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雨心,上輩子,我死得像條狗。初雪剛過,
我媽就從富人區垃圾堆里扒拉回一件沾滿化學毒物的舊羽絨服,硬塞給我,逼我穿著去上學。
我說那玩意兒有毒,會死人。她一巴掌把我扇翻在地,罵我是賤骨頭,
給她找的好東西還敢嫌棄。我爸?他只會幫腔,眼睜睜看著我媽把那件毒衣服往我身上套。
皮膚爛了,發高燒,他們把我鎖在房間里,怕我“晦氣”,影響弟弟的前程。
我疼得在地上打滾,聽見他們在門外商量,說等我死了,就隨便拉去火化。弟弟在外面拍門,
不是關心我,是問我什么時候死,他好搬進我的房間,說我的房間向陽。
我就在這樣的“親情”里,活活疼死、毒死。01再睜眼,還是那個飄著雪的早晨。我媽,
那個我名義上的母親,正眉開眼笑地從一個破編織袋里往外抖摟那件要了我命的羽絨服。
“雨心!快來看,媽給你弄到好東西了!這可是城里有錢人穿的牌子貨!
”她尖細的聲音刺得我耳膜生疼。我盯著那件熟悉的羽絨服,上面隱約可見的暗黃污漬,
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刺鼻氣味,跟上輩子聞到的一模一樣。心里一片冰涼,
卻又帶著一絲扭曲的快意。老天爺大概是嫌我上輩子死得太窩囊,
給了我再看一場好戲的機會。“傻站著干什么?快過來試試!”我媽見我沒反應,
不耐煩地催促,抓起羽絨服就要往我身上套。上輩子,我就是在這里徒勞地反抗,
然后被打得半死。這輩子,我學乖了。就在那毒衣服快要沾到我皮膚的瞬間,
我腳下“不小心”一滑,整個人撞向旁邊堆滿雜物的矮柜。“哎喲!”我夸張地叫了一聲,
順勢把柜子上一杯剛倒好的、還冒著熱氣的水給撞翻了。“嘩啦——”大半杯熱水不偏不倚,
全潑在了那件羽絨服最顯眼的胸口位置。“你個死丫頭!毛手毛腳的!這可是好東西!
”我媽尖叫起來,也顧不上給我穿衣服了,手忙腳亂地去拍打羽庸服上的水珠。
我低眉順眼地道歉:“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地上太滑了。”羽絨服濕了一大片,
暫時是穿不成了。我媽罵罵咧咧地把濕衣服晾到陽臺的竹竿上,
嘴里還不停地念叨:“敗家精,這么好的衣服都給你糟蹋了!”我心里冷笑。糟蹋?這福氣,
還是留給你們自己享用吧。弟弟林小軍從房間里沖出來,
一眼就看中了編織袋里另一件花花綠綠的男士夾克。“媽!這件是我的!上面還有外國字母!
”他猴急地搶過去,得意洋洋地往身上套。那夾克顏色鮮艷得晃眼,摸上去料子硬邦邦的,
散發著一股廉價的塑料味。上輩子,這件衣服也給他惹了不少麻煩,不過那時候我已經死了,
聽不到后續了。奶奶拄著拐杖從里屋出來,瞇著眼打量著那件夾克,
露出滿意的笑容:“還是我大孫子有眼光!這衣服穿著多精神!比你姐那死丫頭強多了,
給她好東西她都不知道珍惜!”我爸叼著煙,靠在門框上,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仿佛家里的吵鬧都與他無關。他只關心他那點煙錢和酒錢。屋子里,
還是上輩子那熟悉的味道:劣質煙草味、剩飯剩菜的餿味,
還有我媽從各個垃圾堆里撿回來的“寶貝”散發出的復雜氣味。只是這一次,我的心,
硬如鐵石。02弟弟林小軍得了那件“外國字母”夾克,寶貝得不行,
當天就穿著去學校四處炫耀。下午放學回來,他就開始不對勁了。飯桌上,
他不停地用手撓脖子,白嫩的皮膚上起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紅疙瘩。“媽,我脖子好癢!
”他噘著嘴抱怨。我媽夾了一筷子咸菜塞他嘴里:“新衣服都這樣,穿穿就好了,
說明料子足,暖和!別大驚小怪的!”奶奶也瞪了我一眼,
好像弟弟的癢是我傳染過去似的:“肯定是你在學校亂摸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小軍,
以后離你姐遠點,免得沾了晦氣!”我爸頭都沒抬,只顧著往嘴里扒拉飯。我低著頭,
扒拉著碗里那幾根寡淡無味的青菜,心里卻在冷笑。料子足?
