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們真好,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唱K吧。”
李恬欣拉起兩人的手,又沖祝芙說:“別拒絕我,我知道你周六晚上沒有兼職的。”
祝芙雖然有點嫌她沒邊界感,這么關(guān)注她什么時候做了什么事,但還是笑著點了頭。
隨后拿起手機,通過了那條好友申請,并立馬轉(zhuǎn)過去五元。
那筆轉(zhuǎn)賬沒被接收。
蔣:還是一如既往的磨蹭啊,20級自動化7班蔣臨安。
前面那句是吐槽,后面則是為了方便她備注。
祝芙?jīng)]有直接復(fù)制粘貼,而是將“十萬”二字填了進去,回了個“嗯”字,便沒再說什么了。
從柜子里找出一身干凈衣服,去浴室換了,她先把褲腿的泥點刷干凈才放進洗衣機里。
速洗模式只需要十分鐘,她就站在陽臺等,拿出手機點開了家里的監(jiān)控,調(diào)動方向,看見了團在堂屋門檻下的圓圓。
圓圓是一只九歲的白色長毛串串狗,是她十一歲那年從同學(xué)家里抱回來的。
為此爺爺和爸爸大發(fā)雷霆,說人都養(yǎng)不起,還得替她養(yǎng)條畜生。
是奶奶說它可以看雞,防黃鼠狼,這才留了下來。
不過圓圓小時候的日子過得并不好,爺爺和爸爸都愛喝酒,喝醉了后就拿它出氣,有一次甚至踹得它癱倒在地不動彈,硬生生扛了七天才活過來。
再后來,爺爺病死了,而大一寒假時爸爸喝酒開車栽進了山溝,被找到時都臭了。
他們死后,圓圓的日子才好過一點,祝芙的日子也才好過一點。
攝像頭下的圓圓睡得正酣,耳朵被風(fēng)一吹,顫了兩下。
似乎察覺到鏡頭后的注視,它迷迷糊糊站了起來,俯下身子伸了個懶腰,朝上看了一眼,才搖著尾巴去找廚房里的奶奶。
祝芙臉上滿是柔和的笑意,這監(jiān)控是她暑假時請人安的,還給家里安裝了無線網(wǎng)。
安監(jiān)控的原因,正巧也是她獲得讀心術(shù)的緣由。
暑假期間的第一個月她在學(xué)校周圍打工,攢了幾千塊后才回家看奶奶。
一路火車轉(zhuǎn)汽車轉(zhuǎn)摩的,才回到那個偏僻落后的小山村,結(jié)果到家時卻發(fā)現(xiàn)家門緊閉。
在村里找了一圈才找到滿眼淚花的奶奶,奶奶哆哆嗦嗦地告訴她圓圓被張二叔家偷走了,可找上門他們死活不承認(rèn)。
哪怕圓圓聽見奶奶的聲音開始叫喚,他們也一口咬死那不是圓圓。
還說是從隔壁村買的肉狗,叫奶奶回家拿個碗,待會兒過來盛一碗帶回去吃。
祝芙一聽只覺得眼前發(fā)黑。
緩了幾分鐘,從路邊的柴堆旁抄了個鐵鍬直奔張二叔家。
上門一句話沒說,哐嘰就拍碎了一扇窗玻璃,嚇得他們?nèi)胰硕寂芰顺鰜怼?/p>
她上前從張二嬸手里搶過二叔的寶貝孫子,作勢就要摔死,這才威脅他們交出圓圓。
“你爺爺是個瘋子,你爸爸也是個瘋子,所以你也是個瘋子,還以為大學(xué)生能有什么出息,我看你也是個短命的相。”
祝芙?jīng)]反駁,將那個嬰兒還給了他們,領(lǐng)著驚慌又欣喜的圓圓走出了他們的家。
沒想到半路上因為低血糖栽進了溝里。
等到圓圓把奶奶帶來,才把她從溝里拉出來,醒來后除了頭暈沒有別的異樣,后面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能聽見男人們的心聲。
她漸漸發(fā)現(xiàn),隔壁怕老婆怕得要死的李叔和村頭的寡婦糾葛不清,又發(fā)現(xiàn)顧家愛老婆的堂哥其實每次去縣里都要花錢購買性服務(wù)。
同時還來了個系統(tǒng),讓她玩一些莫名其妙的游戲。
