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騎在鑒查院門前停下,影子推著陳平平走出馬車,鑒查院全員迎接。
陳平平只是坐著,冷峻的目光掃過眾人,所有人都低下了頭,無人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雖是一個雙腿殘疾的廢人,毫無戰斗力,卻掌控著鑒查院的一切。
……
安王府,湖心亭。
禮成道懶散地躺在椅子上,面前有十六位 ** 翩翩起舞,兩名 ** 在他身旁,一個喂酒,一個剝葡萄,泗周還有琴師伴奏。
禮成道并不苛待自己,偶爾享受片刻,只是為了放松。
“哦?陳平平回來了?”禮成道抬頭看向嚴峰。
“是的,消息來自那個人,絕無差錯。”嚴峰恭敬回答。
“知道了。”
這里提到的那個人指的是葉重。
葉重是京都守備師師長,負責守護城門。
所以黑騎進城后,葉重立刻得到消息,禮成道自然也就知情了。
“這只老狐貍終于回來了,接下來的大戲應該可以開始了。”
禮成道用手指卿敲扶手,與琴聲相和,嘴角泛起笑意。
這時,金虎急匆匆趕來通報:“殿下,陛下召您入宮,內侍已在門外等候。”
“嗯,知道了。”禮成道神色平靜地點點頭。
不出所料,這次進宮的原因仍是琳珙遇害之事。
無論如何,死者是當今**的兒子,慶皇無論出于情感還是職責,都必須對此有所回應。
除了禮成道,太子、二皇子以及笵賢預計也會被緊急召入宮中。
...
皇宮,御書房。
陳平平比眾人更快到達御書房。
“事情查得如何?那人的身份可有眉目?”
慶皇站在御書房外的湖邊圍欄旁,望著湖面,頭也不回地問。
“回陛下,臣無能為力,至今未能找到一絲線索。”
陳平平坐在輪椅上,低頭拱手謝罪。
“竟連你都查不出來?莫非那兇手是從天而降?”
慶皇語氣中透著幾分驚訝。
“稟陛下,臣已詳查葉重過往經歷、所有仇怨,甚至葉氏全族的仇家,均無收獲。北齊和東夷城所有高手的動向也逐一核查,依舊毫無進展。”
“臣只能斷定,這位神秘刺客仿佛并不存在。”
陳平平的意思是,這位神秘刺客隱藏得很好,從未在人前露面,也未與鑒查院有過接觸。
因此可以說他并不存在。
或許在表面上,他就是個普通百姓。
他或許是街邊賣面條的小販,也可能是個賣糖葫蘆的,甚至可能是青樓的管事,或者是個路邊乞丐。
只要他一直以普通身份隱匿,鑒查院自然無法查到。
“陳平平,這還是你首次令朕失望。”
慶皇轉身面向陳平平,目光銳利。
“臣無能,懇請陛下責罰!”
陳平平再次請罪。
“啟奏陛下,琳相已到。”
“太子、二皇子及小笵大人也已抵達。”
這時,侯公公的聲音突然響起。
慶皇深深看了陳平平一眼,揮袖說道:“罷了,此事暫且擱置,但你仍需繼續追查。”
“京都突現一位神秘高手,對慶國構成威脅,此人決不可留!”
“是,微臣遵旨。”
陳平平深深一拜。
此時,琳相、禮成道以及三位皇子和笵賢一同步入御書房。
“都坐下吧,還有,給琳相賜座上茶。”
慶皇揮手示意,侯公公立即搬來座椅放在琳相身后。
琳相端著茶杯,面無表情地坐著,眼底卻藏著一抹悲痛。白發人送黑發人,實為人生憾事。琳相能夠如此冷靜,已屬難得。
太子恭敬跪坐,二皇子隨意盤腿,吃著葡萄。禮成道雙手抱胸站在一旁,笵賢走來行禮道:“外臣見過三殿下。”
“許久不見,三殿下近況如何?”
禮成道笑著打趣道:“我很好,只是你似乎不太好。”
“這次的事情鬧大了,你打算怎么解決?”
笵賢疑惑不解:“殿下說的是哪件事?我不清楚。”
“琳珙遇害的事。”
太子接過話頭:“你與謝必安合 ** 害琳珙,以為無人知曉?早日認罪,尚可從卿發落。”
“若頑抗到底,必死無疑!”
笵賢裝作驚慌:“太子這話讓我不知所措。此事與我何干?”
“鑒查院查明,琳珙死于一劍穿胸,兇手武功高強。”
“京都內有能力又有嫌疑的,唯有二殿下門下的謝必安!”
笵賢越發迷惑:“謝必安有嫌疑,太子為何牽連到我?我與他僅見過幾面,毫無交情。”
太子冷聲道:“有人目睹你與謝必安街頭相見。”
“這不是 ** 又是什么?”
二皇子冷笑:“僅是街頭見面就成 ** 了?那私下聯系朝臣豈不是要 ** ?”
太子大怒:“你說什么!!!”
“不過是講道理而已,殿下何必這般著急?”二皇子輕蔑地掃了太子一眼,接著道:“鑒查院的報告不是明明白白寫著,嫌疑人有兩個嗎?”
“殿下只盯著謝必安,卻刻意忽略了另一個,這是何故?莫非那個一直被鑒查院追蹤的神秘高手,竟是某人私下養著的?”
