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江北川感覺到了。那種微妙的變化，像針尖刺破氣球前的瞬間，細小卻致命。
沈雅站在廚房里，背對著他切菜，動作比往常急躁。她的手機響了三次，每次鈴聲響起，
她的肩膀都會不自覺地緊繃。"誰的電話？"江北川推著輪椅靠近。"醫院的。
"沈雅頭也不回，"最近病人多，科室忙。"謊言。江北川在警隊摸爬滾打十年，
對謊言的嗅覺比警犬還敏銳。沈雅說謊時，總是避免眼神接觸，聲音會提高半個調。
他沒有戳破，只是靜靜地看著妻子的背影。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不僅奪走了他的雙腿，
似乎也在他們的婚姻上撕開了一道口子。起初，沈雅的細心照料讓他以為愛情依然堅固。
但最近幾個月，她變了。晚歸的次數增多，手機設置了密碼，甚至連睡覺都會背對著他。
江北川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劉醫生發來的信息："兄弟，明天復查記得來，
你的腿還有希望。"希望。這個詞在江北川心里已經變得沉重。他曾經希望能重新站起來，
希望能重回警隊，希望能給沈雅一個完整的丈夫。但現在，他只希望能搞清楚，
這個家到底出了什么問題。"雅雅，我想出去走走。"沈雅放下菜刀，終于轉過身。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被關切掩蓋："這么晚了，外面冷。""憋得慌。
你不是說新鮮空氣對康復有好處嗎？"江北川推著輪椅出了門。小區里很安靜，
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沒有急著去任何地方，而是在樓下等著。果然，十分鐘后，
沈雅換了一身衣服下樓。她穿著那件酒紅色風衣，化了淡妝，
這是她只有在重要場合才會有的打扮。江北川跟了上去。輪椅在夜色中無聲滑行，
像一個幽靈。沈雅走得很快，不時回頭張望，但她顯然沒想到丈夫會跟蹤她。
她在一家名為"夜航"的酒吧門前停下。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三十多歲，
穿著黑色皮夾克。男人看到沈雅，臉上露出占有性的笑容，伸手就要摟她的腰。沈雅躲開了，
但沒有走遠。江北川的心在胸腔里劇烈跳動。他認識那個男人——馬強，
這條街有名的混混頭子，開著這家酒吧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三年前，
江北川還是警察的時候，曾經查過馬強的場子，因為證據不足才讓他逃脫。沒想到，
命運會以這種方式讓他們再次相遇。馬強和沈雅進了酒吧，江北川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酒吧里音樂震耳欲聾，燈光昏暗閃爍。江北川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點了杯酒，
假裝漫不經心地觀察著。沈雅和馬強坐在吧臺邊，兩人的距離很近，
但江北川能看出沈雅的不自在。她的身體向外傾斜，雙手緊握著酒杯，
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動作。馬強在說著什么，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兇惡。突然，
他抓住了沈雅的手腕，用力一拽。沈雅痛苦地皺起眉頭，想要掙脫，但馬強的力氣顯然更大。
江北川的血液瞬間冷凝。他推著輪椅慢慢靠近，借著昏暗的燈光和嘈雜的音樂做掩護。
距離越近，他越能聽清楚他們的對話。"我說了，錢我會還的，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沈雅的聲音帶著哭腔。"時間？雅雅，你欠我的可不只是錢。"馬強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當初是你主動找上我的，現在想一走了之？""我只是想借錢給北川治病，
我沒想過...""沒想過什么？沒想過要用身體還債？"馬強的手在沈雅的臉上游移，
"還是說，你覺得那個廢物丈夫比我強？"江北川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輪椅的扶手被他握出了凹痕。原來如此，沈雅是為了給他籌醫藥費才找上馬強的。而馬強，
