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跪在沈家別墅外,求他們借錢救奶奶。假千金撐著傘輕笑:“姐姐,
你的腎倒是和爸的配型呢。”我簽下替嫁協議那晚,她正和未婚夫在落地窗前擁吻。
后來京圈拍賣會上,我的丈夫用天價拍下壓軸藏品。
聚光燈下他俯身吻我:“霍太太看中的東西,當然要歸你。”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
像無數細小的針,刺透單薄的舊T恤,直扎進骨頭縫里。我跪在沈家別墅雕花鐵門外,
昂貴的黑色大理石臺階在路燈下泛著冷漠的光。每一次沉重的雨點撞擊地面,
都像是在嘲笑我的卑微和徒勞。
“求你們…借我三十萬…奶奶她…等不起了…”喉嚨被冰冷的雨水和絕望堵得發脹,
嘶啞的聲音連自己聽著都陌生。冰冷的雨水順著發梢流進眼睛,
模糊了眼前這棟龐大奢華的建筑。它像個巨大的、沉默的怪獸,
對我這個跪在泥濘里的闖入者,吝嗇地投下一點微光。鐵門無聲地滑開一條縫,
一個身影走了出來。不是我想見的任何人,而是沈明珠。她撐著一把巨大的透明雨傘,
傘面干凈得像水晶,映著別墅里流瀉出來的暖黃燈光。
她身上是一件質地柔軟的米白色羊絨連衣裙,
腳上是那雙我曾在雜志上見過、標價后面跟著一串零的拖鞋。她站在臺階上,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雨水在她精心養護的卷發上跳躍,卻絲毫不顯狼狽。“姐姐?
”沈明珠的聲音在嘩啦啦的雨聲里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刻意的驚訝,尾音微微上揚,
甜得發膩,“這么大的雨,你怎么跪在這兒?”她往前走了兩步,停在臺階邊緣,
確保濺起的泥水不會弄臟她纖塵不染的拖鞋。我抬起頭,雨水立刻灌進眼眶,視線更加模糊,
只能看到她精致妝容下那抹毫不掩飾的優越感和…一絲惡毒的快意。
“奶奶…手術費…三十萬…”我艱難地重復,每一個字都像刀片刮過喉嚨,“求你,
幫幫我…”“哦——奶奶呀。”沈明珠拖長了調子,恍然大悟般點點頭,
紅唇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眼神卻冷得像冰。“真是可憐呢。不過…”她微微彎下腰,
湊近了些,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清晰地穿透雨幕。“姐姐,你知道嗎?
今天下午爸爸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情況不太好呢,需要換腎。”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不祥的寒意瞬間蓋過了身體的冰冷。她看著我驟然慘白的臉,笑容更深,
帶著一種殘忍的天真:“真巧啊,醫生說,你的腎…好像和爸爸的配型呢。你說,
這算不算天意?”轟隆!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了墨黑的夜空,
瞬間照亮了她臉上那抹惡毒的笑意,也照亮了我眼中瞬間凍結的絕望。
緊接著的炸雷仿佛在我頭頂爆開,震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沖刷著,
卻沖不散沈明珠那句話帶來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原來如此,什么血脈親情,
什么失而復得的女兒,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里,我唯一的價值,就是這副可能匹配的器官。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強烈的惡心感涌上來,我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鐵銹般的血腥味,
才勉強壓住那股嘔吐的欲望。“怎么樣,姐姐?”沈明珠的聲音像淬了毒的蜜糖,
輕柔地飄下來。“只要你簽個字,同意做配型檢查,甚至…如果合適的話,
后續的手術…那三十萬,爸爸一定會給你的。畢竟,這也是救爸爸的命嘛,一家人,
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她故意強調了“一家人”三個字,眼神里全是嘲弄。互相幫助?
