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一個高大的影子蓋在兩人頭上。
女人抬眸對上蘇揚冷寒的眼神。
原本就驚慌的姜冬萱立刻變成跳蚤!
她拉住男人開口:“老公,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蘇揚直接把車廂里的男人拎了出來,掐脖,摁在后車門上。
一時間,丁錦鶴也被嚇了一跳,臉色重新煞白,咳咳說不出話,四肢亂動。
蘇揚嘴角一平,低沉開口。
“他不是快死了嗎,還在這里蹦跶什么?”
姜冬萱扒著他的手,慌到紅了眼。
“沒錯,他放棄治療,回國....陪產檢。”她越說越沒底氣。
同時,心里很害怕,怕男人失手掐死他,這樣蘇揚就成了殺人犯。
蘇揚勾起滲人的嘴角,火眸一瞪。
“我曾經是外科手術專業第一,不妨,我來撬開他的腦殼看看,究竟是什么瘤子,這樣毒!”
“老公,乖,放開他,他快斷氣了。”
此時,丁錦鶴雙眼發白,渾身打顫。
蘇揚是醫學生,很懂人體常識,控制了一個生不如死的力道。
“我不!”
“蘇揚,你變了,太暴力了,接下來是不是要掐死我!”
蘇揚虎口一松,丁錦鶴像攤粘液,從車門上溜下去。
冷眸一抬,看向姜冬萱,重新攥緊拳頭,寒氣直撲。
“姜冬萱,我們已經到此等地步了,別想我有好臉,那個家,我也不會回去,你我此后形同陌路,再無瓜葛!”
“三十天后,原地等我——離婚!”
此時。
車底傳來鎮咳聲。
“蘇哥,我只是想留后,我和冬萱之間,沒有親密接觸!”
蘇揚把腳從他的身體上拿開。
他一副極其虛弱的樣子,滿臉是汗,看上去快死了。
剛才男人握過他的手部肌肉,很結實,有在刻意健身的,不像是長期病患。
丁錦鶴靠在車邊,艱難站起,滿臉堅毅,一副托孤的樣子。
“蘇哥,我沒多少日子了,冬萱是個好女人,我實在迫不得已,我要是撐不到孩子出生那一天,這孩子就姓蘇吧!”
說著說著,他居然哭了。
“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那...那就讓冬萱把我唯一的孩子打掉吧。”
突然。
一道拳影在他眼前閃過。
丁錦鶴恍惚一下,腦袋自己撞到車門上,頭皮裂開,鮮血滴掛下來。
蘇揚冷笑一聲:“受驚的驢,過年的豬——摁不住!”
蘇揚重新掐住他的脖子:“你不是要死了嗎,那就現在死,早死早超生。”
“你在美國不是混得很熟嗎,你想留后,隨便泡個洋妞就有后了,還找個已婚婦女搞人工授精,你是硬不起來,還是根本沒有,弱精癥,還是死精癥!”
“沒有親密接觸,你剛才瞎看什么,死之前看來得先挖眼。”
丁錦鶴直接被嚇懵了。
張嘴磕巴。
像只釣上岸的魚,在原地拍打掙扎。
他憋紅了臉,嗓尖里擠出幾個字,對姜冬萱說道:“冬妹,這孩子我不要了,等我死了,我老家的房子,還有保金,這輛車,都賠給你,八百萬左右,算作補償,對不起!”
姜冬萱被這番臨別贈言說得心里空落落的,眼底濕潤了。
她上前一步,看著幾乎氣絕的男人,抖起唇瓣:“師哥,別這樣說,你把老家的房子給我,你母親住哪里,你把錢都給我,老人家的養老怎么辦!”
說罷,眸色一變,纖細的雙臂扒著蘇揚的肩膀搖晃。
“蘇揚,你松開他,你怎么像個原始人,只知道暴力解決問題,這么多年的書都白念了?”
蘇揚轉過頭,嗤笑一聲,在那攤泥身上盲戳了幾個痛穴,又捂著嘴,不讓他喊。
“他不是說了嗎,他死了,八百萬,都給你,死胎也給,你的肚子真值錢!”
“你快松開他,你掐死他,你也要坐牢的,他現在命懸一線,我十歲那年,我在小池塘邊抓魚,掉進去了,是他不顧一切救了我,他也才十二歲,根本不會游泳,差點也死了,他家里窮,沒法供他讀書,他是通過蹭課,自學,才有所成就,發表很多有價值的學術論文。”
“我明確告訴你,這個孩子,我不會打掉,我會生下來,而且要養到大!”
“我姜冬萱做事全憑自己的良心。”
“我師哥只想留后,他有什么錯!”
姜冬萱氣憤極了,字字珠璣,拍爛了蘇揚的心。
一時間,男人全身僵硬。
良心?她做事靠良心?滑天下之大稽。
姜冬萱是徹底遺忘了,去年他們兩個月大的孩子被打掉的時候。
她說:下一個孩子,我一定好好保護,休假養胎。
她說的該是現在吧!
打不打胎,他都不想再管。
良心在否,也不計較。
蘇揚松開這只軟弱無力的歪頭鵝,拿出剛才民政局給的標準離婚協議書,還有一支筆,走去拍在引擎蓋上。
“姜冬萱!過來,簽字!”
姜冬萱顫著眼眸,一只手還在托著肚子。
上前幾步:“蘇揚,我...”
女人看著明晃晃的加粗大字,心臟還是抽動了一下,一時間手足無措。
“你的錢,我一分不要!”
“這兩年,我每月給你五萬,算起來有一百二十萬,全部還給我!”
姜冬萱愣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倒在車邊的丁錦鶴。
面露難色,小聲說出:“分期行嗎,我現在沒這么多錢!”
蘇揚寒光一閃:“寶康什么待遇我一清二楚,年薪三十萬!還有餐廳,專車,平時你的化妝品,衣服,包包,都是我買的,你這點錢沒有?”
蘇揚越說,姜冬萱心里越緊。
她低著頭,不敢看蘇揚,不停搓著手。
姜冬萱是真不敢說。
當時,她就在丁錦鶴的病床前,美國的醫療很貴,特別是腦科。
一份份催繳單就放在他的枕頭邊,護士又時不時來催開顱手術費。
她看著死氣沉沉的丁錦鶴,心一橫,就全給結清了。
事情已經鬧到這一步。
簽與不簽沒什么區別。
這么臨時的離婚協議,不做任何修改,看得出來蘇揚是被逼急了。
他既然會著急,那心里肯定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然,可以回去找個名牌律師,慢慢磨!
姜冬萱上前一步,微趴!
在簽字欄上,寫下名字。
“錢的話,年底前給你!”
“晚上,能回一趟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