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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下倏軟,掌心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
冰冷的眼神掃過她,薄斯年慢條斯理地扯了扯領帶,吐出兩個字:
“過來。”
阮心瓷打了個冷顫,身體卻本能地向前挪動。
每一秒都是煎熬,薄斯年卻沒心情和她耗,直接掐著她的下巴檢查。
他盯著她臉上的血跡,面色稍緩:“剛剛做了什么?”
“我、我反抗......砸傷了人。”
她大腦飛速運轉,抽噎著說謊:“因為、因為我只愛你,所以寧愿死,都不會讓他們碰一下。”
像是輸對了密碼。
薄斯年很滿意這個回答,獎勵地撫摸著她的臉:“很好,你要明白,你是我的,不能被任何男人碰,知道了嗎?”
阮心瓷顫著身子點頭。
“老婆,既然學乖了,那我們就回家吧。”
他眼底閃著興奮的光。
阮心瓷強頂著唐雪妒恨的目光,邁起腳步跟了上去。
沒走過遠,她就聽見了一聲慘過一聲的哀嚎,像怪物一樣追著她。
她牙齒打顫,不敢往后看一眼,但鼻尖纏繞的那股血腥味卻明顯越來越重了。
她知道,這件事還沒結束。
剛踏進院子,一群保姆就圍了上來。
“夫人,請跟我們去沐浴,先生說您需要洗干凈才能進門。”
洗干凈才能進家門......
阮心瓷苦笑,原來她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能掌控。
一番檢查和清洗后,她沉沉睡去。
可她受了太多驚嚇,夢里都是那些因她為被薄斯年懲罰的人,她們憤怒嘶吼,不斷咒罵,沖上來想要將她撕碎。
“不要、別過來......不!”
阮心瓷眉頭緊皺,雙手瘋狂地撕扯著空氣,最后在一片絕望中驚醒。
她滿頭大汗,下意識的想要尋求安慰,卻發現枕邊空空。
那個從前會將她摟進懷里輕聲安慰,會每天給她講故事哄睡的男人,早就不見了。
門被打開。
薄斯年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金色浮雕打火機,動作優雅的像電影里走出來的人。
可他開口,說的卻是:“上次的事,小暖還沒消氣。”
阮心瓷呆愣的坐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么舉動,才能讓他滿意。
見她不動,他淺淡地提了下嘴角,直接掐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床中間拖到了自己面前。
薄唇輕啟:“又不乖了?”
“老婆,你這么愛鬧脾氣,老公還怎么對你好啊,嗯?”
壓迫感如潮水般涌來,讓人窒息。
阮心瓷搖頭,聲音輕到無力:“沒鬧,我......我只是剛睡醒,還沒反應過來。”
薄斯年這才將她摟進懷里,“那就收拾一下。”
“今天是小媛的生日,她想要你親手給她畫肖像。”
阮心瓷被迫聽靠在他胸膛,只覺得心底一片冰涼。
唐雪的生日宴非常盛大。
阮心瓷一進場,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鄙夷目光。
“喲,她還臉來呢?薄總不是早就不要她了嗎?”
“畢竟是夜總會出來的服務生,沒皮沒臉。”
“就是,唐小姐那可是名校出身,她也比得上?”
阮心瓷無助地站在墻角,看著被眾星捧月的唐雪,她被燙到一樣收回目光。
可偏偏還有人嫌她不夠慘,直接一杯酒朝她潑了過來。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手滑~”
阮心瓷沒有說話,她深知這些紈绔子弟的脾性,糾纏起來只會不休。
她跟著服務生去后臺清洗,卻被人摁進了水池。
水不斷涌進她的喉嚨和氣管,嗆的胸口悶痛。
就在她掙扎時,右手傳來一陣劇痛,像手筋被挑斷了一樣。
“咳......啊——”
好痛!
等她終于脫困時,卻發現四周一個人都沒。
可她的手在不斷流血,輕輕一碰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偏就在這時,薄斯年派人喊她去畫畫。
阮心瓷根本沒有力氣反抗,就這樣狼狽的被拖到臺上,濕透的裙子和鮮血混在一起,暴露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下。
“我就知道,阮小姐并不是真心想給我道歉。”
人群中心,一身潔白長裙的唐雪,將手從薄斯年的手臂里抽出來,紅著眼輕輕搖頭:
“我受了這么大的傷害,她卻什么懲罰都沒受,還有心情使苦肉計,破壞我的生日宴......”
“斯年,謝謝你為我舉辦生日宴,我很喜歡,但我心好累,我想回家了。”
下一秒,薄斯年死死掐住她的腰將她往懷里帶,“你敢走一個試試?今晚你是我的!”
唐雪慌忙嬌羞地伸手,去堵他的嘴。
薄斯年面色稍緩。
他斂了斂眸底的柔光,看向阮心瓷,眼神中不帶一絲心疼。
這一刻,阮心瓷明白。
今天就算她的手斷了,這幅畫也非畫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