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和竹馬開房的第999次,他依然無比的瘋狂。翌日清晨,祝汐謠渾身吻痕,
只動一下,就覺腰酸背痛。房間里曖昧氣息仍在涌動,陸舟南修長的手攬住她,
感受著懷里的溫軟,漫不經心道:“明天穿得正式點兒,跟我一起回家。”聞言,
祝汐謠震驚地抬起頭,語氣里滿是希冀。“你終于打算……公開我們的關系了嗎?
”陸舟南挑了挑眉,斜睨了她一眼,“公開什么?明天我在家相親,
你過來幫忙活躍活躍氣氛,不要讓女方覺得不自在。”一字一句落在祝汐謠耳中,如驚雷般。
她的心跳都要停止跳動了,只覺得整個大腦一片空白,“你要相親?那我算什么?
”陸舟南已經起身穿衣,聞言懶懶的看了她一眼,“你?你是我各種搭子啊,
飯搭子、游戲搭子、還有,互相解決生理欲望的床搭子。”祝汐謠身上漫起寒意,
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唇齒輕顫著。看到她這副表情,陸舟南臉上的笑漸漸收斂,
慢慢湊近她,“不是,祝汐謠,你不會以為,這些年咱倆是男女朋友關系吧?
”這帶著幾分玩味的口吻,如一把利刃般刺透了祝汐謠的心口。她強忍住鼻腔中的酸澀感,
聲音都變得破碎,語不成調,“怎,怎么會?我先去洗澡了。”祝汐謠慌亂起身,
腳步虛浮地走進了浴室。門一合上,她只覺得渾身力氣都耗盡了,癱倒在地上。
方才那些話猶在耳畔,她看著身上被陸舟南折騰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吻痕,眼淚如雨落下。
他們認識二十幾年,一起長大,喝過同一杯牛奶,翻過同一本漫畫。甚至在十八歲那年,
他們還酒后亂性的睡在了一起。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第三次……夜晚他們身體上無比契合,白日里他們更是做盡了情侶間的所有親密行徑。
在人潮中牽手散步,在新年到來時親吻約定明年相守,
每天都要煲電話粥維系火花……祝汐謠一直以為,他們倆已經在一起了,
只是沒有對外公開關系而已。結果現在陸舟南告訴她,他們不是男女朋友?
祝汐謠痛到不能呼吸,抖著手把水開到最大,才敢哭出聲。也不知過了多久,眼淚都流干了,
她才整理好情緒出來。陸舟南已經換好的衣服,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明天來的人多,
餐廳包廂要大一些,女方口味清淡,淮揚菜就好,蛋糕的話要黑森林,鮮花要粉白玫瑰,
布置好了拍給我檢查。然后準備十幾套西服,等我回來挑,全部要黑色的,
宜寧只喜歡這個顏色。”聽見這個名字,祝汐謠心頭一震。她情不自禁看過去,
就看到了陸舟南嘴角甜蜜的笑容。宜寧?原來他的相親對象,是喬宜寧?
祝汐謠眼里的神色變得黯淡。如果是喬宜寧,那她就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高興了。高中時,
陸舟南暗戀喬宜寧,每天都會在她耳邊念叨幾十遍這個名字。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表明心意,
喬宜寧就出國了。自此以后,祝汐謠就再沒聽他提起過這個人。
后來兩人一夜荒唐后越走越近,她以為他早就放下了喬宜寧。卻不曾想,那抹白月光,
他從來沒提起,卻也從來沒忘記。剛停歇片刻的心痛感又一次涌上來,
祝汐謠痛到握不住手機。砰的一聲,陸舟南聞聲回頭,笑意吟吟:“洗好了?
那等會兒你退房?房費我交過了。”說著他拿著外套起身要走,臨出門前,
又轉身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阿謠,我一直都把你當兄弟處著,
以后別在我面前露出這種心如死灰的表情,不然我還以為你對我動了什么歪心思。
”“我對你了如指掌,我一個眼神你也能瞬間知道我的想法,
你不覺得這樣的日子太沒意思了嗎,要是真在一起,感覺日子一下就到頭了。
”人聲隨著腳步聲慢慢飄遠,卻一直回響在祝汐謠心底。她坐在冰冷的床上,而后笑著笑著,
笑出淚來。原來這么多年,陸舟南一直是這么想自己的。她一個人坐到深夜,才下樓退了房。
外面下著大雨,她卻像感覺不到一樣,渾渾噩噩回了家。看到她淋成了落湯雞,
祝父祝母連忙拿來了干毛巾,語氣里滿是心疼:“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車?
”祝汐謠一臉麻木地看向父母,雙眼無神,聲音嘶啞。“爸,媽,之前因為集團業務變動,
你們不是一直想移民國外嗎?我想清楚了,我們移民吧,永遠都不回來了。”勸了大半年,
終于聽到女兒松口了,祝父祝母有些詫異:“真想通了?是和那個男朋友分手了嗎?
”想起陸舟南說的那些話,祝汐謠心里一酸,苦笑著搖頭。“沒有男朋友,從來就沒有,
那是我為了不被催婚,故意騙你們的。”雖然不知道她說得是真是假,
但祝父祝母還是很高興,一邊趕緊去準備移民手續,一邊催著她整理行李。祝汐謠嗯了一聲,
回到臥室把所有和陸舟南有關的東西都扔了。
精心保存了十幾年的厚厚幾冊合照、他送給她的各種珠寶,衣裙,
手工雕像……此刻全都被扔進了垃圾桶里。“小姐,這么多好東西,都不要了?
