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嫂子懷了二胎。公婆要獎勵她一套金首飾。卻要求我來出錢。我自然不樂意。
嫂子是給他們生的孩子，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結(jié)果公公一臉不高興：「還不是因為你非要搞什么丁克，害得小承將來沒個孩子養(yǎng)老！」
「我們商量過了，若蘭這一胎生下來就放你們名下養(yǎng)著！」「人家給你幫了這么大的忙，
你就是這錢你該不該出！」1吃飯的中途，公公突然說有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我想起先前看到嫂子陳若蘭撫肚自喜的模樣，心里有了猜測。大伯哥常年在外工作，
上次回來才待了一天。這和嫂子聚少離多的，命中率還挺高的。果然，
下一秒公公喜形于色地宣布嫂子懷上二胎。我象征性地恭喜了幾句，又埋頭繼續(xù)吃。
家里這種生育話題，我向來是很少參與的。因為從一開始，我就堅定了自己丁克的想法。
雖然婚前公公婆婆表示尊重年輕人的決定，但老人畢竟觀念傳統(tǒng)。
平日里難免也會出現(xiàn)試圖改變我想法的勸說。為了避免被拉入話題，
我選擇降低自己在飯桌上的存在感。只是沒想到，我碗里的菜才扒拉到一半，
就聽到公公點我的名。「老二媳婦，我們這樣做你沒意見吧？」「啊？爸你說什么安排？」
我從碗中抬頭，一臉茫然。公公對我的走神有些不滿，
但還是耐下性子重復(fù)道：「你嫂子懷了孩子，我們二老打算送她一套金首飾，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我搖頭如撥浪鼓。他們想獎勵他們謝家的生育大功臣，
我哪敢有什么意見啊！「很好！」公公對我的反應(yīng)很滿意，「哪待會吃完飯，
你就帶你媽和若蘭一起上金店去。」「去金店？」我不解，「這上金店媽和嫂子去就行了，
我去干嘛呀？」想讓我見證一下愿意為他們家生孩子的嫂子會得到怎么樣的待遇？
以此來趁機敲打我，讓我改變丁克的主意？想太多了吧！婆婆這時候說話了：「你當(dāng)然要去，
你不去，這錢誰來給啊？」「不是？」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您二老給嫂子買金首飾，
這錢憑什么我來給啊！」公公露出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我們商量好了，
你嫂子肚子里這孩子，生出來就上老二的名下，你們把他當(dāng)親兒子養(yǎng)！」
「人家?guī)土四氵@么大的忙，你就說這錢你該不該出吧！」2「爸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嫂子的孩子給我們養(yǎng)？大哥大嫂不是還健在嗎？怎么就要把孩子給我們養(yǎng)了？」
我的震驚溢于言表，公公見狀把筷子「啪」地一聲放到桌上。開口就是責(zé)備的語氣。
「還不是怪你自己不愿意生，還非要拉著謝承跟你當(dāng)什么丁克！」「你們年輕人不懂事，
我們當(dāng)父母的自然要多為子女考慮。」「你現(xiàn)在是覺得無兒無女輕松，
但到老的時候沒有一兒半女傍身怎么撐得住。」「你大哥已經(jīng)有軒軒這個兒子了，
現(xiàn)在你大嫂懷了二胎，她也愿意把孩子生下來給你們養(yǎng)，人家多偉大的覺悟，
你還不樂意上了！」公公吹胡子瞪眼，我卻沒被嚇住，據(jù)理力爭：「結(jié)婚的時候，
謝承答應(yīng)我不要孩子我才同意嫁給他，當(dāng)時你們二老也表示理解，
怎么現(xiàn)在又要塞個孩子給我養(yǎng)了？」聽我聲音拔高，公公的臉色更黑了。
「什么叫塞個孩子給你養(yǎng)，哪個當(dāng)人媳婦的不以傳宗接代為己任？」
「你不想生孩子本來就是你虧欠謝家的！現(xiàn)在有人替你生，只不過讓你養(yǎng)個孩子，
你有什么理由推辭？」我氣得說不出話來。當(dāng)初我進(jìn)門的時候，說得多么好聽。
說他們思想開明，絕對不會逼我做不開心的事。這會子倒好，我不生孩子倒成虧欠他們家了！
公公還想繼續(xù)說，卻被婆婆攔住。比起公公，她的語氣就柔和了許多。「小薇啊，
媽知道你不想受生孩子的苦，媽也理解你。現(xiàn)在我們也不逼你生，
