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夜風拂過樹梢,吹得枝葉沙沙作響。云澈與靈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山道盡頭,而那道藏匿于黑暗中的身影卻依舊佇立未動。
“果然……他已經開始察覺了。”那人低聲喃喃,手中符咒微微顫動,泛起一絲詭異的紅光。
翌日清晨,云澈和靈悅抵達玄劍宗外圍的一座小鎮。此地距離玄劍宗主峰不過百里,靈氣充盈,是許多外門弟子修行或休整之地。
“接下來怎么辦?”靈悅一邊整理衣袖,一邊問。
“先打聽一下玄逸風那邊的情況。”云澈目光微沉,“如果宗門內部局勢真的惡化,我們不能貿然靠近。”
“你是怕被當成替罪羊?”她挑眉。
“聰明。”他點頭,“賀云川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更何況現在玄劍宗內部本身就一團亂。”
兩人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夾雜著叫罵與打斗聲。
他們對視一眼,循聲而去。
鎮口的廣場上,幾名身著玄劍宗服飾的弟子正圍著一個青年拳腳相加,嘴里不干不凈:“就知道你和那個云澈是一伙的!整天勾結外人,擾亂宗門秩序!”
被打之人正是玄逸風的親信弟子——林遠。
“你們聽我說,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林遠捂著臉,滿臉血污。
“別裝了!”一名弟子冷哼,“宗門里傳得沸沸揚揚,說你最近頻繁接觸云澈,是不是收了他的好處?”
“你們瘋了嗎?”林遠怒吼,“他是來幫我們的!”
話音剛落,人群中有人冷笑一聲:“幫我們?呵,我看是來毀我們的吧。”
云澈站在人群后方,眉頭緊鎖。他能感覺到這些人的敵意并非毫無根據,而是有組織、有預謀地煽動起來的。
“看來,有人已經把火引到我身上了。”他低聲說道。
靈悅皺眉:“要不要出面?”
“現在出面只會火上澆油。”云澈搖頭,“這些人已經被情緒裹挾,說再多也沒用。”
果然,沒過多久,幾個煽風點火的人帶著更多玄劍宗弟子圍了過來,指著林遠大喊:“抓住他!他是叛徒!”
混亂中,林遠趁機沖出重圍,踉蹌著跑向云澈這邊。
“云師兄……”他一看到云澈,眼中頓時浮現出希望。
“閉嘴!”一名高瘦弟子拔劍就刺。
云澈身形一閃,擋在林遠面前,抬手輕描淡寫地撥開對方長劍,語氣平靜:“動手之前,不妨先想想,是誰在背后推波助瀾。”
那名弟子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怒氣沖沖地喝道:“少在這里裝好人!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嗎?”
“我沒打算讓你們相信。”云澈淡淡道,“我只是提醒一句,不要被人當槍使。”
說完,他拉起林遠和靈悅,轉身離開。
回到客棧后,林遠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咬牙切齒:“那些混蛋,根本不愿意聽解釋!”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跟他們接觸?”云澈問。
“是啊。”林遠點頭,“我想勸他們冷靜下來,別受人蠱惑,結果反而被他們當成叛徒。”
“這就是他們的手段。”云澈嘆道,“先把人孤立出來,再制造輿論壓力,最后讓所有人站隊。”
“太卑鄙了!”靈悅憤憤不平,“他們這是想讓你徹底失去支持者。”
“不止是我。”云澈眼神銳利,“他們真正要打擊的是玄逸風。而我……只是個順帶的棋子。”
“那現在怎么辦?”林遠問。
“等。”云澈靠在椅背上,語氣輕松,“等他們自己露出破綻。”
靈悅看著他:“你不生氣?”
“生氣解決不了問題。”他笑了笑,“而且我現在最重要的是突破筑基境。只要實力足夠強,他們說什么都沒用。”
“說得輕巧。”她翻了個白眼,“你倒是淡定。”
“這不是你教我的嘛。”他眨眨眼,“放慢節奏,從基礎開始。”
她一時語塞,哼了一聲:“你什么時候學會拿我說的話堵我了?”