這個畜生，利用了她的絕望。沈雅用力推開馬強："你放開我，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還錢？"馬強冷笑，"五十萬，你一個小護士，什么時候能還得起？"五十萬。
江北川震驚了。他的治療費用確實不菲，但醫保和積蓄應該夠用，為什么沈雅要借這么多錢？
"我有別的辦法。"沈雅站起身想要離開。馬強一把拉住她，這次用的力氣更大，
沈雅的手腕立刻紅了一圈："想走？先把今晚的債還了再說。"江北川再也忍不住了。
他推著輪椅沖了過去，在馬強和門口之間橫著停下，擋住了馬強的去路。"放開她。
"江北川的聲音很平靜，但眼神冷得像冰。馬強愣了一下，隨即認出了江北川："喲，
這不是我們的英雄警察嗎？怎么，還想逮捕我？""我說，放開她。"沈雅看到江北川，
臉色瞬間蒼白："北川，你怎么...""回家。"江北川沒有看妻子，
目光始終鎖定著馬強，"現在。"馬強哈哈大笑："你一個坐輪椅的廢物，
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話音未落，江北川猛地從輪椅上起身，趁著馬強不備，
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痛苦瞬間從雙腿傳來，江北川重重摔回輪椅上，但他沒有退縮。
第2章馬強捂著下巴，眼中閃過兇光。"找死！"他揮拳朝江北川砸來，
卻被江北川用輪椅靈活躲開。在警隊的那些年，江北川學過格斗技巧，即使失去雙腿，
反應速度依然敏銳。"夠了！"沈雅尖叫著擋在兩人中間，"馬強，我跟你走，別傷害他！
"江北川心如刀絞。他的妻子，正在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
這種顛倒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雅雅，回家。"江北川再次重復。"回什么家？
"馬強冷笑，"你們家早就不是家了。你這個廢物，連妻子都保護不了，還裝什么男人？
""馬強，你不要太過分。"沈雅的聲音在顫抖。"過分？我還沒開始呢。
"馬強抓住沈雅的手臂，"走，今晚你跟我回去。這錢，你得好好還。
"江北川眼看著沈雅被拖走，心中的怒火達到頂點。他推動輪椅，再次擋在門前。
"我最后說一遍，放開她。"馬強停下腳步，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你想怎樣？報警？
還是想跟我打架？""我想跟你做個交易。"江北川深吸一口氣，"她欠你的錢，我來還。
但你要放她走。""你？"馬強打量著坐在輪椅上的江北川，"你拿什么還？你的殘疾金？
"江北川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這里有十萬，是我所有的積蓄。剩下的四十萬，
我會想辦法。""北川，不要！"沈雅掙脫馬強的手，"這是你的救命錢，
醫生說你還有希望站起來...""我說了，我來處理。"江北川的眼神堅定，"馬強，
這筆交易怎么樣？"馬強接過銀行卡，在手中把玩著："十萬？就想把人贖走？
你當我是乞丐？""那你想要什么？""我要你求我。"馬強的笑容變得猙獰，"跪下，
像條狗一樣求我放過你老婆。"酒吧里的音樂仿佛停止了，周圍的人都在看著這邊。
江北川能感受到那些充滿同情和嘲諷的目光。"北川，我們走吧。"沈雅的聲音帶著絕望，
"不要為了我..."江北川沒有理會妻子的話。他看著馬強，緩緩從輪椅上滑下來，
雙膝跪在地上。"求你，放過她。"整個酒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了。
一個曾經的警察，為了保護妻子，放下了所有的尊嚴。沈雅哭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北川，你起來，
求求你起來..."馬強看著跪在地上的江北川，臉上的表情復雜起來。
也許是被這種犧牲震撼了，也許是覺得這種報復已經足夠。"算了。
"他把銀行卡扔回給江北川，"今天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我給你們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后，四十萬一分不少，否則..."他沒有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
江北川重新坐回輪椅上，臉色蒼白，但眼神依然堅毅："成交。"馬強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對了，江北川，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你老婆可不止欠我錢這么簡單。
