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撕情書前世死前,江臨摟著林薇薇對我說:“別演苦肉計了,真惡心。
”我躺在病床上,聽著家人朋友掛斷電話的忙音,孤零零咽了氣。重生回高二,
我撕了給江臨的早餐,把情書折成紙飛機。林薇薇在運動會上想絆倒我,
我反手用物理公式讓她摔進沙坑。她哭訴:“蘇曉你怎么變得這么可怕?
”我翻著清華招生簡章微笑:“還有更可怕的。”當江臨在雨里攔住我:“曉曉,我錯了。
”我晃著奧賽金牌擦肩而過:“同學,你擋我保送的路了。”2 孤死無人問死亡的氣味,
是消毒水也蓋不住的腐朽。每一次呼吸都像在肺里拉扯著生銹的鐵片,發出破風箱般的嘶鳴。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生命正順著那些透明的管子,一點一滴地被抽離出這具枯槁的軀殼。
天花板慘白一片,單調得令人絕望。意識在渾濁的泥沼里浮沉,
偶爾能捕捉到窗外飄來的零星人聲笑語,像隔著厚厚的磨砂玻璃,遙遠而不真實。
“……真惡心。”這三個字卻像淬了冰的鋼針,毫無阻礙地穿透玻璃,狠狠扎進我耳膜深處,
帶著江臨那熟悉的、此刻卻只剩下徹骨寒意的嗓音。緊接著,
是林薇薇那刻意壓低卻依舊甜膩的回應,裹著毫不掩飾的輕快:“臨哥哥別理她了,
裝病博同情,老一套了……我們快走吧,電影要開場了。”腳步聲漸漸遠去,
消失在走廊盡頭,也帶走了這冰冷房間里最后一絲虛假的暖意。病房里只剩下儀器的滴答聲,
單調地敲打著死寂。喉嚨里火燒火燎,渴得發瘋。我艱難地挪動了一下手指,
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手機屏幕,上面還殘留著最后一點微弱的電量。我用盡全身力氣,
劃開屏幕,撥出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家的號碼。“嘟……嘟……”漫長的等待音,
每一聲都敲在逐漸冰冷的心上。終于,接通了。我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嗬嗬聲,像被砂紙磨過。
“媽……”那個字眼艱難地擠出干裂的嘴唇,帶著瀕死的乞求,
“我……在醫院……很不好……”電話那頭,卻是我爸煩躁不耐的聲音,
背景音里還夾雜著搓麻將的嘩啦聲:“又怎么了?蘇曉,你鬧夠了沒有?
為了個江臨要死要活,全家人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省點醫藥費吧,別折騰了!
”“爸……不是……”我徒勞地想辯解,想告訴他們這次是真的,我真的快死了。
“行了行了!煩不煩!打牌呢,掛了!”粗暴的嘟囔后,是干脆利落的忙音。
“嘟——嘟——嘟——”忙音。又是忙音。像一個冷酷的宣判。我機械地,一個接一個,
撥打著那些曾以為會是我生命支柱的號碼。每一個朋友的名字閃過屏幕,
換來的不是敷衍的推脫,就是直接掐斷的忙音。“蘇曉?你怎么又……哎,
我這會兒真沒空陪你聊江臨的事,你自己想開點吧。”“對不起啊曉曉,
我男朋友約我看電影了,下次吧!”“蘇曉,算我求你了,別纏著我們行嗎?你這樣子,
我們也很為難……”最后一點電量耗盡,屏幕徹底暗了下去,映出我那張枯槁如鬼的臉,
凹陷的眼窩里,只有一片死灰。連絕望都感覺不到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荒蕪。原來,
眾叛親離,孤零零走向死亡,是這樣的滋味。世界徹底安靜了。冰冷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
滲進鬢角花白的發絲里。黑暗溫柔又沉重地包裹下來,意識像斷線的風箏,
被卷入無底的深淵。……3 重回高日“砰!”一聲悶響,額頭重重磕在硬物上,
尖銳的痛感瞬間炸開。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溺水的人驟然沖破水面,肺部火辣辣地疼。
“哎喲!蘇曉你干嘛呢?睡魔怔了?”旁邊傳來一個刻意拔高的、帶著點嬌嗔的女聲。
刺眼的光線涌入視野,我下意識地瞇起眼,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
眼前的景象從模糊到清晰——是教室。陽光透過窗戶,在堆滿書本的課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空氣里彌漫著粉筆灰、青春汗液和某種廉價香水混合的味道。我僵硬地轉動脖子,
視線落在旁邊那張湊近的臉上。林薇薇。十七歲的林薇薇。皮膚光潔,杏眼水汪汪的,
微微嘟著嘴,一副又關心又嗔怪的模樣。她正收回那只剛才“不經意”推了我胳膊肘的手。
“薇薇說得對,蘇曉,昨晚又熬夜給江臨寫情書了吧?瞧你那黑眼圈,嘖嘖。
”前排一個女生扭過頭,笑嘻嘻地打趣,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輕慢。
周圍的空氣里飄浮著低低的嗤笑聲。江臨。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進混沌的腦海。