“學以致用嘛。”他聳肩。
林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們倆……是在談戀愛嗎?”
“你猜呢?”靈悅笑瞇瞇地看著他。
“咳咳。”林遠趕緊低頭,“當我沒說。”
幾日后,玄劍宗內部分裂之勢愈演愈烈。一部分弟子認定云澈是幕后黑手,另一部分則認為這不過是陰謀者的陷阱。
靈悅試圖調和矛盾,但她剛露面就被一群人圍住質問:“靈師姐,你真覺得云澈沒問題?”
“你覺得他有問題?”她反問。
“他來歷不明,行為可疑,還總和宗門外部勢力勾結……”
“他救過玄逸風三次,也救過你們不少人。”靈悅打斷道,“現在反倒一個個跳出來指責他?”
“可他也和天武王朝的人有過沖突……”
“那是賀云川先動的手。”她冷冷道,“你們連基本事實都不查,就敢隨意定罪?”
“靈師姐,我們知道你和他關系親近,但我們也是為了宗門好。”
“為了宗門?”靈悅冷笑,“你們這樣互相猜忌,就是為宗門好?”
眾人一時語塞。
“我不管你們怎么想。”她掃視一圈,“但我可以告訴你們,云澈若真是敵人,你們早就死在他手里了。”
她說完,轉身離開。
回到客棧時,已是深夜。
“今天怎么樣?”云澈正在院子里練劍,頭也不回地問。
“糟透了。”她坐在石凳上,揉了揉太陽穴,“他們根本不聽解釋,只認準了一個結論——你有問題。”
“嗯。”他收劍入鞘,“看來我得換個方式讓他們清醒過來。”
“什么方式?”她問。
“讓他們親眼看見真相。”他看向遠方,“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找到那個在靈脈中埋東西的人。”
“你想去北荒山脈?”她一驚。
“那里是線索最多的地方。”他說,“而且,賀云川最近也在往那邊調動人手。”
“你懷疑他在那兒藏著什么?”她皺眉。
“不確定。”他輕輕一笑,“但值得一探。”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走?”她問。
“明天。”他看著她,“你留下來處理宗門的事。”
“不行。”她立刻反對,“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才能穩住玄逸風那一派。”他認真道,“而且,萬一我那邊出了什么事,也需要有人接應。”
她沉默片刻,最終點頭:“好,我留下。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
“活著回來。”
他笑了:“當然。”
翌日清晨,云澈獨自一人踏上前往北荒山脈的路途。
而在玄劍宗內,一場更大的風波正在醞釀。
靈悅剛走出房間,便被一群弟子攔下。
“靈師姐,掌門召見。”
她心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好,我知道了。”
走進大殿,只見幾位長老面色凝重,玄逸風站在一旁,神情復雜。
“靈悅拜見諸位長老。”她行禮。
“靈悅。”一位長老開口,“你可知云澈昨夜已私自前往北荒山脈?”
“知道。”她點頭。
“那你是否知情他意圖做什么?”
“他要去找證據。”她坦然回答,“證明他清白的證據。”
“證據?”另一位長老冷笑,“他以為憑一己之力就能撼動整個玄劍宗的判斷?”
“長老。”她直視對方,“如果您不信他,那就請親自去北荒山脈看看。”
“你這是在質疑宗門的決定?”那位長老聲音陡然提高。
“我只是請求宗門給真相一個機會。”她毫不退讓。
空氣驟然凝固。
良久,掌門緩緩開口:“此事暫且擱置。靈悅,你繼續協助玄逸風處理宗門事務。”
“是。”她答。
走出大殿,玄逸風低聲道:“你剛才很勇敢。”
“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她抬頭看向遠方,“我相信他。”
“我也是。”玄逸風輕嘆,“但愿他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與此同時,北荒山脈深處,云澈站在一處斷裂的靈脈前,眉頭緊鎖。
他蹲下身,指尖輕輕撫過地面,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果然……是‘蝕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