只不過是把若蘭的孩子過繼給你，你不用受生產(chǎn)的痛就能得一個孩子，這不挺好的么？」
她循循善誘的模樣都把我給氣笑了。神特么無痛當(dāng)媽，白得一個孩子挺好的。我選擇丁克，
就是因為我不喜歡養(yǎng)孩子。不僅生產(chǎn)的苦我不想受，養(yǎng)育孩子的累我也不想經(jīng)歷。
他們以為幫我「免除」分娩的痛就能讓我放棄丁克？簡直太天真了！
「總之我是不會答應(yīng)養(yǎng)嫂子的孩子的！還有什么買金首飾的事，
你們也別想讓我當(dāng)這個冤大頭！」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義正詞嚴(yán)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嫂子看到我態(tài)度堅決，
抹起眼角來：「弟妹不答應(yīng)還是算了吧......我還是把這個孩子打掉吧......」
我下巴都快掉了下來。什么叫我不答應(yīng)她就要把孩子打掉？敢情她這孩子是給我懷的啊？
婆婆連忙上去勸慰她：「哎喲若蘭你可別哭了，哭多了對孩子不好！」
然后她又轉(zhuǎn)過頭埋怨我：「黎薇你性子怎么這么倔呢！還不快答應(yīng)你嫂子，
不然這孩子有什么三長兩短的，你可擔(dān)不起責(zé)任！」嫂子以為幾滴眼淚就能逼我妥協(xié)。
可這是原則問題，我又怎么可能被她威脅到。她見我毫不動搖，
竟然抬手就開始捶打起自己的肚子來。眼前的一切荒誕不已。哭哭啼啼的嫂子，
臉色鐵青的公公，怨聲不斷的婆婆。鬧得我腦子嗡嗡作響。
一直默不作聲的謝承終于開口了：「別吵了！」他說：「爸媽，讓我和薇薇聊一聊吧。」
3我一聽謝承這話，就知道他這次不打算和我站一邊。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謝承把我拉進(jìn)房間后，還沒開口，我的委屈就先行爆發(fā)。「謝承你什么意思？
當(dāng)初說得好好的陪我一起丁克，現(xiàn)在倒好，你要和你爸媽一起來勸我養(yǎng)孩子了！」
「這到底是你爸媽新想出來的催生法子，還是你們真就打算讓我養(yǎng)大哥大嫂的孩子？」
謝承想要拉起我的手，被我生氣避開。他只好轉(zhuǎn)而給我倒了杯水。「老婆，你先別上火啊，
其實我爸媽說得也有道理，他們擔(dān)心我們將來老了，身邊沒有個孩子照應(yīng)。」
「養(yǎng)兒防老這話聽著俗氣，但道理也是有的。再說嫂子的孩子跟咱們血脈相連，
養(yǎng)在身邊就是親骨肉，總比外人強吧？」「我們不妨當(dāng)嘗試下新生活？」謝承把水遞給我，
我也沒有接。他是好言相勸，但我壓根不吃他這套。「血脈相連那是跟你不是我！
說什么養(yǎng)兒防老，這孩子長大成人你就能保證他時時在身邊照顧你嗎？」「不說別人，
就拿你大哥來說，他有做到在你爸媽面前盡孝的義務(wù)嗎？」說起謝承這個大哥，
我就更加來氣。身為長子和一家之主，以工作的名義拋下妻兒和父母整天在外。
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面。除了照顧父母之外，謝承還得分心在他嫂子侄子身上。
那些家庭瑣事也就罷了，有好幾次侄子學(xué)校的家長會親子運動會。要求爸爸出席的，
大哥都沒出現(xiàn)過一次，全是謝承代勞。我之前就表達(dá)過不滿，
覺得謝承在他大哥家眷上費的精力太多。謝承卻說他大哥在外不容易，
嫂子自己帶小孩也不容易。他只是盡一個弟弟該盡的人事，能幫的地方就盡量多幫。
「你平時幫的還不夠多嗎？大哥把妻兒拋在家里不聞不問就算了，
怎么現(xiàn)在連沒出生的孩子也做好不管的打算了？要直接塞給我們了！」
「大哥他......他.......」謝承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只憋出來一句，
「大哥他也是有苦衷。」可有苦衷這句話，我已經(jīng)聽了幾十遍了。
我已經(jīng)開始覺得大伯哥就是故意不回家，把責(zé)任轉(zhuǎn)嫁。「還有你嫂子，也是莫名其妙！」
一言不合就說要打胎。搞得這個孩子是被我下達(dá)的任務(wù)一樣，我不同意就立刻終止妊娠。
最讓我生氣的是公公婆婆。因為拉著謝承陪我丁克，我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在嫁進(jìn)來后，