我猛地抬頭,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精準地盯在斜前方靠窗的那個位置上。
少年穿著干凈的藍白校服,側臉線條流暢,正微微偏頭和旁邊的男生說著什么,
嘴角掛著一絲懶散的笑意。陽光落在他細碎的短發上,跳躍著金色的光點。是他。
鮮活的、年輕的江臨。不再是病床邊那個摟著林薇薇、眼神冷漠如冰的男人。
一股混雜著血腥味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胃里翻江倒海。我死死攥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用那尖銳的疼痛來確認眼前荒謬的真實——我沒死?或者說,我死了,
卻又回到了這個一切尚未滑向深淵的起點?黑板旁邊,
鮮紅刺目的數字狠狠灼燒著我的視網膜:【距高考:478天】高二下學期。478天。
前世耗盡所有心力追逐江臨、討好林薇薇、疏遠了所有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最終換來病床上孤苦無依的478天!指甲掐得更深了,
掌心的刺痛帶來一種近乎殘忍的清醒。“蘇曉?蘇曉?跟你說話呢!
”林薇薇不滿地提高了聲音,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那股甜膩的香水味更濃了。“喏,
你的‘愛心早餐’,再不吃可涼了哦!”她努努嘴,
示意我桌洞里那個印著卡通圖案的保溫袋。那是前世的我,每天雷打不動,
天不亮就爬起來給江臨準備的。無論他接受時是冷淡還是不耐煩,我都甘之如飴。
胃里的惡心感再也壓不住。我猛地抽出那個保溫袋,動作大得帶倒了桌上的筆筒,
嘩啦啦一陣響,引得周圍目光再次聚焦。林薇薇臉上那點虛假的關心瞬間僵住,
眼神里閃過一絲錯愕和不易察覺的警惕。在所有人或疑惑或看好戲的注視下,
我面無表情地拉開保溫袋的拉鏈。里面是一個小巧精致的飯盒。打開,煎得金黃的雞蛋,
烤得恰到好處的吐司,還有幾顆飽滿的車厘子——都是江臨喜歡的。前世的我,
像個虔誠的供奉者。沒有絲毫猶豫,我端起飯盒,
徑直走向教室后門角落那個孤零零的藍色垃圾桶。蓋子掀開,手腕一翻。
“嘩啦——”精心準備的早餐連同那份卑微的、愚蠢的“心意”,
毫無留戀地落入了混雜著廢紙和零食袋的污穢之中。飯盒砸在桶底,發出一聲空洞的悶響。
教室里瞬間鴉雀無聲。所有嬉笑、議論都消失了,
只剩下窗外聒噪的蟬鳴和林薇薇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一道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
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江臨也終于轉過頭,那雙總是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漂亮眼睛,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里面是全然的錯愕和……一絲被冒犯的慍怒?
我甚至懶得去看他此刻的表情。轉身,走回座位。
動作利落得像甩掉了一塊黏在手上的、令人作嘔的口香糖。坐下的瞬間,
我的手碰到了抽屜深處一個硬硬的紙角。指尖頓了頓,我把它抽了出來。
是一封粉藍色的信箋。信封上畫著拙劣的愛心,寫著“TO:江臨”。字跡是我自己的,
帶著少女特有的羞澀和期盼。這大概就是昨晚熬夜的“成果”,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前世的記憶碎片翻涌:我鼓起勇氣把情書塞進他書包,換來的是他當著幾個兄弟的面,
隨意地拆開,念了幾句。然后嗤笑著揉成一團扔進教室角落的垃圾簍。林薇薇就站在旁邊,
捂著嘴,眼睛彎得像月牙,里面全是看好戲的光。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細密的、遲來的鈍痛。
不是為江臨,是為那個愚蠢的、被豬油蒙了心的自己。我面無表情地展開信箋。
那些滾燙的、自以為深情的話語,此刻讀來只覺得諷刺無比,字字句句都像在抽打我的臉。
沒有再看第二眼,我手指翻飛,幾下就把那承載著前世全部卑微與恥辱的信紙,
折成了一架棱角分明的紙飛機。在無數道目光的聚焦下,
在江臨越來越沉的注視和林薇薇驚疑不定的表情中,我起身,走到窗邊。
初夏的風帶著溫熱的氣息吹進來。手臂抬起,對著窗外那片空曠的藍天,輕輕一擲。
紙飛機乘著氣流,劃出一道短暫而輕佻的弧線,然后晃晃悠悠,
一頭栽進了樓下花壇茂密的冬青叢里,消失不見。如同我那喂了狗的青春。轉過身,
不再理會身后死寂的空氣和針扎般的目光。我拉開椅子坐下,
動作帶倒了桌面上攤開的、嶄新的物理課本。書頁嘩啦啦翻動,
最終停留在某一頁復雜的力學分析圖上。那些前世令我頭痛欲裂的公式和線條,
此刻在陽光下,卻隱隱透出一種冰冷而誘人的秩序感。指尖拂過光滑的紙面,
留下一點微不可察的溫熱印記。為自己而活的第一步,
就從這些曾被我棄如敝履的符號開始吧。翻開書頁,世界瞬間安靜了。
那些探究的、驚疑的、憤怒的目光都被隔絕在書頁之外。筆尖劃過粗糙的紙面,沙沙作響,
