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峰哥，你看這個。"組員小李拿著手機湊到我面前，屏幕上是張浩明剛發的朋友圈。
照片里，柳如煙正溫柔地給他整理領帶，配文寫著："感謝如煙姐給我準備的定制西裝，
今晚的年會我一定要帥到爆！"我手里的咖啡差點灑出來。剛才柳如煙還在微信里跟我說，
公司資金緊張，今年年會從簡，連我這個首席策劃的禮服都要自己解決。
結果轉頭就給那個入職才三個月的美工定制西裝？"峰哥，這也太過分了吧。
"小李憤憤不平，"你為公司操勞五年，連件像樣的禮服都沒有，那個張浩明憑什么？
"我苦笑著搖頭。憑什么？憑他二十五歲，陽光帥氣，憑他會哄人開心，
憑他讓我三十歲的妻子重新感受到了心跳的感覺。"算了，工作要緊。"我將企劃案合上，
"今晚年會結束，這個項目就要上線了。"小李還想說什么，被我攔住了。有些話，
說破了就沒意思了。晚上七點，公司年會正式開始。我穿著去年買的黑色西裝，
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樸素。倒是張浩明，一身銀灰色定制西裝，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成了全場焦點。柳如煙今晚格外美麗，一襲紅色長裙，踩著高跟鞋在會場中央致辭。
"感謝大家這一年的辛苦付出，特別是我們的設計團隊，為公司帶來了巨大的突破。
"她的目光掃過全場，在張浩明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后輕飄飄地掠過我這邊。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我知道她說的"設計團隊的突破"指的是什么。
上個月我們推出的那款手游，日活突破千萬，為公司帶來了五千萬的收入。
而這個項目從策劃到執行，百分之八十的工作都是我和我的團隊完成的。
張浩明只是負責了幾張宣傳海報而已。但現在，功勞全成了他的。"接下來，
我要特別感謝一個人。"柳如煙拿起話筒，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感謝我們的美工總監張浩明，是他的創意讓我們的產品煥發了新的生命力。"美工總監？
我愣住了。張浩明什么時候升職了？我怎么不知道？臺下再次響起掌聲，張浩明起身致意，
眉眼間滿是得意。我的組員們面面相覷，小李更是氣得握緊了拳頭。"現在有請張總監上臺，
為大家分享他的心得體會。"張浩明走上臺，接過話筒，清了清嗓子。
"感謝如煙總的信任和栽培。"他的聲音清朗而自信，"其實這個項目能成功，
主要還是我們整個設計團隊的努力。特別是策劃部門的配合，讓我的創意得以完美呈現。
"說到這里，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挑釁。"當然，創意這種東西，
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有些人可能覺得自己的文字策劃很重要，但實際上，
沒有好的視覺呈現，再好的文字也是廢紙一張。"臺下笑聲一片。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仿佛被人當眾扇了一巴掌。"峰哥，這小子太過分了！"小李在我耳邊低聲怒道。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張浩明繼續說著，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
什么"真正的創意需要年輕的思維"，什么"傳統策劃思路已經過時"，
什么"未來屬于有想象力的新生代"。說得好像我是個古董一樣。臺下的同事們竊竊私語，
有人偷偷看向我這邊，眼神中帶著同情或者幸災樂禍。我面無表情地聽著，心里卻在冷笑。
這小子還真是會表演。演講結束后，張浩明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座位。柳如煙走過去，
親自為他倒了杯香檳。"浩明，你今晚的演講太精彩了。"她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都是如煙姐教導有方。"張浩明謙虛地笑著，"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你已經很優秀了。"柳如煙眼中滿是欣賞，"明天我們單獨聊聊，
我準備讓你負責下一個重點項目。"我端著酒杯坐在角落里，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對話，
