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在那個男人的后背上聽。然后他抬起頭，眼睛像刀子一樣扎向我。“看戲呢？”他沖我喊，

“你是醫(yī)生還是木頭樁子？”我臉一下就燒了起來。“還不過來幫忙？”我趕緊跑過去。

“推個輪椅！送搶救室！”“哦……”我還有點(diǎn)蒙。“哦什么哦！快去！

”我慌忙轉(zhuǎn)身去找輪椅，這破地方還有搶救室？我推著一輛輪子歪斜的輪椅回來，

那個叫老胡的男人已經(jīng)把病人架起來，往里屋拖。“血壓計！氧氣瓶！快！

”他頭也不回地對我下命令。我沖進(jìn)那間所謂的“搶救室”，里面只有一張床，

一個掉漆的柜子，和一個看起來比我還老的氧氣瓶。我手忙腳亂地找出血壓計。“他叫什么？

”老胡把病人安頓在床上，問那個跟著跑進(jìn)來的女人。“張富貴。”“多大？”“四十二。

”“干什么的？”“在對面工地打零工。”“去，門口登記臺，把他的信息填上。

身份證帶了沒？”“帶了帶了。”“快去！”他把女人打發(fā)走了。

他解開張富貴沾滿灰塵的工服扣子。我拿著血壓計跑過去，袖帶纏了好幾次才纏好。

“血壓160/110。”我向他報告，聲音有點(diǎn)抖。“媽的。”老胡低聲罵了一句，

抬頭看我，“靜脈通道會建嗎？”“會。”我在模型上練過。“去，找王護(hù)士拿東西，

給他掛一瓶生理鹽水，速度要快。”“好。”我跑出去找護(hù)士站，腦子還是一片空白。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活的、正在咳血的病人，他叫張富貴，四十二歲，在工地打零工。

等我拿了東西跑回?fù)尵仁遥瑥埜毁F又咳了一聲，一口血沫噴在老胡的手臂上。老胡沒躲，

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用另一只手給他順了順背。他看我拿著輸液器站在門口，

眼神像要吃人。“還愣著？”“救人！”第二章 木頭樁子我沖到床邊，

撕開輸液器的包裝袋，手卻在抖。我在學(xué)校模型胳膊上扎過上百針，閉著眼都能找到血管。

但張富貴的手臂又黑又瘦，布滿了老繭和傷疤，血管陷在干枯的皮膚下面，根本看不清。

“找不到血管……”我下意識地給自己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