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男友妹妹，她當眾羞辱我：“姐姐化妝真精致，可惜粉厚得掉渣。
”我嬌嗔捶打男友：“都怪你不提醒我。”他寵溺低笑時，妹妹在桌下用腳尖勾他小腿。
深夜樓梯間，我撞見妹妹踮腳吻他喉結：“哥哥，別娶她好不好？”他縱容地仰起頭，
指尖纏繞她的發絲。我無聲退回陰影里笑——這張酷似他白月光妹妹的臉，終于派上用場。
畢竟他逼死我親妹妹時，也該想到會有今天。周晚晚的指尖掠過香奈兒紙袋邊緣，
聲音甜得能滲出蜜：“姐姐這身打扮真用心，就是粉底涂得厚了點，
燈光下脖子和臉像分家了似的。”奢侈品專柜的射燈明晃晃打在我身上，她聲音不高不低，
剛好夠旁邊幾個男人聽見。周慕白那幫兄弟互相使著眼色，空氣里飄起無聲的嗤笑。
我沒生氣，反而側身，粉拳輕輕砸在周慕白手臂上，尾音拖得又軟又長：“都怪你，
出門也不提醒我。”周慕白低低笑起來，溫熱的手掌裹住我的拳頭，
順勢捏了捏：“我們薇薇不化妝也好看，”他抬眼掃向周晚晚，語氣隨意得像拂去一粒灰塵，
“晚晚眼花了。”周晚晚臉上的笑瞬間僵住，精心描繪的唇角微微抽搐，
捏著紙袋的手指用力到骨節發白。這是周慕白第一次帶我見他的兄弟團。包間里煙霧繚繞，
幾個男人擠眉弄眼地起哄。“慕白哥，深藏不露啊！嫂子比照片還靚！”“晚晚妹子，
學著點，這才叫女神！”周晚晚坐在周慕白另一側，臉上也掛著笑，
可那笑容像畫上去的假面，眼神卻像淬了冰的鉤子，直直釘在我臉上。等我目光轉過去，
那點寒意又瞬間融化成無害的甜笑，變臉之快令人咋舌。“薇薇姐好，我叫周晚晚。
”她主動伸出手，指尖冰涼，“總聽哥哥提起你，今天終于見到啦！姐姐化妝技術真好呢，
”她頓了頓，目光在我臉頰和脖頸間刻意流連，“就是……好像有點色差？”我微微一笑，
沒接她的話茬，目光轉向周慕白，帶著點恰到好處的依賴：“晚晚真可愛。慕白，
你妹妹跟你提過我？”周晚晚搶在周慕白前開口，聲音又脆又快：“當然啦！
哥哥手機屏保都是姐姐照片呢！”她歪著頭，一派天真，“不過姐姐，
你平時用什么護膚品呀？看起來保養得特別用心，教教我唄？”話里的刺裹著蜜糖遞過來。
我迎著她的目光，笑得比她更真誠：“晚晚皮膚底子好，就是眼角有點小干紋，
換季更要注意保濕哦。”周晚晚嘴角的弧度瞬間垮塌，像斷線的風箏，
冷冷地擠出三個字：“用不著。”“我說錯話了？”我立刻轉向周慕白，
手指無措地絞著他的衣袖，聲音染上委屈，“晚晚是不是生我氣了？
”周慕白安撫地拍拍我的手背，目光投向周晚晚時帶著點無奈：“晚晚，別任性。
”周晚晚是周慕白異父異母的妹妹。周慕白的生母早逝，周父再娶，
周晚晚是繼母帶進門的女兒。繼母沒幾年也意外離世，周家生意一度跌入谷底，
留下這對名義上的兄妹在風雨飄搖里互相取暖。周慕白總說，周晚晚是他最疼的妹妹，
讓他付出性命都甘愿。這頓飯，吃得暗流洶涌。周晚晚像是長在了周慕白身上。
白灼蝦要哥哥剝殼，湯汁濺到袖口要哥哥擦拭，周慕白也樂此不疲，甚至在她埋頭啃蟹腿時，
極其自然地伸手，替她把頰邊一縷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后。那動作熟稔親昵，
早已超出了兄妹的界限。“哥哥，”周晚晚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扯著周慕白的袖子輕輕搖晃，
聲音又軟又糯，“我工作室剛定下來，一堆東西沒收拾，等會兒送我回去好不好？
新公寓那邊黑漆漆的，我一個人害怕。”她剛回國不久，為了所謂的“獨立”，
硬是在外面租了房子。我放下筷子，聲音溫軟體貼：“當然要送，我跟你哥一起。
”周晚晚猛地抬頭剜了我一眼，連那點虛偽的甜笑都懶得維持了，
