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憤怒的模樣,冷聲道:
「你呢?你跟你朋友發什么神經啊?剛剛你說的話以為我沒聽見?」
他突然笑了一聲,用一種包容我無理取鬧的語氣說道:
「你怎么還在想這件事啊?」
「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剛才和我朋友聊天也只是當個笑話提起,你什么時候這么小心眼了?」
我深呼吸了幾下,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周禹澤,你難道覺得這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事嗎?」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天有多少女性在遭受侵犯嗎?」
「她們被侵犯為什么是她們的錯?為什么不是那些變態的錯?」
「當然了,拳頭沒打到你身上,你自然不覺得痛。」
周禹澤滿臉寫著不耐煩,顯然已經不想再聽我說下去。
他狠狠一腳踹在茶幾上,伴隨著巨響,茶幾上的杯子、水果盡數跌落在地。
我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往后退了兩步,卻被周禹澤猛地抓住手腕。
「我根本不在乎這個世上每天有多少人在遭受侵犯。」
「那些女的連自己的清白和貞潔都保護不了,又有什么好同情的?」
他的聲音很冷,不帶一絲情緒。
我真的沒想到,一向表現斯文有禮的周禹澤,真實面目竟然會是這樣的。
這讓我止不住后背發涼,只想逃離。
于是,我克制住顫抖的手,鼓起勇氣開口:
「周禹澤,看來我們真的不合適。」
「那就分手吧。」
4
這不是頭腦發熱的一時沖動。
思想上產生鴻溝的人注定不會再同頻,那就算了吧。
可周禹澤不同意。
他緊緊攥住我的手,皺著眉頭,聲若寒冰。
「蘇冉,就因為這么件小事,你要和我提分手?」
「這不過就是個假設,沒有發生的事情,你何必這么當真?」
沒錯,他一開始提出這個問題時,的確只是一個假設。
可就是這樣一個假設性的問題,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暴露了他所隱藏的一切,讓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堅定地點了點頭。
「是,就因為這件小事。」
「我甚至要感謝這件小事,讓我下定決心和你分手。」
周禹澤睜大眼睛似乎不可置信,直到在意識到我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后,才勉力揚了揚嘴角,艱難開口。
「冉冉,你別這樣,我真的只是開玩笑的。」
「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我不可能會讓那樣的事發生在你身上,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這信手拈來的情話曾經我覺得無比動聽,現在聽來只覺得諷刺。
我冷漠地看著他,不容辯駁道:
「你不用說了,現在立刻從我家搬出去,我們還能給彼此留點面子。」
「不然,我就要讓搬家公司請你出去了。」
這套公寓是我父母給我買的,我一直一個人住著。
直到前段時間周禹澤換工作,新公司離這兒近,我才讓他搬進來的。
如今他看我心意已決,只能把東西快速收拾出來。
臨到門口,他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蘇冉,你想過沒有,和我分手,你身邊連個保護你的人都沒有了。」
「但像你這種人,估計真遇到危險,也會為了保命,不要臉地配合對方吧?」
這么多年經受的教育告訴我,兩個人哪怕分開了,也可以保留基本的體面。
可周禹澤卻肆無忌憚地對我展露惡意。
心寒伴隨著憤怒涌上心頭,我抄起凳子就砸到他背上,直把他砸地跳出門外。
樓道里也隨之響起他尖銳的吼叫。
「蘇冉,你個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