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估計……人已經沒了。”
陸崇州腦子嗡地一下,有什么隱秘的情感突然從心底鉆了出來。
他幾乎是瞬間怒吼:
“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她發瘋沒一個攔著?”
說完,又覺得這幫手下不靠譜,立馬補充:
“我親自帶著救援隊過去,要是夫人有一點損失,你們所有人都給她陪葬。”
“可是崇州哥,我的魚……”
舒瑜還想攔著,畢竟只要晚一點,我存活的概率就低一些。
她等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我和乖寶給送走,怎么會給我機會再和陸崇州糾纏。
可一向對她有求必應的陸崇州這次卻推開了她緊握的手。
“魚我會讓其他保鏢幫你撈,你好好在這里呆著別亂跑。”
說完,不給舒瑜再發揮的機會,陸崇州轉身離去。
等陸崇州帶著救援隊趕到山洪爆發地時,哪里還有我的身影。
泥黃色的洪流沖刷著沿岸的一切,勢必要將所有都卷走。
陸崇州閉了閉眼,良久道:
“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哪怕是把這條河抽干都必須把人給我找出來。”
救援隊應是,熟練地套上安全繩沿著河一寸寸摸索。
陸崇州還覺得不夠,又吩咐管家:
“去查今天夫人都去了哪里,還有我吩咐的幾個保鏢,為什么不聽我的命令私自放人走。”
管家領命離開。
陸崇州卻突然像是泄了氣,依靠在一旁的樹下點燃一根香煙。
煙霧繚繞中,他不知為何,又控制不住想起我。
我和陸崇州本就是家族聯姻,結婚后,一直都是我像個跟屁蟲一樣追在他身后。
他胃口不好,我就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
他喜歡極限運動,我就去考了潛水證,跳傘證,只為他想的時候不掃興。
他應酬太多,總是喝得滿身酒氣回家倒頭就睡,可第二天床頭永遠放著溫度剛好的醒酒湯,床尾晾著早就熨好的整套西服。
我以為,這樣持之以恒的付出,他總能從淡漠的眼神中分一點視線給我。
可當他視線落下的那一刻,我只等來了一份離婚協議。
他說:
“舒瑜回來了,她病得太重了,我答應過她會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陪她。”
我不愿意。
陸崇州明明知道顧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
一旦離婚,我這個再也沒有價值的孩子就會被顧家拋棄,連同我在醫院靠著昂貴儀器續命的媽媽也會失去活命的資格。
我跪下來求他,哭著說,只要不離婚,怎么都可以。
陸崇州頭一次在決定好的事上反悔了。
他收走了離婚協議,第二天就出發去了雪山。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
如果我同意離婚,他就給我一筆錢,保證我后半生無憂。
如果我不同意,他就去尋找那傳說中的天山雪蓮,嘗試治好舒瑜。
可一場雪崩打亂了他的所有計劃。
當我得知他被困雪山,幾乎是拼了命地沖進去,將他拖了出來。
我也因此受了嚴重的凍傷,不省人事。
等我再醒來,陸崇州就變了。
他開始恨我,用幾乎厭惡的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