"這句話像一根刺，深深扎進江北川的心里。夜風很冷，江北川推著輪椅在前面走，
沈雅跟在后面，兩人都沒有說話?；氐郊依?，沈雅直奔臥室，反鎖了門。
江北川聽到里面傳來壓抑的哭聲，心如刀割。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劉醫生的電話。"劉醫生，
那個康復手術，不做了。""什么？北川，你瘋了？這是你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江北川看著臥室緊閉的門，"把手術費退給我，我需要這筆錢。
"掛了電話，江北川坐在客廳里，望著窗外的夜色。馬強最后那句話一直在他腦海里回響。
沈雅和馬強之間，到底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臥室里的哭聲漸漸停息，
江北川推著輪椅來到門前，輕聲說道："雅雅，開門，我們談談。""沒什么好談的。
"沈雅的聲音嘶啞，"北川，我對不起你。""我只想知道真相。"門開了，沈雅站在門口，
眼睛紅腫。她看起來憔悴而絕望，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小動物。"你想知道什么？我出軌了，
我為了錢去找了那個混蛋，我背叛了我們的婚姻。這樣的真相，你滿意了嗎？
"江北川搖頭："我想知道的不是這些。雅雅，你為什么要借五十萬？
我的醫藥費沒有那么多。"沈雅的眼神閃爍，顯然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告訴我。
"江北川的聲音很溫柔，"無論是什么，我們一起面對。"沈雅終于開口了，
聲音小得像蚊子："我爸的賭債。他欠了高利貸，債主威脅要砍斷他的手。
我不能眼看著爸爸出事，所以..."真相如雷電般擊中江北川。原來，
沈雅不僅要承擔他的醫藥費，還要為父親的賭債買單。而她，一個普通的護士，
根本無力承擔這樣的重擔。"為什么不告訴我？""告訴你有什么用？"沈雅苦笑，
"你自己都自顧不暇，我不想再給你增加負擔。"江北川伸出手，想要安慰妻子，
但沈雅退開了。"北川，我們離婚吧。"沈雅的話如晴天霹靂，"你值得更好的女人，而我，
我已經臟了。""不！"江北川的聲音斬釘截鐵，"我不會離婚。雅雅，我們是夫妻，
應該同舟共濟。""你不明白！"沈雅突然爆發了，"馬強他...他不只是要錢，
他還要我的身體！我已經被他...我已經不干凈了！"這句話像一把利劍，
刺穿了江北川的心臟。他感到窒息，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但很快，理智重新占據了上風。
他的妻子需要他，這比任何痛苦都重要。"雅雅，聽我說。"江北川伸出手，
這次沈雅沒有躲開，"無論發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妻子。我會保護你，
會讓那個畜生付出代價。"沈雅看著丈夫堅定的眼神，再次淚如雨下。這一次，
她沒有推開江北川的擁抱。第3章第二天一早，江北川就出了門。
他沒有告訴沈雅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說要辦些事情。沈雅請了假在家休息，精神狀態很差，
幾乎一夜沒睡。江北川來到市區的一棟老舊辦公樓，
這里是他的老同事張隊長開的私人調查公司。自從江北川離開警隊后，兩人很少聯系，
但江北川知道，在這種時候，只有張隊長能幫到他。"北川？"張隊長看到輪椅上的江北川，
既驚喜又心酸，"你怎么來了？身體怎么樣？""張哥，我需要你的幫助。
"江北川開門見山，"我想調查一個人，馬強。"張隊長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馬強？
那個開酒吧的混蛋？你惹上他了？"江北川簡單說明了情況，當然隱去了沈雅被侵犯的部分。
張隊長聽完，憤怒地拍了拍桌子。"這個畜生！北川，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搞定他。
""我不要你搞定他，我要你幫我收集他的犯罪證據。"江北川的眼神冷靜而堅決，
"我要讓他自食惡果。"張隊長明白了江北川的意思。作為前警察，
江北川不會用違法的方式報復，他要的是正義。"好，我明白了。給我一周時間，
我會把馬強的底細摸清楚。"從調查公司出來，江北川又去了銀行。
他把所有能動用的錢都取了出來，包括定期存款和理財產品，總共十五萬。