是化學染料和劣質纖維足夠“足”吧。我“好心”地倒了一杯濃濃的化開的粗鹽水,
遞給弟弟:“小軍,多喝點鹽水,殺殺菌,可能就不癢了。”上輩子我皮膚潰爛的時候,
我媽也是這么“好心”地給我灌鹽水,結果疼得我死去活來。弟弟哪里知道這些,
咕咚咕咚就把一杯濃鹽水喝了下去。當天晚上,弟弟的房間就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他癢得在床上打滾,把脖子和前胸都抓出了一道道血痕。紅疙瘩也連成了一片,
看著觸目驚心。我媽和我爸手忙腳亂地給他涂花露水,抹牙膏,什么土方子都用上了,
結果越弄越糟。我在隔壁房間,聽著弟弟的哭嚎,和我媽我爸的咒罵聲、嘆氣聲,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然后翻了個身,平靜地睡著了。第二天,
那件被熱水潑濕的羽絨服也干得差不多了。我媽不死心,又拿過來要我穿。
我看著陽臺上晾著的羽絨服,胸口那塊被熱水燙過的地方,顏色變得有些奇怪,
似乎比周圍更深一些,還隱隱透著一股更濃的化學氣味。“發什么愣?快穿上!
今天要是再敢給我耍花樣,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我媽厲聲喝道,一把將羽絨服扯下來,
作勢就要往我身上裹。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媽,”我故作委屈地小聲說,
“這衣服胸口這里被水燙過,好像有點硬,穿著會不會不舒服啊?
要不……要不還是給奶奶穿吧?奶奶不是一直說冬天怕冷,又嫌棄去年的舊棉襖不擋風嗎?
這件‘名牌’羽絨服肯定暖和!”我特意加重了“名牌”兩個字。我媽的動作果然頓住了。
她拿起羽絨服,摸了摸胸口那塊,皺了皺眉,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一想到是“名牌”,
又舍不得就這么放過。這時,奶奶拄著拐杖從房間里出來了,正好聽到我的話。
“什么名牌羽絨服?”奶奶眼睛一亮。她最愛占便宜,也最信奉“名牌就是好東西”的歪理。
我媽趕緊把羽絨服遞過去,陪著笑臉:“媽,這是雨心孝敬您的!她自己舍不得穿,
說您老人家冬天怕冷,這件衣服厚實,肯定暖和!”我低眉順眼地附和:“是啊奶奶,
這可是我媽特意從好地方給您弄來的,比我身上這件破校服強多了。
”奶奶一聽是“好地方”弄來的“名牌”,又是我“孝敬”她的,臉上立刻樂開了花。
她哪里知道,這“好地方”就是富人區的垃圾堆。她一把搶過羽絨服,
迫不及待地往身上套:“還是我孫女知道心疼我!不像某些人,白吃白喝,
還整天給家里添堵!”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瞪了我媽一眼。我媽被噎了一下,訕訕地沒說話。
奶奶穿著那件明顯不合身、散發著怪味的羽絨服,在鏡子前照了又照,得意非凡:“看看,
多氣派!這下冬天出門,看那些老太婆誰還敢笑話我穿得寒酸!”我心里冷笑連連。氣派?