”看著保姆眼里的惋惜,祝汐謠輕輕點頭,聲音淺淡。“不要了。”不光它們,這段感情,
還有陸舟南這個人,她都不要了。第二章第二天,祝汐謠是被陸舟南的消息吵醒的。
他連發了幾十條消息,問她什么時候過來。她心中苦澀,陸舟南,你要不要看看,
你有多殘忍。她顫抖著手,直接回了一句:“今天不舒服。不去了”。沒一會兒,
祝父祝母就來敲門了。“阿謠,,就算跟舟南鬧脾氣,你也別這時候鬧啊,
快換衣服去舟南家,你不知道舟南多重視這次相親,他喜歡喬家那姑娘好多年了,
聽說她回國,立刻就請你爸來牽線搭橋了。”“是啊,喬家姑娘在我這兒學過一段時間鋼琴,
我親自上門才促成這場見面,從備禮到晚宴,那可別提多正式了。
這次叫你過去是為了活躍氣氛,有同齡女生在,喬家姑娘就不會覺得尷尬了。
舟南這次是動了真心,你們關系那么好,你怎么能不幫她呢?”陸喬南見她不去,
竟還把電話打到她爸媽這里來了!聽著他們殷切的勸慰,祝詩謠只能強忍住眼淚,洗漱下樓。
兩家隔得近,十分鐘后,她站在陸家門口,打開了玄關鞋柜。里面空空蕩蕩的,
看不到那雙小兔子拖鞋。她上上下下找了好幾圈,才在門外的垃圾桶里找到這雙拖鞋。
除了鞋,里面還有水杯、牙刷、毛巾、睡衣……都屬于她。“祝小姐,這些都是少爺丟的,
您先用鞋套吧。”看著垃圾桶,祝詩謠沉默了許久。因為祝陸世代交好,關系親近,
所以她幾乎每天都要來串門,時不時還要留宿。陸舟南專門給她準備了一間臥室,
還買了很多日常用品,特意挑的她喜歡的小兔子款式。他說陸家就是她的家,讓她不用客氣。
他們瞞著兩邊家長,在家門口擁抱接吻,在飯桌下十指相扣,在書房里恩愛溫存。
現在喬宜寧來了,他怕暗戀的人誤會。就把所有和她有關的東西,全部都扔了。
祝詩謠緩了好久,才平復心情換上鞋套。一進門,她就看到正在給喬宜寧削水果的陸舟南,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他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定制的緞面禮服,頭發精心打理過,
身上還噴了香水,身上透露著斯文敗類的禁欲感。以前在學校,
祝詩謠就聽很多女生說他長得好看,套個麻袋都帥,要是再打扮打扮,
就沒有娛樂圈那群偶像什么事了。可陸舟南天性浪蕩不羈,平日就是普通的T恤襯衫,
并不愛打扮。原來在喜歡的人面前,也是會孔雀開屏的嗎?
昨天還在床上和她纏綿交歡的男人,今天卻像不認識她一樣,只看了她一眼就移開視線,
專注在喬宜寧身上。從興趣愛好聊到天氣情況,從工作聊到珠寶品牌,
從小時候的趣事聊到校園時光。看著陸舟南不停找著話題、侃侃而談的樣子,
祝汐謠垂眸自嘲。原來在喜歡的人面前,他也會這么主動。“高中時還挺巧的,
你比我大一屆,我們都不在一棟樓,卻經常在學校偶遇,還挺有緣分的。
”聽到喬宜寧笑著說起往事,祝汐謠看著陸舟南泛紅的耳根,無聲地笑了笑。是緣分嗎?