用我的腎,去換奶奶的命?沈家的算盤,打得震天響。冰冷的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流下,
混合著屈辱的淚水。奶奶躺在冰冷的醫院走廊里,生命正在一分一秒流逝。而我面前,
是沈家冰冷的臺階和沈明珠更冰冷的“恩賜”。“好。”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
像砂紙摩擦過粗糙的木頭,幾乎聽不見,“我簽。”沈明珠臉上的笑容瞬間燦爛得晃眼,
帶著勝利者的得意:“這才對嘛!快起來吧姐姐,地上多涼呀。”她嘴上說著,
卻絲毫沒有伸手拉我一把的意思,只是優雅地側過身,示意我進去。我撐著早已麻木的雙腿,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膝蓋傳來針扎似的劇痛。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刀尖上。
踏入沈家客廳的那一刻,溫暖干燥的空氣撲面而來,帶著昂貴香薰的甜膩味道,
卻讓我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眩暈。巨大的水晶吊燈投下璀璨的光,
昂貴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柔軟無聲,墻上掛著的抽象派油畫色彩濃烈…這一切都與我格格不入,
像一個巨大的諷刺。沈父沈振山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里,穿著考究的絲綢睡袍,
手里端著一杯紅酒。他保養得宜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看到我進來,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
像看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沈母林薇坐在他旁邊,保養得如同少女的手正輕輕揉著太陽穴,
眉頭微蹙,仿佛我的出現打擾了她的清靜。她甚至沒有看我一眼。“明珠說,你同意了?
”沈振山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淡漠,仿佛在談一樁生意。“嗯。”我應了一聲,
聲音低啞。“很好。”沈振山放下酒杯,
旁邊一個穿著管家制服的男人立刻遞過來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我面前的玻璃茶幾上。
“這是自愿捐獻器官意向書和保密協議,你看一下,沒問題就簽字吧。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吩咐傭人倒杯水。茶幾光滑冰冷的玻璃面反射著吊燈刺眼的光。
我拿起那份文件,紙張很厚實,散發著淡淡的油墨味。密密麻麻的條款像無數只螞蟻在爬,
看得人頭暈眼花。我的視線最終落在那個刺目的標題上——《活體器官捐獻自愿書》,
還有旁邊那份《保密協議》。我拿起筆,冰涼的筆桿硌著濕冷的手指。筆尖懸在簽名處,
微微顫抖。奶奶枯槁的面容,醫院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催繳單上鮮紅的印章…一幕幕在眼前飛速閃過,最終定格在沈明珠那張帶著惡毒笑意的臉上。
“簽了字,錢立刻打到你賬上。”沈振山適時地補充了一句,
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筆尖落下,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沈知意。
三個字寫得歪歪扭扭,透著一股窮途末路的狼狽。“好了。”管家立刻上前,
小心地收起文件,仿佛那是什么圣旨。“錢呢?”我抬起頭,直視沈振山,
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和強硬。沈振山似乎對我的態度有些意外,
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對管家微微頷首。管家拿出手機操作了幾下。幾秒鐘后,
我口袋里那個破舊的老人機震動了一下。我拿出來,屏幕亮起,一條銀行入賬短信,
冰冷的數字——300,000.00。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開。
錢到了。奶奶有救了。巨大的疲憊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感瞬間席卷了我,雙腿一軟,
幾乎站立不住。我死死攥緊那個破手機,屏幕硌得掌心生疼,
那是此刻唯一能支撐我不倒下的東西。“行了,你走吧。”沈振山揮了揮手,
像在驅趕一只蒼蠅,目光已經轉向了電視屏幕,“管家會安排司機送你回醫院。
記住協議內容,管好你的嘴。”我沒有再看他們一眼,也無力再看。轉身,
拖著沉重如灌鉛的雙腿,一步一步挪向門口。身后傳來沈明珠刻意壓低卻足夠清晰的嬌笑聲,
帶著勝利的炫耀:“爸,媽,我就說姐姐最懂事了嘛!對了,行舟哥哥明天約我去看畫展呢,
