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講話不要太過分！我可是你父親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回來的……”
“填房？”溫旎接道。
“溫遠山！你不管管她嗎？就任由她這么說我！？”
孫玉玲被這兩個字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直掉眼淚，扯著溫遠山的脖領子就是一頓搖。
“我嫁給你的時候還是黃花大閨女，多少人追我想娶我我沒答應，就嫁給你一個喪妻的單身老漢！受了多少委屈，遭多少人背后指指點點，現在她居然說我是填房！填房是什么，那是沒人要的大閨女、大齡剩女！”
“玉玲，玉玲你冷靜點，溫旎她畢竟剛回來，我也不能……”
“那你就任由她這么欺負我！”孫玉玲抹著眼淚。
“你當初嫁給我爹，不就是為了錢嗎？我娘在的時候那么能干，攢下的家底，十里八村都知道！”
溫澄忍不住道出實情，揭穿孫玉玲的謊言。
“你一來就把我娘的金首飾和嫁妝都給變賣了！你別以為這事沒人知道！”
聞言，
孫玉玲當即又是臉色一變，立馬號啕大哭，撒潑打滾。
“冤枉死我了呦！姓溫的，你自己選吧！你是要他們，還是要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此等情勢，把溫遠山急得焦頭爛額，他連忙蹲地上抱住孫玉玲。
“選你，我選你行了吧！別哭了，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這么折騰！”
“很好！”
一直靜靜站在旁邊看戲的溫旎幽幽開了口。
“既然父親已經做出了決定，那現在就請父親帶著這個女人一起，離開我們的家！”
“什么！？”
溫遠山和孫玉玲同時抬起頭，滿臉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現在是要趕你老子出門！？溫旎，你是畜牲嗎？”
“這這這，畢竟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坐下來說，都在氣頭上，說的話不能作數哈！”
嚼舌根的倆大嬸還沒走，看了半天戲才想起來勸架。
“誰跟她是一家人？”
溫旎指著孫玉玲，一臉無辜又看向溫遠山。
“母親喪期沒過就進門的這個女人，我不認。她于我而言，就是個陌生人。父親你非要跟個陌生人一起走，怪得了我嗎？”
“溫旎！你不要情緒處事，你孫姨還懷著孕呢，你讓她去哪兒！？”
“我是誰啊？救世主嗎？一個陌生人去哪兒我都要跟著操心，閑不閑？”
溫旎話落，手里舉著個燃著的火把，冷漠的眼神掃過他們每個人的臉！
“滾不滾？再不滾，我就一把火燒了這里，誰都別想住！”
“你！溫旎，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溫遠山的眼里寫滿失望。
“我是變了，可你難道就沒變嗎？我三年沒回來，你問都沒問我一句在外面過的怎么樣？吃得飽穿的暖嗎？你捫心自問，我和小澄如今，在你心里算的了什么？你滿心滿眼，只有這個女人不是嗎？”
面對溫旎的質問，溫遠山心灰意冷，無言以對。
他張了張嘴卻無一個字可辯解，垂了腦袋一言不發，又礙于孫玉玲身子沉，他只得悶頭扶著她先行離開！
鄰居大嬸也趕忙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跟著離去……
看著他們一個個都滾了，溫旎才滅了火氣，關上院門。
小院里終于恢復了久違的寧靜。
她回過頭，看向這處住了十多年的老房子。
媽媽去世不過三年，音容笑貌似乎還留在這里的每一個角落。
溫遠山他怎么敢，怎么敢？
孝期一年都沒過的時候，就娶了另一個女人回家，還讓她懷了孩子！
“姐……”
“小澄。”
溫旎松開緊攥的拳頭，驀然回過神。
她拉過溫澄的手，看著他手上的凍瘡，還有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這一看就是油鍋燙的，還有藤條抽的！
是孫玉玲，還是溫遠山做的，這些現在再追究已經沒有意義，無論是誰，皆是幫兇！
“小澄，這三年來讓你受苦了。但是現在我回來了，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溫旎溫柔的理去小澄額前的碎發。
心疼二字就要從眼睛里溢了出來！
“姐姐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回來了就好，你還要小澄就好……”
溫澄吸了吸鼻子，努力想表現的像個大人，卻還是沒忍住，埋頭在她肩膀上，淚流成河……
屋門、柜門開了又合。
溫旎和溫澄一通翻箱倒柜，可也只在家里找到一萬塊現金。
環視一圈屋子里添置的各種新家具，還有架子上昂貴的首飾。
溫旎已經猜到，從部隊郵回來的補貼金應該不剩多少，八成都被孫玉玲和溫遠山敗壞光了！
那些錢，是她一次次出生入死換來的，是她寄給溫澄上學用的。
而如今，溫澄竟還是被迫退了學，那些錢也一分都沒花到他身上！
“溫旎，在家嗎？我是你王伯伯！”
院外，忽然傳來村支書王中山的聲音。
等打開門，院外站著的卻不止他一人，還有幾個婦女委員會的村干部也在。
“有事嗎？”
“溫旎啊，你能回來，叔叔嬸嬸們都非常高興！但是你這剛回來，就把你父親和繼母趕出家門，實在說不過去！”
“溫遠山怎么說也是你的親生父親啊，孫玉玲現在也是他法律上的老婆，是你的繼母。于情于理，你這么做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依王伯伯的意思，該當如何？”溫旎歪頭一笑，人畜無害。
王支書一聽，看來還是自己面子大，這溫旎也不是油鹽不進嘛！
這么想著，他趕忙笑呵呵的回道“我的意思是，讓你父親和孫阿姨回來住，你們畢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能鬧到你死我活的？”
“而且你孫阿姨還懷著孕，萬一有個好歹，這事就大了嘛！何況你和溫澄年紀也都不大，靠自己根本沒法活的嘛……”
“哦，王伯伯，你有所不知，孫玉玲若是回來住，只怕是會死的更快！”
溫旎說完這句話，驀地收起笑容，冷冰冰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人撕碎，她嘭的一聲關上門落了鎖！
王支書的笑容僵在臉上，尷尬的看了看身邊同樣目瞪口呆的村干部。
“咳咳，這外面的世界果然是大染缸，溫旎以前那么乖巧的孩子，現在怎么學壞了，變得這么六親不認，喪盡天良呢！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說的就是，她跟溫澄兩個半大的孩子能過好什么日子？我估摸著用不了兩天就得求著溫遠山他們回去，咱們走著瞧！”
“沒錯沒錯，先讓溫遠山夫婦在咱們村委會干部家里輪著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