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的聲控燈忽明忽暗，墻上貼著泛黃的小廣告。走到三樓時，

她聽見自家門里傳來鍋鏟碰撞的叮當聲，媽媽的歌聲混著糖醋排骨的香味飄出來。

“小滿回來啦？” 蘇晚晴系著碎花圍裙從廚房探出頭，鬢角沾著面粉，“洗手吃飯，

今天做了你愛吃的……” 話音戛然而止。林小滿僵在玄關，看著媽媽的笑容一點點凝固。

蘇晚晴快步走過來，指尖輕輕掠過她嘴角的傷痕：“這是怎么弄的？”“摔的。

” 林小滿別開臉，書包帶子從肩膀上滑落。她瞥見客廳里爸爸正在修理臺燈，

螺絲刀停在半空；哥哥林淵斜倚在門框上，咬著冰棍的動作也頓住了。空調外機的轟鳴聲里，

三雙眼睛像探照燈般將她釘在原地。“真的？” 蘇晚晴的聲音溫柔得可怕。

她伸手想撩開女兒凌亂的頭發，卻摸到黏膩的口香糖。林小滿猛地后退一步，后腰撞上鞋柜。

瓷碗碎裂的脆響從廚房傳來，蘇晚晴轉身時，林小滿看見她耳后浮現出細小的鱗片，

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先吃飯吧。” 林建國的聲音打破僵局。

這個平日沉默寡言的男人放下螺絲刀，掌心的老繭蹭過臺燈金屬支架，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林淵突然笑起來，隨手將冰棍棍扔進垃圾桶：“小妹最近是不是學街舞了？這造型挺酷啊。

” 他晃了晃手機，“我認識個理發店的朋友，明天帶你去弄干凈。

”餐桌上的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林小滿盯著碗里的糖醋排骨，醬汁紅得像凝固的血。

媽媽往她碗里夾菜的手一直在發抖，爸爸握著筷子的指節泛白，

哥哥則用叉子將牛排切成整齊的小塊，金屬與瓷盤碰撞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我吃飽了。

” 林小滿放下碗筷，逃回自己房間。關門的瞬間，她聽見客廳傳來壓抑的對話。

“明天我去學校看看。” 是爸爸低沉的聲音。“不用，” 哥哥冷笑，“這種小角色，

我一個人就能解決。

” 媽媽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的女兒怎么能受這種委屈……”林小滿蜷縮在床上，

望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水漬。窗外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