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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予陽你堅持住,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馬上,你再堅持堅持…”
唐檸滿眼通紅,顫抖著聲線低聲祈求,緊緊地扶住周予陽往外沖出去。
“阿檸,別皺眉,我沒事的。”周予陽的聲音像羽毛似的輕飄飄,“就是急性過敏而已,沒想到我現(xiàn)在這么脆弱了,連貓毛都碰不得。”
唐檸神色一怔,“什么貓毛?”
周予陽還想說些什么,沒堅持住臉色蒼白,倒在他懷里。
唐檸扭過頭對著管家吩咐,黑色的眸子沉得可怕:“去給我查!”
貓毛?
正在一樓給唐檸熨燙衣服的傅西洲聞言,手一抖,滾燙的溫度印到他手上,疼得他直皺眉頭。
莫名的,他心頭慌亂,連忙跑去洗手池反復(fù)將手清洗干凈,明明昨天他有洗澡的,連身上的衣服都換得干凈。
他只是摸了一下,怎么會導(dǎo)致周予陽急性過敏呢?
突然間。
門被打開闖進(jìn)來幾個黑衣人,管家吩咐著把傅西洲押下去跪著。
“傅西洲!”
唐檸聲音冰冷宛若從地獄爬上來的,眼底翻涌著恨意。
她掐住傅西洲的下巴,“你就是這樣贖罪的?一次次置予陽于險境,你的心機簡直令人發(fā)指!因為你予陽貓毛過敏進(jìn)了醫(yī)院,現(xiàn)在你滿意了?你滿意了!!”
她抽回手像甩開什么臟東西一樣甩開傅西洲。
“房子里有監(jiān)控,你的一舉一動都被記錄,昨天你摸了一只流浪貓敢否認(rèn)呢?”
傅西洲抓住唐檸的褲腿,抬起濕潤的眸子,慌忙比劃:[我沒有,我摸完貓過后有把手洗干凈,身上的衣服也都洗干凈,這不是我干的!]
三年前唐檸想知道傅西洲表達(dá)的意思,特地去學(xué)了手語,所以知道他表達(dá)的意思。
唐檸沒理他的辯解,把他拉過來甩在地上,將一塊牌子砸在他身上,緊繃著臉道:“像你這種死不悔改的人,就該將你的傲骨折斷,起來拿起這個牌子,一跪一叩首,圍這院子跪九十九圈,好讓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白色的牌上寫著:我是罪人!我該死!
傅西洲屈辱的搖頭,他沒錯,為什么要跪!眼睛倔強極了。
“不跪?來人去把他那些畫全部毀了!”
傅西洲瞪大了眼睛,焦急地拉住他,比劃手語:[我跪!我跪!]
他將牌子舉起來,屈辱地折腰,烈日下,地面滾燙,一跪一叩首,鮮血染紅了黑色的油柏路。
他臉上的血色一寸寸消失干凈,肚子的墜痛感越來越強烈,他顫抖著身子,擦去額間的冷汗。
再堅持,這個牢籠他一定要逃!
在他跪到第五十圈時,周予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他擔(dān)憂地看著傅西洲,眼底浮現(xiàn)一抹嘲諷:“阿檸我只是輕微過敏,西洲這么跪著,留疤怎么辦,萬一傷到骨頭就更不好了。”
唐檸寵溺地?fù)溥M(jìn)他懷里,“他這種人死性不改,三番四次害你,就該得到懲罰!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善良的。”
周予陽羞澀地笑了笑,“你可別夸我了,我也有缺點好不好!對了,三年前我們說好的在屋子里弄一個花房你還記得嘛?你知道的,我最愛花了!”
“我覺得那個閣樓就很不錯,溫室適合養(yǎng)花,阿檸你覺得怎么樣?還是算了,畢竟西洲住著呢。”
唐檸親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尖:“管他做什么,來人把傅西洲的東西搬去地下室。”
“這…我去幫忙,西洲的東西可不能磕磕碰碰了!”
周予陽得意地看了傅西洲一眼,他要一點點把傅西洲的生存空間縮小。
閣樓的環(huán)境并不好,角落甚至滋養(yǎng)了霉菌,他隨意翻開傅西洲的畫冊,眼中翻涌著妒色,倏地,一張診斷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唐檸竟然懷了傅西洲的孩子!
他大力攥著紙張,將診斷書揉碎,扔進(jìn)了垃圾桶,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室外的溫度極高,傅西洲依舊跪著,他的雙膝早已經(jīng)搓爛血肉模糊,那雙手也磨破了皮。
“傅西洲,聽說你母親是小三你是個私生子?”
周予陽嘴角掛著譏諷地笑,“果然有個當(dāng)小三的媽就是不一樣,兒子在人家訂婚宴當(dāng)天爬上女主角的床,傅西洲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傅西洲停下動作,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從沒想到一個人的臉可以變得這么快!
他強行咽下這口氣,在這里和他計較,他不會有好果子吃。
周予陽卻一步步靠近他,面容猙獰:“你的孩子跟你和你媽媽一樣都是下賤東西,你的血脈不配從阿檸肚子里爬出來。”
他猛地攥著傅西洲的手將他拖到泳池邊,目光卻注意著后方。
傅西洲忍著雙膝傳來的疼感,掙扎著想甩開他,他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倏地,周予陽大力將他拽進(jìn)了水池中,兩人雙雙落水。
掉下去之前,周予陽驚恐的大喊:“西洲你為什么推我!”
唐檸手里還捧著新鮮的玫瑰,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予陽!”
她連忙讓所有人跳下去救周予陽。
很快,周予陽被帶上岸,她心疼的抱著他:“予陽你沒事吧!”
周予陽抱著她的腰肢放聲哭泣:“嗚嗚…我還以為我要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我剛才西洲說他不舒服,我看他可憐,想扶他過來休息,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又搞砸了,我好笨!”
“什么…不怕,我在!”唐檸抱著他,眸光卻轉(zhuǎn)向在水中撲騰的傅西洲。
她正準(zhǔn)備說什么,周予陽緊緊抱住她不松手,開始哭泣:“我好害怕…阿檸你別走!”
她的目光立馬收回。
傅西洲吊著一口氣,自己從水池里爬了上來,身下流淌著大片血跡,血腥味兒瞬間充斥著整個空間。
他趴在草坪上,虛弱的眼睛卻異常堅定,他要好好活著,他一定要離開這里!
眼角無端滑落一滴淚。
“別看,會臟了你的眼睛。”
唐檸捂住周予陽的眼睛,嫌惡地看著傅西洲:“活該!害人終害己,來人,把這里打掃干凈,別讓予陽聞到臭味!”
聽到這話,傅西洲心尖顫抖,痛苦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