其實都是陸舟南故意制造的偶遇。那時候,她跟在他身后,
看著他為了心上人用盡了渾身解數,心酸不已。后來喬宜寧出國,她以為她終于得償所愿。
可現在看來,是陸舟南如愿以償了。祝詩謠出神之際,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高中就聽說你有一個玩得很好的青梅,應該就是祝小姐吧?”祝詩謠微微怔住,
一抬頭就看到喬宜寧那帶著試探的眼神。她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聽到陸父陸母樂呵呵地接話了。“是挺好的,兩個人從小形影不離,穿一條褲子長大。
本來我們還想著要不定個娃娃親……”聽到一半,陸舟南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直接打斷了后續。“爸媽,你們別胡說,我喜歡誰都不會喜歡祝詩謠的。
”祝詩謠垂眸遮住眼底的失落,強扯出一抹笑:“我也是,和誰在一起,
都不會和陸舟南在一起。”聞言,陸舟南臉色的表情凝固一瞬,又很快恢復如常。
他像摟兄弟一樣把手搭在祝詩謠肩膀上,一臉無所謂,“說得對!我們就是純潔的友誼。
”一時間,整個客廳的氣氛都輕松了不少。祝詩謠跟著笑起來,
恍然間聽到了陸舟南如釋重負的輕聲道謝。“不錯,還會幫我圓場了,多謝。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圓場嗎?不,她說的,
都是實話。第三章臨近傍晚,陸家安排好了車,準備去餐廳。三個年輕人坐在一輛車里。
一路上,坐在中間的陸舟南對喬宜寧關懷備至。又是調空調溫度,又是拿毯子,
又是幫忙拿水擰瓶蓋。左邊的祝汐謠看著兩個人熱聊的樣子,默默轉身看向窗外的風景。
剛到半路,天上就下起瓢潑大雨。路面光線昏暗,前面的車又打開了強光燈,
下坡時開車的司機被晃了眼,沒來得及轉彎直直撞上了護欄。危險發生的瞬間,
陸舟南下意識地把喬宜寧護在懷里。砰——車窗玻璃破散飛濺,
靠近里側的祝汐謠被撞得渾身鮮血淋漓。一陣劇痛在周身蔓延開,
她只覺得整個人都要散架了。意識昏沉間,她看到右側的車門打開了。
陸舟南無比焦急的抱著喬宜寧下了車,一邊聯系醫院,一邊溫柔地安慰著她。
他像是忘了車上還有另一個人一樣,完全不聞不問。救護車來之后,
醫生都建議先救傷得更重的傷者。
可偏偏在倒在血泊里的祝汐謠和懷里嚇得失神的喬宜寧之間,陸舟南只猶豫了幾秒,
還是選擇帶喬宜寧先去醫院。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車影,祝汐謠的眼中焦距慢慢散開,
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陸舟南啊陸舟南,二十幾年的感情,竟還抵不過,
她看你的那一眼!眼皮越來越沉重,那持續不斷折磨著她的痛感如煙云蒸散。
她沒能等到下一輛救護車,眼前一黑,徹底昏迷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
祝汐謠聽到了嘈雜人聲。一睜開眼,她就看到祝母拍著心口,語氣里滿是擔憂和慶幸。
“謝天謝地,阿謠,你終于醒了,還好救護車送來的及時,不然你失血過多,
醫院血庫都不夠用了。你們三個人一輛車,怎么喬家姑娘只蹭傷了手,你傷得這么嚴重?
”祝父也松了口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那當然是因為有舟南的保護啊,患難見真情,
那姑娘感動得不行呢。我剛剛去隔壁探望,舟南剛好在給那姑娘喂粥,
光是看他們倆那情意綿綿的眼神,我看啊,八成就是成了。”祝詩謠靜靜聽著,
等到他們聊完八卦,她才啞著聲音開口。“我睡了多久?移民手續辦好了嗎?
”“你睡了兩天,可嚇死我們了!”“手續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還有二十幾天就下來了,
你好好養傷就行。”聽到只剩一個月不到,她心里生出一股解脫的釋然感。之后兩三天里,
祝詩謠時不時就能從護士口中聽到陸舟南為喬宜寧做的各種事。他每天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
夜半聽到她咳嗽都會擔憂好久,去找護士要熱水;所有藥都要親自試試溫度,
準備好蜜餞糖果,生怕小姑娘吃苦;怕她悶在病房里無聊,
想盡辦法找來各種解乏的玩具逗她開心。祝詩謠默默聽著,一言不發。護士推她去復查時,
她聽到走廊傳來了一陣騷動。路過隔壁,她一偏頭就看到陸舟南捧著一大束玫瑰,
正在和喬宜寧告白。“宜寧,八年前我就對你一見鐘情,那些偶遇其實都是我在故意接近你,
我記得你所有的喜好,也知道你的夢想,那時候我沒來得及告白,
現在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嗎?”聽著他那滿是期待和緊張的語氣,
祝詩謠不禁想起喬宜寧出國前一個月,陸舟南就已經在準備這場告白了。
雖然那時候陰差陽錯錯過了,但也只是遲來了幾年而已。聽到喬宜寧說出那句我愿意后,
她輕聲笑了笑,提步往檢查室走去。她轉身的剎那,圍觀的人群響起熱烈的掌聲。
陸舟南聞聲轉頭,就看到了祝詩謠那落寞孤單的身影。他臉上的笑凝住了,
心底生出一絲異樣感。這點不適感只持續了一瞬,很快就被如潮的歡喜淹沒了。他伸出手,
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將喬宜寧擁入了懷中。第四章夜里,祝汐謠打開訂票軟件,
查詢滬城直飛西班牙的機票。她剛付完款,陸舟南就帶著喬宜寧過來了。“阿謠,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宜寧已經答應和我在一起了,哥們夠意思吧,第一個通知你。
”看著兩個人緊緊握著的雙手,祝汐謠點了點頭,語氣淡淡的。“恭喜。
”喬宜寧眼里溢滿了幸福,害羞地笑了笑,“謝謝你的祝福,聽祝伯母說你傷得重,
最近感覺好些了嗎?我帶了魚湯過來,你喝一點吧。”她一邊說著,一邊讓陸舟南趕緊盛湯。
看到他乖乖聽話照做的樣子,祝詩謠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謝謝,魚湯就不用了。
”聽到這話,陸舟南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不滿地看著她,“這是宜寧親自下廚熬的湯,
我本來就舍不得給你喝。是宜寧關心你的傷,我才勉為其難答應送你一份,
你怎么還不知好歹。”他一邊說著,一邊倒了一碗塞進她手里,非要她現在喝下去。
祝詩謠想解釋幾句,卻被他按住了手腕。拉扯間,碗被打翻了,熱湯全潑在了她的傷口上。
“啊!”她疼到額頭冒起冷汗,整張臉皺成一團,蒼白如紙。喬宜寧嚇了一跳,
一臉愧色地抽出紙巾想幫忙擦拭。陸舟南怕她燙到,連忙把她護在身后,“宜寧,
這事和你沒有關系,她從小皮糙肉厚的,沒多大事,你別自責。
”祝詩謠拿著紙的手顫了好幾下,心口一窒。下一秒,祝父推門而入,
看到她傷口又開始滲血,嚇得連忙叫護士。祝母心疼得不行,
還是耐著心收起魚湯和喬宜寧解釋了。“宜寧,阿謠她海鮮過敏,喝不了魚湯,
你的心意我們收到了,謝謝啊。”陸舟南愣在原地,臉色變得不太自然。“你怎么不早說?
