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救贖文中的御姐女配。
系統讓我去救贖那個偏執陰冷的少年。
我拼盡全力從混混的手上救下他,脫了一層皮不說,還瞎了一只眼。
十年間,我陪著孟藏躲過一個又一個命運拐點,
看著他順利地讀書,工作,創業,功成名就,
最后和我成婚。
我晃著手上的鴿子蛋嘲笑系統:
“誰說女配不配擁有愛!”
婚后十年,孟藏用行動證明他對我是真心的。
他上交工資卡,為我點天燈,甚至在我病重時割下一只腎救我……
所有人都說他愛我入骨,
直到救贖文中的真女主出現。
想離開的我,猛地吐出了幾口鮮血,
這懲罰來得真快。
1
在我救贖成功的那一刻,我拒絕了系統讓我抽離的決定。
看著單膝跪地的男人,我滿心歡喜伸出了手,
一枚鴿子蛋就那樣圈在我指尖,
熠熠發光。
我得意地朝天際看去,心里嘲笑系統的古板:
“你看,真愛無敵啊!”
系統什么都沒說,只有一聲嘆息。
我在這聲嘆息中開始了十年婚姻生活。
婚后所有人都說他愛慘了我,可只有我知道,
我愛他甚過他愛我。
我本有機會脫離系統回到現實世界,
卻親自斬斷了自己的回頭路。
我原以為可以和他白頭到老。
直到那天聽到他和朋友在書房的閑聊,
“你說聽晚?她是一個好妻子,只是她現在太無趣了,越來越像木頭人。”
孟藏的話讓我心里一沉。
眾人哄笑,一個人接話:
“也是,晚姐老了,我都看到她頭上的白發了,當初可是你死皮賴臉非要娶她的,怎么后悔了?”
孟藏的聲音溫潤,他為我反駁那些人:
“聽晚是為了這個家。”
“嗨,本來聽晚姐就比孟哥大五歲,晚姐老了,可孟哥還年輕啊,你就沒考慮出去找個年輕的,畢竟你這樣的科技大鱷,誰會不心動。咱們這個圈子里就數孟哥過得像個和尚。”
我湊近了聽,孟藏的沉默讓我一顆心直往下墜,
他沉默了片刻后回答:
“聽晚是我的恩人,這樣的話別說了,她會傷心的。”
他說得鄭重,每個字都不容置疑,
原來,我只是他的恩人啊?
我有些想笑,可嘴角怎么都扯不出來。
轉身的瞬間,他又說了一句:
“可是這樣的婚姻,我確實過夠了。”
手上的茶壺傾倒,滾燙的開水澆在我的手上。
我后知后覺地想起,原來這段時間,他出差越來越多,
回家越來越晚,和我的交流越來越少,
都是因為他過夠了。
我的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刺痛,
混合著手上火辣辣的痛一起襲來,
我忍不住蹲下身,死命將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逼回去,
跌跌撞撞朝樓下走去,
既然過夠了,
那就不過了。
2
還記得剛嫁給孟藏時,
我曾問過他那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
“都說豪門圈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豪門太太要默許老公外面有人,你會嗎?”
二十五歲的我,雖然失去了一只眼,但是裝假瞳后依舊漂亮逼人,笑靨如花。
男人眉眼深邃,如刀鐫刻,看向我時柔情似水。
他將下巴放在我手心,無辜又虔誠,像對待自己的神明。
“不會有那一天,我會一直忠誠于你。”
我深信不疑。
而他也說到做到,
這十年,我要星星,他不會給我月亮,
送我的海島一座又一座,國外的古堡全部寫的我的名字,
我一句不喜歡孩子,十年來他嚴格做好避孕措施。
圈內人調侃他,簡直把我當成祖宗供起來了。
他從來不在意。
我以為我已經擺脫了女配的命運,
直到宋甜這個真女主的出現。
我因燙傷在醫院住了三天,孟藏才趕過來,
“對不起,出差得急,現在才回來。”
男人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
我打量著跟著他來的這個小姑娘。
我在助理給來的信息上見過她,
孟藏一直資助的山區貧困生。
她笑瞇瞇地給我打招呼,一雙眸子亮的驚人:
“晚姐好,我是宋甜,是孟總讓我來照顧你的。”
此刻的我躺在病床上,和看著面前樣貌清純,朝氣蓬勃的女孩有著天壤之別。
我盯著她看了又看:“宋小姐多大了?”