突然覺得很好笑。五年前，柳如煙剛創業的時候，也是這樣看著我的。那時候她說，韓峰，
我們一起打造一個游戲帝國，你負責內容，我負責運營。那時候的我們，是真正的合作伙伴，
是彼此最信任的人。現在呢？我成了可有可無的老員工，而她有了新的心頭好。"峰哥，
要不我們也過去敬個酒？"小李提議。我搖搖頭："不必了。"敬酒？敬什么酒？
祝賀他們郎情妾意？算了吧。我起身準備離開，手機突然響了。
是柳如煙發來的微信：年會結束后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事跟你談。2晚上十一點，
年會終于結束了。我敲響了柳如煙辦公室的門。"進來。"推門進去，發現張浩明也在。
他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看起來心情不錯。柳如煙坐在辦公桌后面，
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韓峰，坐吧。"她指了指張浩明對面的椅子。我坐下后，
她開門見山："我準備調整一下部門結構。"來了。我心里冷笑，
表面上卻保持平靜："怎么調整？""策劃部和設計部合并，統一由張浩明負責。
"柳如煙說得很輕松，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你呢，可以擔任他的副手，
主要負責文案工作。"副手。文案工作。我差點笑出聲來。從首席策劃降到副手，
從項目負責人降到文案寫手，這就是我五年來的回報？"如煙，這個決定是不是太突然了？
"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策劃和設計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專業領域，
強行合并會不會影響工作效率？"柳如煙皺了皺眉："韓峰，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看著她的眼睛，"策劃需要的是邏輯思維和市場敏感度，
設計需要的是創意思維和美學素養。兩者的工作方式完全不同，如果由一個人統管，
很容易出現問題。"張浩明放下手中的文件，笑著說："韓哥，時代在變化，
現在講究的是全棧思維。純粹的策劃或者純粹的設計都已經過時了，
只有綜合性人才才能適應市場需求。""全棧思維？"我轉頭看向他，"那請問，
你對游戲行業的用戶畫像分析了解多少？對產品生命周期管理有什么見解？
對商業模式設計有過深入研究嗎？
"張浩明的笑容僵了一下："這些...""這些都是策劃工作的基礎。"我打斷他，
"如果連這些都不懂，談何全棧？"柳如煙臉色有些難看："韓峰，你這是在找茬嗎？
""我在講道理。"我站起身來，"如煙，我們認識七年了，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
我從來不會無理取鬧，但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公司走向錯誤的方向。""錯誤的方向？
"柳如煙也站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八度，"韓峰，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覺得離了你公司就運轉不下去了？""我沒有這么想過。"我搖搖頭，"但我確實覺得，
這個決定不明智。"張浩明適時地開口："如煙姐，既然韓哥對這個安排有意見，
要不我們再商量商量？"他這話說得很巧妙，既表現了自己的大度，又暗示是我在無理取鬧。
柳如煙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浩明，你人真好。但是公司的決定一旦做出，就不會輕易改變。
"她看向我："韓峰，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你要么接受新的安排，
要么...""要么什么？"我問。"要么自己想清楚。"柳如煙冷冷地說，
"公司不養閑人，更不養只會抱怨的人。"辦公室里一片沉默。我看著面前這個女人，
突然覺得很陌生。七年前，我們在大學里相識。她是學生會主席，我是社團骨干。
那時候的她，眼中有光，笑容純真，為了理想可以熬夜到天亮。五年前，她創立這家公司，
我毫不猶豫地跟著她。那時候我們住在一個十幾平米的小房間里，吃泡面、寫代碼、畫原型，
為了一個bug可以爭論到深夜。三年前，公司開始盈利，我們搬到了現在這個辦公樓。
她說，韓峰，我們成功了。成功了。可是什么時候開始，成功變成了背叛的理由？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那我回去想想。""最好盡快。"柳如煙重新坐下，
