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染血的素紗我叫虞紅妝，活在陽世邊緣的人。往生閣的黑漆木門在午夜被敲得山響時，
我正用朱砂筆在黃裱紙上勾勒往生咒。門外的雨砸在青石板上，
混著某種黏膩的腥氣滲進門縫——那是死人與邪術絞纏的味道，像腐爛的梔子花泡在血水里。
「虞老板，加急活兒。」殯儀館老王的聲音帶著哭腔，「城西護城河撈上來的……您開個價，
多少都行！」我推開一條門縫，雨水瞬間卷著風灌進來，吹得神龕上的長明燈劇烈搖曳。
老王渾身濕透地縮在擔架旁，擔架上蓋著的素紗被血浸透，透出底下人形的輪廓，
最駭人的是紗上凝著的暗紫色花紋，那是用活人血混著尸油畫的禁錮符，
每一筆都在冒著絲絲黑氣。「掀開。」我捏著符紙的指尖發(fā)冷。老王哆嗦著掀開素紗角，
一張青灰色的少女臉龐露出來。她眼睛睜得滾圓，瞳孔里凝著團化不開的黑霧，
嘴角還保持著臨死前的詭異微笑。
最讓我心臟驟停的是她頸側——那里烙著個銅錢大小的火焰圖騰，
和我失蹤三年的師妹脖頸上的印記一模一樣。「她身上的傷……」老王猛地捂住嘴，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聲。少女的手腕腳踝都纏著浸血的紅繩，繩結處皮肉翻卷，
像是被生生擰斷筋骨。更詭異的是她心口，本該是心臟的位置凹下去一塊，
皮膚表面卻沒有傷口，只有一圈細密的針孔圍著個淡金色的圓點，像朵即將綻放的惡之花。
「邪術煉魂。」我指尖觸到她心口的皮膚，一股陰寒之氣順著經(jīng)脈竄上來，
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不是普通的兇殺案，兇手用活人做祭品，
硬生生把靈魂釘在尸體里，再用秘法抽取魂魄精華。就在這時，少女的眼睛突然轉動起來，
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我的臉，嘴唇無聲地開合。我猛地湊近，
聽見她喉嚨里擠出破碎的氣音：「莫……世鴻……拍賣會……」「莫世鴻？」我皺眉，
這個名字在本市富豪圈如雷貫耳，以收藏奇珍異寶聞名。
老王突然指著少女手腕上的紅繩結：「虞老板您看！
這繩結樣式……跟上個月失蹤的那個大學生手腕上的一模一樣！」我的心沉了下去。
三個月內，已經(jīng)有三個年輕女孩失蹤，尸體都在護城河被發(fā)現(xiàn)，警方定性為連環(huán)殺人案，
卻始終找不到線索。現(xiàn)在看來，這根本不是殺人案，而是一場持續(xù)的獻祭。
「她的靈魂被鎖得太緊，撐不了多久。」我拿出腰間的銅鈴輕輕搖晃，
清脆的鈴聲在雨夜里格外突兀。少女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眼瞳里的黑霧翻涌得更厲害，
似乎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虞老板！」老王突然指著門外，「有人！」我猛地回頭，
只見雨幕中站著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他撐著把黑傘，帽檐壓得很低，雨水順著傘骨滴落，
在他腳邊匯成個詭異的圓形水洼。他慢慢抬起頭，露出張棱角分明的臉，眼神像淬了冰的刀，
直直看向我懷里的尸體。「警察。陸沉。」他亮出證件，聲音冷得像這雨夜，「虞老板，
看來我們需要談談。」我的手指悄悄扣住了袖中的符紙。這個男人身上沒有普通人的陽氣，
反而帶著股若有似無的陰冷氣息，不像警察，倒像……追魂的差役。2 魂魄消散「談什么？
」我把尸體往身后拉了拉，銅鈴在腰間發(fā)出一串急促的響聲。
陸沉的目光落在我腰間的鈴鐺上，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談談這三個月來的失蹤案，談談莫世鴻，
再談談……你往生閣的『生意』。」他的話像一把鑰匙，猛地撬開了我心中的警惕。
看來警方早就注意到往生閣了，而這個陸沉，恐怕不止是查案這么簡單。
「我只是個做喪葬生意的。」我故意讓聲音變得平淡，「這姑娘是老王送來的，
我只負責入殮。」陸沉沒有說話，只是一步步走進店里。他的皮鞋踩在青石板上，
發(fā)出規(guī)律的「嗒嗒」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他走到擔架旁，
低頭看著少女心口的淡金色圓點，伸出手指輕輕觸碰。「邪術『鎖魂釘』。」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用活人的心頭血和秘法煉制，