距離四十萬還有很大差距，但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方法。下午，江北川回到家時，
發現沈雅正在廚房里忙碌。她做了一桌菜，都是江北川喜歡吃的。"你去哪里了？"沈雅問，
但語氣很平淡，好像已經麻木了。"處理一些事情。"江北川沒有詳說，"雅雅，
我們好好吃個飯，然后商量一下接下來怎么辦。"沈雅點點頭，兩人坐下來吃飯。
整個過程都很安靜，但江北川能感覺到，妻子的狀態比昨晚好了一些。"北川，
我想搬回娘家住一段時間。"沈雅突然開口。江北川停下筷子："為什么？
""我怕馬強再來找我。你一個人在家，如果他真的上門...""他不敢。
"江北川打斷了妻子的話，"雅雅，你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對。我們一起面對。
""你不明白他有多可怕。"沈雅的聲音在顫抖，"他說過，如果我敢跑，他會找到我，
然后...""然后什么？"沈雅沒有回答，但江北川已經猜到了。馬強威脅過沈雅，
如果她敢逃跑，就會傷害江北川。"雅雅，你相信我嗎？"江北川伸手握住妻子的手。
沈雅看著丈夫的眼睛，那里有一種她很久沒有看到的光芒——堅定、無畏，還有深深的愛。
"我相信。"她輕聲說道。晚上，江北川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江北川？
"電話里傳來馬強的聲音，"考慮得怎么樣了？""什么意思？""我給你指條明路。
你老婆欠我的錢，不如讓她來我這里工作，很快就能還清了。"馬強的話里充滿了暗示，
江北川的手機差點被他捏碎。"做夢。""別著急拒絕啊。"馬強笑得很得意，
"你一個殘廢，能給她什么？我這里不一樣，包吃包住，還有小費拿。
說不定她還挺喜歡這種工作呢。""馬強，我警告你，離我妻子遠點。""警告我？
"馬強哈哈大笑，"你拿什么警告我？你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對了，忘了告訴你，
你老婆的味道真不錯..."江北川直接掛斷了電話，但馬強的話像毒藥一樣在他心里發酵。
沈雅從臥室出來，看到江北川鐵青的臉色："怎么了？""沒事。"江北川勉強笑了笑，
"明天我陪你去醫院上班。""不用，我...""雅雅，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江北川的語氣不容拒絕，"在我找到解決辦法之前，我們要時刻在一起。"第二天，
江北川真的推著輪椅送沈雅上班。醫院的同事們都很驚訝，紛紛上前問候。
江北川禮貌地回應著，但眼睛始終注意著周圍的情況。"江先生，你腿的情況怎么樣？
"沈雅的科室主任問道，"我聽小沈說，你原本計劃做康復手術的。""推遲了。
"江北川簡單回答。主任點點頭，沒有多問。但江北川注意到，
沈雅聽到"康復手術"這幾個字時，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送沈雅到科室后，
江北川并沒有離開醫院。他在醫院里轉了一圈，最后來到康復科，找到了劉醫生。"北川，
你怎么來了？考慮清楚了？"劉醫生很高興。"劉醫生，我想問你一件事。
如果我現在不做手術，以后還有機會嗎？"劉醫生的表情嚴肅起來："北川，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現在是最佳的治療窗口期，如果錯過了，以后即使有新的技術，
成功率也會大大降低。""如果我一年后再做呢？
""成功率會從現在的70%降到30%左右。"劉醫生看著江北川，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江北川沒有正面回答："如果是你，
你會怎么選擇？是自己的雙腿重要，還是家人的安全重要？"劉醫生明白了："北川，
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家人。但是，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有嗎？
""你可以考慮分期手術。先做一部分，保住康復的可能性，剩下的錢用來解決家里的問題。
這樣雖然風險會增加，但總比完全放棄要好。"這個建議讓江北川眼前一亮。也許，
他真的不用在妻子和自己的腿之間做選擇。"謝謝你，劉醫生。"回家的路上，
江北川的心情輕松了一些。但這種輕松很快就被打破了。在小區門口，他看到了馬強的車。
第4章馬強靠在黑色奔馳車邊，手里夾著香煙，看到江北川推著輪椅過來，