“二十五。”
宋甜脆生生地回應我。
我怔住,
二十五,我嫁給孟藏的年紀。
女孩睜著大眼睛直視我,那無懼無畏的神色,頗有幾分我的影子。
我十五歲穿書,遇見了十歲的孟藏。
第一次見面,他就被打得頭破血流。
我趕緊上去護住對面那些人,爭執中,我的一只眼被刺破。
鮮血糊了滿臉。
在原文中,那些人就是在這次斗毆中,一個被孟藏咬掉了耳朵,
一個被孟藏用鐵棍打斷了腿。
這是導致孟藏人生軌跡走偏的第一個節點。
我攔住孟藏,朝那些人聲嘶力竭:“跑啊!”
孟藏提著鐵棍,渾身的氣勢駭人。
我死死抱住他的腰,他甩不掉我,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
血肉模糊。
在一次極盡纏綿后,孟藏突然問我:
“你當時為什么護著那些人?”
我偷笑:“是為了他們嗎?是為你啊。”
男人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聲音悶悶的:
“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不離不棄地陪著我?”
我摸著他的頭發,對他半開玩笑:
“你相信這世上有神明嗎?你相信我為你而來嗎?”
孟藏搖搖頭。
我笑笑,卻聽到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小聲又堅定:
“如果你是神明,我愿意信。”
我吻上了男人的唇,吻掉他眼角的淚滴。
想到他的原生軌跡,
我把他摟得更緊了。
3
按照原書設定,孟藏在十歲那年就成了不良少年,
整日混跡在**酒吧,輾轉在少管所和那個四分五裂的家中。
他的生母在他兩歲時就跑了,生父帶回來的女人對他極盡苛刻。
逼他輟學、他沒飯吃、沒有地方睡覺,整天和混混廝混……
那些混混看中了他不要命的性格,慫恿他壞事做盡。
為了活下去,他賭錢、酗酒、搶劫樣樣不落。
最終在十八歲剛成年那一天,他提刀砍了他爸,生剖了繼母腹中的胎兒。
我尖叫著從夢中醒來,一摸身邊,冰涼一片。
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凌晨兩點。
微信沒有信息,手機也沒有短信。
孟藏又一次夜不歸宿。
我起身拿起床頭的衣服,出了家門。
孟氏靠航拍無人機起家,短短十年便是行業龍頭,即便已經夜半,大樓依舊燈火通明。
我一路暢行,踏出55樓電梯卻突然發怵了。
我停住腳不敢往前走,前面是露出一條縫的總裁辦,里面傳出細微的聲音。
“孟總怎么還不回家,今天沒有那么多文件要審閱。”
“家里太安靜了,安靜到讓人想發瘋。”
女孩的聲音清脆,像一只俏皮的黃鸝。
“那孟總就在這里聽我說吧,我有好多有趣的故事。”
女孩喋喋不休,孟藏耐心地聽著,
偶爾插幾句話,偶爾笑出聲音。
是我好久都沒聽到的開懷的笑聲。
他意味深長地說:
“面對你時,總讓我回到了從前,你和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仔細思索著,終于找到了詞來形容這種感覺,
“你讓我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
女孩瞪著大眼睛看他,兩人靠得很近,甚至呼吸可聞。
我透過門縫看到女孩羞紅的耳朵,渾身顫抖。
他是在鼓勵宋甜嗎?
自嘲后我又忍不住想,
或許這就是真女主的魅力,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男主的鐘愛。
回想我和孟藏的從前,我從十五歲陪著他走到三十五歲,
只落得瞎了一只眼,終身不孕的下場,突然覺得那一切就像一個笑話。
我屏住呼吸推開門,女孩慌亂地從孟藏身上下來。
由于太黑,高跟鞋崴了腳,摔在了地上。
孟藏壓著眼里的火,他在面對我和扶起宋甜之間,選擇了后者。
我開了燈,坐在沙發上,看著孟藏把宋甜安置在他的辦公椅上。
“這么晚不睡,你怎么來了?”他的語氣很平淡,好似在談今晚的夜色。
“你沒給家里打電話,我擔心,過來看看。”
孟藏捏著眉心恍然大悟:“我太忙了,忘記了。”
我一眨不眨盯著宋甜,繼續開口:
“忙著和秘書談情忘記了?我不喜歡她,孟藏,你該怎么做?”
