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爺易中海被傻柱噎得滿腔怒火無處發泄，黑著臉甩袖而去。
院子另一頭，秦淮茹回到冰冷的屋子，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傻柱那小子，今天就像是換了個人。
以往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掏心掏肺的傻柱，怎么就突然變得油鹽不進，六親不認了。
難道真是在廠子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還是聽了哪個長舌婦嚼舌根，誤會了自己。
不行。
秦淮茹猛地站起身。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個長期的依靠就這么斷了。
賈家這一大家子，還指望著傻柱時不時的接濟呢。
她必須得去跟傻柱好好說道說道，把事情掰扯清楚。
她就不信，憑自己多年的手段，還哄不回那個傻柱。
秦淮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努力擠出一個往日里最能讓傻柱心軟的楚楚可憐模樣。
她剛拉開自家屋門，就看到一大爺易中海鐵青著臉，幾乎是怒氣沖沖地從傻柱家門口走過。
看那樣子，顯然也是在傻柱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
連一大爺出馬都沒能勸動傻柱。
這傻子今天到底中了什么邪。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快走幾步，幾乎是小跑著，直奔傻柱家那扇緊閉的房門。
屋里，傻柱正端著飯盒，大口吞咽著香噴噴的紅燒肉。
洗髓伐毛之后，他飯量也見長，這會兒吃得正痛快。
一大爺剛被他懟走，耳根子還沒清凈幾秒。
“吱呀”一聲。
房門竟被人從外面直接推開了。
傻柱眉頭一皺。
這院里，敢不敲門就進他屋的，除了秦淮茹這個習慣成自然的女人，還能有誰。
秦淮茹果然一陣風似的閃了進來。
她臉上還帶著精心醞釀的委屈，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先往傻柱臉上瞟。
然而，話還沒出口，她的視線就被桌上那油光锃亮，香氣撲鼻的紅燒肉給勾住了。
那肉塊燒得紅潤飽滿，醬汁濃稠，散發著勾魂奪魄的肉香。
秦淮茹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
她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
這肉，這味道，原本應該是端到她家桌上，喂飽她一家老小的。
現在，卻被傻柱一個人獨吞。
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和憤懣涌上心頭。
“傻柱。”
秦淮茹強壓下心中的不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弱又關切。
她熟門熟路地走到桌邊，挨著傻柱就想坐下，就像以往無數次那樣自然。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她柔聲細語，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
“是不是在廠里受了什么委屈，還是聽哪個碎嘴子說了我的閑話，讓你誤會了。”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傻柱的臉色。
此刻，她只想用最溫柔的攻勢，讓傻柱回心轉意，變回那個對她有求必應的傻柱。
她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樣，直接伸手去拿飯盒，生怕再刺激到這個行為反常的男人。
傻柱抬起眼皮，冷淡地掃了她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沒有半分以往的溫情。
這女人，戲還是那么足，不去唱戲都屈才了。
他嗤笑一聲。
“秦姐，你就別在這兒瞎琢磨了。”
他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疏離。
“我沒怎么著，也沒聽見誰說你什么閑話。”
傻柱頓了頓，看著秦淮茹那張瞬間僵住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我啊，就是單純地不想再當那個任你拿捏的傻子了而已。”
這句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秦淮茹的臉上。
她精心準備的一番說辭，瞬間被堵死在喉嚨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臉上的表情，從楚楚可憐，瞬間轉為錯愕，再到難堪。
她眼睜睜看著傻柱又夾起一塊肥美的紅燒肉，慢條斯理地送進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著。
那飯盒里的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
秦淮茹的心，也跟著一點點往下沉。
再這么下去，別說肉了，連湯都剩不下了。
她急了。
顧不上什么臉面，也顧不上什么策略了。
“傻柱。”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幾分尖銳。
“你今天是非要跟我撕破臉是吧。”
“你這是鐵了心，一點兒都不想再幫襯姐姐了，是不是。”
秦淮茹的眼圈瞬間就紅了，這次倒有幾分真情實感。
“咱倆這么多年的情分，你真就一點都不念了。”
“難道那些好，那些關心，都沒了唄。”
她試圖用“感情”這張牌，做最后的掙扎。
軟的不行，她就只能來硬的，哪怕是撒潑打滾，也得讓傻柱知道她的“厲害”。
傻柱聞言，終于停下了咀嚼的動作。
他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秦淮茹那張泫然欲泣的臉。
“感情。”
他玩味地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語氣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誚。
“秦姐，你這話可就說笑了。”
“咱倆能有什么感情。”
他的目光在秦淮茹身上上下一掃，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你一個年輕漂亮的寡婦，我一個還沒娶媳婦的單身漢。”
“這要是傳出去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感情，你猜院里那些長舌頭會怎么編排。”
“我何雨柱倒是不怕名聲壞了，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傻柱話鋒一轉，眼神驟然變冷。
“但我可不想哪天被你那個尖酸刻薄的婆婆堵著門罵，甚至鬧到廠里去。”
他微微瞇起眼睛，語氣中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真到了那個地步，我怕我這拳頭，會忍不住教她怎么做人。”
秦淮茹被他這番話嚇得心頭一跳，臉上的血色褪去了幾分。
傻柱卻沒給她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
“再說，秦姐，摸著你自個兒的良心說說。”
“這么多年，我何雨柱幫你秦淮茹，幫你們賈家的還少嗎。”
“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少過你們的。”
“怎么的。”
傻柱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壓抑已久的怒氣。
“我就活該犯賤，得像頭老黃牛一樣，幫你們家一輩子。”
“憑什么。”
他一字一頓，字字誅心。
“我欠你們賈家的，還是該你們賈家的。”
“啊。”
他猛地一拍桌子，飯盒里的湯汁都濺了出來。
“切。”
一聲不屑的冷哼，充滿了鄙夷。
說完這番話，傻柱看也不看秦淮茹那張已經變得慘白的臉。
他慢條斯理地夾起飯盒里最后一塊，也是最大的一塊紅燒肉，塞進嘴里，細細品嘗。
仿佛那是什么絕世美味，而不是在和一個快要崩潰的女人對峙。
肉咽下肚，他滿足地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然后，他直接用手背抹了抹嘴嘴，像個吃飽喝足的大爺。
他這才將視線重新投向呆若木雞的秦淮茹。
“秦姐。”
他的語氣又恢復了之前的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逐客令意味。
“你要是沒什么別的事兒，就請回吧。”
“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太久，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對我影響也不好。”
“我可不想再惹一身騷。”
傻柱這一連串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說是刻薄至極的話。
如同一盆盆冰水，從頭到腳澆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讓她從心底里感到一陣陣徹骨的寒意。
她所有的偽裝，所有的算計，所有的期望，在傻柱這番話面前，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不堪一擊。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來。
先是無聲地滑落，很快就變成了低低的抽泣。
秦淮茹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猛地站起身，踉蹌著，幾乎是逃一般地沖出了傻柱的屋子。
只留下一串壓抑不住的哭聲，漸漸消失在院子里。
傻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慢悠悠的收拾了飯盒，心想這下應該沒人再來找自己了吧，再來我也不理了，直接鎖門，研究洞天和靈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