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喲，這不是我們的英雄嗎？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江北川停下輪椅，冷冷地看著馬強："你來這里干什么？""當然是來收債的。
"馬強彈了彈煙灰，"一個月的期限，已經過去三天了。時間不等人啊，江警官。
""還有二十七天。""二十七天？"馬強哈哈大笑，"你真以為我會等一個月？
我昨天晚上想了想，覺得這個期限太長了。我給你一個星期，七天內，要么把錢還清，
要么...""要么什么？"馬強的笑容變得猙獰："要么讓你老婆來我這里'工作'。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江北川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你在做夢。""做夢？
"馬強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江北川，"你一個廢物，
有什么資格跟我叫板？"就在這時，小區保安走了過來。"先生，請問您是來找誰的？
"保安詢問馬強。馬強看了看保安，又看了看江北川，最終還是上了車。"江北川，
一個星期。別讓我失望。"車子揚長而去，留下一地煙味和威脅。江北川推著輪椅回到家里，
心情沉重。馬強明顯是在施壓，想要逼他們就范。七天時間，根本不可能湊齊四十萬。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張隊長的號碼。"張哥，情況有變化。馬強給我的期限只有一個星期了。
""什么？這個混蛋！"張隊長憤怒地說道，"北川，要不你先避避風頭，
帶著弟妹出去躲一段時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張哥，你那邊有什么進展嗎？
""有一些線索，但要形成證據鏈還需要時間。對了，我今天見了幾個以前的線人，
他們說馬強最近在策劃什么大動作，好像跟走私有關。"走私？
江北川心中一動："什么樣的走私？""具體不清楚，但規模不小。
如果抓住這個把柄...""我明白了。張哥，加快進度，我這邊頂不了太久。"掛斷電話，
江北川陷入沉思。走私是重罪，如果能抓住馬強的證據，不僅能解決債務問題，
還能讓這個畜生得到應有的懲罰。晚上，沈雅下班回來，看起來很疲憊。"今天怎么樣？
"江北川關心地問。"還好。"沈雅的回答很簡單，但江北川能看出她在勉強自己。"雅雅，
我們出去吃飯吧。好久沒有單獨約會了。"沈雅愣了一下："約會？北川，
現在這種情況...""正因為是這種情況，我們才更需要保持正常的生活。
"江北川握住妻子的手，"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沈雅看著丈夫堅定的眼神，
心中涌起一陣暖流。自從江北川出事以來，她一直在獨自承受所有的壓力，
差點忘記了兩人之間還有愛情。"好，去哪里？""你選。
"沈雅選了一家他們戀愛時經常去的小餐廳。那里環境安靜，價格實惠，最重要的是，
充滿了美好的回憶。"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江北川問道。"當然記得。
"沈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你穿著那身警服，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那時候我剛從警校畢業，第一次和女孩子約會。"江北川也笑了，"你點了一桌子菜，
把我一個月的工資都花光了。""那是因為我也緊張啊。"沈雅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北川，
我們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因為生活給了我們太多考驗。
"江北川伸手擦去妻子眼角的淚珠，"但是雅雅，無論發生什么，我對你的愛都不會改變。
""即使我已經...""即使什么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愛。"江北川打斷了妻子的話，
"雅雅，你是受害者，不是背叛者。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你自己。
"沈雅終于控制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真正的釋放，
所有的委屈、恐懼、愧疚都隨著眼淚流了出來。江北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陪著她。