眼圈瞬間泛紅：“有意思嗎？葉薇薇？我剛回來，就想單獨跟我哥待會兒說說話都不行？
你缺錢是吧？”她說著，猛地從包里抽出一張黑卡，狠狠摔在轉盤上，卡旋轉著滑到我面前，
“拿著，去買包買衣服，隨便刷！今晚我哥歸我！”清脆的響聲讓喧鬧的包間驟然安靜。
周慕白眉頭緊鎖，剛吐出一個“周”字，周晚晚已經抄起面前半杯啤酒，
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酒液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流下，洇濕了領口。“胡鬧！
”周慕白劈手奪過杯子，語氣是斥責，眼神里卻全是緊張，“沾酒就倒，自己不知道？
”他立刻起身，繞過桌子坐到周晚晚旁邊，輕拍她的背，“送你，別鬧。”他低聲哄著，
目光再也沒往我這邊偏移半分。“嫂子別介意，晚晚被慕白哥寵壞了。
”旁邊一個兄弟打著圓場。“是啊是啊，嫂子嘗嘗這個魚，鮮得很！”那些勸解像隔靴搔癢。
周慕白的注意力全被身邊那個捂嘴干嘔、臉色蒼白的女孩吸走了。他半摟半抱地扶起周晚晚，
歉意地匆匆瞥我一眼：“薇薇，她這樣不行，我先送她回去。你……”我立刻站起來，
臉上堆滿理解和擔憂：“快去！晚晚要緊。我自己打車回去，沒問題的。”周慕白如釋重負，
幾乎是半抱著周晚晚快步離開了包間。時間一點點過去，桌上的殘羹冷炙都撤了下去，
周晚晚還沒回來。有人提議先結賬走人，我起身說去趟洗手間。
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門虛掩著，里面沒開燈，
只有“安全出口”幽綠的指示牌映出模糊的輪廓。我放輕腳步靠近。門縫里，
周晚晚幾乎整個身體都貼在周慕白身上。她用力踮著腳，雙臂緊緊環著他的脖子，
像攀附大樹的藤蔓。周慕白沒有推開，甚至微微低著頭，方便她的動作。
她滾燙的唇胡亂地落在他繃緊的下頜和脖頸上，
聲音帶著破碎的哭腔和一種孤注一擲的絕望：“哥哥…別和她結婚好不好？
求你了哥哥……”周慕白的手，一只扶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間，另一只，插在她濃密的發絲里，
指節微微蜷曲著，像是安撫，又像是某種無言的縱容。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在昏暗的光線下，
側臉的線條顯得格外深沉。“周哥？嫂子？你們在里頭嗎？
”一個醉醺醺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后炸開，帶著濃重的酒氣。我一驚，下意識迅速直起身，
若無其事地轉過去，恰好擋住門縫。是周慕白的一個兄弟，喝得滿臉通紅，
眼神迷瞪地瞅著我：“哎喲，嫂子啊！看錯人了，以為晚晚妹子呢！”他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看見周哥沒？”“沒呢，”我語氣平靜，“可能直接送晚晚回去了。
”他嘟囔著“這樣啊”，搖搖晃晃地跟著我往回走。走廊燈光慘白，落在他醺紅的臉上。
“嫂子，”他大著舌頭，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你跟晚晚妹子，真像！剛才從后面看，
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也神似！嘿，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微微側過頭，
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是嗎？