"新的組織架構下周一就要開始實施。"我轉身朝門口走去。"韓哥。
"張浩明在身后叫住我，"其實我們可以好好合作的，你的經驗對我來說很寶貴。
"我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不必了。"走出辦公室，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走廊里很安靜，只有我的腳步聲在回響。經過策劃部的時候，我看到小李還在加班，
桌上擺著外賣盒子，電腦屏幕上是明天要用的數據報告。"峰哥？"小李抬起頭，
"你怎么還沒走？""馬上走。"我在他桌邊停下，"這個報告明天再做吧，太晚了。
""沒事，反正也快做完了。"小李揉了揉眼睛，"明天的會議很重要，不能出錯。
"我看著這個二十六歲的年輕人，心里涌起一陣暖流。這些跟著我的兄弟們，
為了項目可以連續加班一個月，為了一個創意可以反復修改幾十次，從來沒有怨言。
可是現在，他們要被交給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管理。"小李。"我拍拍他的肩膀，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這里了，你有什么打算？"小李愣了一下："峰哥，你這話什么意思？
""隨便問問。"我笑了笑，"早點回去休息吧。"離開公司，我開車回到家里。
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子，是我和柳如煙結婚后買的。首付是我出的，房貸是我們一起還的，
房產證上寫著兩個人的名字。但現在，這里更像是一個旅館。柳如煙經常出差，
即使在家也是各種應酬。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很久沒有好好聊過天，
甚至連晚安都很少說。我坐在沙發上，打開手機，翻看著朋友圈。
張浩明又發了一條動態：今晚收獲滿滿，感謝如煙姐的信任和支持！
配圖是他和柳如煙的合影，兩人笑得很開心。評論區里一片祝賀聲。我關掉手機，閉上眼睛。
也許是時候做個決定了。3第二天一早，我來到公司，
發現人事部已經貼出了組織架構調整的通知。
張浩明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創意總監"的位置上，
下面是一長串部門：策劃部、設計部、市場部。而我的名字，
出現在"高級文案專員"的位置上。從首席策劃到高級文案專員，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峰哥，這也太過分了！"小李氣得臉都紅了，"憑什么那個張浩明能管我們？他懂策劃嗎？
""就是啊，昨天他連用戶留存率和用戶活躍度都分不清楚，還好意思當我們的領導？
"小王也憤憤不平。我看著這些義憤填膺的兄弟們，心里五味雜陳。"算了，
既然公司這么決定，我們就配合吧。"我強笑道，"也許張總監真的有我們不知道的才能呢。
""峰哥，你就別安慰我們了。"小李苦笑，"整個公司誰不知道，張浩明就是靠臉上位的。
"正說著，張浩明走了過來。今天的他穿著一身名牌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看起來確實挺有領導范兒的。"大家好。"他走到我們面前，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大家的直屬領導了。希望我們能愉快合作。"現場一片沉默。
張浩明并不尷尬，繼續說道："我知道大家可能對這個調整有些不適應，但我相信，
在我的帶領下，我們部門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績。""張總監。"小李忍不住開口，
"請問你對我們策劃部的工作流程了解嗎？""當然了解。"張浩明胸有成竹，"策劃嘛，
不就是寫寫文案，做做PPT，整理整理數據。這些我都會。"寫寫文案，做做PPT，
整理整理數據。我差點笑出聲來。如果策劃工作真有這么簡單，
那全世界的游戲公司都不會為了找一個好策劃而頭疼了。"那請問張總監。"小王也開口了，
"我們現在正在做的這個項目，目標用戶群體是什么？核心玩法的設計理念是什么？
商業化路徑是怎么規劃的？
"張浩明的笑容僵了一下："這些...具體的細節我還需要了解一下。韓峰，
要不你給我介紹介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我慢慢站起身來："張總監，
既然你是我們的領導，這些基礎信息你應該自己去了解。我只是一個高級文案專員，