能把靈魂釘在尸體里七七四十九天，供人抽取精氣。莫世鴻最近在籌備一場私人拍賣會，
拍品都是些……特殊的『藝術品』。」我猛地抬頭：「你知道邪術？」陸沉抬眸看我，
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我見過更邪門的。」他從風衣口袋里掏出個證物袋，
里面裝著一枚小巧的金色釘子，和少女心口的圓點大小形狀一模一樣。
「這是在第一個失蹤女孩家里找到的，上面刻著『長生會』的標記。」長生會？
這個名字讓我渾身一震。那是一個早已銷聲匿跡的邪術組織，傳說他們追求長生不老，
用活人獻祭煉制丹藥。難道莫世鴻和長生會有關？「虞老板，」陸沉突然湊近，
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氣，混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你能看見她的靈魂，
對嗎？」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怎么會知道？陸沉似乎看穿了我的震驚，
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也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他的瞳孔在燈光下微微收縮，閃過一絲暗紅的光芒，「所以我們最好合作，
不然下一個被釘在棺材里的，可能就是你我。」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滾滾。
我看著陸沉眼中的暗紅光芒，又看看擔架上少女逐漸變得透明的靈魂，終于做了決定。「好，
我合作。」我解下腰間的銅鈴，放在少女心口，「但丑話說在前頭，我的事，你少管。」
陸沉勾了勾唇角：「成交。不過首先，我們得想辦法讓她把話說完。」
他拿出一個小巧的銀質羅盤，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指向西北方向——莫世鴻莊園的位置。
少女的靈魂突然劇烈波動起來，她的影像在空氣中時隱時現(xiàn)，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嗚咽。我知道，
鎖魂釘?shù)牧α空诩訌姡臅r間不多了。「快！」我拿出朱砂筆，
在黃裱紙上飛速繪制破魂符，「她撐不了多久了，必須在她魂飛魄散前問出關鍵信息！」
陸沉點點頭，拿出一個錄音筆放在少女唇邊。就在我將符紙按在少女眉心的瞬間，
她的眼睛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的紅光，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喊道：「拍賣會……活人……祭壇……長生會……莫世鴻是……」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猛地弓起，心口的淡金色圓點爆發(fā)出強光，
整個人像被點燃的蠟燭一樣迅速枯萎。我眼睜睜看著她的靈魂化作無數(shù)光點消散在空中，
只留下最后一個破碎的詞語：「……叛徒……」房間里瞬間陷入死寂，
只有雨聲和長明燈的噼啪聲。陸沉看著空蕩蕩的擔架，臉色凝重：「叛徒？
莫世鴻是長生會的叛徒，還是說……」「不知道。」我收起符紙，
指尖還殘留著少女靈魂消散時的冰涼觸感，「但我知道，這場拍賣會，
絕對不能讓它順利進行。」陸沉關掉錄音筆，看向我：「你有什么計劃？」我走到窗邊，
望著雨幕中若隱若現(xiàn)的豪門別墅區(qū)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需要一張拍賣會的邀請函。
」陸沉挑了挑眉：「莫世鴻的拍賣會只對特定人群開放，邀請函比黃金還難搞。」
「我有辦法。」我轉過身，看著陸沉，「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什么忙？」
「幫我搞到一具剛死的尸體。」我的聲音平靜無波，「越新鮮越好。」陸沉愣住了，
似乎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盯著我看了很久，才緩緩點頭：「可以。但你得告訴我，
你要尸體做什么？」我微微一笑，
笑容里帶著一絲詭異：「你不是想知道往生閣的真正生意嗎？」我拿起桌上的朱砂筆，
在掌心畫了個神秘的符號，「有時候，要接近活人，得先變成『死人』。」
