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云居高臨下,明明比我低一頭,可瘦小的身子,卻爆發(fā)出強大的氣魄。
她雙手抱肩,勝券在握,心里也是得意的不行。
以往,每次吵架,都是我主動退讓,下跪認錯已經(jīng)是最低級的懲罰手段了。
“我不跪!”
“什么?”
葉青云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我說,我不跪!”
“葉青云,我騙你什么了?我怎么就自私了?”
葉青云已經(jīng)魔怔了,她癡迷風水到竟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能送出去討好別人,她早就墜入魔道了!
然而,葉青云卻破天荒的逼問了起來。
“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休我?還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因為你的不告而別,我損失了多少業(yè)務,現(xiàn)在外面都在傳我婚內(nèi)出軌,你讓我還怎么做人?”
“你以為靠裝死就能逼我愛上你嗎?不可能!”
“五年前不會,現(xiàn)在也照樣如此!”
“周予,你卑劣的令人作嘔!”
葉青云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帶著無法掩飾的怒火。
我從未在她臉上見過如此豐富的情緒,只覺得心里的疼痛更甚幾分。
葉青云怒氣難平,狠狠瞪著我!
這三個月,她無時無刻都在擔心我的安危,直到從助理口中得知我回來的那一刻,一顆心才徹底落下。
可下一刻,怒火就沖天而起。
還活著為什么不接電話?
回來了為什么不回家?
不就是個疫情區(qū)嗎,至于連信息都不給一個?
連周予都能回來,看來這疫情也不過如此!
所以,在那一瞬間,葉青云就給我貼上了裝死爭寵的標簽。
她沒想到,我的手段竟會是如此的卑劣。
她跟十方什么都沒有,至于嗎?
我看著如此模樣的葉青云,心里只有一片平靜。
她沒有婚內(nèi)出軌嗎?
自私,卑劣,這都是她給我貼的標簽。
在她心里,我不配休她,而她也根本沒愛過我!
我只是她完成傳宗接代使命的工具人罷了。
我沒資格,更不配產(chǎn)生情緒,無條件順從就夠了。
當世人眼中的模范丈夫,好爸爸,這就足夠了。
至于愛,她另有人選。
我自嘲一笑,看著站在我面前的葉青云連連搖頭。
“周予,不下跪,你還敢笑?!”葉青云怒火更甚。
“我為什么不能笑?”
“葉青云,精神出軌也是出軌,你口口聲聲皈依十方,整個日記本,滿頁鐘情,又何必自欺欺人?”
“至于那封休書,你如果文憑不夠看不懂,可以讓十方幫你解讀。”
“不忠的妻子,我不要!”
“你!你!”
葉青云臉色鐵青,一陣語塞。
她沒想到,我的態(tài)度竟會是如此的堅決。
而下一刻,我更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沒什么事就趕緊走,這里是醫(yī)院,不是你葉總的辦公室。”
葉青云兀自瞪大雙眸,“你認真的?”
她死死盯著我,一瞬間,竟有些心慌。
不得不承認,我是個合格的丈夫。
體貼妻子,照顧家庭,將家里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然而,葉青云從沒見過如此模樣的我。
滿身沉暮,一雙眼睛更是如死水般平靜。
這平靜,只讓她沒由頭的心慌,只覺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事情在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
我笑了。
“我看起來像是跟你開玩笑的樣子?”
“葉青云,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再也回不去了?!?/p>
"好!你說結(jié)束就結(jié)束,把我當什么了?當初可是你跪著要娶我的!"葉青云怒極反笑。
直到這一刻,她都覺得我是在虛張聲勢。
這都是我逼她愛我的手段。
唯一讓她沒想到的就是,我這次竟然這么有骨氣,寧可離婚都不愿意認錯。
“離婚是吧?周予,你別后悔!”
她一把將離婚協(xié)議仍在桌子上,掏出筆,就要去簽字。
“周予,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現(xiàn)在跪下認錯,我就收回這份協(xié)議!”
“隨意?!?/p>
“行,你別來求我!”
葉青云冷哼,直接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著她飛速簽字的模樣,我的心里涌現(xiàn)出一股莫名的情緒。
終于要結(jié)束了。
葉青云將已經(jīng)簽字的離婚協(xié)議甩在了我的臉上,我的臉上,滿是機械。
平靜撿起離婚協(xié)議,緩緩起身,“謝謝,你能想開就好。”
“等冷靜期結(jié)束,民政局見,到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p>
葉青云看著我的模樣,只覺得胸口被巨石堵著一樣,喘不過氣。
直到我掠過她推開門,還沒回過神來。
怎么可能?
周予竟然真的跟她離婚了?
他不是最愛自己的嗎?
怎么可能?
……
走出宿舍,我就見到了在門診大廳等候的沈清竹。
見到我,連忙跑了過來,滿臉的關(guān)切:
“周醫(yī)生?你怎么瘦成這樣了?”
“三個月不見,你跑哪去了?我都快擔心死了!”
看著她的模樣,我突然覺得有些愧疚,當即解釋:“工作需要,沒辦法用手機,抱歉讓你擔心了?!?/p>
沈清竹長舒一口氣,“你可千萬別一聲不吭的消失了,下次去哪給我個信息行嗎?”
“你還是個病人,突然聯(lián)系不上,我以為你出事了!”
“對了,你的傷怎么樣了?”
“早就好了。”我拍著胸脯。
這三個月,我確實清瘦了不少,但身體也在一次次的生離死別中得到了淬煉,早已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至于被沈清竹撞的那些傷,我都不記得在哪了。
見我信誓旦旦,沈清竹這才放下心來,“看你瘦的,有空嗎,我?guī)闳コ灶D好的補補!”
說著,也不等我拒絕,直接就把我拉上了車。
“放心,我現(xiàn)在開車可小心了,絕對不會再撞到人了!”
沈清竹說著,一腳油門,帶著我揚長而去。
半小時后。
我們到了餐廳。
這是一家法餐,一看就消費不低的樣子。
“沈小姐,你…”
沈清竹擺手,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我升職了,兜里管夠,別給我省,敞開了吃?!?/p>
說著,她就拉著我落座。
又點了不少的菜,每一道都不便宜。
工作這么多年,我卡里也有點余額,就算沈清竹不夠,我也能買單。
正盤算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周予?你回來啦?”
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