”看著被血染紅的紗布,祝汐謠心中滿是苦澀。以前,他都是記得她的忌口的。
每次去餐廳吃飯,他都會和服務員再三強調叮囑,不要海鮮,不要蔥,不要香菜。
可現在有了喬宜寧,他滿心滿眼都是她,自然不會記得這種小事。一個人的心啊,
只有那么大,只能裝得下一人。他最愛的,那個人。沉默了許久,她才扯著唇回答他。
“你根本沒給我開口說話的機會。”病房里一片死寂,喬宜寧愧疚地都要哭出來了。
陸舟南心疼她,什么也沒說,帶著她就離開了。因為傷口感染,
祝汐謠又在醫院住了三天才出院。移民的時間越來越近,祝家上上下下都在忙著收拾東西。
祝父祝母脫不開身,就備了一份厚禮,讓祝汐謠去陸家一趟。她剛進門,
陸父陸母就拉著她不停地道歉。“阿謠,真是對不起,你和舟南這么多年的情分,
在車禍那么危險的情況下,他只保護宜寧都不顧你,害得你受了那么重的傷,
叔叔阿姨真是過意不去,我們一定會讓他給你道歉的。”祝汐謠搖了搖頭,溫聲寬慰他們。
“喬小姐是舟南女朋友,他保護她是應該的,我也好好的沒出什么事,叔叔阿姨,
你們不用擔心。”見她沒放在心上,陸父陸母才放下心結。三個人寒暄了一會兒,
祝汐謠才提起正事,把祝家要移民的事情告訴給了他們。猝不及防聽到這個消息,
陸父陸母一臉震驚。“這么突然啊?”“公司業務調整,其實半年前就在準備了,
只是最近才確定下來,我爸媽特意讓我來和你們說一聲。”多年老友離開,
陸父陸母心里感傷,語氣里滿是不舍,“那以后還會回來嗎?”祝汐謠笑了笑,
聲音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清晰,“這次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正好回來的陸舟南推開門,
皺眉望過來。“誰不回來了?”第五章陸父陸母剛要開口,祝汐謠先一步回答了他。“沒誰,
你聽錯了。”兩個長輩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陸舟南沒有注意到父母奇怪的眼神,
拉著祝汐謠就上了車。“正好你來了,應該聊完了沒事了吧?那就和我去個地方吧。
”兩個人一路無言。等車停下后,祝汐謠才發現他帶著她來了奢侈品店。
他讓店員拿出一大堆衣服、鞋包,要她一件件試。她皺起眉頭,眼里滿是不解,
“試這些干什么?”陸舟南推著她往衣帽間走,語氣不容置疑,“你試就行了。
”祝汐謠還要拒絕,店員已經關上門,開始拆盒子了。她試完一套,男主就拍一張照片,
然后她又被推進試衣間……一次一次,周而復始,祝汐謠試了上百套,耗盡了力氣,
腿也被高跟鞋磨出了血。她終于忍不住推開店員,墊著腳走到陸舟南身邊,沉聲開口,
“我不需要你給我買這些賠罪……”“除了那套酒紅色的禮服,其他全包起來,
送到香云山別墅喬宜寧小姐手里。”聽到他的聲音,剩下半句,也頓時卡在了祝汐謠喉嚨間。
她看著他干脆利落刷卡的動作,聲音沙啞:“你叫我來試這些東西,是為了送給你女朋友?
”陸舟南漫不經心地點頭,唇角勾起一絲淺笑。“對啊,想給女朋友送些禮物,
又怕送不到她心坎上,正好你們身形相仿,你來當模特肯定不會出錯的。
”“等下你和我去樓上的甜品店、首飾店、化妝品店轉轉,吃的喝的用的你都幫我試試,
給宜寧的東西,我一定要挑最好的。”聽著他未經她同意就安排這些行程,
祝汐謠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陸舟南!我不是你討好女朋友的工具!
”陸舟南從沒見過她發這么大脾氣,一臉驚愕地抬起頭,就看到她通紅的眼眶。“你知道嗎?