每一個字都像在描摹一條通往未來的生路。前世病床上那蝕骨的孤獨和冰冷,
此刻成了最強勁的燃料,燒得心口一片滾燙。江臨的視線,帶著灼人的溫度,
一直釘在我低垂的頭頂。那目光里有被冒犯的惱怒,有被忽視的不甘,
或許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被剝離了掌控權的不適。前世,我像追逐太陽的向日葵,
對他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都敏感至極。現在?我只覺得那視線像一只惱人的蒼蠅,嗡嗡作響,
徒惹人厭。4 閨蜜假面具課間,林薇薇果然又湊了過來,
帶著她那副無懈可擊的“好閨蜜”面具。“曉曉,”她聲音壓得低低的,
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你……你怎么啦?是不是跟江臨吵架了?”她自然地挨著我坐下,
胳膊親昵地蹭了蹭我的手臂說:“早餐扔了多可惜啊,你起那么早做的。
還有那封信……哎呀,是不是江臨說了什么難聽的話?你告訴我,我去幫你罵他!
”她義憤填膺,眼神卻像探照燈,在我臉上來回掃視,試圖捕捉任何一絲裂縫。前世的我,
大概會被她這份“仗義”感動得一塌糊涂。然后竹筒倒豆子般把委屈全倒出來,
再被她用看似安慰實則火上澆油的話推著,做出更多愚蠢的舉動。
我合上剛解完一道數學題的練習冊,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迎上她:“沒有吵架。
”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今天天氣不錯。林薇薇明顯噎了一下,準備好的臺詞卡在喉嚨里。
她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那……那你這是……”“只是突然覺得,”我打斷她,
視線越過她的肩膀,落在窗外操場上奔跑跳躍的身影。“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挺沒意思的。”我拿起桌角的水杯,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種清醒的快意。
“啊?”林薇薇徹底愣住了,杏眼圓睜,仿佛聽不懂我在說什么。她大概從未想過,
我這個“戀愛腦深度中毒患者”嘴里會吐出“浪費時間”這樣的詞。“沒什么,
”我放下水杯,重新翻開物理書,“快上課了。”逐客令下得毫不委婉。
林薇薇臉上那點強撐的“關心”徹底碎裂,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帶著一種被冒犯的陰郁。
她抿緊了嘴唇,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沒有了慣常的甜膩,
只剩下審視和一絲被戳破偽裝的狼狽。她沒再說話,僵硬地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后背挺得筆直,像一只豎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看著她強裝鎮定實則難堪的背影,
一絲冰冷的快意,像細小的電流,躥過我的脊背。這只是開始,林薇薇。
5 物理課對決物理課隨堂小測的卷子發下來時,教室里響起一片低低的哀嚎。題目刁鉆,
時間又緊。林薇薇拿到卷子,習慣性地朝我這邊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前世,這種時候她總會“不經意”地側過身子,或者假裝掉筆,方便我“參考”她的答案。
而我,也總會如蒙大赦般抓住這根“救命稻草”。這一次,她故技重施。
卷子剛發下來不到五分鐘,她手里的筆就“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位置不偏不倚,
滾到了我的腳邊。“哎呀!”她低呼一聲,懊惱地彎腰去撿,動作卻慢得像電影慢鏡頭,
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我空著的最后兩道大題位置。前世的我,大概會立刻心領神會,
感激涕零地抓住機會“借鑒”。現在?我眼皮都沒抬一下,
腳尖隨意地將那支礙事的筆往旁邊一踢,
繼續專注地在草稿紙上飛快演算著最后一道關于電磁感應的綜合題。筆尖劃過紙面,
發出穩定而流暢的沙沙聲,像蠶食桑葉。林薇薇伸出去撿筆的手僵在半空,
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尷尬和一絲被當眾拂了面子的羞惱迅速漫上她的臉頰。
她飛快地撿起筆,坐直身體,手指用力地捏著筆桿,指節都有些發白。
她不甘心地又偷偷瞄了我一眼,卻發現我卷面上最后一道題的空白處,
已經被一串串清晰有力的公式和推導步驟填滿。下課鈴響,卷子被收走。
林薇薇幾乎是立刻轉過身,臉上重新掛上那副甜美又帶著點委屈的表情:“曉曉,
最后那道大題好難啊,你做了嗎?我一點思路都沒有,急死了!”她湊近,
聲音帶著刻意的親昵,“你肯定有思路對不對?快給我講講嘛,老師講評的時候我好有個底。