窗外的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我眼中一閃而過的厲色。莫世鴻，長生會，
還有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叛徒……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而我虞紅妝，
從來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3 人皮請柬我把銀針插進剛送來的女尸手腕，針尖瞬間發(fā)黑。
陸沉皺著眉后退半步，鼻腔里溢出壓抑的干嘔聲：「這尸體...中了尸毒？」
「是長生會特有的噬心蠱。」我扯開尸體領口，鎖骨下方赫然爬著蛛網(wǎng)狀的青紫色紋路，
「活人被種下蠱蟲后，會逐漸失去神志，變成任人操控的傀儡。」銅鈴突然發(fā)出尖銳的嗡鳴，
尸體的手指猛地抽搐，死死掐住我的脖頸。陸沉掏出手槍的瞬間，
我咬破舌尖將血水噴在尸體眉心。蠱蟲被陽氣震懾，從尸體七竅鉆出，
在地面扭成一團冒著黑霧的肉瘤。我抓起朱砂墨錠狠狠砸下，肉瘤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
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你到底是什么人？」陸沉的槍口還在微微顫抖。我抹去嘴角血跡，
從懷里掏出張泛黃的請?zhí)@是從第一具女尸的胃里找到的，
燙金的火焰圖騰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莫世鴻的拍賣會邀請函，
需要用活人獻祭的鮮血才能顯現(xiàn)內容。」我將匕首劃開掌心，鮮血滴在請?zhí)醒搿?/p>
燙金圖騰突然活過來般扭動，浮現(xiàn)出燙金小字：「誠邀您蒞臨長生盛宴，以血為引，
共赴永生。」窗外傳來烏鴉的嘶鳴，整棟別墅的燈光突然熄滅。
陸沉的呼吸掃過我的耳畔：「有東西上來了。」黑暗中，無數(shù)細小的腳步聲從樓梯蜿蜒而上，
像是有成百上千只老鼠正順著墻縫爬行。我摸出懷中的鎮(zhèn)魂香點燃，
幽綠的火苗照亮墻面——密密麻麻的人臉正在墻皮下游走，每一張都扭曲著驚恐的表情。
這是長生會煉制的人皮燈籠，用活人皮裹著怨靈制成，專用來監(jiān)視闖入者。「閉眼！」
我扯過陸沉的衣領，將他的臉按進懷里。怨靈的尖叫聲震得耳膜生疼，
有冰涼的觸感掠過我的后頸。等鎮(zhèn)魂香燃盡最后一絲青煙，墻面恢復平整，
卻在正中央浮現(xiàn)出一張熟悉的臉——那是我失蹤的師妹，此刻正咧著嘴對我詭笑。
「紅妝師姐，好久不見。」墻面突然裂開蛛網(wǎng)狀的縫隙，師妹的半個身子探了出來，
腐爛的指尖擦過我的臉頰，「你以為拿到請?zhí)湍芫热耍窟@場拍賣會，本就是為你準備的。」
陸沉的槍響打破死寂，子彈穿透墻面卻只濺起幾片墻灰。師妹的殘影化作無數(shù)黑蝶撲向我們，
我甩出捆尸索纏住她的手腕，卻摸到一手粘稠的腐肉。她的聲音在黑蝶群中回蕩：「記住，
當月亮變成血色時，你就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祭品。」晨光刺破烏云時，
我和陸沉在別墅地下室發(fā)現(xiàn)了驚人的一幕。墻壁上掛滿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心臟，
每顆心臟表面都刻著火焰圖騰。在最角落的冰柜里，整齊碼放著二十具少女尸體，
她們脖頸處的火焰圖騰正在緩慢蠕動，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
「這些都是長生會的試驗品。」我指著冰柜里一具尸體，她的腹部微微隆起，
「他們在嘗試用活人孕育蠱蟲母體。」陸沉的臉色比尸體還慘白，
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你聽，有嬰兒的哭聲！」黑暗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啼哭，
像是從地獄深處飄來的招魂曲。我握緊桃木劍，順著哭聲的方向走去。在地下室最深處，
有扇刻滿詭異符文的青銅門。哭聲越來越清晰，伴隨著指甲抓撓門板的刺耳聲響。
陸沉掏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后指向青銅門：「門后至少有上百個怨靈。」
我咬破指尖在劍身畫下破魔符，劍刃接觸門板的瞬間，符文爆發(fā)出刺目的金光。
