城，我不要他的錢。」
「那你的意思是...」「分手。干干凈凈地分手。」我頭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廳。回到家，
顧城的東西都不見了。桌上放著一把鑰匙。還有一張銀行卡。卡上貼著一張紙條：「晚晚，
這是我這些年存的錢，都給你。對不起。」我把卡撕成兩半。然后撥通了他的電話。「晚晚？
」他的聲音很急切。「顧城，我們?nèi)ッ裾职伞！埂甘裁矗俊埂鸽x婚。」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晚晚，我們沒結婚。」對，我們沒結婚。三年了，
我們連結婚證都沒有。我掛了電話，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偌大的房子，突然變得很空曠。
4一周后，我的生活基本恢復了正常。除了偶爾會想起顧城。想起他做的早餐，
想起他的擁抱，想起那些曾經(jīng)以為會永遠的時光。「方老師，你最近瘦了不少。」
校長關心地說。「沒事，可能是換季的緣故。」「注意身體，
學校里還需要你這樣的骨干老師。」我點點頭。工作確實是最好的治愈良藥。
忙起來就不會胡思亂想。下午放學后，我在學校門口遇到了李萌萌的老公。「方老師好。」
「張哥好。」「聽萌萌說你和男朋友分手了？」我點點頭。「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太不珍惜感情了，
」他搖頭，「像我和萌萌，從大學到現(xiàn)在十年了，雖然有時候也會吵架，
但是大問題上從來不含糊。」「你們很幸福。」「其實感情這東西，就是要互相遷就。
你讓一步，我讓一步，就過來了。」他的話讓我想起顧城。這三年來，是不是我讓得太少了？
我總是覺得自己工作辛苦，回家就想休息。很少主動關心他的工作和生活。他說累的時候，
我總是說我也累。他想出去玩的時候，我總是說沒時間。他想要親密的時候，我總是說下次。
也許，他出軌也有我的原因。晚上回到家，我打開了朋友圈。顧城更新了狀態(tài)：「重新開始。
」配了一張健身房的照片。照片里，他和夏糖糖站在一起，笑得很開心。他們公開了。
我看了很久，最后點了贊。然后刪除了他的微信。既然已經(jīng)結束，就徹底結束吧。
第二天是周末，我決定去買些東西，重新裝飾一下房間。在商場里，我遇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顧城的媽媽。「晚晚？」她看到我，顯得很驚訝。「阿姨好。」「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小顧呢？」我愣了一下。看來顧城還沒有告訴家里人我們分手的事。「他...他在工作。」
「這孩子，周末還這么忙。」她搖頭，「晚晚，你們什么時候結婚啊？
我和他爸都等著抱孫子呢。」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還沒定。」
「女孩子不能一直這樣拖著，你都二十九了，再不結婚就真的老了。」她的話雖然沒有惡意，
但還是刺痛了我。「我知道的，阿姨。」「要不這樣，你們下個月找個時間，
兩家人一起吃個飯，把結婚的事定下來。」我勉強笑了笑。「好的，我和顧城商量一下。」
告別了顧城媽媽，我的心情更沉重了。他們一家人都在期待我們的婚姻。而我們，
已經(jīng)結束了。5周一上課的時候，我有些心不在焉。「老師，你怎么了？」
一個小朋友舉手問。「沒事，繼續(xù)上課。」「老師，你是不是不開心？」另一個孩子說。
我看著這些純真的臉龐，突然鼻子一酸。「老師有一點點不開心。」「為什么不開心？」
「因為...因為老師的朋友不和老師玩了。」我用他們能理解的方式解釋。
「那老師可以找新朋友啊！」一個小女孩天真地說。「對啊，我有很多朋友，
老師你可以和我們做朋友！」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安慰我。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下課后，
班長小雨走到我身邊。「方老師，我媽媽說，大人不開心的時候可以吃巧克力。」
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我。「謝謝小雨。」我接過巧克力，心里暖暖的。也許，
失去一個顧城，我還有這些可愛的孩子們。中午的時候，李萌萌拿著手機過來找我。「晚晚，
你看這個。」她把手機遞給我。是一個健身房的宣傳視頻。顧城和夏糖糖作為教練代表出鏡，
做各種健身動作。兩個人配合默契，看起來很般配。「他們這是公開了？」
李萌萌小心翼翼地問。「嗯。」我把手機還給她。「晚晚，你還好嗎？」「挺好的。」
我是真的覺得還好。看到他們在一起，我的心確實有點酸，但沒有想象中那么痛。
也許是時間的關系，也許是我內(nèi)心深處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下午放學后，
我去了附近的書店。我想給自己買幾本書，充實一下生活。在心理學專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