有那么像？”當然像。若不是這張與周晚晚七分相似的臉，我怎么可能如此順利地，
一步步走進周慕白精心構筑的堡壘？游戲，終于快通關了。周慕白獨自回到包間時，
脖子上靠近鎖骨的位置，赫然印著一小片新鮮的紅痕。刺眼，曖昧。
包間里剩余的幾個人目光閃爍，在我和周慕白之間來回游移，空氣里彌漫著一絲尷尬的同情。
男人嘛，在他們看來，偶爾的“擦槍走火”無傷大雅。周慕白下意識地想抬手整理衣領，
指尖剛觸到布料，我已經快步走到他面前。他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討厭！
害我等這么久！”我嬌嗔著，手臂自然地環上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在他微愕的注視下，
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他唇上殘留著周晚晚唇膏的甜膩花果香，
此刻又混雜了我口紅的馥郁氣息。我強壓下胃里的翻涌，松開他，臉上飛起紅霞。
周慕白臉上的慌亂瞬間被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取代，他低笑起來，
旁若無人地捏了捏我的臉頰：“嗯，在家等我。”眾人立刻哄笑起來，起哄聲幾乎掀翻屋頂。
只有最后走進來的周晚晚，站在門口陰影里，死死盯著我們，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燃燒著淬毒的火焰，幾乎要將我洞穿。我依偎在周慕白懷里，
回給她一個溫婉無害的笑容。有本事，你們就光明正大地親熱啊。分別時，
我變戲法似的從包里拿出備好的羊絨圍巾，細細地、溫柔地替他圍上，遮住那片刺目的紅痕。
“你喝了酒不能開車，夜里風涼，別凍著。”我指尖拂過圍巾柔軟的邊緣，聲音輕得像羽毛，
“我煮好醒酒茶，等你回來。”周慕白垂眸看著我，眼中那份寵溺幾乎要溢出來。
他任由我動作，低聲說：“有你在，真好。”我壓下用這條圍巾勒死他的沖動，
羞澀地低下頭。周晚晚緊緊挽住周慕白的手臂，像宣示主權，
臨走時甩給我一個勝利者般挑釁的冷笑。夜色吞沒了他們的背影。
我臉上溫婉的笑意瞬間褪盡，只剩下刺骨的冰寒。這種低級的雌競游戲，快到頭了。再忍忍。
我反復告誡自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壓下沸騰的恨意。“嫂子，捎你一段？
”有人發動了車子。我搖搖頭，攏了攏外套：“我去前面便利店買點雪梨，
給慕白煮個冰糖水潤潤喉，你們先回吧。”引擎聲漸遠。
趾高氣揚的周晚晚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二十分鐘后，她會在市局冰冷的調解室里，
再次見到我。我裹著警察遞來的薄毯，坐在硬塑料椅子上，肩膀微微發抖，
長發凌亂地遮住半邊臉，露出的那半邊臉頰上，紅腫的指印清晰可見，
額角還有一塊新鮮的青紫擦傷。一位女警正低聲安撫我，
同時向匆匆趕來的周慕白和周晚晚說明情況。“葉女士報警稱，抄近路經過福安巷時，
遭遇一名陌生男子意圖不軌。雙方發生激烈肢體沖突，葉女士面部、額部受傷，
情緒受到極大驚嚇。”女警的聲音公式化，目光銳利地在周慕白和周晚晚臉上掃過，
“據葉女士說，事發前你們剛結束聚餐。作為同伴，尤其是男性，為什么讓女伴獨自離開？
”周慕白幾步跨到我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想碰觸我的傷口，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薇薇……”他脫下外套披在我肩上，笨拙地想替我擦眼淚。