”前世的我,大概會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解題思路和盤托出,
甚至還會因為能幫到她而沾沾自喜。看著她此刻眼底深處那一絲隱藏的急切和算計,
我只覺得好笑。“哦,那道啊,”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桌上的書本,
語氣平淡無波:“是有點繞。受力分析搞清楚了,結合法拉第定律和楞次定律列方程,
再注意一下邊界條件就行了。”我說得輕描淡寫,像在描述一道簡單的加減法。
林薇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掠過一絲茫然和更深的焦躁。
我說的這些名詞她大概都聽過,但組合在一起,對她來說無異于天書。她想要的,
是具體的步驟,是現成的答案,是我像以前一樣,把飯喂到她嘴邊。
“受力……法拉第……楞次?”她喃喃地重復著,試圖抓住點什么,臉色越來越難看,
“曉曉,你能說得再詳細點嗎?我……”“抱歉啊薇薇,”我打斷她,
抱起整理好的書本站起身,
臉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帶著點疏離的微笑:“我得去趟老師辦公室問點問題,趕時間。
你自己先看看書吧,或者等老師講評。”說完,不再看她瞬間陰沉下去的臉,
徑直從她身邊走過。身后,傳來她壓抑著怒氣的、狠狠把書本摔在桌上的悶響,
以及同桌小心翼翼的低語:“薇薇,你沒事吧?”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明晃晃地照在身上。
我深吸一口氣,空氣里似乎都少了一絲那股令人作嘔的甜膩香水味。
6 紅榜名期中考試的成績單貼在公告欄最上方時,
像一塊巨石投入了平靜(或者說表面平靜)的池塘,激起了巨大的漣漪。年級第七。蘇曉。
兩個方方正正的字,印在那個曾經對我而言遙不可及的名次后面。周圍瞬間安靜了一瞬,
隨即爆發出難以置信的議論聲。“蘇曉?!第七?我沒看錯吧?”“她?
她不是……不是整天圍著江臨轉那個嗎?上次月考還吊車尾呢!”“抄的吧?
怎么可能……”“抄能抄到年級第七?你抄一個我看看!”我站在人群外圍,
平靜地看著那張紅榜。目光掠過第七,繼續往上,掃過第三名林薇薇的名字,
然后定格在最頂端——第一名,江臨。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前世的我,
大概會因為和他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張榜單上,哪怕相隔十萬八千里,都能激動得心跳加速。
現在,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第七?還遠遠不夠。肩膀被人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
林薇薇擠到我身邊,她死死盯著榜單上我的名字,臉色蒼白得嚇人,
精心修飾過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她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嘴角卻僵硬地抽搐著,
最終只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曉曉……恭喜你啊。”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你……你這次考得真好。”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眼神復雜得像一團糾纏的亂麻,震驚、嫉妒、不甘,還有一絲被徹底甩開的恐慌。
“運氣好而已。”我淡淡地應了一句,目光甚至沒有在她臉上停留一秒,轉身就走。
留下她在原地,承受著周圍那些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
像一座搖搖欲墜的、被剝落了華麗外衣的雕像。7 運動會暗算運動會那天,秋老虎發威,
太陽毒辣得能把塑膠跑道曬化。女子400米決賽的起跑線前,空氣都因緊張而微微扭曲。
我站在自己的跑道上,調整著呼吸,做著簡單的拉伸。余光里,林薇薇就在我旁邊的跑道,
她也在熱身,動作幅度很大,帶著一種刻意的張揚。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針,
時不時地掃過我。槍響!身體像離弦的箭沖了出去。風聲在耳邊呼嘯,
心臟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動。跑過第一個彎道,進入直道。
眼角的余光瞥見林薇薇的身影正在逼近,帶著一股不管不顧的狠勁。
就在即將與我并排的瞬間,她腳下似乎一個踉蹌,身體猛地朝我這邊傾斜過來!
那只穿著嶄新釘鞋的腳,帶著一股風聲,精準地朝著我的小腿外側絆來!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