我從沒把你當做什么搭子,我和你擁抱、接吻、甚至上床……都是認真的!你可以不喜歡我,
但你不能這么糟踐我!”她的聲音都在哽咽顫抖,陸舟南愣住了,心里翻涌起復雜情緒。
他想要解釋,可祝汐謠已經轉身離開了。看著那道淹沒在人潮里的小小身影,
陸舟南眸光微閃。下一秒,又恢復如常。回到家后,祝汐謠拿出箱子開始收拾行李。
在飯桌上,她時不時能聽到祝父祝母聊起陸舟南。“聽說舟南包下了環球影城三天,
要給宜寧慶祝生日啊?玫瑰都是從歐洲空運過來的,還真是用心呢。
”“前兩天還帶她回老宅見了陸老爺子呢,自掏腰包準備了幾套文玩說是宜寧送的,
老爺子高興得不行,連夸宜寧呢。”每每聊起陸家,祝汐謠始終保持沉默。
雖然心底偶爾還會泛起一絲漣漪,但已經不會有痛的感覺了。她兩耳不聞窗外事,
拒絕了所有能碰到陸舟南的聚會聚餐的邀請。有幾天半夜,陸舟南喝醉了裝作若無其事,
給她發消息要她去接,她也沒有去過。圈子里的人喝多了偶爾也會聊起這事,
語氣里滿是好奇。“舟南,你那個青梅,怎么最近不跟著你了?”陸舟南也沒當回事,
話里話外都是不在意,“跟我生悶氣呢,不用管,過陣子就好了。”可又過了一陣子,
祝汐謠依然杳無訊息,最后連消息都不回了。等到陸舟南生日前一天,他也按耐不住了,
發了封電子邀請函過去。這一次,祝汐謠終于回了一句話。只有兩個字。“不去。
”第六章第二天一早,祝汐謠一下樓就到了陸舟南。他黑著臉坐在沙發上,語氣冷硬。
“祝汐謠!”祝汐謠能從中聽出他心情應該很不好。但她依然沒有任何哄他的打算,
態度也算不上熱絡。“哦,早上好。”“我正好要出門和男朋友約會,就不招待你了,
請自便。”陸舟南憋了好幾天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猛地起身扣住她的手,眼底一片陰霾。
“你哪來的男朋友?”祝汐謠并沒有回答他,臉上也絲毫不怵。
陸舟南心底的那把火越燒越旺,手上不自覺加大了力氣。“啞巴了?說話!
”祝汐謠想甩開被他攥得通紅的手,語氣依然冰冷。“跟你有什么關系?你會不會管太寬了。
”眼看戰火就要升級,正好下樓的祝母連忙拉開兩個人。“哎呦,這孩子在置氣呢,
這關頭她忙不開,哪會去交什么男朋友,要談戀愛也得過陣子再說啊,你們從小一起長大,
有什么說不開的,別吵了啊。”有長輩在場,兩個人都收斂了些脾氣,坐了下來。
等祝母出門后,陸舟南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過火了。理智回復后,他想起剛剛發生的事,
皺起了眉頭。祝伯母剛剛說這關頭忙不開?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要等過陣子再說?
他毫無頭緒,只能問祝汐謠,“你剛剛是在騙我?”祝汐謠掃了他一眼,坐到角落里,
“你有事?”見她岔開了話題,陸舟南知道是激將法,松了口氣,轉而問起正事。“我生日,
你為什么不來?”“忙,沒空。”看到她這冷冰冰的模樣,陸舟南氣不打一出來,
聲量又不自覺提高了。“你忙些什么?有什么事能比我生日重要?
往年你不是比誰都盼著替我慶祝嗎?”祝汐謠喝了口水,聲音依然無波無瀾,“今非昔比,
你已經有女朋友了,這話你該和喬宜寧說,而不是和我這個外人。”不知道為什么,
聽到這個外人兩字,陸舟南心里很不舒服。他翹起腿,雙手交握在一起。“我不管,
今年你必須來,你記不記得幾年前你答應過我三個愿望?一是給我織一條圍巾,
二是陪我去爬雪山,現在都已經兌現了,現在我要用第三個愿望,你必須來參加我的生日。
”這一次,祝汐謠沒有嗆他,低下了頭。她這沉默的態度讓陸舟南氣悶,聲音愈冷。
“你是忘了當年為什么會答應我這三個愿望嗎?”祝汐謠當然記得。三年前,
他們去海邊玩遇上漲潮,她腿抽筋了被沖進深海里。是陸舟南命都不要了跳下來把她救上岸,
自己反而力竭差點就淹死了。她在病床前差點哭暈過去,甚至都有殉情的念頭了。
他醒來后輕輕地替她擦去眼淚,語氣溫柔至極。“哭得這么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呢。
”“我心疼你,你還說這種不吉利的話!”祝汐謠氣得錘了他一下,他一邊討饒一邊安慰她。
“好好好,你要真心疼我,那滿足我三個愿望就好。”想起往事,祝汐謠又說不話了。
房間里安靜了很久,她才給了他答復。“好,等完成第三個愿望……”叮鈴鈴的電話聲響起。
陸舟南邊接起電話,邊起身往外走。“答應就好,明天,你必須來。
”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的背影,祝汐謠把剩下半句話說了出來。“我們就不要聯系了。
”第七章生日宴進行到一半,陸舟南和喬宜寧當眾宣布了婚期。祝汐謠才知道,
原來今天不光是陸舟南的生日,還是他和喬宜寧的訂婚宴。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大家紛紛送上了祝福。她一個人坐在角落,看著他們滿臉幸福地擁吻,心中毫無波瀾。
等到敬酒環節,喬宜寧挽著陸舟南的手走過來,笑意盈盈地舉起杯。“祝小姐,
你和舟南關系那么好,我們結婚,你可以來當伴娘嗎?”“抱歉,我那天有事,
沒辦法參加婚禮。”聽到她干脆利落地拒絕了,陸舟南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他冷眼瞥了她一眼,語氣格外生硬。“人來不來無所謂,禮送到就行。”祝汐謠輕點了下頭,