沒有資格指導領導工作。"張浩明臉色有些難看："韓峰，大家都是同事，
沒必要這么生分吧？""不生分。"我搖搖頭，"只是職責分明而已。"就在這時，
柳如煙走了過來。她今天穿著一套黑色的職業套裝，踩著高跟鞋，氣場全開。"怎么了？
"她掃視了一圈，"第一天就出問題了？""沒有問題。"張浩明趕緊說，
"我正在和團隊成員溝通工作安排。""那就好。"柳如煙點點頭，然后看向我，"韓峰，
你跟我來一下。"我跟著她走進了會議室。"坐。"柳如煙指了指椅子，自己在對面坐下。
"昨天晚上考慮得怎么樣了？"她開門見山。"考慮什么？""你的態度。"柳如煙皺眉，
"我希望你能配合張浩明的工作，而不是在那里陽奉陰違。"我靠在椅背上："如煙，
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你覺得我是陽奉陰違的人嗎？""那你剛才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恪守本分。"我看著她的眼睛，"既然你讓我當高級文案專員，
那我就做好文案專員的工作。至于指導領導這種事，我可沒那個資格。
"柳如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韓峰，你是在跟我較勁？""我沒有。"我搖搖頭，
"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還有沒有價值。""什么意思？""很簡單。
"我站起身來，"如果我有價值，你就不會把我降職；如果我沒有價值，
你就不會要求我配合。所以我很困惑，我到底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柳如煙愣了一下，
然后說："韓峰，你想太多了。公司的調整是為了整體利益考慮，不針對任何個人。
""整體利益？"我笑了，"把最了解業務的人踢出核心位置，讓一個外行來管理專業團隊，
這就是整體利益？""張浩明不是外行！"柳如煙語氣有些激動，"他很有天賦，
而且學習能力很強。""天賦？"我搖搖頭，"如煙，你變了。""我怎么變了？
""以前的你，只相信數據和結果。現在的你，開始相信天賦和潛力。"我看著她，
"或者說，你相信的不是天賦，而是那張臉。""你胡說什么！"柳如煙猛地站起來，
臉漲得通紅。"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轉身朝門口走去，"如煙，
我不會辭職的。既然你給我安排了新職位，我會認真完成我的工作。
但別指望我會為你們的錯誤決定買單。"走出會議室，我發現張浩明正站在門口，
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很顯然，他聽到了我們的對話。"韓哥。"他主動開口，
"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聊聊？""沒什么好聊的。"我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工位。
但張浩明跟了上來："韓哥，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我們...""張總監。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個普通的同事，
僅此而已。""那為什么...""為什么不配合你的工作？"我打斷他，"很簡單，
因為我覺得你還不夠格。"張浩明的臉色變了："韓峰，你這話太過分了。""過分嗎？
"我搖搖頭，"昨天晚上你在臺上說，創意需要年輕的思維，傳統策劃思路已經過時。
今天你又問我項目的基礎信息。這不是很矛盾嗎？既然傳統策劃思路過時了，
那你還要了解這些過時的信息干什么？"張浩明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張總監，
我送你一句話。"我拍拍他的肩膀，"要么證明自己的能力，要么承認自己的無知。
兩者選一個，別兩個都要。"說完，我回到自己的工位，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身后傳來竊竊私語聲，但我沒有回頭。我知道，戰爭已經開始了。4接下來的幾天，
公司的氣氛變得異常微妙。張浩明開始了他的"改革"。第一件事，
就是要求所有的策劃方案都要經過他的審核。第二件事，是重新制定了工作流程，
所有的項目都要先做視覺設計，再做功能策劃。第三件事，是成立了所謂的"創意委員會"，
成員全部是設計部的人。我坐在工位上，看著這一切，心情出奇的平靜。"峰哥，
這樣下去不行啊。"小李悄悄湊過來，"按照新流程，我們的工作效率至少要降低一半。