對二老我是當(dāng)親爸媽對待的。且不說平時好吃好喝供著，為了讓他們住得更舒心。
我還掏錢買了一套200平的房子給他們住。到頭來，就因為我不愿意生孩子，
我的付出全部作廢成了虧欠！他們甚至還想用這樣的理由來逼我養(yǎng)別人的孩子。
我真的覺得無比心寒。「謝承我告訴你，我黎薇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
你要嘗試什么有孩子的新生活我不反對，只是我就不奉陪了！」「你知道的，
婚姻從來不會成為拿捏我的枷鎖！如果你還有你家人繼續(xù)逼我生孩子或者養(yǎng)孩子的話，
咱們就離婚！」我狠話一出，謝承立刻就慌了。「老婆，怎么就扯到離婚上了！
不至于不至于，你要是真不想養(yǎng)咱們就不養(yǎng)了！」「多大的事啊！我老婆開心最重要！」
聽到謝承的服軟，我勉強松了一口氣。公婆逼迫我還不怕，我怕的是謝承的態(tài)度。
如果他堅持要我養(yǎng)嫂子肚子里的孩子，那我們鐵定是要走到離婚那一步了。
我和謝承從大學(xué)交往到結(jié)婚，感情羈絆其實已經(jīng)深到一定程度。在生活節(jié)奏和思想觀念上，
我們也是無比的契合。要找到一個各方面都有默契的伴侶不容易。雖然「離婚」
二字脫口而出，我的心里還是難免揪了一下。幸好謝承還沒有讓我徹底失望。「老婆放心，
爸媽那邊我去說，讓他們別再拿這件事來煩你！」聽到謝承信誓旦旦的保證，
我才接受他的示好，沒有再推開他的摟抱。4謝承說到做到。接下來的日子，
公公婆婆真的沒有再提起讓我養(yǎng)孩子的事。就好像那天飯桌上的爭執(zhí)從來沒發(fā)生過一樣。
嫂子也沒有再鬧著要打胎，而是做起了一個安心靜氣的待產(chǎn)孕婦。大伯哥依舊不見人影，
好幾次嫂子的產(chǎn)檢都是謝承送去醫(yī)院。我覺得自己的閾值似乎被拉高了。
相比起把孩子塞給我養(yǎng)，讓謝承送他嫂子去產(chǎn)檢這件事，似乎也并沒有那么讓人難以接受。
只是我有時候難免要提醒謝承：「你可要把握好關(guān)心的程度，
可別到時候嫂子覺得你想要那個孩子，又舊事重提了！」每到這時候，
謝承總是笑著安慰我：「放心吧老婆，不會的。」不知怎么的，
我總覺得謝承的笑里藏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緒。八個月后，嫂子生下了一個男嬰。
公公婆婆開心得不行，在家庭群里一直夸嫂子是他們謝家的功臣。我繼續(xù)保持沉默，
只發(fā)了個祝福的表情。多了的話不敢發(fā)，實在怕再引火上身。嫂子出院那天，謝承說他有事，
讓我?guī)兔θソ由┳踊丶摇Ｕf實話我內(nèi)心是拒絕的。但想到從嫂子入院待產(chǎn)到要出院，
我都沒有去看望過一次。作為妯娌，我覺得確實過意不去，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因為婆婆在醫(yī)院幫嫂子收拾，我就先幫著去學(xué)校接了大侄子軒軒，
到時候把他們幾人一起送回家。我領(lǐng)著軒軒一起，快到醫(yī)院產(chǎn)科病房的時候，
一個男人迎面走來。軒軒先我一步認(rèn)了出來。5「爸爸！」軒軒掙脫我的手，
朝男人跑了過去。我這才認(rèn)出來眼前這人是大半年沒有見過的大伯哥謝明。
大伯哥出現(xiàn)在這里，自然是過來看嫂子的。可他臉上實在是看不出半分「喜得貴子」的高興。
相反，他的表情實在難看極了。軒軒沖過去抱住他的大腿，
左一句爸爸右一句爸爸叫的可親熱了。可大伯哥的臉色卻越來越黑。
不僅沒有對軒軒做出回應(yīng)，甚至還伸手想要把他從自己腿上扒拉開。看著似乎對他十分厭煩。
厭煩？我覺得奇怪。謝明怎么會對自己的兒子露出厭煩的表情呢？軒軒死死纏著謝明。
謝明卻偏要掙脫。父子二人拉扯之間，謝明沒控制好力度，把軒軒推倒在地。
軒軒先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然后大哭起來。我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把軒軒拉了起來，
然后回頭瞪著謝明：「大伯，你太過分了，有你這么對自己兒子的嗎？」
「軒軒都多長時間沒見到你了！你不尋思著親他哄他，還一副巴不得撇清關(guān)系的樣子，
有你這么當(dāng)爸爸的嗎？」想到平時大伯的失職，我的語氣十分沖。