聲音清淺,“放心,以我們的交情,我一定會送一個大紅包的。”她的語氣真摯,
似乎是真的在祝福他們一樣。想起前幾天在店里聽到的那些話,陸舟南眼里閃過復雜的情緒。
場上正好響起歡快的鋼琴音,他不知該說什么,牽著喬宜寧就走進了舞池。
聚光燈追隨著兩個人翩躚的身影,像兩只蝴蝶一樣輕盈游動在場中。看到他們恩愛的模樣,
圍觀的賓客們艷羨不已,贊嘆紛紛。“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不過才認識一個多月就訂婚,會不會有些草率啊。”“你懂什么,陸少喜歡喬小姐很多年了,
好不容易追到手,肯定要早點訂婚要個名分啊。”祝汐謠靠在沙發上靜靜看著,
腦中思緒紛雜。她的交誼舞,還是陸舟南教的。那時候兩個人沒有默契,
她穿著高跟鞋時不時就要踩他一腳。他一點也不生氣,只是一臉壞笑湊到她耳邊。“踩一次,
親一次哦。”那天,祝汐謠學會了跳舞。陸舟南的腿被踩得青青紫紫的,她的唇,
也被他親腫了。她以為他也喜歡她,她在他的世界里,就是處于女朋友的位置。
可當喬宜寧回來后,親眼目睹到他對她的百般示好。祝汐謠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感慨間,突然有人走過來彎下腰,向祝汐謠發出跳舞邀請。她本不想去,可他一再堅持,
看到大家都在跳,她也不想擾了興致,這才答應了。初次見面的兩個陌生人意外的合拍,
在舒緩而悠揚的音樂中緩緩舞動。男人溫熱的手掌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慢慢地,
她也放松了,沉浸其中。這是陸舟南這一晚上,第一次看到祝汐謠笑,臉瞬間垮了下來。
那雙明顯帶著不悅的眼,時不時就會落在她身上,因此錯了好幾個節拍。察覺到他的分心,
喬宜寧側眼看過去,眼神微微閃爍。舞樂變奏后,舞池里所有人都交換了舞伴。
看到握住自己手的人是陸舟南,祝汐謠愣了片刻,垂下了眼眸。剛轉完一圈,變故就發生了。
頭頂的水晶吊燈松動,砰的一聲砸了下來。陸舟南本能地松開了手,猛地沖去護住喬宜寧,
帶著她離開了危險區域。被落在原地的祝汐謠堪堪穩住身形,燈擦著她的肩頭掉落,
在她的手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痕。鮮血涌出來,白裙被染得通紅。痛感沿著神經傳遍周身,
她忍不住痛呼一聲,臉變得比紙還要蒼白。幾步之遙,陸舟南抱著喬宜寧溫柔地哄著,
匆匆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祝汐謠一眼。第八章聽見醫生說沒有砸到骨頭,
只是皮外傷后,祝汐謠松了口氣。包扎完傷口后,她就回家了。離別之期漸近,
客廳里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行李。她休息了兩天,給幾個要好的朋友說了要移民的消息。
朋友們特意組了個局,要給她踐行。席上的氣氛很是感傷,大家都依依不舍的,
要她出國后也多聯系。快凌晨了,這場宴才散。把人都送走后,祝汐謠付了賬,
回包廂拿了包。再出來時,她路過隔壁,聽見了幾道熟悉的聲音。“陸哥,
追到了心中的白月光,到底是什么心情啊?”門虛掩著,她能清楚聽到陸舟南含笑的聲音。
“大概就是要我現在死,我也心甘情愿。”話音一落,房間里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
間雜著一句調侃。“那你那個小青梅呢?”沉默了十幾秒后,陸舟南才開口,語氣依然散漫。
“她?挺好睡的。”“有這么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還不用負責,陸哥,
你是要羨慕死兄弟們啊。”一陣哄笑里,陸舟南挑了挑眉,未發一言。
“不過如今你和喬宜寧訂婚了,那個小青梅,你打算怎么辦?”“好聚好散,
我心里只有宜寧,除了她,我誰都不要。”他說得篤定,引得所有人都夸起他深情來。
只有祝汐謠十指都掐進了掌心,指節泛白。她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心痛了,
可親耳聽到這一切,還是被傷得鮮血淋漓。原來,這二十幾年的情誼,這些年的煲電話粥,
牽手,親吻,上床……只落下一句。挺、好、睡、的!她死死咬住唇,
才抑制住心頭涌動的酸澀感,邁著沉重的步伐轉身離去。天上下著雨,她低頭走進雨幕里,
就被人擋住了。喬宜寧帶著四五個女生堵在前面,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祝汐謠什么也沒說,
正要攔車,就被她一把抓住了。“之前我就感覺你們不對勁,現在總算確認了,
原來你這么下賤,上趕著和我男朋友睡了那么久啊?”這語氣太過怨毒,
聽得祝汐謠臉色微白。她正要解釋,喬宜寧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一臉諷刺地看著她。
“以前就算了,現在我和舟南都訂婚了,你還要來找他,就這么喜歡做上不得臺面的小三嗎?
”祝汐謠心口一窒,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是小三,
今天也不是來找陸舟南……”話還沒說完,喬宜寧就給身邊人使了眼色。“把她拖進去,
再去找幾個乞丐來。”幾個人會意,直接上手,推搡著祝汐謠就往樓上走去。“你們干什么?