等著吧,有你們“氣派”的時候。當天下午,奶奶穿著她的“新寶貝”出去遛彎,
跟小區里的老頭老太太們炫耀了好幾個小時。晚上回來,她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先是手臂和脖子接觸到羽絨服領口和袖口的地方開始發癢,然后是全身燥熱,
像是被悶在不透氣的塑料袋里一樣。“怎么回事?這衣服穿著是暖和,就是有點燒得慌。
”奶奶一邊抓撓著,一邊嘀咕。我媽敷衍道:“新衣服都這樣,穿穿就合身了。
燒得慌說明保暖效果好!”我“關切”地給奶奶倒了杯熱水:“奶奶,多喝水,
可能是上火了。”奶奶不疑有他,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半夜,奶奶的房間里就傳來了動靜。
先是壓抑的咳嗽聲,然后是粗重的喘息聲,夾雜著含糊不清的呻吟。我豎著耳朵聽著,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這只是個開始。這件毒衣服的威力,可不止皮膚瘙癢這么簡單。
與此同時,我并沒有閑著。白天上學,我除了認真聽課,課余時間都泡在學校的圖書館里,
翻閱所有能找到的關于化學品中毒、環境污染和急救知識的書籍。我還利用午休時間,
在學校附近的打印店,偷偷復印了幾份關于工業廢料危害和相關法律法規的宣傳單。
這些東西,將來或許會有用。放學后,我找了個借口晚回家,偷偷去了附近一家網吧。
我用臨時的游客賬號,搜索了本市幾個有名的工業區,以及它們周邊垃圾處理廠的信息,
一一記錄下來。至于錢,我自有辦法。我幫班上幾個成績不好的“富二代”同學代寫作業,
一次五十一百的,積少成多。這些錢,我沒有存銀行,而是換成現金,
一部分藏在學校一個廢棄的儲物柜里,一部分用來購買一些壓縮餅干、瓶裝水和常用藥品,
以備不時之需。我媽做夢也想不到,她眼中那個逆來順受、任打任罵的“賠錢貨”,
正在琢磨一件大事。03弟弟林小軍的皮膚狀況,在各種“土方子”的折騰下,
非但沒有好轉,反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惡化。脖子和前胸的紅疹連成一片,滲出黃色的黏液,
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高燒也持續不退,整個人都燒得迷迷糊糊,說胡話。
我媽和我爸這才真正慌了神。“不行了!得趕緊送醫院!”我爸終于拍板,
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手忙腳亂地把弟弟抬上三輪摩托(我們家唯一的交通工具),
一路顛簸著去了鎮上的衛生院。我留在家里“看家”,理由是“我還要上學,
不能耽誤功課”。我媽臨走前還惡狠狠地警告我:“死丫頭,在家給我老實點!
要是小軍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扒了你的皮!”我溫順地點頭,目送他們遠去。扒了我的皮?
呵呵,看看最后是誰扒了誰的皮。下午放學,我故意磨蹭到很晚才回家。一進門,
就聞到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我媽坐在小板凳上,雙眼紅腫,神情憔悴。我爸則蹲在墻角,
一個勁地抽著劣質香煙,屋里煙霧繚繞。“弟……弟弟怎么樣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醫生說是化學中毒!那件破夾克有毒!”我爸猛地站起來,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小凳子,
沖著我媽怒吼,“都是你!整天從垃圾堆里撿些破爛玩意兒回來!現在好了,
把兒子害成這樣!”我媽也哭喊起來:“我怎么知道那衣服有毒?看著那么新,
還是外國牌子!再說了,你平時少喝點酒,多賺點錢,我用得著去撿那些東西嗎?
”兩人頓時吵作一團,互相指責,把家里弄得雞飛狗跳。我冷眼看著他們狗咬狗,
心里沒有絲毫波瀾。從他們的爭吵中,
我拼湊出了事情的經過:鎮衛生院的醫生一看弟弟的癥狀,就懷疑是接觸性化學中毒,
讓他們趕緊把那件惹禍的夾克拿去化驗。結果出來,
夾克上殘留著大量的工業染料、甲醛和一種不知名的有機溶劑,都是對人體有劇毒的玩意兒。
醫生當場就發飆了,痛罵他們不負責任,拿這種毒物給孩子穿,簡直是草菅人命。
高額的醫療費更是雪上加霜。弟弟的情況嚴重,需要住院觀察治療,
每天的費用都像流水一樣往外淌。家里的那點可憐的積蓄,很快就見了底。
我“懂事”地從書包里掏出皺巴巴的五十塊錢——這是我“省下來”的午飯錢。“爸,媽,
這是我存的錢,你們拿去給弟弟治病吧。”我媽一把搶過錢,連句謝謝都沒有,
反而埋怨道:“就這么點?夠干什么的?養你這么大,一點用都沒有!”我低下頭,
掩去眼底的嘲諷。04弟弟的病情,成了家里的無底洞。而奶奶那邊,也沒消停。
自從穿上那件“名牌”羽絨服后,她身上的瘙癢就沒斷過。先是皮膚發紅起疹子,
后來發展到全身脫皮,像蛇蛻皮一樣,一塊一塊的,看著都瘆人。晚上更是癢得睡不著覺,
整夜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呻吟,把家里人折騰得夠嗆。她堅信是自己“火力壯”,
被新衣服“捂”出來的毛病,死活不肯承認是衣服有問題。“這可是好東西!
城里有錢人都穿這個!”她一邊說,一邊用力抓撓著已經破皮流血的胳膊,
嘴里還不停地咒罵著那些“眼紅她穿好衣服的老虔婆”。我媽因為弟弟的事情焦頭爛額,
也沒心思管她。我則“孝順”地每天給她熬“清熱解毒”的草藥湯。
那草藥是我從屋后墻角采來的,具體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記得上輩子我媽說過,
這種草藥“性子烈”,喝多了容易拉肚子,但“以毒攻毒,說不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