但謝明卻沒有因此感到難堪或生氣。他的反應(yīng)很奇怪。幾度張口似乎有什么話想說，
但最后又給咽了回去。最后他看看我又看看軒軒，嘆了一口氣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軒軒見他離開，哭鬧得更厲害了。我實在不會哄小孩，只好趕緊拉著他去找嫂子和婆婆。
6見到她的心肝寶貝大孫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婆婆連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把在病房外面遇到謝明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一向疼愛軒軒的婆婆卻沒有因此責(zé)備起自己的兒子。嫂子的反應(yīng)也很反常。
她默默地把頭撇到一邊，眼眶還有些發(fā)紅。我正想多問幾句大伯哥的情況，就被婆婆打斷。
她把原本睡在床上的小侄子抱了起來，遞到我面前：「薇薇還沒見過這孩子吧，
你看他和謝承小時候長得多像啊！」我皺眉看著那個像猴子一樣的小嬰兒，
實在看不出五官像啥。還有——「媽你說錯了吧，這是大哥的孩子，應(yīng)該和大哥長得像才對！
」婆婆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瞧我！說岔了，是該像謝明！」「不過謝承是他叔叔，
侄子像叔叔也是正常的嘛！」「薇薇，要不你抱抱他？」婆婆試探性地把孩子往我手中遞。
我連忙后退揮手。「不了不了，小孩子嬌嫩，我怕抱不好傷到了，就不抱了！」
實在是婉拒了哈！婆婆這樣殷勤，我的警鈴又響了起來。她怕是還沒真的死心，
還想找機會把小侄子塞給我。果然沒過一會兒，她扯這扯那地又挑起話題：「薇薇啊，
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是文化人！不如這孩子的名字就由你來起吧？」我又是拼命搖頭。
「這怎么能行，大哥大嫂在呢，再不濟還有公公婆婆你們，怎么能讓我來越俎代庖呢？」
開什么玩笑，這名字要是給我起了，那孩子肯定也要我負(fù)責(zé)！我才不傻！婆婆多番試探。
我裝聾作啞，嚴(yán)防死守。她見我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最后也只能作罷。
只是對我的怨念怎么也藏不住。為了證明我對小侄子一點興趣都沒有，送她們回去的路上，
我連多看一眼都不敢。等終于把她們都送回家，我一刻都沒有多作停留，立刻驅(qū)車離開。
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月。這段時間，我很少過去公公婆婆那邊。無他，就怕又被盯上。
可我不過去，耐不住人會自己找上門來。某個周末，我正在家里休息。忽然門鈴響了，
我從監(jiān)控中看到。婆婆就站在家門口，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正是那個出生不久的小侄子！
7我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本想裝作自己不在家。可是監(jiān)控里看到對門的鄰居正好出門，
跟婆婆打招呼。隔著門我聽到鄰居跟婆婆說剛才還看到我開門拿外賣。婆婆又按了幾下門鈴。
無奈之下我只好把門打開。「小薇啊，你怎么這么久才開門？」婆婆語氣頗為不滿，
抱怨我動作太慢。我只能干笑著解釋自己剛才在洗手間沒聽見。又問，「媽，
您今天怎么過來了？」「哦，我抱著朗朗出來散步，路過這里正好上來看看你。」
婆婆扯起謊來還真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她和嫂子住的房子離這里十幾公里遠(yuǎn)，
我就不信她散個步能散到這里來。分明就是另有所圖！「小薇啊，你最近怎么不上家里來了？
」「你有也一段時間沒見過朗朗了吧？你看這孩子是不是長大了不少，胖嘟嘟的多討喜啊！」
婆婆一邊說著，一邊作勢要把孩子往我懷里塞。我趕緊裝作沒看見轉(zhuǎn)身往茶幾走去。
「媽您大老遠(yuǎn)過來肯定渴了吧，我給你倒杯水！」8接下來的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