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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里面的人不再說話,阮見夏才往里走進(jìn)去。
二人幾乎是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好友找了個借口離去。
謝執(zhí)野則站起來,繞過沙發(fā)長腿一邁,走到她跟前。
阮見夏得以徹底看清他的模樣。
原來也是有變化的。
時隔五年,男人西裝革履,愈發(fā)俊美成熟,再不見少年氣。
在看見她的一瞬間,他的眼里閃過深藏的思念。
可不過一秒,那雙眼中便只剩下冷漠,
“楚楚心善,擔(dān)心你出來了沒地方住,讓我在家里能給你留一個客房。”
男人極為不信任地上下掃視她,語氣難掩厭惡:“既然出來了,那就老實點,別再動歪心思。”
阮見夏恍惚了下,心中一痛,心臟仿佛在無聲滴血。
她記得,十九歲的謝執(zhí)野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和整個謝家為敵。
之后更是獨立出戶,曾經(jīng)高高在上、揮金如土的大少爺走下神壇,咬著牙陪人喝酒喝到吐血。
可哪怕被人百般羞辱,在看見她時,也是瀟灑肆意地輕笑,眼神卻透著堅定,
“我總不能讓我家小公主,在跟了我之后,反而降低了生活質(zhì)量吧,夏夏,我知道你缺少安全感,總想有個家,給我一年時間,我給你建上京最好的豪宅好不好?”
后來他憑一己之力成了圈內(nèi)無人敢招惹的新貴,如約遵守承諾,為她建起了這棟豪宅。
可如今,謝執(zhí)野卻施舍般地說給她留個客房。
當(dāng)初的那些承諾猶在耳畔,做出承諾的人卻像是忘了。
阮見夏粗略掃過豪宅的布置。
這棟豪宅里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她曾經(jīng)生活過的痕跡了。
她收回視線,雙手緊緊揪著衣角,喉嚨像是被什么掐住一樣說不出話。
良久,她勉強(qiáng)壓下苦澀,
“謝先生,您放心,以前是我不識好歹,以后,我不會再糾纏您了。”
可聽了她這話的謝執(zhí)野不見喜悅,反而面上一沉。
以他對阮見夏的了解,他的小公主字典里從沒委曲求全這幾個字,如今聽到他說的這話,應(yīng)該是要大鬧一番的才對。
怎么不鬧?
他皺眉,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還不等詢問,便聽見一道女人溫柔的聲音從臥室內(nèi)響起,
“阿野,是姐姐回來了嗎?”
是阮楚楚走了下來,從曾經(jīng)阮見夏和謝執(zhí)野的臥室里。
她身上穿著潔白的睡裙,長發(fā)輕柔地披在身后,像是朵純潔無害的小白花。
阮見夏清楚地看見,身前原本冷漠的男人幾乎是在瞬間柔和了神情。
他牽過阮楚楚的手,滿臉寵溺,
“剛洗完澡?”
阮楚楚嬌嗔地看了他眼:“嗯,姐姐回來了也不知道叫我趕緊出來。”
二人言行舉止都親密無間,阮見夏錯開視線。
她不愿再看下去,本想直接回到客房,卻還是被阮楚楚叫住。
“姐姐,回來了就好,阿野說你這五年出去散心了,你到底是去哪個地方了呀,我都聯(lián)系不上你,現(xiàn)在看見你回來,我太高興了。”
散心?原來謝執(zhí)野就是這樣解釋她這五年去向的嗎?
她心底苦笑。
疲憊驟然間鋪天蓋地地涌來,她沒力氣去應(yīng)付阮楚楚惺惺作態(tài)的話語。
沉默幾息,留下句“我先回房了”匆匆回了客房。
一進(jìn)客房,阮見夏便打開了所有的燈盞。
初到精神病院里的時候,那些精神病人總會在夜里偷偷潛進(jìn)她的房間,試圖對她行不軌之事。
她拼了命地掙扎求饒,卻都是無濟(jì)于事。
直到最后,她拿起了桌邊遺留的水果刀,將全身上下都滑了個遍,鮮血淌個不停,驚動了管理員,她才僥幸逃過一劫。
可從那以后,她不僅渾身遍布刀疤,更是再也沒辦法在黑夜里入眠。
她沒有睡在床上,只是抱緊雙腿蜷縮在角落里。
堪堪入睡時,客房的門便被人一腳踹開。
阮見夏瞬間驚醒,她下意識拿起桌邊尖銳物品往自己手背處劃,鮮血四濺。
“阮見夏,大晚上的為什么不關(guān)燈——”
踹門而入的原來是謝執(zhí)野。
男人看見她手背的鮮血,聲音猛地一頓,大跨步走到她跟前,神情難看至極,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