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沐婉湄和蘭若絮來到撫琴居。
撫琴居里一個下人都沒有,柳清婉趴在床上,她的屁股疼得厲害,也沒有人送飯給她,可能是昨晚的事情給她的打擊太大,她此時臉上憔悴得很,半點沒有往日光彩照人的樣子。
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柳清婉抬起頭,見走進來的二人,她又閉上眼睛,說道:“沒想到你二人還想著來看我!”
“柳姐姐,你還沒吃飯吧!這身邊也沒個人伺候,這以后的日子可不怎么好過啊!”沐婉湄見柳清婉這副模樣,瞬間便覺得自己臉上的傷不算什么了!
柳清婉此時已經(jīng)聽出來,這二人是來看她笑話,落井下石來了,不禁感嘆,還真是樹倒猢猻散啊!
那個蘭若絮雖然一直沒說話,但她知道,這人心思重得很,也是滿肚子壞水,只是每次使壞她都是縮在后面,這沐婉湄則是沖在前面的出頭鳥。
柳清婉頓時輕笑道:“這算什么?我好歹還有二少爺熠川這個兒子,不管怎樣,侯爺他都不會不管我,你們呢?進府這么久了,你們的肚子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唉!等你們老了可怎么辦啊!”
柳清婉這話一出,沐婉湄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蘭若絮也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沐婉湄冷哼一聲,說道:“柳姐姐,你可別把話說得太早。誰知道以后會怎樣呢?你以為有個兒子就萬事大吉了?二少爺要是知道昨晚的事情,指不定認不認你這個姨娘呢。
再說了,侯爺對我們幾個,向來都是雨露均沾,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不像你,都這樣了,還能折騰出什么花樣來?”
蘭若絮這時也緩緩開口,聲音柔柔弱弱卻暗藏鋒芒:“是啊,柳姐姐,我們都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長著呢。不像姐姐你,經(jīng)歷了昨晚那般的事,名聲已經(jīng)受損,就算侯爺顧念舊情,可這府里的下人,還有其他夫人,以后指不定怎么看你呢。”
柳清婉心中惱怒,但面上依舊強撐著,冷笑道:“我名聲受損又怎樣?就算我現(xiàn)在落魄了,也比你們這些只會耍心機,卻連個一兒半女都留不住的人強。”心里暗笑:你們也想生兒子,下輩子吧!
沐婉湄氣得跺腳,正欲反駁,蘭若絮輕輕拉住她的衣袖,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蘭若絮又看向柳清婉,假惺惺地說道:“柳姐姐,我們今日來,本是想著姐妹一場,來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沒想到姐姐竟如此誤會我們。既然姐姐不需要我們的關(guān)心,那我們這就走便是了。只是姐姐以后若是有什么難處,可別又想起我們來。”
柳清婉聽著她們離去的腳步聲,心中恨意翻涌。她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想辦法奪回自己在府中的地位,讓這兩個曾經(jīng)是她跟屁蟲的女人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只是昨晚侯爺?shù)哪樕夏菢与y看,他會不會還在意她,若是沒有了侯爺?shù)膶檺郏齽輪瘟Ρ。衷搹暮翁幹帜兀?/p>
想到這里,柳清婉對宋菱歌的恨又拔高了幾分。
銅鑼巷,吉安賭坊里,曾全看著跪在他身前的朱武,氣得牙癢癢:“昨日你干得好事,你讓小姐以后怎么做人?”
朱武跪在地上,努力的回想著昨晚的事,可是想了半天,腦子里依舊是一片空白。
見他一副什么都想不起來的樣子,氣急敗壞曾全一腳踢了過來。
這一腳踢了過去,朱武順勢一滾,躲過曾全的攻擊。
曾全見他竟然敢躲,頓時氣得七竅生煙,罵道:“不長眼的狗奴才,你竟然還敢躲?”
朱武見處在盛怒中的曾全,知道這次的事無法善了,可是自己明明是部署好了的,出現(xiàn)這種狀況不是應(yīng)該先找到原因嗎?
再怎么樣,他也是一名黃塵境的武者,自然也有他的傲氣,再則他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奴才,自然不服跟他一樣是黃塵境的曾全。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長劍,拔出劍來,說道:“你小子別太過分,當初劉侍郎有恩于我,我才在這小賭坊里做事的,不然誰他媽留在這里,老子就算從軍也比現(xiàn)在過得好。”
“朱武,你別忘了,你的妻兒就在皇城外,你這樣做,就不怕我們對付他們?”曾全眨著三角眼說道。
“要是他們出了事,那京兆尹張大人就會知道這里有人企圖為罪臣翻案。你們做得出初一,我就做十五,你大可試試看!”朱武梗著脖子脖子道,
“你給老子滾!”曾全差點被氣炸,指著門口,對朱武說道:“趕緊滾!”
“這個月的月錢你先結(jié)給我!不然想讓老子滾,門都沒有!”
曾全眼里噴著火,對身后的人說道:“趕緊把他的月錢結(jié)給他,以后別讓他踏進我們賭方的門!”
朱武拿過月錢,轉(zhuǎn)身便走了。他對自己的遭遇很是疑惑,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恐懼。那未知的東西,總是拉扯著他那還算堅韌的內(nèi)心。
可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依然想不起來。走在皇城的大街上,他不禁有一絲迷茫,沒有那賭方的差事,他以后又應(yīng)該以何謀生?
黃塵境比起普通人來說還是很強,但是在武者中卻是墊底的存在。
要想以這樣的武力值在外謀生,風險非常大。想起家中妻兒,他不想再過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不知不覺,他拐過街角,看到前方有一個身影。女子頭上戴著帷帽,身后跟著兩個丫鬟。身形高挑顯得很是瘦削,女子走進了前方的成衣鋪子云裳閣里。
宋菱歌看著身前的管事和繡娘們。十幾個繡娘在那管事白嫻身后一字排開站著。
對于宋菱歌的到來,白嫻毫不意外,她對于這個守在侯府中,被妾室架空的夫人,有些看不上。
一個正室夫人被妾室壓得死死的,這只能怪她自己太無能。這樣的人若是正在貧苦人家,只怕是連自己的糧食都保不住,只能等著被餓死,弄不好,還會連累自己的家人。
這云裳閣能回到她手上,在白嫻看來,夫人最好是將鋪子盤出去,弄點現(xiàn)銀在手里來得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