""降低就降低吧。"我頭也不抬，"反正我們現在只是執行者，不需要考慮效率問題。
""可是...""沒有可是。"我看向他，"小李，記住一件事，既然有人要表演，
我們就安靜地看著。該來的總會來的。"果然，問題很快就出現了。周三的時候，
我們接到了一個緊急項目，要在一周內完成一個小游戲的策劃和設計。按照以前的工作方式，
這種項目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按照張浩明的新流程，光是各種審核和溝通，
就要耗費大量時間。"韓哥，這個界面設計有問題。"小王拿著張浩明剛審核過的方案，
"按照這個布局，用戶根本找不到主要功能入口。"我看了一眼："那你去找張總監修改啊。
""我找了，他說設計沒問題，是我們策劃思路有問題。"小王一臉無奈，"他還說，
要我們重新思考用戶需求。"我差點笑出聲來。用戶需求？我們做了五年的游戲策劃，
難道還不如他一個剛入行的美工了解用戶需求？"那就重新思考唄。
"我繼續寫著手頭的文案，"張總監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們照做就行了。""可是這樣下去，
項目肯定要延期啊。""延期就延期，反正責任不在我們。"我抬起頭，"小王，
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們現在只是執行者。執行者的職責就是按照領導的要求去做，
不需要考慮后果。"小王還想說什么，被我攔住了："去吧，按照張總監的要求重新做。
記住，一個字都不要改動他的意見。"就這樣，
我們開始了嚴格按照張浩明要求執行的工作模式。他說界面要酷炫，我們就做得酷炫，
哪怕用戶體驗再差。他說功能要創新，我們就做得創新，哪怕邏輯再混亂。
他說文案要年輕化，我們就寫得年輕化，哪怕讀起來再別扭。一切都按照他的要求來，
沒有任何質疑，沒有任何建議。三天后，項目進度嚴重滯后。柳如煙坐不住了。"怎么回事？
"她把我和張浩明叫到辦公室，"為什么進度這么慢？"張浩明趕緊解釋："如煙姐，
主要是策劃團隊的配合度不夠。他們總是對我的決定有意見，執行力也不強。""是嗎？
"柳如煙看向我，"韓峰，你怎么說？""我們嚴格按照張總監的要求執行。"我拿出手機，
打開錄音，"這是張總監對界面設計的要求，我們一字不差地執行了。
"錄音里傳來張浩明的聲音："這個按鈕要做得更大更亮，最好是金黃色的，
一看就很有錢的感覺。還有這個背景，要做得炫酷一點，最好有爆炸效果。
"柳如煙皺起了眉頭。我繼續播放："這是他對功能設計的要求。
"錄音里張浩明說："這個功能太簡單了，我們要加一些復雜的操作，讓用戶覺得有挑戰性。
比如要連續點擊十次才能進入游戲，這樣顯得很高端。"柳如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還有文案要求。"我播放了第三段錄音。"這些文字太正經了，我們要寫得潮一點。
比如'開始游戲'改成'開啟你的燃爆之旅'，'暫停'改成'讓時間為你停留'。
"播放完畢，辦公室里一片寂靜。張浩明的臉漲得通紅："韓峰，你...你怎么能錄音？
這是對我的不信任！""不是不信任。"我收起手機，"是為了確保準確執行您的指示。
畢竟我只是一個高級文案專員，不敢擅自修改領導的決定。
"柳如煙深深吸了一口氣："浩明，這些...真的是你的要求？
""我...我是覺得應該有所創新..."張浩明結結巴巴地解釋，
"傳統的設計思路確實有些保守...""保守？"柳如煙打斷他，"浩明，
你知道用戶體驗是什么意思嗎？你知道游戲的核心是什么嗎？"張浩明低下了頭，不敢回答。
柳如煙轉向我："韓峰，你為什么不提醒他？""提醒什么？"我反問，
"提醒他的創新思路有問題？提醒他的年輕思維不適合？張總監昨天還在會上說，
我們這些老員工思想僵化，跟不上時代潮流。我怎么敢提醒他呢？
""你..."柳如煙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如煙總，您不是說過嗎，
公司的決定一旦做出，就不會輕易改變。"我站起身來，"既然張總監是我們的領導，
那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們只需要執行，不需要思考。"柳如煙盯著我看了很久，
最后只說了一句："你們都出去吧。"走出辦公室，張浩明追上我："韓哥，
你這樣做太過分了。""過分？"我停下腳步，"我哪里過分了？
我不是在嚴格執行你的指示嗎？""你明知道那些要求不合理，為什么不提醒我？
""提醒你？"我笑了，"張總監，你忘了嗎？你說過傳統策劃思路已經過時，
你說過要用年輕的思維來打敗行業。既然如此，
你又怎么會需要我這個思想僵化的老員工的提醒呢？"張浩明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張總監，