他說新到了一幅……”門在身后關上,隔絕了里面的溫暖、奢靡和那令人作嘔的歡聲笑語。
冰冷的雨夜再次將我吞噬。
沈家的司機面無表情地將我送回那個充斥著消毒水味道和絕望氣息的地方。我沖進繳費窗口,
將那張承載著屈辱的銀行卡用力拍在柜臺上。手術室的燈終于亮起。
我癱坐在走廊冰冷的長椅上,身體因為寒冷和后怕而劇烈地顫抖。濕透的衣服緊貼著皮膚,
寒意刺骨。我抱著膝蓋,將臉深深埋進去,終于允許自己無聲地痛哭。為奶奶的劫后余生,
也為我自己徹底被明碼標價、出賣干凈的尊嚴和未來。奶奶的手術很成功,轉入了普通病房。
我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用那筆錢里剩下的一點點,給她買最好的營養品。
看著她蠟黃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聽著她平穩的呼吸,是我唯一的慰藉。幾天后,
沈家別墅的電話猝不及防地打了過來。是管家,
聲音刻板得不帶一絲波瀾:“沈先生讓你立刻過來一趟。
”那棟金碧輝煌的牢籠再次矗立在眼前。走進客廳,氣氛比上次更加凝滯。
沈振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林薇坐在他旁邊,眼圈泛紅,手里緊緊攥著一塊絲帕。
沈明珠則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像是在啜泣。
但眼角的余光卻飛快地掃了我一下,帶著一種奇異的、混合著恐懼和幸災樂禍的復雜情緒。
“你來了。”沈振山的聲音比外面的天氣還冷,目光銳利地釘在我身上,
帶著審視和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坐。”我沒有坐,只是站在客廳中央,
像等待審判的囚徒。“霍家那邊…出了點變故。”沈振山深吸一口氣,
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怒火。“霍行舟…就是明珠的未婚夫,他…前些日子出了嚴重的車禍,
據說…毀了容,雙腿也…”他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意像冰冷的蛇,
纏繞上每個人的心臟。我心頭一跳,霍行舟?那個傳說中站在京圈頂端的男人,
沈明珠口中那個“行舟哥哥”?毀了容…殘了腿?我下意識地看向沈明珠,
她立刻把頭埋得更低,肩膀抖得更厲害,發出壓抑的嗚咽聲,仿佛悲痛欲絕。
但我分明看到她垂下的長發遮掩下,嘴角似乎極其快速地向上彎了一下。
“霍家老爺子發話了,”沈振山的聲音沉得可怕,帶著一種被扼住咽喉的屈辱,
“婚約…必須如期履行!就在下個月!”“爸!我不要!”沈明珠猛地抬起頭,
臉上淚痕交錯,妝容都有些花了,顯得楚楚可憐,聲音尖利。
“行舟哥哥他…他那個樣子…我害怕!我不要嫁過去守活寡!我會死的!
”她哭喊著撲到林薇懷里,“媽!你救救我!我不要嫁!”林薇心疼地摟住女兒,
也跟著掉眼淚,哀求地看向沈振山。“振山,我們就明珠一個女兒啊!
你忍心把她往火坑里推嗎?霍家…霍家那小子現在就是個廢人!明珠嫁過去還有什么指望?
霍家擺明了是要找個沖喜的!我們明珠怎么能受這種委屈?”“一個女兒?
”沈振山猛地一拍茶幾,震得上面的杯子哐當作響,他赤紅著眼睛,
第一次將憤怒的矛頭直指向我。“那她呢?!她也是我沈振山的女兒!”他伸手指著我,
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霍家點名要的是沈家的女兒!現在明珠不肯嫁,
難道要我沈振山去嫁嗎?!”客廳里瞬間死寂,沈明珠的哭聲戛然而止,林薇也忘了啜泣。
母女倆的目光,連同沈振山那噴火的眼神,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那目光里有震驚,
有審視,有算計,還有一絲…抓住救命稻草的急切。我像被無數根冰冷的針扎在原地,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一個荒謬而可怕的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果然,下一秒,
沈振山的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狠厲,一字一句砸了下來:“沈知意,你替明珠嫁過去!
”空氣仿佛被徹底抽干了。我站在那里,像一尊被冰封的雕像,連指尖都失去了知覺。
窗外明明是白晝,客廳里卻陰冷得如同寒潭深淵。“替…替嫁?
”我的聲音干澀得發不出完整的音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砂礫中艱難地擠出來。荒謬!可笑!
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轟然炸開,燒得我五臟六腑都在灼痛。為了奶奶,
我簽了那份屈辱的器官捐獻意向書,把自己明碼標價。現在,
他們竟然還要榨干我最后一點利用價值,讓我去頂替沈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