他知道，這種發泄對妻子來說是必要的。哭過之后，沈雅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兩人繼續聊著過去的事情，仿佛回到了戀愛時期。"北川，如果我們能渡過這次難關，
我想我們再要個孩子。"沈雅突然說道。江北川心中一震。自從他出事以來，
兩人從來沒有討論過要孩子的事情。他以為沈雅已經不再考慮這個問題了。"真的嗎？
""真的。我想讓我們的愛情有個延續。"沈雅認真地說道，"我想證明給所有人看，
我們的婚姻是堅固的。"江北川握住妻子的手："雅雅，我們一定能渡過難關的。我保證。
"回到家后，兩人的關系明顯緩和了許多。沈雅主動擁抱了江北川，這是出事以來的第一次。
"北川，謝謝你。""謝我什么？""謝謝你沒有放棄我們的婚姻，謝謝你依然愛著我。
"江北川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擁抱著妻子。他心中暗暗發誓，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他都要保護好這個女人，保護好他們的愛情。深夜，江北川躺在床上，
腦海中反復思考著對策。張隊長那邊需要時間，而馬強顯然等不了那么久。
他必須想辦法拖延時間，或者找到其他的解決方案。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沈雅的父親。
也許，是時候和這個罪魁禍首好好談談了。第5章第二天是周末，
江北川提出要去看望沈雅的父親。"不用了，北川。"沈雅明顯不愿意，
"我爸他...不太方便見人。"江北川理解妻子的顧慮。沈雅的父親沈建國是個老賭鬼，
自從妻子去世后就一蹶不振，靠堵伯麻醉自己。幾年來，沈雅不知道為他還了多少債，
這次的五十萬更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雅雅，有些話我必須當面跟他說清楚。
"江北川的語氣很堅決，"這件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沈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
她知道，江北川說得對，問題的根源必須解決。沈建國住在城郊的一個老舊小區里，
房子是單位分的，已經有二十多年歷史了。江北川推著輪椅上樓，
發現樓道里到處都是小廣告，空氣中彌漫著霉味。沈雅敲門，里面傳來沙啞的聲音："誰啊？
""爸，是我，雅雅。"門開了，沈建國出現在門口。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頭發花白，眼睛血紅，顯然是熬夜的結果。看到江北川，他的表情有些尷尬。
"北川也來了...快進來坐。"房子里很亂，到處都是煙頭和酒瓶。
沈建國匆忙收拾了一下沙發，讓江北川坐下。"爸，你最近怎么樣？"沈雅關切地問。
"還能怎么樣，就那樣唄。"沈建國避開女兒的眼神，"你們怎么突然過來了？
"江北川直接開口："叔叔，我想跟您談談。"沈建國似乎預料到了什么，
臉色變得蒼白："北川，雅雅她...告訴你了？""嗯。"江北川點點頭，"五十萬的事，
我都知道了。"沈建國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掩面："我對不起雅雅，
對不起你們...""現在說對不起沒有用。"江北川的語氣很平靜，
但話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叔叔，您必須告訴我詳細情況。
這五十萬到底是怎么欠下的？"沈建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了："是在一個地下**。
我本來只想小賭幾把，誰知道越陷越深。那些人放高利貸，利滾利，很快就滾到了五十萬。
""債主是誰？""就是那個馬強。他在這一帶開了好幾個**，專門坑像我這樣的人。
"沈建國的聲音充滿了悔恨，"北川，我真的知道錯了。如果不是我，
雅雅也不會...""爸，別說了。"沈雅哭著打斷了父親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江北川陷入沉思。原來馬強不僅僅是在放高利貸，
還開了地下**。這又是一條犯罪線索。"叔叔，那個**還在營業嗎？""應該還在。
就在南郊的一個廢棄工廠里。"沈建國看著江北川，"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