”祝汐謠心頭微震,用力掙扎著,卻抗不過人多勢眾,被鎖到了最里間的包廂里。不多時,
一個女生帶著一個乞丐走了進來。喬宜寧拍了拍手,冷笑著讓開一條路。“這女人饑渴得很,
不要錢就能讓你上,你可要好好滿足她哦。”她一邊說著,一邊讓人關上了房門。
狹窄的空間里,衣衫襤褸的乞丐眼里冒著光撲上來。祝汐謠抬起手不停抓撓著,拼命反抗,
卻無濟于事。男人的力氣要大太多,她的裙子很快就被撕開,露出大片肌膚。
他急切地啃上去,令人作嘔的下水道氣味彌散著。悲憤交加下,祝汐謠抓到煙灰缸,
想都沒想就砸到了乞丐頭上。咚地一聲,男人一頭栽倒在地上。
僥幸逃過一劫的祝汐謠抓起手機就往外跑去,在樓道口碰到了還沒走遠的喬宜寧。
看到她跑出來了,喬宜寧臉色一變,連忙扣住她的手。“你怎么跑出來的!
”她剛要將人拖回去,余光瞥見轉角的人影后,突然變了幅神色往后一倒,滾下了樓梯。
正好出來的陸舟南看到這一幕,滿眼驚駭跑來,一把將摔倒的喬宜寧抱在了懷里。
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他怒不可遏地看向祝汐謠。“祝汐謠!你為什么要推宜寧!
”第九章看到陸舟南不分青紅雜白就指責,祝汐謠心底的委屈和痛苦也達到了極致。
但她還保持著理智,想要說清事情經過。“是她先找人想強奸我,
摔下樓梯也是她在自導自演,你要是不信就去包廂,那個乞丐還……”聽到這話,
喬宜寧也慌了,哭著解釋起來。“不是的,舟南,是她先罵我是小三,
插足你們青梅竹馬的感情,所以才把我推下來的。我什么都沒做,
她為什么要這么歹毒污蔑我啊?”在兩個人之間,陸舟南無條件相信喬宜寧。
他把她抱在懷里,一腔怒火全部發泄在祝汐謠身上,聲如寒霜。“宜寧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你蠻不講理把她推下樓,現在還敢倒打一耙?你從小就喜歡纏著我,
我看在兩家情面上才和你一起,既然你這么自作多情、不知好歹,那就滾!”祝汐謠的心,
在這幾句里徹底冷了下來。她定定看著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好!我會如你所愿,
和你一刀兩斷!”這不留余地的冷漠語氣,讓陸舟南心間的怒火燒得更盛。
看著她踉踉蹌蹌下樓的背影,他也不甘示弱,跟著放了句狠話。“以后別讓我再看到你!
”祝汐謠知道他們以后確實不會再見了。所以她一步也沒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休息一夜后,祝汐謠起來撕掉了最后一張日歷。她帶著行李箱正要去車庫,
就聽見祝父祝母叫住了她。“阿謠,陸叔叔陸阿姨邀請我們一家人去吃最后一頓午餐,
你放好東西趕緊過來啊。”雖然祝汐謠心里很不情愿,但她知道,
不管她和陸舟南鬧到什么地步,都不關長輩的事。所以猶豫幾秒后,她還是答應了。
慶幸的是,今天的聚餐,陸舟南不在家。陸父陸母一直在給他打電話,想叫他回來。
可一連打了十幾通,始終無人接聽。眼看飯菜都上桌了,祝汐謠思忖了片刻,
輕聲開口:“他現在應該在陪女朋友,一頓飯而已,不吃也沒什么大不了,
不要打擾他們約會了吧?”還要趕飛機,也確實等不了了。陸父陸母這才放下了手機,
招呼著大家坐下。這頓飯吃得很唏噓,兩家人一直在聊往事。祝汐謠默默聽著,
一心埋頭吃飯,很少說話。吃完之后,大家又在院子里拍了一張大合照,留作紀念。
下午一點,祝家人帶著行李出發了,陸家兩口子也跟著送行。到了機場,
陸父陸母又給陸舟南打了好幾個電話。依然毫無音信。夫妻倆嘆了口氣,
一臉惋惜地看著老朋友一家,語氣里帶著歉意。“舟南這陣子在忙訂婚的事情,
還不知道你們要搬走了,等會兒回來看到人走樓空,肯定會很傷心的。
”祝汐謠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淡淡的。“不會的。”四個長輩聞聲看過來,滿臉詫異。
“為什么?”廣播正好在放登機提醒,祝汐謠沒有說話,只是禮貌地和陸父陸母道別。
祝父祝母也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包交到了他們手里。“兩個孩子的婚禮我們去不了,老陸啊,
記得替我們轉達一句,伯父伯母祝他們新婚快樂。”惜別之際,兩家人都頗多感慨。
祝汐謠一個人站在一旁,打開手機,把陸舟南所有聯系方式全部拉黑刪除。做完這一切后,
她挽住父母,對著陸父陸母揮了揮手,轉身往登機口走去。再沒有回過頭。第十章接近凌晨,
陸舟南才回來。他隨手把外套丟在沙發,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打著哈欠問傭人。
“昨天家里給我打這么多電話干嘛?”傭人正在打掃衛生,恭聲回答了他。
“先生夫人請祝家人來家里吃飯,
他們昨天就……”余怒未消的陸舟南聽到這個“祝”字就有些不耐煩,
徑直打斷了她下面的話。“行了,以后祝家的事情,不用告訴我。”說完,他就回了臥室。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下樓時,陸父陸母正好在用午餐,對著他招了招手。
“舟南,你給阿謠打個電話,問問她們到……”他走到餐桌邊坐下,神色冷淡地拒絕了。
“我要去看婚禮場地,沒空。”陸母也沒為難他,自己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接通的瞬間,
喬宜寧的電話也打了過來。陸舟南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帶上了耳機。“今天起這么早?