再到現(xiàn)在,她初步認(rèn)識了蔣臨安。
祝芙嘆出一口氣,突然覺得有些冷,急忙把衣服晾好,回到宿舍里,翻出一件杏色的針織開衫穿上。
這時雨漸漸停了,她跟著兩個室友出了門。
“要是李勝楠也在就好了,咱們四個一起整整齊齊的,多好。”
李恬欣化了點淡妝,說話時嘴唇上的唇蜜亮晶晶的,像初春的花朵上的露珠。
祝芙盯著她的嘴唇看,也想起了李勝楠。
本科生是四人寢,李勝楠就是剩下的那個室友,讀了一年后還是無法接受家長給自己選的學(xué)校和專業(yè),繼而退學(xué)回去復(fù)讀重考。
挺有勇氣的。
其實祝芙高考失利,只達到她平時水準(zhǔn)的80%。雖然她也不滿意現(xiàn)在,但她沒有勇氣也沒有條件,重來一次。
“她前兩天還和我聊天了,說她高考成績高,復(fù)讀學(xué)校學(xué)費全免,還每月補貼她三百塊生活費。”
祝芙抿嘴,原來這件事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困難。
李恬欣做東,請她們?nèi)コ粤撕5讚疲?wù)員一個賽一個熱情,甚至還有甩面表演,那根柔韌的面條就像一根繩,在工作人員的手里靈活飄動。
吃完飯出來時,還被塞了幾袋小零食。
“走吧,咱去唱K。就去學(xué)校后面那家吧,老板是個老學(xué)長,好多本校都愛去那兒,還能給咱們優(yōu)惠。”
“可以,不過吃飯你請,唱歌就我來請吧。”
崔娜提議道。
卻被李恬欣拒絕:“你每個月才一千二的生活費,自己用都不夠,說了我請就我請。”
她有點神經(jīng)大條,說話很直白,但崔娜也是個隨和的性子,并沒多想,只是笑嘻嘻地接受了。
還把落后幾步的祝芙給拽上前,攛掇道:“行行行,大小姐做東,那我和阿芙以后就張大雙眼,給你挑個帥哥。”
末了還補充一句:“不是丑帥的那種。”
李恬欣佯裝生氣,往她肩上捶了一拳,才說:“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眼光,不過別挑太帥的,我把持不住,太沒安全感了。”
一直沉默的祝芙突然開口:“丑的更花心,只是看起來老實,又不招異性喜歡罷了。”
“哈哈哈!阿芙真相了。”
李恬欣也捂著嘴笑,涂了亮片眼影的眼皮blingbling的。
三人很快抵達那家糖果KTV,開了個小包間,被服務(wù)員領(lǐng)著往前走時,迎面走來幾個男生,個子都很高,其中有兩個打扮得很時髦。
崔娜雖然愛看言情瑪麗蘇小說,卻有潮男恐懼癥,立馬縮在祝芙和李恬欣身后。
李恬欣雖然沒有像崔娜那樣,但也有些不自在。
眼睛都不知該往哪兒看,只能偏向一旁的祝芙,卻看見她神色如常,只顧著找包間號。
便也學(xué)著她的模樣坦蕩起來,甚至抬眼朝那幾個男生望去,恰好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正直勾勾地盯著身側(cè)的祝芙,好像認(rèn)識她。
[又看不見我了,可真行。]
蔣臨安一看見她那副睜眼瞎的樣子就冒火,也不知道是沒看見他,還是壓根就沒記住他。
長腿一邁,兩步就走到跟前,擋住她的去路。
祝芙這才掀起眼皮,抬眼看他,從微微揚起的眉尾流露出幾分驚訝,說:“是你啊。”
朱明看見他急沖沖地朝著漂亮妹子去了,正感嘆鐵樹開花,卻看見他在旁邊那個沒那么好看的面前站定。
人家偏偏還一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就有點想笑。
于是連忙上前,友善地提議:“你們認(rèn)識啊,要不咱們一起玩,人多也熱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