青銅門緩緩開啟，撲面而來的腐臭氣息中，我看見滿地的嬰兒襁褓——每個襁褓里，
都蜷縮著一具干枯如柴的嬰兒尸體，他們空洞的眼窩里，正爬出密密麻麻的噬心蠱。
「這是長生會最邪惡的禁術——百嬰煉魂。」我握緊劍柄的手在發(fā)抖，
「用活嬰的魂魄煉制蠱王，再用蠱王控制活人。莫世鴻根本不是在搞拍賣會，
他是要復活長生會的初代教主！」青銅門后的黑暗中，傳來一聲陰冷的輕笑：「虞紅妝，
你終于來了。」熟悉的聲音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那是我以為早已死去的師父的聲音。
陸沉的槍口已經(jīng)對準黑暗，卻在看清陰影中走出的人影時，突然僵在原地。
師父披著繡滿火焰圖騰的黑袍，懷中抱著個正在啼哭的嬰兒。
嬰兒的皮膚呈現(xiàn)出詭異的半透明狀，能清晰看見血管里流淌著黑色的液體。
師父撫摸著嬰兒的臉頰，看向我的眼神充滿悲憫：「紅妝，你以為能阻止這一切？別忘了，
你也是長生會最完美的作品。」我正要開口，后腰突然傳來刺骨的疼痛。
陸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從未有過的冰冷：「抱歉，虞小姐。我接到的命令，
是帶你回去。」他的槍管抵在我的太陽穴上，羅盤從他懷中滑落，
在地面拼出個完整的火焰圖騰——和長生會的標記一模一樣。
地下室的燈光突然開始瘋狂閃爍，師父懷中的嬰兒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無數(shù)噬心蠱從嬰兒身體里鉆出，在空氣中編織成巨大的火焰圖騰。
師父的聲音混著嬰兒的啼哭，在地下室回蕩：「準備迎接真正的永生吧，紅妝。
你逃不掉的...」
4 鏡中骨我盯著陸沉袖口滲出的腐臭粘液——和地下室蠱尸的氣味分毫不差。
「你被長生會種下噬心蠱了。」我的指尖扣住靴筒里的匕首，桃木柄傳來冰涼的震顫。
他突然反手用槍托砸向我的太陽穴，瞳孔里的黑霧翻涌如沸：「少廢話！跟我走！」
后腰撞上青銅門框的瞬間，我瞥見師父懷中的嬰兒蠱王咧開嘴笑。那笑聲像無數(shù)根鋼針，
扎得我耳膜生疼。更駭人的是，陸沉槍管里滴下的黑血，在地面匯成了火焰圖騰的形狀。
「他是長生會的死士。」師父的臉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猙獰的刀疤，
「三年前你燒死的不過是個替身！」話音未落，他的手掌已穿透我的肩胛。
骨頭碎裂的聲響里，我摸到口袋里發(fā)燙的請?zhí)闈B進去的剎那，
燙金圖騰竟變成了我的生辰八字。陸沉的槍口突然抵住師父的咽喉：「老東西，
別以為能控制我！」子彈穿透黑袍的瞬間，師父化作萬千黑蝶。而陸沉的脖頸上，
赫然浮出和我?guī)熋猛畹幕鹧婕y身。他掐住我手腕的力道大得驚人：「紅妝師姐，
該去完成儀式了。」地下室突然劇烈震顫。我滾到墻角時，
看見更恐怖的景象——墻壁滲出的血水在地面聚成鏡子，鏡里的我正咧著嘴，
從胸腔里掏出顆還在跳動的心臟。那心臟表面刻滿火焰圖騰，每道紋路都在滲出黑血。
「這才是你的真面目。」陸沉抓起地上的金色鎖魂釘，「長生會用你做了二十年容器，
就等今天取心祭典。」他的指尖擦過我鎖骨下方，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淡紅色的疤痕，
形狀竟和鎖魂釘分毫不差。我猛地咬向他的手腕，在他吃痛的瞬間甩出捆尸索。
可索鏈纏上的剎那，陸沉的身體突然炸開成無數(shù)蠱蟲。蟲群撲進我口鼻時，
師父的聲音從蟲鳴里鉆出來：「嘗嘗自己養(yǎng)的蠱吧，圣女。」意識模糊前，
我撞碎了墻角的銅鏡。碎鏡片里浮現(xiàn)出童年記憶——年幼的我被綁在手術臺上，
黑袍人用銀刀在我心口刻下火焰圖騰。而其中一個黑袍人的手腕上，
戴著和陸沉同款的青銅羅盤。「醒了？」冰冷的聲音讓我驟然睜眼。我躺在往生閣的神龕上，
長明燈的光映著天花板上的符紙。陸沉倚在門邊擦拭手槍，他袖口的腐臭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松木香氣。「你師父和師妹都死了。」他踢來個染血的布包，
里面滾出兩顆頭顱，正是師父和師妹的臉。但我注意到，師妹的眼球上布滿血絲，
瞳孔里凝著未散的黑霧——那是被強行抽魂的征兆。「拍賣會今晚開始。」陸沉扔來張請柬，
燙金圖騰在燈下泛著詭異的紅光，「莫世鴻用百嬰蠱王做引，要在子時取你的心臟。」
他頓了頓，指尖劃過羅盤上的火焰紋路，「而我，是來幫你反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