那我過去接你一起吃早飯吧。”陸舟南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路過陸母身邊時,他瞥了一眼。
就看到了祝汐謠帶著淺笑的臉,和身后肖似酒店的房間背景。這個時間點,她怎么不在家?
他心里生出一些懷疑,剛要問問,就聽到喬宜寧在點早餐了。“那我要吃蟹黃面,
你過來我們一起去吧。”他沒再逗留,走到玄關換鞋,隱隱約約聽見客廳傳來的人聲。
“阿謠,你們到了嗎?那邊天氣怎么樣?”到哪兒?祝家人去旅游了?
陸舟南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但他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急匆匆出了門。接下來一個月,
陸舟南一直在忙婚禮的事情,每天早出晚歸。時間沖淡了他心中的怒火。慢慢地,
他也放下了酒吧那件事,想著只要祝汐謠來服個軟道個歉,他就當什么也沒發生過。
可祝汐謠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訊,毫無影蹤。陸舟南對此一點兒也不擔心。
畢竟不管她去了哪兒,以祝陸兩家的交情,他的婚禮,祝家人是一定出席的。到時候,
祝汐謠就算再不情愿,也會被押著來參加的。他信心滿滿,優哉游哉,
仿佛已經看到了和解時的場景,甚至連給臺階時說的話都想好了。可一直到婚禮前一天,
他回家路過祝家時,整棟別墅依然沒點燈。他特意停下車去按門鈴,等了好久,
都沒有人出來。看著那間漆黑的的房間,陸舟南莫名有些心慌。他拿出手機,
點開祝汐謠的聊天界面。最新消息依然停留在他生日那天那張邀請函。他忍不住打了一行字。
“說一聲,明天我婚禮。”手指在發送鍵上猶豫了很久,陸舟南最后還是沒有按下去。
在他和祝汐謠之間,他已經習慣了坐在上位掌控一切。他不想做這個率先低頭的人。
可一整晚,他都心煩意亂的,沒睡什么好覺。第二天,凌晨三四點他就起來開始化妝準備了。
接親敬茶后,他帶著喬宜寧去了婚禮現場。在此之前,他踏入過這座酒店無數次,
心里只有即將達成心愿的喜悅。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布置的夢幻而浪漫的大廳,
陸舟南卻有些恍惚。真的要結婚了嗎?真的要娶喬宜寧為妻嗎?
曾經心心念念的時刻如今近在咫尺。他卻不像從前那樣堅定了。
第十一章離婚禮開場只剩下十分鐘。陸舟南找遍了大廳后臺,依然沒有找到祝家人的身影。
第六感告訴他,祝伯父、祝伯母、還有祝汐謠,應該不會出席這場婚禮了。
這個念頭甫一產生,陸舟南那顆本就慌亂的心越跳越快,幾乎要蹦出胸腔。隨之而來的,
是無盡的煩悶和惶然。他拿出手機,不停在通訊錄和微信界面點著,滿臉焦躁不安。
幾分鐘后,伴郎通知他可以候場了。他終于下定決心,一邊往現場趕,
一邊給祝伯父打了個電話。一分鐘后,他聽到一道聲如洪鐘的問好。“舟南啊,
你不是快結婚了嗎?怎么想起給伯父打電話了?”聽到連綿不歇的海浪聲,
陸舟南的心跌入了谷底,勉強擠出一點笑意。“是,就是因為結婚,所以想問問伯父伯母,
不來觀禮嗎?”“抱歉啊舟南,我們一家在旅游呢,沒法去參加你的婚禮,
祝你和宜寧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明明是祝福的話,停在陸舟南耳中卻不是個滋味。
他抬起手看了看時間,說出了一句他自己都很難理解的話。“沒事的,你們在海邊是嗎?
可以現在開車回來,應該還能趕上婚禮。”對面沉默了很久,傳來了祝父震驚不已的聲音。
“舟南,我們現在在巴塞羅那,你爸媽沒告訴你……”聽到巴塞羅那這個地名,
陸舟南整個人都愣住了。西班牙?祝家人去西班牙干什么?他爸媽要告訴他什么?
一連串的疑惑像水泡一樣冒起,徹底占據了陸舟南的大腦。他已經忘了結婚這碼事,
折身回到后臺,一把拉住了陸父陸母,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著急。“爸媽,
祝伯父說他們在西班牙,你沒跟他們說,我今天結婚的事嗎?”夫妻倆面面相覷。
“祝大哥一個月前就已經移民到西班牙了,這事兒你還不知道嗎?
我以為阿謠已經告訴你了呢?”移民兩個字一出來,陸舟南腦子轟隆一聲就炸開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祝家會移民!還是在一個月之前!陸父陸母不太清楚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