我再送你一句話。"我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別人的尊重，先要證明自己值得尊重。
想要別人的配合，先要證明自己有能力領導。"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傳來張浩明憤怒的聲音："韓峰，你等著！"我沒有回頭，只是在心里冷笑。等著？
我當然會等著。等著看你怎么收場。5第二天早上，我剛到公司，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小李他們圍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我來了，立刻散開。"怎么了？"我放下包，
"一大早就這么神秘兮兮的？""峰哥，出大事了。"小李壓低聲音，
"昨天晚上柳總和張浩明在辦公室里大吵了一架，聲音大得整棟樓都聽得見。""哦？
"我挑了挑眉毛，"吵什么？""好像是因為項目的事。"小王湊過來，
"聽說柳總把張浩明罵得狗血淋頭，說他不懂裝懂，誤人子弟。""然后呢？
""然后張浩明就哭了，說自己只是想為公司做貢獻，沒想到會被這樣對待。
"小李一臉興奮，"那場面，嘖嘖嘖。"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打開電腦。
其實昨天晚上我就猜到會有這一幕。柳如煙再怎么被愛情沖昏頭腦，
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公司因為一個無能的人而損失慘重。特別是在投資人和客戶面前，
她必須維護自己的商業判斷。"峰哥，你說張浩明會不會被開除啊？"小王期待地問。
"不會。"我搖搖頭，"最多是調回原來的崗位。""為什么？""因為如果開除他，
等于承認柳總的人事決策失誤。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會這么做。"果然，上午十點，
人事部就發出了新的通知。張浩明從創意總監降為設計主管，專門負責美術設計工作。
而策劃部重新獨立，暫時由我代理主管。代理主管。我看著通知上的這四個字，心情復雜。
"峰哥，你又當主管了！"小李興奮地拍著我的肩膀，"太好了！""代理而已。
"我淡淡地說，"說不定過兩天又要換人。"但小李他們顯然不這么想，
一個個都興奮得像過年一樣。中午的時候，柳如煙來找我。"韓峰，關于策劃部的工作安排，
我想和你談談。"她的語氣很正式，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我們在會議室里坐下。"首先，
我要為之前的決定向你道歉。"柳如煙開門見山，"確實是我考慮不周，給公司造成了損失。
""道歉就不必了。"我擺擺手，"你是老板，有權利做任何決定。""韓峰，你別這樣。
"柳如煙皺起眉頭，"我們是夫妻，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夫妻。我心里冷笑。
現在想起我們是夫妻了？那之前降職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如煙，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我靠在椅背上，"我時間有限。
"柳如煙被我的冷淡態度弄得有些不自在："那個...項目的事情，
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補救一下？客戶那邊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可以。"我點點頭，
"但是需要推翻之前所有的設計，重新來做。工期至少延長一周。""一周？"柳如煙皺眉，
"能不能再快一點？""不能。"我搖搖頭，"如煙，你要明白，策劃工作不是變魔術。
錯誤的設計思路導致的后果，需要時間來修正。""那...客戶那邊怎么解釋？
""如實說明情況。"我看著她的眼睛，"告訴他們，
我們在人事調整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問題，導致項目延期。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柳如煙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樣會影響公司的聲譽。""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