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你個賤人,你等著,老子遲早弄死你。”
林國棟指著林念威脅,臉上青筋暴起。
他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
林念這是在嚇唬他。
他只是偷賣了一點廠里的鋼材,罪不至死,不可能會被槍斃。
他在機械廠干了一輩子,沒功勞也有苦勞。
廠里肯定不會追究,撐死就去派出所配合調(diào)查一下,再罰點錢。
“是嗎?”
林念冷笑,“那也得你有本事出的來。”
偷機械廠的鋼材賣,最多判個幾年。
如果廠里領(lǐng)導(dǎo)護著,自罰三杯就完事都有可能。
但是很可惜,林念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你真是跟你媽一樣下賤。”
林國棟惡狠狠的咒罵,那表情陰毒的恨不能把林念生剝了。
林念冷嗤:“別,輪賤,我可比不上您老,老婆在鄉(xiāng)下大著肚子伺候您的老母親,您老卻在城里跟騷寡婦風流快活。”
“你,你瞎說什么,我和你爸清清白白的,你媽死了我才嫁到你們林家。”
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張春麗都快忘記了。
這會被林念重新提起,張春麗有點臊得慌,一張臉漲紅了。
林念:“是嗎?可我怎么聽說你在那之前就流過一個孩子了?”
張春麗的前夫也是機械廠的工人。
前夫死后,張春麗頂了他的職,自己帶著兒子住大院,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那時候,林國棟前妻一直在鄉(xiāng)下帶孩子伺候公婆,他自己則住城里,聚少離多。
張春麗經(jīng)常讓林國棟幫忙挑水、修東西,廠里傳了不少閑話。
她前世也是后來無意間聽張春麗和林國棟吵架才知道,在林雪之前,張春麗還為林國棟流過一個兒子。
“天,他們真早勾搭在一起了?”
“我感覺是真的,以前廠里不是有人說看到林國棟從張春麗屋里出來。”
“真的假的……”
八卦是人的天性,特別是男女之間那點事。
林念話一出口后,人群一下沸騰了。
就連抓人的公安一個個都跟著豎起了耳朵。
“你,你……”
張春麗詞窮,你半天你不出來,眼神有點閃躲。
“聽說流的還是兒子呢,可惜了,要是生下來的話,就能給你們老林家傳宗接代了。”
林念這話是對著林國棟說的。
林念:“也是報應(yīng)啊,不過你這種人,確實就應(yīng)該斷子絕孫。”
“你……老子他媽當初就該在你生下來的時候就掐死你。”
林國棟惱羞成怒。
他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沒能生個耀祖?zhèn)髯诮哟?/p>
前妻身子弱,生完林念后,每次懷孕都是習慣性流產(chǎn)。
這年代,男人沒個兒子,腰桿始終硬不起來。
當初他會娶張春麗,就是想生個耀祖的。
誰知道張春麗肚子不爭氣,婚后就生了林雪一個賠錢貨,再沒了動靜。
早知道這樣,當初他說什么都讓張春麗把前頭那個兒子留下。
“很可惜,你這次怕是要死在我前頭。”
林念笑,笑意不達眼底。
“林念,你不會真以為一封舉報信就能弄死我吧。”
林國棟怒極反笑。
“現(xiàn)在不是那十年了。”
林國棟好心提醒她。
“是,現(xiàn)在不是那十年了,一封舉報信確實弄不死你。”
林念把玩著手里粗黑的辮子,悠悠開口,“可如果你是殺人犯呢?”
“天,殺人犯。”
圍觀的人一聽更來勁了。
幾個公安眼神瞬間也全變了,激動的。
“林念,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狗嘴!”
張春麗怒了,張牙舞爪沖上去就要撓林念。
“你給我老實點。”
一個公安一把摁住張春麗。
“同志,麻煩你把話說清楚。”
一個年長的公安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開口,眼底的興奮幾乎藏不住。
殺人犯啊。
移動的一等功。
林念:“公安同志,我要實名舉報我的父親林國棟和后媽張春麗是殺人犯。”
“公安同志,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沒有。”
張春麗極口否認。
“沒有?你敢說你前夫不是你和林國棟弄死的?”
這事林念前世也是聽林國棟和張春麗吵架的時候說的。
出軌只有一次和無數(shù)次。
張春麗這人年輕的時候騷,老了也不正經(jīng)。
前世,張春麗當奶奶后特別喜歡帶著孫子去跟老頭跳廣場舞。
為這事,林國棟不止一次揍她。
有次兩人吵的特別兇,互揭短處,把那些陳年往事全爆出來了。
在機械廠干了一輩子苦力活,林國棟很愛喝酒,有嚴重的三高。
那次吵架,林國棟被氣的中風暈倒了,醒來后就偏癱坐輪椅了,歪嘴斜眼的。
也是那之后,張春麗越發(fā)肆無忌憚,每天都把林國棟推到陽光底下看著她和老頭摟摟抱抱跳舞。
更過分的時候,還當著他的面和老頭在炕上搞。
五十多歲的時候,張春麗鬧了大笑話,老蚌生珠,被老頭搞大了肚子。
“林念,你他媽再亂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狗嘴。”
林國棟徹底怒了。
“我……我沒有……”
張春麗臉色慘白慘白的。
當初她和林國棟趁著前夫回老家,半夜在家屬院里偷情,結(jié)果前夫提前回來撞見。
林國棟和她前夫扭打在一起,慌亂中失手把前夫打死了。
那年代,死個人是很正常的事。
在鄉(xiāng)下,大把年輕小媳婦被公婆和丈夫打死都沒人管。
只要家屬不追究,那都是小事,公安甚至都不會立案。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十幾年了,她都快忘記這事了。
現(xiàn)在林念突然提起,張春麗被嚇的不輕。
“林念,你就算對我這個后媽再不滿,你也不能血口噴人啊。”
張春麗這會也回過味來了。
當時是晚上,壓根沒人看到。
再說了,林念那會才多大,她怎么可能會知道,肯定是唬她的。
“就是,你有證據(jù)嗎。”
圍觀有個嬸子跟著搭腔。
“同志,這種事不能亂說,你有證據(jù)嗎?”
公安也問。
林念:“證據(jù)?我當然沒有。”
聞言,張春麗松了口氣。
不想,林念話鋒一轉(zhuǎn),開口:“不過我有證人。”
公安:“誰?”
“他。”
林念手指著人群里一個清瘦的少年。
“林念,你凈胡說八道,那可是人家親兒子。”
“就是,哪有親兒子指證親媽的。”
“哥,你終于回來了,爸他……”
林雪說著眼圈一下紅了,眼淚啪嗒往下掉,看著孝順的不行。
公安:“同志,麻煩你把事情說清楚點。”
“15年前,林國棟和張春麗殺你爸的時候,你在現(xiàn)場親眼目睹吧。”
林念直視林建成。
林建成垂在身側(cè)的手攥緊又松開。
顯然,隱忍到了極點。
張春麗:“建成,你別聽這個賤人胡說八……”
“是!”
林建成開口,打斷了張春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