太子勃然大怒,“你在影射誰?”
二皇子面無表情地道:“臣只是據實而言,殿下何必動怒?難道是心虛,被我說中了?”
“你……”太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論口才,十個太子也比不上二皇子。
“再說,我為何要殺琳珙?笵賢又為何要殺琳珙?”
二皇子又道:“沒有動機就動手,豈不是和瘋子無異?”
太子指向笵賢:“牛欄街刺殺一事,是琳珙背后指使。”
“笵賢查明 ** ,自然要 ** 雪恨。”
此言一出,笵賢立刻跪拜,高聲辯解:“此事我不知情,況且琳珙遇害時,我正陪著琬兒,絕無可能殺害他。”
“殿下錯怪下官了。”
聽聞此言,太子愣住,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二皇子也驚訝地看了一眼笵賢,暗暗豎起大拇指,眼神中滿是敬意。
琳相的兒子死了,而你卻在偷偷約會他的女兒。
真是厲害!
琳相目光如炬,看著笵賢的眼神猶如護食的猛狼。
不好,自家的白菜竟被豬拱了。
“你說你當時在陪琬兒?”
琳相難以置信地重復了一遍。
笵賢恭敬地向琳相行禮,坦然說道:“琬兒的病情近期到了緊要關頭,作為醫者,我自當時刻關注,確保病情穩定。”
“琳相盡管放心,我絕未有過越矩行為。”
眾人紛紛翻了個白眼。
打著為郡主看病的旗號談戀愛,笵賢臉皮可真夠厚的。
不過此話一出,琳相對笵賢的懷疑瞬間降至冰點。
笵賢既然表明了立場,顯然不是在撒謊,因為核實 ** 輕而易舉。
然而,這反而成了一件意外的好事。
笵賢從司理里的敘述中得知,策劃牛欄街刺殺事件的幕后主使是琳珙。
起初,笵賢確實產生了殺意。
但后來,他想起了琬兒。
由于藤子京未死,笵賢對琳珙的殺意減弱了許多。
不知不覺間,笵賢來到了琳琬兒的別院外。
之后,他去找琳琬兒尋求慰藉,也希望能借此平復內心的殺意。
誰料到,伍竹正好這時回京了,而且得知了琳珙策劃刺殺笵賢的事情。
伍竹自然不能容忍琳珙繼續活著,于是擅自將他處死了。
等笵賢回到家,聽說伍竹殺了琳珙后,愣了很久。
嘿,我還努力放下殺意了呢,你倒是直接動手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那我不是白費力氣了嗎?
但事已至此,笵賢也沒法說什么。
伍竹和他是同一個人,殺了人的其實是伍竹,和他自己動手沒什么區別。
笵賢只能盡力為伍竹掩蓋此事。
幸好知道伍竹存在的人不多,所以他要隱瞞過去并不難。
有不在場證明,還有可靠的人證,笵賢的嫌疑自然就被洗清了。
太子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笵賢手里有如此有力的證據。
這樣一來,之前他的那些話顯得有點荒唐了。
“都說完了?說完了的話,讓朕來說幾句。”
這時,慶皇走了過來。
眾人聽見后紛紛低頭行禮。
慶皇來到琳相面前說道:“琳相,這件事你是受害者,你放心,朕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說完喊了一聲,“陳平平。”
“微臣在!”
陳平平 推著輪椅上前向眾人行禮,然后拿出一份鑒查院的報告說:“這次琳珙的死,確實是高手所為,行兇者至少有九品的實力。”
“鑒查院已經徹底調查了那段時間出現在京都附近的高手,連北齊和東夷城的高手動向也全都查清楚了,確認無誤。”
琳相急忙追問:"兇手到底是誰?"
陳平平緩緩答道:"兇手是北齊的暗探,與上次在京都城外刺殺葉|重的同一個人。"
"是他?!"
琳相瞳孔微縮。
盡管內心仍有疑慮,但他暫時接受了這個答案。畢竟,葉|重遇刺事件震驚了整個京都,他也有所耳聞。
即便葉|重身為九品上的強者,身邊還有百名精銳騎兵,依舊失敗,琳|珙及其護衛自然更不是對手,全軍覆沒也在情理之中。
"陳平平, 鑒查院究竟在做什么?為何葉|重遇刺這么久,你們還沒有抓到兇手?"
琳相責問,劍指陳平平。
若非鑒查院失職,他的兒子也不會喪命。此刻,琳相顯然在遷怒于鑒查院,但眾人出于同情他喪子之痛,未予追究。
陳平平回答:"刺客身份不明,性別年齡都無法確定。"
"鑒查院竭盡全力,在北齊損失十六名暗探后,僅查出刺客代號‘惡鬼’。"
"此人由北齊太后精心培養,還曾得大宗師苦禾指點。"
"在天下九品戰力中,此人可位列前三,甚至最強九品!"
"北齊太后派遣此人在慶國境內行動,意在 ** 我國重臣,削弱國家實力。"
"不僅僅是葉|重和琳|珙,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琳相及六部重臣,甚至陛下本人都在該刺客目標之列。"
陳平平說完后,御書房陷入一片寂靜,氣氛緊張。
禮成道面無表情,太子露出震驚之色,二皇子目光微沉,似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