孟藏看了一眼宋甜,為難道:
“她的父母親人都離世了,親戚只想用她換錢,她沒有可以依靠的人,讓她在公司上班,也只是順道幫幫她。”
我捏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我非要她離開呢?”
還不待孟藏開口,宋甜一瘸一拐走到我面前:
“讓晚姐誤會是我的錯,我這就遞辭呈。”
她的小臉上驚魂未定,卻一副寧折不彎的模樣!
我忍不住勾唇,這孤苦無依,堅韌不拔的人設,還真是妥妥的小說女主。
我從錢夾抽出一張卡,估計里面有個兩百萬。
我遞給宋甜,卻被孟藏一把搶走:
“聽晚你太過分了。”
直到看著宋甜捂著臉哭跑出去,我才回頭對上孟藏憤怒的眼睛。
“究竟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
“我們之間什么都沒做,清清白白。聽晚,你變了,自私狹隘不說,還會拿錢羞辱人了。”
我愣在原地,
看著孟藏失望的目光逐漸消失,
他追了出去,可我連讓他站住都說不出口。
明明從前的我,
不是這樣的。
4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的第三天,孟藏來找我求和。
他在門外跪了整整一晚,發現我鐵了心不開門后,直接爬窗。
察覺他的意圖后,我鎖了窗戶,
沒想到孟藏直接徒手砸碎了窗,他帶著血淋淋的手翻了進來,
走到我的床邊,發狠一樣吻上我的唇。
我早就知道孟藏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可此刻,我依然沉淪了。
,
十年婚姻,我們早已褪去了激情,可那晚的他毛手毛腳地像個混小子。
我的神經被拉扯著,
一個聲音說看在男主這么為你舍生忘死的份上,原諒他吧,
一個聲音又在說你斗不過真女主,趁早放棄吧。
我的腦子一片模糊,抓得男人的后背全是一條條紅痕。
混沌中,我聽到有人在喊誰的名字,
我費力睜開眼,身邊的男人喃喃著,
“甜甜...甜甜...”
腦子轟的一聲,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婚姻走到盡頭了。
我猛地坐起來一把推開他,
“我們離婚吧。”我開口,
男人悶在枕頭上不做聲,半晌才下床拿出睡衣穿上,
他沒有拒絕,只是聲音聽起來有些啞:“明天我就叫律師來擬定合同。”
淚水滾動,我的聲音就尖銳了些:
“呵,這么迫不及待,是我耽誤你了。”
孟藏嘆息:
“晚晚你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想去試試新的生活。”
“我們被捆綁在一起二十年,我膩了。”
我啞然。
我救贖了他十年,嫁給他十年,二十年的糾纏,于他而言,
居然是一種負累。
我才終于意識到,是我用我的愛,綁住他了。
我故作輕松擦掉眼角的淚:
“沒有感情就談錢吧,記得多分我一點。”
孟藏的腳步聲響起:
“全部給你,我凈身出戶。”
孟藏有專業的律師團,所有的協議以最快的時間定好了。
偌大的別墅,
我盯著桌上的協議,不禁笑得淚水直流。
一直跟著孟藏的助理傳來信息,畫面上孟藏陪著宋甜進了本市最好的私立婦幼保健院,
夫人,宋小姐懷孕了。
我忍不住大笑,
有哪個女人真正不喜歡孩子?不過是替他在商場廝殺,我早就在酒桌上喝爛了身體,
這輩子都不可能受孕。
之所以說不喜歡小孩,不過是騙他讓他寬心而已。
明明,明明他說,他只有我一個也可以!
所以這么多年,他在我面前都是裝的。
他裝得愛我入骨,
實際上只是因為我把他從之前的泥潭中拉了出來,不離不棄地陪著他,
送他第一筆啟動資金,替他沖鋒陷陣,
我咬牙顫抖,
我因他瞎了一只眼,他還我一個腎,
原來他早就做好了和我兩清的準備。
可笑我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琢磨今天給他做什么,
變著法給他換口味。
到頭來,感動的人只有我自己。
我又哭又笑,像個瘋婆子。
即便再痛,我也拿起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名字,
果斷又決絕,
既然他不愛了,
這樣的人,我也不要了。
可我沒想到,懲罰會來得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